第47章 衝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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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濤極為禮貌的敲了敲市場部的門,等了一會後,既沒有人來開門,裏麵也沒傳出類似“請進”這樣的話語,讓他有些納悶。難道市場部沒人,不該呀。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門把手,卻能轉動。門顯然沒有上鎖。
既然沒人應,那就自己進去吧,大丈夫何必拘小節。
剛把門推開一條縫,從裏麵轟湧而出的煙味,就把誌濤弄得眼睛睜不開,連咳嗽了好幾下。
這啥情況,煙味這麽大這麽濃,裏麵的人不會都被熏倒了吧。
誌濤將門敞開,我嘞個去呀,屋子裏滿是煙霧,能見度機會為零,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煙跑的差不多了,才看清屋裏麵的情況。
市場部的辦公室很狹長,談不上大,有四張深紅色的大辦公桌,兩兩相對,擺在兩邊,桌子上擺著的大玻璃煙灰缸格外醒目,裏麵的煙頭堆成了小山。有兩扇大窗戶,隻是大白天的被拉上了布簾,使整個屋子暗無天日。
誌濤緩步走進屋子,卻沒有把門關上,這裏的空氣質量實在是太惡劣,不敞著門換換氣,他怕自己受不了,而且從門外照進的光能讓他更清楚的看清屋內的環境。
辦公室裏還真有人,誌濤一數,五個人,清一色的黑西裝,這是李全的人的標誌,他們坐在椅子上見誌濤進來,隻是毫無表情的瞅了誌濤幾眼,各各都是一副看不起人的表情。屋內煙霧繚繞,再加上屋內人對誌濤的態度,讓誌濤有種唐僧誤入小雷音寺的感覺。
不遠處的呂燦透過玻璃牆看到誌濤進了市場部,不由自主的為誌濤擔起心來,新進市場部的人,不僅沒有一個人能在那裏待上一天,更沒有一個可以不帶傷的從那裏出來。
誌濤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待屋內的煙散的差不多了,誌濤徹底將屋子內的布局看了一遍,又將裏麵的五個人觀察了一番,其中一個人的年齡比其他四個人大得多,頭發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跟少白頭差不多,但是少白頭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又不太合適。他自顧自的在一張桌子前抽著煙,對於誌濤的到來,他表現的漠不關心。
誌濤也是在社會最底層混過的人,對他們這些目中無人的態度習以為常,越是不入流的人,越是表現的自負。他斷定那個年齡大的人應該是市場部的頭,就徑直走到那rén miàn前。
即使誌濤離這個年齡大的人這麽近,他也依然沒有抬頭,真的將誌濤當做空氣了。
“我叫林誌濤,是來市場部報到的,請您和兄弟們多多關照。”誌濤緩著語氣說道,表現出自己的友好。
“我們這裏不要人。”那人說道,語氣不善。
誌濤這張熱臉實實在在的貼到了人家的冷屁股上。這是要趕他走,誌濤可不想走,要是就這樣走了,以後還怎麽在全盛集團立足,李全知道了,他會怎麽看自己。
“這位哥,我什麽都會的,多一個人,多一個勞力呀。”誌濤還是陪著笑臉說道,他打定主意要在市場部待著了,如果灰溜溜的離開市場部,還真不是誌濤的作風。他的倔脾氣上來了,那百匹馬都不一定能拉得回去。在城南大哥那裏好幾個月,麵對著無窮的威逼利誘,他都沒有就範,更別說這個市場部了。
“你沒聽明白嗎?我們這裏不要人。”那人加重語氣說道。新來的人咋都這樣,趕都趕不走,非得在這裏囉嗦半天,挨頓揍才走,他想著,看樣子兄弟們又可以練練手了。
誌濤不知麵前之人所想,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那人說話這麽堅決,誌濤就更堅決,收了笑臉,說道:“是李老板讓我來這裏的。”
你還真別拿李老板來壓我,我還真不吃這一套。那人沒了耐性,直接說道:“你走還是不走,現在走還來得及,要不一會兒就被抬著出去。”
這可就是明明白白的威脅了,誌濤也不是吃素的,倒要看看誰怕誰,挺多挨頓揍,還能怎麽著。這種能預料到的結果誌濤根本不在乎,他又重複了那句話:“是李老板讓我來這裏的。”
