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柳暗花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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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誌濤和唐飛因為是否私下接觸曹老板這事爭執不下的時候,呂燦提著一個袋子推門而入。

    還沒等呂燦搞明白什麽狀況,唐飛先說了話,“呂燦,趕緊勸勸誌濤兄弟,他想要私自和金豐鋼廠的曹老板接觸,想讓他把廠子賣給咱們。”

    這誌濤想的是什麽呀,這事連李全都沒搞定,你想見曹貴幾次麵就想讓他改變想法,你不是癡人說夢?呂燦毫不客氣的說道:“誌濤,你還是別想了,你真沒這個本事。”

    不是呂燦有意潑誌濤的冷水,而是她要讓誌濤看清楚現實,就像唐飛剛才說的,你誌濤是個兵,也不是集團的領導層,在買鋼廠的事上,你做不了主,拿什麽去跟曹貴談,就算談下來,你拍不了板,最後還不是沒戲。

    誌濤的心上好像突然壓了塊大石頭,讓他有些鬱悶,還以為呂燦可以幫自己一把,勸勸唐飛,讓他跟自己站到一條戰線上,沒想到她居然也這麽說,說的比唐飛更直接。剛燃氣的一點鬥誌,瞬間就被澆滅了。誌濤的眼神不由的黯淡了下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呂燦看誌濤很氣餒,但也沒說軟話,氣餒是正常的事,她這樣說,他還不放棄的話,那可真的危險了。

    “別不高興,來,看看我給你買的。”

    呂燦把手中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從裏麵掏出一件衣服,和誌濤身上穿的這件一模一樣的衣服。誌濤上午和市場部的無賴打架的時候將衣服給弄破了,就這樣他還帶著呂燦去吃了一頓午飯。在飯桌上,呂燦覺得誌濤可真大條,毫不介意穿著破衣服就帶自己去吃飯。吃過了午飯,她趁著休息的時間,就去了商業街,寫字樓就位於市中心,和商業街相距不遠,憑著記憶買了這件立領西服。她拿著衣服往誌濤身上一比,還真是同款同號。

    有měi nǚ給自己買昂貴的衣服,誌濤也高興不起來,他的心思根本沒放在這裏。

    “是不是個男人,這麽幾句話,就把你弄成這個樣子了,看不出來,你還有小心眼的毛病。”呂燦說道,語氣中帶著不高興,就像她給男友買了件禮物,而男友連看都沒看一眼。

    “沒有啦,隻是”

    “隻是什麽,你說。”呂燦生氣的說道,

    “隻是我想試試,就算我沒權沒錢,可不試試怎麽能知道成功不成功,要是真談成了,我就不信老板不做這生意。”誌濤說道,他的倔脾氣又上來了。

    這麽倔的人,唐飛和呂燦還是第一次見到,兩個rén miàn麵相覷,不知再說什麽。唐飛搖搖頭,認為誌濤還是幼稚了些。

    呂燦著實不知誌濤心裏怎麽想的,不明白他為什麽有如此大膽的想法,靠他一個人就要和沈氏憑,還真是有些自不量力。誌濤的表情告訴呂燦,她說什麽也不可能改變誌濤的想法。

    “你既然那麽想逞英雄,那你就去試試。”呂燦無所謂的說道,對於誌濤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勸他罷手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撞了南牆,而且要撞的頭破血流,不省人事才行。呂燦斷定誌濤沒有什麽勝算,讓他試試,對全盛和他自己都沒什麽壞處,而且他還能學到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呂燦態度的突然轉變,還真是讓誌濤提了氣,他一下子就像大了興奮劑一樣。呂燦暗道一聲,唉,還是個孩子。

    唐飛在一旁,呂燦的態度轉變的太快,讓他有種倒戈相向的感覺。他不想摻乎進去,就說道:“誌濤兄弟,你要是想去你就自己去,我可不跟你去。”

    誌濤沒高興多久,唐飛的這番話讓他又墜落到了底穀,他要不去,自己估計連金豐鋼廠的門也找不到,自己能用的人中,也隻有唐飛見過曹貴廠長。

    “別呀,你得跟我一塊去,你不跟我去,曹廠長能見我,能相信我?”誌濤有點著急,話語間帶著點懇求的味道。

    唐飛一臉的無動於衷,他可不能因為誌濤這不成熟的想法而讓自己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不經過老板同意,他是不會幹與公司有關的事的,無論這事對公司有利還是無利,這是他的處事原則。

