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中國式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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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分,誌濤帶著呂燦去寫字樓不遠處的一家飯店用餐。

    在誌濤和呂燦用餐的這段時間裏,市場部裏如廢物般的五個人被送上了救護車,接著後勤部的一些職員迅速將有些狼藉的辦公室收拾了一下,將損壞的椅子等物品扔到了垃圾箱,並更換上新的,又將地上、牆上的血跡進行了清理,最後在裏麵噴上了空氣清醒劑。就算是jǐng chá來了,也看不出這裏曾經發生過嚴重的打架事件。

    午餐過後,誌濤從呂燦那裏拿來筆和紙就準備寫檢查。在呂燦辦公室裏寫檢查,他有些不好意思,就回到市場部的辦公室裏去寫。一進門,他就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辦公室裏的環境煥然一新,還有著淡淡的檸檬香味,而且就他一個人在這個辦公室裏,他立刻將遮著兩扇窗的布簾拉開,屋內明亮了不少,誌濤頓時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

    在這樣的好心情下,誌濤的檢查也很快完成,他樂滋滋的將自己寫的檢查貼在了牆上,像是要向大家宣傳自己的豐功偉績。嗬嗬,這世上,估計沒幾個人如誌濤這樣,寫檢查寫的這麽心甘情願,這麽心情愉悅。

    寫完檢查,他又覺得意猶未盡,又拿出一張紙,在上麵寫道:“歡迎大家來市場部溝通工作。”他開始想寫歡迎大家來市場部玩,一想這樣寫可能不太嚴肅,就改成了溝通工作。他將這張紙貼到了檢查的旁邊。

    兩張紙貼到辦公室外的牆上後,立馬引來整個樓層的人爭相、強勢圍觀。眾職員將誌濤的檢查“拜讀”完之後,認為這哪裏是檢查,分明是誌濤的功勞簿,他把自己寫成了一個為民除害的大英雄了,這份檢查裏麵根本看不出認識錯誤,馬上改正的意思。

    也不知道哪個好事者,在讀完誌濤的檢查後,在末尾寫上了這樣一句話,“英雄誰屬,非你莫屬!”,有了這樣一個調侃式的開頭,檢查後麵的“批語”就越來越多,有寫“人力資源部發來賀電的”,有寫“英雄,做我男友可好。”

    如此等等,簡直要把誌濤的檢查玩壞了不可。

    誌濤後來就一直在市場部裏的辦公室待著,沒有出過門,當然不知道他的檢查已經被弄得麵目全非。

    辦公室煥然一新,風格也完全變了,明亮,幹淨,整潔,讓人看著心裏就舒服。誌濤獨自在這間大辦公室,沉浸在這種隻有一個人,與室外隔絕的寧靜之中。他認為他就是市場部的頭了,其實他就是市場部的頭,因為這裏就他一個人了,不管頭是他,連兵也是他,說白了就是個光杆司令。

    “誌濤兄弟。”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腦袋探了進來,對著誌濤說道。

    剛貼上讓大家來市場部溝通工作的告示,這麽快就有人來了。誌濤一抬頭,認出了來者何人,是唐飛。

    誌濤對唐飛的第一印象很好,唐飛待人熱情,跟人自來熟,誌濤很喜歡這種人,加上那時在呂燦辦公室裏,他身邊還有個不苟言笑,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徐琛,兩個人在誌濤眼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誌濤就將唐飛的印象分加了又加。

    “原來是飛哥呀,快進來坐!”誌濤熱情的招呼道。

    唐飛環視著有了本質上改變的市場部辦公室,說道:“市場部終於迎來了春天。”

    這麽直白的誇讚讓誌濤很受用,他對唐飛的好感又加深了幾分。

    “飛哥言過了,我可承受不起。”誌濤笑著說道,從旁邊桌子前拉出一把新椅子,推倒唐飛麵前,“請坐,請坐。”

    唐飛坐下,說道:“你可別叫我飛哥,我在這裏就是個無名小卒,可不像兄弟你,已經名聲在外了。這層樓裏,認識我的沒幾個,但是所有人都認識你了。”

    “這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打了一架,所有人就都知道我打了一架。”誌濤沒想通過這件事,讓自己為他人所識,上班第一天就出了名,有些張揚了。

