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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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十幾天來弦歌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但現在靠在蕭湛懷裏,讓她覺得格外安心,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蕭湛看著懷中熟睡的側顏格外心疼,才不過這些時日,她竟已經瘦成這樣了,雖然臉上濃妝豔抹看不出原本的臉色,但是深深凹陷的眼眶,和眉宇間的疲憊還是無法掩蓋。



    他本以為隻要弦歌在自己身邊,便不會再讓她吃苦受委屈,不成想卻還是讓她擔驚受怕了這麽久。



    蕭湛設想過很多種弦歌會發生的意外,他知道那人抓了弦歌不過是想引自己露麵,所以弦歌至少是安全的。可誰成想竟會是這樣!



    當他怒氣衝衝的找到荀箴要人時,卻被他一句“人不在我這裏”給雲淡風輕的打發了,他再三逼問,卻仍是這個dá àn。



    終於他慌了。



    若問弦歌落在誰手裏最安全?那定然是荀箴。



    若是那人……



    蕭湛簡直無法想象後果會是怎樣。



    荀箴見蕭湛一副要shā rén的模樣,也知道自己這次算是玩大發了,於是派了人四處搜尋弦歌的蹤跡。



    看著懷中弦歌微微皺起的眉心,突然間,蕭湛有些痛恨起自己來。



    齊商!該死的齊商!



    還有那座青樓,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鈴鐺啊。”蕭湛下意識的將她抱緊了些,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她的存在,隻有這樣,才不會再次將她弄丟。



    弦歌這一覺睡得很久,還做了一個冗長的夢,那些她以為自己已經釋然的過去撲麵而來,讓她有些害怕起來。



    “麒麟麒麟麒麟麒麟,今晚我要悄悄溜出去,你掩護我哦!”弦歌將麒麟拉到一旁小聲嘀咕。



    “啊?”



    “啊什麽啊?記著,千萬別露餡了,否則為你是問!”弦歌比劃著小拳頭惡狠狠的威脅。



    “xiǎo jiě。”麒麟一臉無奈,“夫人才交代過了讓我好好看著你別讓你再到處亂跑了,別忘了,你可還在禁足期。”



    他說的,當然是弦歌兩個月前和齊商一起出去玩,結果在人家酒樓大鬧一場的事。



    可是天地良心,那可真不關自己的事啊!



    那日弦歌在家裏抄書抄的百無聊賴,突然聽見窗外幾聲清亮的哨聲,頓時來了精神,忙往院外跑去。



    那是齊商召喚她的哨聲。



    果不其然,弦歌站在院牆下看見了趴在牆頭探頭探腦的齊商。



    “鈴鐺,快上來,聽說城西新開了一家館子,味道極好,走走走咱倆去試試。”



    兩人沆瀣一氣一拍即合,當即溜了。



    弦歌爬上齊商的馬車,還沒來得及開心,臉就耷拉下來了。



    馬車裏還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麵如冠玉,眸若星辰,像山水畫一樣清淡飄逸,真是好看得要命;女的麵若桃李,儀態端莊,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恒哥哥。”弦歌愣了一下,隨即衝齊恒咧著嘴笑了,然後狠狠的瞪了齊恒旁邊的宋子衿一眼。



    馬車夠寬,弦歌很想坐到齊恒旁邊,但他旁邊的位置被宋子衿占了,無可奈何隻好和齊商並肩坐在對麵。



    “喂,你怎麽沒告訴我恒哥哥也要來!”弦歌氣啊!早知道齊恒也在,自己怎麽著也得打扮一下再出來吧!



    你看看,你看看宋子衿那個孔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竟然還跟齊恒一樣穿紫衣!再看自己身上天青色的衣裙,倒是跟旁邊的齊商一樣了,於是更氣。



    看看看,那個宋孔雀又在衝齊恒笑了!



    嘿,她還衝自己翻白眼!



    真是豈有此理!



    “你又沒問。”齊商不明就裏。



    “你!”弦歌氣結,咬牙切齒的跺著腳,“一點默契都沒有!”



