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失魂落魄的齊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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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的那位主子有了身孕了!
此事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宮裏瘋傳開來,闔宮上下的人都知道了此事,甚至不少朝閣大臣都知道了此事。原本上書勸諫皇上不可偏寵一名來路不明的民間女子的大臣們此時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個耳光一樣,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來了這麽一遭!
而最關鍵的是,他們連那個女人是什麽底細都沒摸清,這讓人更加沒底了。
或許前朝還好,這畢竟是皇上的家務事,加上現在有了皇嗣,從另一方麵來說倒是對江山社稷有利的事,所以此時前朝大臣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讓皇上不能獨寵長樂宮的主子的事。反倒是後宮,此時像是一瓢冷水潑進了油鍋,頓時炸開了鍋。
關於長樂宮的主子的流言可謂甚囂塵上,其中最讓人介意的,是那位主子的美貌,以及她雙腳上的鐐銬。
也不知道是從誰那兒傳出來的,聽說那位主子容貌極美,放眼整個後宮,怕是沒有哪位娘娘能比得上她的一半。關於那位主子的容貌的傳言越傳越離譜,甚至有人說她是狐狸精畫皮畫出來的。
而關於她腳上的鐐銬,絕大多數人是不信的,不說成為皇上的女人是莫大的榮幸,難不成還會想要跑?還是說那長樂宮的主子是嫦娥或者七仙女,若不將其鎖住會自己飛上天?這話許多人倒是當做笑話來講的,並沒有真的聽進心裏去。
而此時,眾人關注的對象弦歌卻是坐在一架馬車中興奮不已,被鎖在長樂宮中這麽久,這還是頭一回看見外麵的世界,哪怕因為懷孕而變得嗜睡的弦歌此時都精神了起來。
“外麵冷,可別往風口上湊,仔細再著涼了。”齊恒將弦歌拖到自己身邊將她環抱住,不讓她動彈,然後空出一隻手將馬車的小窗關上。伸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不悅的皺眉:“怎麽手這麽冰?”
“走得急忘記帶湯婆子了。”弦歌往齊恒懷裏縮了縮,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著。
“連翹這丫頭怎麽伺候的?”齊恒語氣中有了些許不滿。
“不怪她,我鬧著要抓緊時間的。”弦歌解釋道。
“你啊,都是要當娘的人了,性子怎麽還是這麽毛躁。”齊恒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弦歌哼哼唧唧的辯駁了一大堆,左不過翻來覆去控訴齊恒隻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兩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打打鬧鬧的到了目的地。
自從弦歌懷孕後,齊恒對她愈發寵溺,幾乎是有求必應了,甚至還把連翹調來伺候她。不過在將連翹調過來之前齊恒親自半威脅半安撫的和連翹談過一次話,大概意思就是說弦歌一個人在宮中又懷著孩子實在是辛苦,讓她好生照顧著,千萬不能有半點閃失,甚至還特意強調弦歌不能離開她的視線片刻,若是人又丟了,那她便洗幹淨脖子等著吧。一番話下來嚇得連翹麵如土色,再三保證自己絕對會寸步不離的跟著弦歌,後麵無論弦歌到哪兒連翹絕對跟在她身後,就連出恭都不例外,這讓弦歌很是惱火。
不怪齊恒有心結,畢竟那次弦歌擅自逃走讓他備受打擊,所以也並放鬆對她的看守,但好歹不再想以前那樣將她像小狗一樣拴住,讓她平日裏都可以在長樂宮中到處走走,但是一旦她靠近宮門口兩米,便會有隱衛跳出來將她攔下,這讓弦歌很是氣悶,為此和齊恒生了好一陣子的氣,但始終沒有任何改善,索性也再反抗了。
此次弦歌想出宮齊恒本是萬般不同意,一則她現在胎氣不穩,齊恒生怕她有什麽閃失,二則弦歌的性子本就野,雖然這些年變了不少,但始終是個不安分的,齊恒怕她在外麵待得太久樂不思蜀,那他豈非得不償失?弦歌鬧了很久,齊恒終於架不住弦歌的眼淚攻勢,隻好點頭同意。
他們此番出宮其實也並非完全是出去玩,而是弦歌說想將這件事告訴爹娘聽。
上了九華山,弦歌和齊恒比肩站在顧氏夫婦的墳前,可謂百感交集。
“爹,娘,好久沒來看你們了,你們在下麵過的可還好?”弦歌小聲開口說道,“女兒懷孕了,你們做外公外婆了,高興嗎?想想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我也要為人母了。每次想到這事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呢。”弦歌就這麽一個人在那裏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
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弦歌這才覺得有些渴了,還沒說話呢齊恒就已經遞過來一隻水囊,裏麵盛著的還是溫水。
