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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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商今日算是出盡了風頭,“萬花樓”上下都知道這是個冤大頭,還是個有錢的冤大頭。所以對他態度都極好,可謂有求必應。不消片刻他便找到了碧雲閣,正準備往裏闖時,恰好花如顏開門出來。



    “喲,公子啊,是您啊!”花如顏立馬堆上笑臉,這可是位金主,可不能怠慢咯。



    “嗯嗯,是啊是啊。”齊商敷衍的應了兩聲,側過身要往裏麵擠。



    “誒,公子,這碧雲姑娘今日可是穆公子的,要不我給您再叫別的姑娘來?”花如顏將路擋住,不讓他往裏闖。



    “不用了,爺就去瞧瞧那碧雲姑娘。媽媽您自個兒忙去吧。”



    “公子,這,不大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姓穆的人不都走了,碧雲姑娘現在也閑著吧。”



    這人和方才那個公子是認識的,這花如顏是知道的。不過那穆公子也是個怪人,花了這麽多銀子這姑娘都還沒見到呢轉身就走了,這讓她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還有這個和穆公子搶過人的公子跑來要見碧雲,更加讓花如顏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放心吧,姓穆的不會再來了,爺就看看美人又不會做什麽,你虧不了。”齊商說著,從懷裏摸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扔到花如顏懷裏,一個側身,泥鰍一樣鑽了進去,隨後馬上反鎖,行動之迅速簡直讓人咋舌。



    “哎,公子你!”花如顏這下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但轉念一想,那穆公子自己要離開也並未說何時再來,若他就這樣一去不複返了,那碧雲豈不是一直不能掛牌了?這樣算肯定是她虧了啊!再說了,這位公子chū shòu闊綽,言談舉止皆是不凡,想來非富即貴也是惹不得的,這要是以後那穆公子追究起來自己一股腦將責任全部推在他身上不就行了?



    這筆買賣怎麽算怎麽劃算,何樂不為?



    想著,花如顏幹脆不想了,指使著大家夥散了。但臨走前還是囑咐了一下,將來若是那穆公子問起來,可都要統一口徑,一口咬定是方才那位公子硬闖的,咱什麽都不知道。



    諸位點頭應允,花如顏這才放心的離開。



    看著床上的美人,齊商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是什麽情況?



    是這“萬花樓”的傳統還是穆秦川的癖好?



    隻見這美人嘴裏塞著手帕,衣衫淩亂,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眶也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泡在眼淚裏當真惹人憐愛。不過此時對方的眼神太過狠厲,倒是讓齊商小小的吃了一驚。



    有點意思。



    “喲,當真是個角色美人呐!穆秦川那廝還真是賺到了!”齊商“唰”一聲將扇子打開露出裏麵的潑墨山水的扇麵,慢條斯理的搖著,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弦歌。



    “嘖嘖嘖,碧雲姑娘這是做錯了什麽事嗎?看這小臉腫的,看得我好生心疼啊。”說著,便抬手摸了摸弦歌高高腫起的半邊臉頰,那輕佻的語氣戲謔的眼神當真與浪蕩公子哥別無二致。



    弦歌口不能言,身體也不能動,但心裏早將這個人罵了八百遍。



    “喲,好凶的眼神啊!”齊商在床邊坐了下來,饒有興味的盯著弦歌,“美人應該溫婉端莊,哪個男人會喜歡凶巴巴的女人嘛!不過話說回來,碧雲姑娘,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哎呀,看我,來,我幫你拿掉。”說著將弦歌口中的手帕拿掉。



    “淫賊!快放開我!”終於可以說話,弦歌深吸一口氣,也顧不得腮幫子的酸痛,開口便罵。



    “淫賊?姑娘這是在說在下?”某人一副不自知的樣子。



    “放開我!快放開我!”



    “姑娘,在下並非你口中的淫賊,再說了,又不是我將你點了穴道,在下替你解了也並沒有什麽好處,為何要多此一舉呢?”



    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弦歌愣了一下,隨即冷靜下來,警惕的盯著他。



    “碧雲姑娘?”