    “這怎麽能怪我呢?”齊商更加莫名其妙了。



    兩人就這麽吵吵鬧鬧的到了地方。



    “素玉齋”,乍一聽以為是書齋,此時恰逢飯點,生意好到不可思議。



    齊商也沒想到生意會這麽好,也沒有提前定位置,所以一行四人都傻嗬嗬的站在門口。



    “你個二貨,看吧,這下怎麽辦?”弦歌一看見宋子衿就氣不打一處來,全撒在齊商身上了,一個爆栗下去,齊商捂著腦袋嗷嗷叫。



    那掌櫃的好歹也是有些眼力勁的,見四人儀表不凡且衣著華麗,便知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xiǎo jiě,這天子腳下可怠慢不得。在旁邊連連道歉,好容易大堂中有一桌空了出來,忙安排幾位落座。



    沒有雅間,宋子衿臉色有些難看,再環視一周,皆是些粗人,愈發不滿起來。不過見齊恒臉色如常,自己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仍舊端著大家閨秀的姿態。



    “哎呀,可真是委屈宋大xiǎo jiě了呢,讓您這樣的貴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吃飯。嘖嘖嘖。”弦歌最見不得宋子衿的驕矜模樣,忙不迭的開始冷嘲熱諷。



    “弦歌mèi mèi多慮了,我並不覺得委屈呢。”宋子衿臉色隱隱泛白,但還是保持著良好的教養,沒有和弦歌一般見識。



    “宋子衿,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別叫我mèi mèi,我爹娘可隻有我一個獨女。”顧弦歌知道她現在肺都要氣炸了,但是既然她要裝就讓她裝,不過她是真的特別不喜歡宋子衿叫她弦歌mèi mèi,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倆多親呢!



    “弦歌mèi mèi,你怎麽能……”宋子衿臉色由青變紅再變白,委屈得不行。



    “我怎麽了?我就這樣。”



    “你……”宋子衿眼看著都快哭了,但無奈又吵不過弦歌,隻好咬著嘴唇低下頭用手指絞著裙子。



    見宋子衿說不過自己,弦歌突然開心起來,衝她做了個鬼臉,卻不想對上了齊恒冰冷的眼神。



    “世人皆道顧xiǎo jiě放縱驕矜仗勢欺人,阿商總與我說事實並非如此,如今親眼見到,果然不是空穴來風。”齊恒道。



    瞬間一盆水從頭潑到腳,當真一個透心涼。



    見氣氛不妙,齊商慌忙打圓場:“哎呀,都是誤會誤會,這丫頭最近心情不好,所以說話衝了點,都別在意啊別在意。”



    弦歌張了張嘴想辯解什麽,卻在齊恒愈發淡然的表情中铩羽而歸,於是低下頭悶不做聲。



    空氣中彌漫著怪異的氣氛,齊商如坐針氈的夾在幾人當中,煎熬得死去活來。好幾次沒話找話都被這冰冷的氣氛凍得戛然而止,極其尷尬。



    好不容易等到菜上齊了,齊商這才鬆了一口氣。



    “來來來,吃菜吃菜,呐,鈴鐺你最喜歡吃的。”齊商知道弦歌心情不好,給她夾了一筷子肉。



    弦歌是典型的隻要用吃的就能堵住她的嘴,所以看著一桌子自己喜歡的菜,方才的陰鬱頓時一掃而空,大大咧咧的一把勾住齊商的脖子笑道:“不愧是我肚子裏的蛔蟲!”說著,也給他夾了一直豬蹄放他碗裏,“呐,有福同享。”說著便歡天喜地的吃起來。



    齊恒隻是滿含深意的看了兩人一眼,便也低頭安靜的吃飯。



    齊恒正在小口嚼著,卻聽旁邊宋子衿的聲音響起,“公子,你也吃。”隨後一塊魚肉放進了自己麵前的骨碟中。



    齊恒抬頭看了一眼宋子衿,見她麵飛坨紅,似是羞怯似是大膽的目光,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想了想,正欲伸筷子去夾,卻被另一雙筷子飛快的夾開。



    “恒哥哥不吃魚,宋子衿,這你竟然不知道?”弦歌嘴裏正嚼著東西,囫圇不清的說著。



    齊恒抬頭,正好撞進那雙秋水明眸中,微微愣了一下。



    “啊?”宋子衿被問到了,這事她竟然真的不知道,於是轉過頭望向齊恒。



    齊恒沒理會宋子衿,反問道:“這你又是從哪兒聽來的?”說這話時,他是看著齊商的。



    後者也一臉茫然,慌忙表態:“我什麽都沒說過!”



    “那有什麽,恒哥哥所有事我都知道!”弦歌擲地有聲,齊恒的臉色卻突然變得格外難看。



    “嗬,顧相當真好本事,手都伸到我東宮來了。”齊恒冷笑,一向沒什麽表情的他,此時臉上卻滿是隱忍和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