“謝謝。”弦歌喝了水又將水囊遞過去,齊恒卻是直接就著那隻水囊也喝了一口水,才遞給元寶。看他喝水時上下抖動的喉結,弦歌卻是不自覺的紅了臉。
“怎麽了?”齊恒見弦歌臉紅,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沒,沒什麽。”弦歌不自在的偏過頭,假裝看風景。
齊恒收回手,方才摸到她的額頭並不燙,這才放下心來。隨即轉向顧氏夫婦的墳塋,緩緩開口:“我在此向二老保證,我定會好好待鈴鐺的。她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我都會替她討回來。還有,我不會讓鈴鐺這樣沒名沒分的跟著我,我會給她最好的,總有一天,我會讓她成為唯一一個站在我身邊的女人。”齊恒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擲地有聲,看著他臉上的認真,弦歌忍不住有些鼻酸。
“怎麽哭了?”齊恒見她眼眶紅紅的,忍不住皺眉。
“誰哭了?我才沒有。”弦歌死鴨子嘴硬,揉了揉鼻子,自從她懷孕好像就變得格外愛哭,可是她又總是控製不住,動不動眼淚就掉下來了,雖然這並非她本意。
“好好好,沒哭沒哭。走吧,山上風大,可別著涼了。”齊恒替她將披風攏了籠,牽著她上了馬車。
回城後弦歌並不想這麽快就回宮,於是拉著齊恒一起逛街,原本她是不喜歡熱鬧的,可今日街上的人並不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邊還有個齊恒所以她覺得心安,倒也並不會覺得局促。
兩人就像尋常的夫妻一般牽著手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身後跟著元寶、莫白和連翹,雖然偶爾會有路人駐足盯著他倆看,但都礙於齊恒強大的氣場,甚至連對二人品頭論足的人都不敢聲音太大。
“你看這個好不好看?”
“不好看。”
“嗯?可是我覺得挺好看的呀。”
“不如你好看。”
“……”弦歌的臉唰一下紅了個通透,不好意思的四下看了看,嗔道,“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
齊恒就喜歡看她麵紅耳赤的嬌嗔模樣,於是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唇邊偷了個香,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的眼光總歸不差的。”
弦歌對齊恒的情話始終沒什麽免疫力,隻好故作鎮定的拿起另一個:“那這個呢?”
“也好看。”
“那這個呢?和那兩個比怎麽樣?”
“哎呀,這個也好看那個也好看,問你等於白問。”弦歌噘嘴,幹脆不理他自顧自的挑。
“你若喜歡,便都買下吧。”齊恒一臉寵溺的捏了捏弦歌氣鼓鼓的小臉,哄道。
“買那麽多做什麽,也用不著。”
“那有什麽關係,隻要能讓你開心,那便是這東西的福氣。”齊恒一把握住弦歌的手,後者害羞就要掙脫,不想卻看見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好奇,“咦,那不是齊商嗎?”
齊恒尋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是齊商。
隻見他呆呆的站在一個小攤前,手裏不知道拿著什麽在那兒發呆。弦歌放下手中的東西向他走去,走發現他手裏似乎拿著一隻玉盒。
“商商?”弦歌試探的喚了一聲,齊商這才回過神來,見到是弦歌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看到她旁邊的齊恒,這才笑道,“我當你又跑出來了,原來兄長也在。”
“嗯。”齊恒隨意的應了一聲,“你不是去了臨安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哦,昨日才回來的。”
“怎麽,最近很累嗎?我看你臉色好差,你這胡子該有許久沒刮了吧。”弦歌指了指齊商的下巴,此時的齊商與往日可謂截然不同,胡子拉碴的就算了,看上去有種頹廢的味道。
“哦,是麽。”齊商摸了摸下巴,無所謂的笑道,“故意沒刮的,想試試蓄須是什麽樣子。”
“哦。”弦歌感覺他許是心情不大好,所以想轉個話題,“你剛剛在看什麽,這麽出神?是什麽好東西?”
“這個麽?”齊商將手攤開,弦歌這才看清那是一盒胭脂,頓時有些尷尬。不過齊商卻並未察覺,幽幽的開口道,“我記得子歸最喜歡胭脂,她還跟我說過胭脂快用完了,讓我……”說到這裏,齊商突然臉色一變,然後眼眶就紅了。
自從穆子歸去世後,弦歌就沒見齊商哭過,可是此時他卻就這麽站在自己麵前,安靜的睜著眼睛,淚流滿麵。看著這樣的齊商,弦歌的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悶得難受。
“阿商,人總要往前看。穆子歸,也算是求仁得仁。”齊恒淡淡的開口。
弦歌張了張嘴也想說什麽,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嗬,讓兄長見笑了。”齊商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我想起還有點事,就不奉陪了,告辭。”說著抱拳行了個禮,扔下一錠銀子,就轉身離開。
那攤主從未見過誰出手就是銀錠子,又驚又喜的捧著那銀錠子對著齊商的背影喊道:“誒,公子,不找零了嗎?”
而弦歌卻是和齊恒四目相對,歎了口氣,也沒了再玩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