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哀鳴的警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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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叔,我爸走了十年,你們卻連凶手的影子都沒有找到,我能不急麽?我能不擔心麽?當我爸爸頭七的那天,你們送來一副人民好警察的錦旗,但對我來說,我的爸沒了!”張詩函很激動,每次想到自己父親的時候,她就非常激動。
中年警察叫做陳·光標,是當年張詩函父親,張啟明的搭檔,兩人同為緝毒警察,不過後來因為那件事情,張啟明犧牲,而陳·光標則被將至,成了一名普通的民警。
陳·光標歎了口氣:“人死不能複生,你爸肯定也想讓你恢複自己往常的生活,不要再活在過去的陰影裏麵。”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打理,光叔你放心吧,還有……別忘了當初那一起槍案,作為接頭人,你明明知道計劃產生了變化,卻沒有告訴我爸,讓他往賊巢裏麵深入,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了。”張詩函說著就要離開。
而陳·光標想說話,這一刻卻啞口無言,他不禁想到了那一個場景那一個畫麵,那一個困擾著他十年幾乎每一個晚上的夢魘,他心中就是一片淒然。
正當張詩函呼喊貝拉,想讓貝拉離開的時候,忽然貝拉照著尿不濕開始一頓撕扯,一邊吠叫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張詩函覺得不對勁,麵包車的司機小哥也慌張了起來,滿臉的大汗:“喂喂,誰家的狗?誰家的狗啊?!尿不濕不要錢啊,快點拉住他!”
司機小哥滿臉大汗,卻掙紮著跑出來,放出這尿不濕裏麵,有什麽東西讓他覺得比生命都要重要。
張詩函眼疾手快,拿起了一個尿不濕從中間撕開。
嘩啦啦,一大片白色的粉末,灑在了馬路上,貝拉朝著粉末聞了聞,忽然朝著那司機吠叫了起來。
陳·光標自然知道自己的老搭檔貝拉是如何點過來支援,發現毒品!”
話音剛落,那司機小哥臉色一片慘白,他咬了咬牙,竟然瞄準了陳·光標,就在這時候,貝拉縱身一躍。
陳·光標倒了,貝拉也倒了。
但槍響了。
那司機小哥麵色惶恐,竟然不顧一切的朝著車窗裏麵開了幾槍,然後朝著高架橋下麵的河流就跳了下去。
一次完美的自由落體,而張詩函的目光卻全部集中在了倒在地上的貝拉身上。
陳·光標也慌了:“貝拉!貝拉!”
“貝拉!”張詩函立刻慘叫了起來。
旁邊的小狗,貝拉的女兒包子哀鳴了起來,一邊嗅著地上的粉末,一邊圍繞著貝拉開始哀鳴起來。
疾風的哀鳴響徹了整個天空。
飆車族中,隻要是有耳朵的,絕無一人,沒聽過車神王保保的名號。
飆車族中,隻要是有眼睛的,絕無一人,不會被王保保驚人的車技震驚道。
因為人們知道,王保保的母親當時頂著十個月大的肚子,因為是單親家庭的緣故,當時快生了,但還在拚命給自己孩子賺奶粉費。
王保保那喪心病狂的父親,在得知王保保母親懷孕之後,就立刻離開了她,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有老婆,還有一個女兒。
當時王保保是在車裏麵出生的,他媽蹲馬步剩下了她,那時候剛剛過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他媽被一個橫穿馬路的大爺給下到了,在百分之一秒的時間裏麵完成了宮縮,然後將王保保生在車裏麵。
後座那一對年輕的情侶嚇懵了,給了一百塊錢臉找錢都不要,就跑了。
在二十五年前,一百塊錢才是錢,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收入了。