    無論誌濤在怎麽懇求,唐飛就是不鬆口,呂燦在一邊看不過去了,說道:“誌濤,我讓徐琛帶你去。”

    “對對,誌濤兄弟,你和徐琛一起去,他比我有經驗。”唐飛也附和道,心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想,誌濤不僅倔,而且還很難纏。

    “他會跟我去?”誌濤疑問道,第一次見徐琛,他就對自己充滿了警惕,這一點讓誌濤對他沒有什麽好印象,呂燦說讓他幫自己,誌濤不太相信。

    “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呂燦信心滿滿的說道。

    既然呂燦這麽有信心,誌濤也隻有信了。

    “那你趕緊去找他,我和他現在就去金豐鋼廠。”

    誌濤迫不及待的想見一下曹貴,他做事不喜歡拖。

    “你先別著急,有些事你得先搞清楚。”呂燦說道,凡事不可過於著急,否則欲速則不達。

    “什麽事?”

    先見曹貴,隻有見到了他才有談的可能,隻要能談就有勝的希望。誌濤這樣想著,不明白還有什麽事需要搞清楚。

    “你得先搞清楚,沈氏是否與曹貴已經簽訂了鋼廠轉讓合同,沒有簽合同的話,你當然可以一博,如果人家簽了合同,你不是就已經沒啥希望了嗎?”呂燦中肯的說道。

    “是呀,可是怎麽才知道他們是否簽了合同?”誌濤被呂燦這麽一點撥,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呂燦笑道:“這我自有辦法!”

    說完,呂燦就轉身出了門,唐飛也不敢再在這裏久待,跟著呂燦離開了辦公室,他走的時候就如一隻老鼠,都沒和誌濤再打聲招呼。

    屋裏又隻留誌濤一個人了,他默默的祈禱著,沈氏還沒有和曹貴簽合同。

    呂燦見唐飛跟著自己出了門,就停下了步伐,說道:“唐飛呀唐飛,你還能幹點什麽,虧你還是名牌大學生,做事唯唯諾諾,你這輩子就這樣了!”呂燦如機關槍毫不留情的將話語射到了唐飛的身上。他不幫誌濤,呂燦很生氣,更讓呂燦生氣的是,唐飛這個人,不爭氣,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做事小心謹慎的有些過分,生怕自己的利益受一點損害。

    唐飛這樣的人,還真是讓呂燦無語,要不是他和自己一同進入全盛,關係還不錯,她早就不顧淑女形象破口大罵了。老實說,呂燦挺看不起這種人的,可這種人,世上有很多。這種人不是壞,而是缺氣魄。

    呂燦如此說自己,唐飛如被當頭一棒,定在了原地,久久不能挪動一步。木木的看著呂燦走進辦公室打diàn huà,心灰意冷。

    “琛哥,我是呂燦,你在公司沒,我想請你幫個忙。”呂燦把第一個diàn huà打給了徐琛。

    “我在外麵,一會就回去,你有什麽事。”徐琛的嗓音很有磁性,如大提琴般的低音。

    “誌濤想去見金豐鋼廠的曹廠長,我想讓你帶他去金豐一次。”

    徐琛頓了頓,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好。”

    呂燦知道徐琛肯定會答應,因為她和徐琛的關係可隻是表麵上的同事關係,還有更深層次的關係哩。

    “那你忙完了馬上回公司,這事再具體說。”

    呂燦掛了diàn huà就又打了一個diàn huà,這次她沒用辦公室的座機,而是用自己的手機,快速的撥了一個號碼,等著對方接聽。第一次響了十聲後沒接通,呂燦又打,第二次還是這樣,當她打到第三次的時候,才有人聽diàn huà。

    “你要害死我呀!”