“啪”的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上了,誌濤側身一看,其他四個人都站了起來,將他圍住,擺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勢,他知道,這一架是在所難免了。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說時遲,那時快,誌濤伸手就將擺在桌子上的大玻璃圓煙灰缸拿住,沒等其他四個人有什麽反應,就將這又大又重的煙灰缸敲在了一直在跟自己說話的那個人的肩膀上。
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那人便從椅子上滾落下來。
即使是打架,誌濤也沒有衝動,那麽大的玻璃煙灰缸,要是拍到腦袋上,必定是腦漿迸出,人必死無疑,他可不想把事鬧這麽大,隻將煙灰缸當做wǔ qì,打擊到那人的肩膀,就算是這樣,那人也必定骨折,弄不好胳膊得廢。
其他四個人見誌濤如此行為,先是一愣,以前來這裏的新員工,即使是倔的,也隻有被揍的份,隻能抱著腦袋躺在地上做防禦狀,誌濤這樣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一時反應不過來。
誌濤可不想等他們反應過來,剛才一擊出去,他就沒有絲毫遲疑,轉身就朝其他四個人其中的一個衝了過去,辦公室空間就不大,他還在愣神的時候,誌濤已經到了麵前,接著就是重重的一拳,擊中了他的小腹。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鍾,誌濤就讓兩個人暫時喪失戰鬥力。
其他三個人哪還敢再愣神,一個抄起身邊的椅子就向誌濤糊了過來。
誌濤可是自學過散打和擒拿的,這次還真好能派上用場,順便檢驗一下自己的學習成果。他看椅子從頭上方斜著劈了下來,一挪步便閃出半丈遠,椅子順著自己的麵就夯到了地上。
他看甩椅子之人如此不計後果,不禁惡由膽邊生,一腳就將椅子踢到了牆邊,一個箭步滑到那rén miàn前,一伸手便鎖住他的喉嚨。那小子頓時喘不上來氣,有了要死的感覺。誌濤靠著腳力將他推到牆邊,一提膝蓋,直擊其要害。那人本能的想發出叫聲,可喉嚨被鎖,叫出的聲音就想母雞下蛋一般難聽。
誌濤將人鬆開,看著他捂著自己的下體慢慢從牆邊滑落到地上。他咬著牙,握著煙灰缸看著剩下的那兩個人,暗道,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跑!
那兩個人也是跟著李全參加過群毆、械鬥的,可是還是第一次見誌濤這種能戰之人,下手趕緊利索,毫無多餘動作,招招凶狠精準。
其中一個很不服氣,大喊著向誌濤這邊衝了過來,舉著拳頭推向誌濤的胸膛。
這種隻會用匹夫之力的人根本不可能是誌濤的對手,誌濤都沒動,將大煙灰缸擋在了自己的胸前,那家夥的拳頭正好不偏不倚的打在了煙灰缸上,隻聽“當”的一聲,那家夥的表情就變得無比痛苦,而誌濤卻沒感到有多疼。誌濤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臉上,那聲音真是個清脆,直接將他扇倒在桌子上。
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了,此人一看四個都被誌濤給弄趴下了,喪失了戰鬥的勇氣,打開辦公室的門奪路而逃。
你以為能跑得掉,誌濤跟著就出了門,那人沿著走廊跑著,誌濤握著煙灰缸,定了定神,瞄著那人的腳踝就將煙灰缸給扔了出去。那煙灰缸在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之後,帶著誌濤的憤怒擊中了那人,他一個趔趄就趴在了地上。
市場部外的人早就聽見那辦公室裏有動靜,一個個都暗暗搖頭,不知道這次是誰又到了沒。可他們越聽動靜越不對,這次的動靜可比以往要大很多,不知道這次這個人要被打多慘。
當誌濤出現在走廊上的時候,他們才明白自己猜中了開始,卻沒猜對結局。
誌濤旁若無人的走到那人旁邊,拉起他的衣領就將他往市場部辦公室那邊拖,他一直在求著繞,誌濤好像沒有聽見,很堅定的邁著步子,就像一個神要將一個逃跑的亡魂帶向地獄一般。
呂燦將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暗道,誌濤是個真男人!