隻不過因為生產在車裏麵,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感冒了,為了讓自己兒子熬過去,她媽給自己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王保保,目的就是保住他。
而王保保也是個怪胎,小時候將他放車子裏麵,他就會不哭不鬧,十足的一個乖寶寶,但是放到地上,那就出大事了,王保保哭聲極為響亮,用他媽的話來說,一亮嗓子能吼得隔壁二大爺尿失禁。
當然二大爺本來就有前列腺毛病,他那地方很脆弱。
“媽,我回來了。”王保保將車子停靠在一間出租房的旁邊,這地方是城中村,周圍的租戶大多都是城市裏麵沒什麽錢財的人,牆壁上塗滿了“拆”字的紅圈。
這地方有個名字,叫做自力巷,或許是巷子裏麵,住著一些最古老的手藝人,靠著勤勞節儉,自力更生才叫做自力巷。
今日的自力巷,似乎是已經走到了曆史的拐角,旁邊都是高樓大廈,遠處還有金融一條街,形成了一種相差七十年的景色。
據說這地方以後要改造成商業街,隻是這地方的住戶根深蒂固,成為了市區最後一個攻堅的目標。
斷電斷水是常見的事情,其實拆遷的事情,早十年前就已經開始了,但因為一些無法調和的矛盾,所以一直擱置著,直到今天。
去年大年夜的一場火災,更是將這一大片的危房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麵,市裏不斷來人,好話說盡,但依然沒什麽動靜。
王保保家有個土灶,他家是在二樓的,土灶周圍都是木結構的板房,他家也有個不成為的規定,在晚上才可以生火,而且做好飯之後,立刻要將土灶裏麵的火壓滅,一點火星子都不能留下來。
自力巷有個潛規則,那就是一旦著火,不管多高的樓層都要直接往窗外跳,摔斷一條腿,起碼比丟了性命要好。
裏麵的人也都是一些社會最底層的人,他們無須關心巷子的未來,隻在乎眼下房租的實惠,就像王保保家,一個月隻需要三百塊錢的租金,大大的減少了生活的開支。
自從王保保的母親,在他十歲的時候遭遇了一場車禍開始,母親就無法工作了,隻靠著平時空閑時候,做一點手工,換一點買菜的錢。
因為家庭拮據,王保保在收到浙江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後,偷偷撕掉了,這讓他媽差點跟他斷絕母子關係。
進門的通道很窄,王保保手裏麵還提著一些廉價的蔬菜,朝著一閃木質的破爛大門說道:“媽,我回來了!”
這時候,他媽開了門,他媽是一個穿的很樸素,但卻很幹淨的女人,手裏麵駐著拐杖,看到了王保保回來,他媽開心的笑了:“又去開車了?”
“是啊,最近牧雲叫車,我已經升級為十二級的網約車司機了,這是這個月的錢。”說著,王保保給了他媽兩千塊,他一個月除去車子的保養費之外,通常能進賬三千多,給自己母親兩千作為生活費,剩下的錢除去平時廉價的煙草錢,他都會存起來。
王保保有個夢想,那就是在市中心,買一套二室一廳的房子,然後離開自力巷,畢竟自力巷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拆掉,到那時候,他們母子就會成為無家可歸的人。
這是王保保另外一個身份,他除了是一個夜色中的都市賽車手之外,還是一個盡職的網約車司機。
母親拉扯了一下王保保:“今天你隔壁二嬸又來了,二嬸家的姑娘,怨你沒聯係她,多好的姑娘,既然肯跟你交往,你小子為什麽就不能上點心呐!”
“媽,看你說的,我這才二十六歲,不急不急,等我賺夠錢了,自然就回去找媳婦。”王保保笑道。
她母親湊近了說道:“咋啦,那姑娘不合心意?”
“性格合不了吧,我喜歡賽車,她呢……喜歡買買買,她應該去找個大款。”王保保說道,其實王保保隱瞞了真相,幾天前的相親,他打聽出來一件事情,就是那姑娘楊小娜已經懷孕了,楊曉娜男朋友甩了他,但是她渴望找一個老實人,然後將自己的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