    “看你說的,雖然打了一架,但也是為整層樓做了一件好事,你現在可是這裏英雄般的人物。”

    英雄,這個詞用的大了,誌濤接受不了,便說道:“嗬嗬,這麽件不足掛齒的事就能讓我成為英雄,那這裏對英雄的要求也太低了。”

    “不信是吧,那你看看你貼在外麵的檢查。”

    誌濤帶著滿臉疑惑走出辦公室,看了看同事們寫在檢查上的話,真是哭笑不得。這怪不得同事,隻能怪他自己,學隻上到了初二,寫個檢查竟然跑了題,要不是第一行有“檢查”兩個字,別人還以為是表揚信呢。

    這要讓李全看到了,說不定會火,於是誌濤將檢查揭了下來,折了一折,拿在手裏,進了辦公室,放進了辦公桌的抽屜裏。

    “同事們也都挺搞笑的,我無意間成了大家的開心果。”誌濤有些自得的說道。

    “大家是真開心。”

    “開心就好!”

    兩個人說完了關於打架和檢查的事,誌濤真以為唐飛來找他是為了溝通工作,便問道:“飛哥,來我們市場部有什麽事。”

    “我哪裏有事,我不忙,猜你這邊也閑著,就來找你坐坐。”

    唐飛來市場部沒公事,誌濤並不失望。你找我沒事,但是我有事,誌濤一見唐飛,就想起來全盛和沈氏同時購買金豐鋼廠的事,說全盛已經輸了,可能為時過早。

    “飛哥,我問你個事?”

    “說吧,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了唐飛這句爽快話,誌濤就直接問道:“你說買金豐鋼廠這件事,是不是真沒戲了?”

    “兄弟,你問的這話我怎麽回答,賣東西,當然是誰出的價高賣給誰,沈氏出價比我們高整整一千萬,如果我們出一億兩千萬,那個曹貴就會把廠子賣給我們,可這也有一個前提,就是沈氏不會給出更高的價。”

    唐飛的回答通俗易懂,誌濤聽得很是明白。隻是誌濤心裏很清楚,以全盛集團現在的狀況,靠燒錢去和別人競爭,非常不劃算。

    “那咱們老板是什麽意思?”

    “李老板什麽意思我哪裏能知道,反正上午在他辦公室的時候,他並沒有說要加錢繼續和曹貴談。”

    誌濤沒有搞清楚李全在購買金豐鋼廠這件事上的態度,他下麵想的所有就不能往下進行。就在他一個人在辦公室待著的時候,那種代表著全盛和沈氏較量一番的衝動越來越強烈,要不是他就一個人,也沒有個什麽說得出口的職務,更沒有下屬,勢單力薄,那他早就帶著人去找曹貴談判了。

    唐飛看得出誌濤想在這件事上做些文章,卻又明白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唐飛明知故問,誌濤來公司第一天,就想著要和沈氏較量,不管怎麽說,勇氣可嘉。

    “我覺得就因為沈氏比我們多出一千萬買金豐,我們就放棄,有些窩囊!”

    誌濤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唐飛也深有同感,可窩囊又怎樣,李全他願意再多掏一千萬嗎?

    “窩囊?嘿嘿,你沒聽呂燦說嘛,沈氏和全盛這樣對著幹不是一次兩次了,咱們老板也不是窩囊了一次兩次了,他是窩囊習慣了。”唐飛又變的口無遮攔,上午呂燦已經告誡過他這樣背後說老板壞話很危險,看來他沒有聽進心裏去。xìng yùn的是,誌濤不是小人,他剛才說的話誌濤也不會在外亂說。

    唐飛所說,誌濤不認同,隻要是個人,他就有勝的**,沒人心甘情願認輸,更何況是李全呢,從個最底層的混混,經過摸爬滾打,終於有了今天這番事業,人處在高位,心態也就不一樣了,對輸贏看的要比平常人重。