剛將人拖到了門口,從辦公室裏麵就飛出一把椅子,夯在了牆上散了架。還好誌濤反應快,一側身躲到了門邊,要是被擊中了,後果不堪設想。
誌濤往屋裏瞄了一眼,看見那個年齡大的人站在屋裏,眼神中充滿了殺氣。
一煙灰缸下去就幹倒幾分鍾,看來這個家夥還有些實力,誌濤心一橫,從地上撿起一個椅子腿就走了進去,他倒要看看這家夥到底有多少實力,也不管那麽多,他非得再幹趴下那家夥不可。
誌濤站在那家夥不遠處,沒有輕舉妄動。
“好小子,連你爺爺我都敢打。”對方出言不遜。
“市場部又不是你家開的,憑什麽我就不能進,我還告訴你了,市場部我就待定了。”誌濤的目的很明確,他必須留在市場部,無論有多大的阻力,他算是較上勁了。
“那我就讓你有來無回!”
那人伸手從背後抽出一把大kǎn dāo,刀麵閃著冷光,沒等誌濤再仔細看看那把刀,他就舉刀劈了過來。誌濤本能的反應,用手裏的椅子腿去擋,哪想到刀刃太鋒利,椅子腿瞬間斷為兩節,刀尖順著誌濤的鼻子尖落了下來,誌濤急退半步,好險,要不然他的鼻子就一分為二了。
見一劈不中,他手臂一用力,刀停在半空,接著改變了方向,向誌濤腹部砍去。
誌濤躲閃不及,一身立領西服被橫著劃了道口子,卻沒有被傷到肌膚,算是萬幸。
那人並沒有停,繼續拿著刀朝著誌濤砍著,誌濤手上沒有什麽可以擋刀子的物件,隻能盯著刀來刀去的方向,不停的躲閃著。躲了幾次後,發現自己被逼到了牆角,沒有了退路。
“哼哼,看你還往哪裏躲。”
又一刀從頭頂劈來,誌濤可沒有空手接白刃的功夫,刀頭先觸到了牆壁,順著牆壁帶著呲啦聲衝向誌濤頭頂。
誌濤眼疾腳快,靠著牆壁來了個深蹲,呲溜一下就鑽進了桌子底下的空當,穿過空當,到了桌子那邊,兩個人之間正好隔著兩張桌子。兩張桌子隔開的距離,可使那人砍不到他。
“有本事你別躲!”那人叫囂道。
“真卑鄙,居然用刀!”都這個時候了,誌濤還不忘打個嘴仗。他拉開桌子下麵的抽屜,看看是否能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結果讓他失望,抽屜裏空空如也。既然什麽都沒有,誌濤索性將抽屜完全抽了出來,提在了手上。
隔著桌子,刀砍不到誌濤,那人便從桌子那邊繞了過來,誌濤自知躲不是個辦法,便提著抽屜迎了上去,就靠這個東西,他擋住了好幾次刀砍,卻一時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外麵有一小部分人慢慢向市場部辦公室靠攏,希望能看到一些精彩的場麵。呂燦在誌濤再次進辦公室的時候,向寫字樓保衛科打了個diàn huà,要他們馬上派人來製止鬥毆,她這麽做,是真害怕誌濤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對方可不是善類,不好對付,她可不能讓誌濤吃虧。
誌濤在辦公室裏和那人周旋著,看那人刀劈的速度有些減慢,心想,他的體力在快速下降,要抓住機會,將他一下擊倒。
“看我今天不劈了你。”那人繼續說著,一刀又向誌濤而去。
誌濤還是拿著抽屜去擋,他舉抽屜的速度也慢了些,刀根嵌在了木質的抽屜上,這樣就讓那人拔刀的時候費了事。
這就是機會,誌濤一鬆抽屜,雙手就抱住了那人的腰,使上全力將那人推到了牆上,那人隻感背後一針劇痛,手中的刀也跟著抽屜一同落到了地上。
這還不算完,誌濤又將那人從牆跟拽出來,接著又撞在了牆上,就如一個打樁機在反複的釘著樁。如此這般三四次,那人口中便吐了血,誌濤這才罷手。
至此,五個人全部被誌濤幹翻在地。他將門外麵那個拖進了辦公室,然後走出來,將門一關,有了一種大功告成的滿足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