    還沒等呂燦說話,對方就急匆匆的說道。

    “我說邦哥,我哪裏能害死你。”呂燦說道,對邦哥剛才說的話一點也不在乎。全盛和沈氏是競爭對手,說難聽點就是死對頭,兩個公司裏的人相互關係這麽好,實在有些不正常。

    “我沒時間跟你瞎聊,老板正開會呢,有事就趕緊說。”邦哥在diàn huà那頭說道,沒有多少時間和呂燦通話的樣子。

    呂燦也就不說廢話,直接問道:“沈氏和金豐簽了合同沒有。”

    “暫時還沒有,但是過幾個小時就會簽,合同簽訂之後沈衝、季凱會和曹貴一起吃晚飯。”邦哥說道。

    這個邦哥在沈氏集團的地位比呂燦在全盛的要高,已身為副總,消息很是靈通。

    邦哥這樣說,呂燦很慶幸打了這個diàn huà,再晚一步,那就成了定局,沒有任何可能了。

    時間緊迫,呂燦就沒有在diàn huà裏和邦哥多說別的,“邦哥,注意安全。”她提醒道。

    “你也是。”

    得到這個準確的消息,呂燦很快走到了誌濤的辦公室,高跟鞋和走廊地板的撞擊聲充分顯示出了呂燦的急促。

    “他們今天下午就會簽合同,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誌濤也被這個消息弄了個措手不及,沒想到時間趕得這麽緊。

    “那徐琛呢?”

    要辦成這件事,必須有徐琛的幫忙。

    “他馬上就來。”

    “不能等了,你先找唐飛一下,看他那裏有沒有曹貴的diàn huà,得先給他通個diàn huà,把他給穩住。”誌濤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時間緊迫,必須爭分奪秒。

    “好!”

    呂燦找到唐飛的時候,他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小格子間裏發呆,一臉的落寞。被一個女人一針見血的指出自己性格上的缺點,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大學畢業的時候,他女朋友對他說出了類似的話。每次有女人這樣說他,都是對他的一次打擊和摧殘。

    “把曹貴的diàn huà號碼給我。”呂燦直接跟唐飛說道。

    唐飛很遲鈍的“哦”了一聲,緩慢的在辦公桌上查找著曹貴的diàn huà號碼,呂燦一看他的工作狀態就很不爽,便又催了催,“快點,急用。”

    “xxxxxxxxx。”唐飛說著曹貴的diàn huà號碼,呂燦在紙上記下,沒有功夫看唐飛在這裏慢吞吞,轉身就走了。

    自己就是這樣不被重視,唐飛感覺不到了呂燦的氣息,悲傷的這樣想著,一種孤獨感如北風襲來,使他渾身發抖。他是名牌大學生,在兩千年的時候應該還是很吃香的,就業壓力可沒有現在這樣大,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個工作,可晉升上總是遇到**頸,和他的性格有關,不敢幹,沒擔當。誰都看出來了,他也看出來了,可怎麽也改不了,他想改,可一到事情麵前,他就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一直縮,縮到了人群背後。

    他人都認為唐飛是個好人,沒什麽壞心眼,幹工作也出色,隻是這種工作僅僅局限於自己的分內之事,和自己無關的事,他總是不願意幹,幹的多了責任也就多了,他不想承擔責任。可是根據人力資源管理學來說,責任大了,權力隨之變大,薪酬也會跟著增長。他失去了責任,便失去了權力和金錢。

    如果唐飛不有些改變,那就真的跟呂燦說的那樣,他一輩子就這樣了,餓不死,但也積聚不了更多的財富。

    呂燦回到誌濤的辦公室,將曹貴的diàn huà號碼說了一遍,誌濤隻是記下,並沒有給他打diàn huà,而是讓呂燦打這個diàn huà,他跟曹貴不認識,打diàn huà即會讓對方感覺唐突,又會不信任。

    “我也沒跟曹廠長接觸過,這個diàn huà我打也不合適吧。”呂燦為難道,她不是不願幫誌濤,這一直是她在幫著誌濤,隻是這個diàn huà她不能打,她是李全的mì shū,身份有些特殊,弄不好她可能就丟了這個工作,因為某些事,她必須留在全盛集團,她不能因為這麽一件事而亂了大局。

    她不打,誌濤並沒有強求,她幫自己幫到這份上,已經是自己的人品爆發了,那他就自己打。

    誌濤剛拿起手機,剛要撥曹貴的號碼,就聽見推門聲,“這diàn huà我來打。”

    說話的人居然是唐飛,他表情嚴肅,語氣低沉,一副這diàn huà必須我來打,誰打我跟誰急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