    他識人這方麵還有待提高,誌濤對唐飛多了一個這樣的評價。

    “別亂說,呂燦的話你是不是又忘了。”誌濤再次善意的提醒。

    禍從口出,絕對有道理,他不希望看到唐飛因為嘴上的事而丟了自己的工作。

    “嗯,我下次一定改,一定改。”唐飛說道,誌濤明白,他這毛病是種習慣,習慣可不是那麽同意就改掉的。這讓誌濤想起來他曾經在濱西經貿大學圖書館看的一本書,叫《成功人士必備的100種習慣》,書上所說都是對的,你要真的有這一百種好習慣,不成功都難,為什麽看這本書的人依然沒成為成功人士呢,就是你沒有那個能力擁有這一百種好習慣。

    習慣決定命運,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我覺得咱們老板還是想勝的,而且他輸給誰,也不願輸給沈氏。”誌濤判斷道。

    李全肯定是個有骨氣之人,對於沈氏這樣一個和自己頗有淵源的對頭,他可真的不想輸。現在他忍氣吞聲,實屬無奈。

    唐飛好像腦袋還沒開竅,不明白誌濤為什麽這麽說。誌濤看著他疑惑的眼神,打了一個簡單的比方。

    “飛哥,這麽說吧,如果你大學和一個男生爭女朋友,你沒爭過他,多少年後,你們商場再見,你還希望輸給他嗎?”

    “這可是奪妻之恨,這得報呀,怎麽可能還要輸給他。”

    “那咱們老板也是這想法,無論如何都不想輸,不蒸饅頭,也得爭口氣,你說是不?”誌濤很淺顯的向唐飛解釋著,就算是豬腦子,他也該明白了。

    “我明白了。隻是咱們老板的想法,你可以揣度,我也信他是真的這麽想的,可以我們有什麽辦法,咱們是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隻有幹瞪眼的份。”唐飛悠悠的說道,對於和沈氏競買金豐,他似乎成了一個局外人,一個為主人公捏著一把汗,卻隻能等著看下文的觀影者。

    誌濤來全盛可不是為了默默無聞的,但他也不急於求成,他需要機會,讓他有表現自己的舞台。有時候機會不會憑空落到你的頭上,讓你去抓,需要靠自己創造機會。

    “這樣吧,咱們自己接觸一下曹廠長,說不定能說動他讓我們收購呢。”

    聽了誌濤的話,驚得唐飛半天合不攏嘴,唐飛是個有些循規蹈矩的人,這種不經過老板同意就幹的事,讓他做,他還真的不敢做。

    “誌濤兄弟,這事可得三思,你在全盛就是個兵,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兵,你可別亂來,這是集團的事,不是你我的事。”唐飛勸道,想打消誌濤這個不切實際,毫無可行性的想法。

    唐飛也是為了誌濤好,全盛集團的水很深的,誌濤還沒搞清楚,就要自作主張為了全盛而戰,就算最後為全盛掙了麵子,也不一定能有個好下場,槍打出頭鳥,他不願看到誌濤成為這隻悲催出頭鳥。

    “飛哥,你和我都在集團裏,集團現在雖沒到存亡的關鍵時刻,但這樣一直下去,免不了倒閉的命運,你不去努把力,我也不去努把力,那最後倒黴的還是我們,還得重新找工作。”

    誌濤從一個懶散無能的市場部就足以看出全盛集團運轉的大概情況,像是一艘沒有動力的大船,隨時有傾覆的危險。他來這裏並不是全部為了全盛集團,更多的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價值,多掙些錢好養活自己的mèi mèi林瑄,如果全盛集團沒有了,他再想進入類似的公司就會很難,因為他的學僅僅商道初二,他知道在別rén miàn前,他毫無競爭力可言。既然來了全盛,就該珍惜這個機會,盡自己的最大努力,讓全盛集團好起來。雖然隻是個兵,但他有那份心。

    唐飛並沒有被誌濤說動,他來全盛好幾個月了,這裏麵的道道他摸得**不離十,誌濤這樣做,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再說李全這種人,好像是有什麽疑心病,他用你,還一直懷疑你,總之你將一件事做好做壞,他都不會從心裏麵佩服你,感激你。因為知道這一點,唐飛就更不願意再認真的幹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得過且過,反正薪資不會少給,啥時候全盛真的垮了,從名牌大學經濟管理專業畢業的他,還是可以找個不錯的工作。他比誌濤的退路要多得多,所以想法會與誌濤有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