    “……”



    “姑娘當真傾國傾城,今兒這銀子花得真是值了。”齊商笑道。



    “你別亂來!”弦歌臉上滿是驚恐。



    見她反應如此激烈,齊商突然很惡趣味的覺得就這麽逗她也挺好玩,於是衝她挑了挑眉,邪邪一笑:“亂來?在下從不亂來。都是明著來。”說著,一隻手撐在弦歌身側,慢慢俯下身子。



    兩人的距離不過一個拳頭。



    甚至,弦歌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還是逃不過嗎?



    弦歌隻覺得腦中的弦越崩越緊,那種壓迫感和恐懼感就像潮水一般幾乎要將她滅頂。



    “麒麟”弦歌絕望的閉上了眼,眼角的淚奔湧而出。



    原本隻是想逗逗她,沒成想對方竟露出這般絕望的表情,倒是讓齊商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在齊商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的時候,卻聽“哐”一聲巨響,房間的門直接倒在地上,隨即眼前一個黑影閃過,自己就已經飛了出去。



    沒錯,是飛了出去。



    好快!齊商大驚,於是在空中轉了兩圈,然後穩穩落地。



    “什麽人,敢偷襲爺!”齊商怒吼。



    再一看對方已經坐在床邊,正脫下外衫蓋在床上女子身上。



    齊商來不及發火,便發現,這人,有些眼熟。



    弦歌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視野太朦朧,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可是身上外袍給人的感覺都太過熟悉,熟悉得讓人想哭。



    一直緊繃的弦就這樣突然斷掉,弦歌能感覺到那人在自己身上點了好幾下,隨即全身一軟,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果然能動了。



    “無歡,你”蕭湛的話還沒說完,弦歌已經撲進他的懷裏,雙手死死的攥著他的衣服,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一樣,哽咽著喊了一聲:“麒麟,你怎麽現在才來。”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哭腔,聽得人格外心疼。



    就這樣一句話,卻是讓蕭湛鼻頭一酸。



    “對不起,我來晚了。”蕭湛反手將她抱住,滿心愧疚。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若是再晚一點,若是再晚一點,那她就被……



    想到這裏,蕭湛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齊商,眼中殺意盡顯。



    “喲,二位認識啊。”齊商問道,但語氣中並沒有任何的尷尬和不妥。



    蕭湛自然是認得齊商的,哪怕他已經從當年那個整日被弦歌嘲笑是姑娘的粉嫩小公子長成了如今的風度翩翩美少年,臉上也早已沒了多少當年的痕跡。可是這些年蕭湛四處遊走,齊商又經商,兩人其實是打過照麵的,隻不過都是齊商在明蕭湛在暗,加上蕭湛這些年變化很大,所以齊商自然認不得他。



    蕭湛此時倒還算是理智,方才衝進來是眉間的煞氣已經消退,不過也並未作答。



    “公子你莫要誤會,我方才隻是和碧雲姑娘開玩笑,並沒有把她怎麽樣。”齊商解釋道。



    “是非曲直,在下自有論斷,不勞公子費心。”蕭湛說著,衝懷裏的弦歌低聲道:“無歡,我帶你走。”



    弦歌扯著他的衣服狠狠的擦了把眼淚,然後哄著眼眶衝他猛點頭。



    弦歌坐直身子,卻發現床邊竟然沒有鞋。



    看著她小巧精致的玉足,蕭湛和齊商麵色不一,蕭湛微微抬頭意味深長的瞧了齊商一眼,後者卻不自知,反倒衝他挑了挑眉。蕭湛冷哼一聲,用自己的外衫將弦歌裹了個緊實。再三確認後,直接將她橫抱起來,徑自往外走去。



    “嘿,就這麽走啦?”齊商在後麵哇哇大叫。



    “行了爺,咱現在可不是在大梁,低調,低調。”辛夷慌忙攔住齊商,生怕他惹事。



    齊商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許久,才慢悠悠的開口:“去,給我查查兩個人,尤其是那個麒麟,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