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蕭湛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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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雲,不要殺了,留一口氣我有話問他。”無歡冷喝到。
“明白。”玄雲應了一聲,下手愈發狠辣,招招皆是朝著他的要害去的。
但趙西風也不是吃素的,見招拆招,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最後,卻是玄雲更勝一籌,一劍刺進趙西風的胸口,隨即一腳踢在他身上,後者飛出丈遠,直挺挺的撞到院中的照壁上,狠狠墜地,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再抬頭時,一把長劍已經橫在自己頸間。
見趙西風被zhì fú,無歡忙走上前,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誰?”一旁的玄雲見無歡有話要問,怕此人突然暴起傷了她,於是點了他的穴道,封住他的內力讓他動彈不得。
趙西風冷笑,“如今我落在你們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想死,可不是那麽容易的。”無歡笑得陰狠,走上前,一腳踩在他的傷口上,後者疼得幾乎要蜷縮成一團,可是被點了穴道,根本動不得。
“讓我想想,你叫什麽。”無歡蹲下來,扯下他臉上的汗巾,果然是那人,不由眸色一寒:“西風,你,叫趙西風,對吧?”
“……”
無歡記性一向很好,那日有人便是這樣叫他的。
“是不是很奇怪為何我會知道你的名字?”無歡在他旁邊蹲了下來,將他被箭劃破的衣衫一把撕開,露出裏麵血肉模糊的一個洞,然後慢條斯理的從懷中掏出一直藥瓶,把玩著,“趙西風,既然你敢來殺我,想來是隻道我是誰了,當年你們抓住我時,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在我手裏?”無歡說這話時,一直在笑,可是那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卻是讓一旁的玄雲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廢話那麽多做什麽?要殺便殺。八年前沒有殺了你,是我趙某人的失策,如今落在你手裏,我無話可說。”
“死?死對於你來說是最容易的,不是麽?”無歡冷笑,拔掉瓷瓶的塞子,將裏麵的液體倒在趙西風的傷口上,後者頓時疼的“啊!”的吼得撕心裂肺,而那液體遇到血後,卻像是沸騰了一般,讓他傷口周邊的皮膚都開始冒著血泡,甚至還在逐漸往旁邊擴散。
“蝕骨散!”玄雲暗道,這葉無歡竟然會蝕骨散?這東西一直是江湖流傳用來刑訊逼供的毒藥,將此藥灑在傷口上,傷口會逐漸擴大,然後逐漸腐爛旁邊的肌肉,直到整個人都被這東西吞噬掉。這東西因為實在太過狠辣,而且用了此毒的短時間內是不會死的,而是會飽受折磨,直到半個月後才會渾身被毒藥吞噬。
而此毒,沒有解藥。
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人竟然出手如此狠辣,以前還真是沒看出來。玄雲心中腹誹,以後還是千萬不要得罪此女,否則下場一定很難看的。
想到這裏,玄雲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與無歡的距離。
這邊玄雲的小動作無歡自是無暇顧及,一心一意的將心思放在趙西風身上,當年便是他帶的頭,糟蹋了她娘,如今新仇舊恨一並算,她絕對不會讓這人好過!
趙西風疼的牙齒都咬出了血,怒道:“死丫頭,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喲,還有力氣叫囂,那看來是藥量不足,那不如,本xiǎo jiě大發慈悲再給你加點吧。”說著,起身對玄雲道,“勞駕,借你的劍一用。”玄雲不解,但還是遞給了她。
無歡接過,用劍在自己掌心輕輕一劃,割開了一道口子。
“葉姑娘!”玄雲大驚,但無歡卻是毫不在意,將血一滴一滴,滴在了那趙西風的傷口上。
玄雲愣了一下,沒弄明白她此舉何意,但隨即趙西風卻是哀嚎著交出了聲,表情竟比剛才還要猙獰。
“你對他做了什麽?”玄雲心下忐忑,這姑奶奶可別就這麽把這人玩死了啊。
“沒什麽,就是讓他感受一下什麽叫做痛。”無歡說的輕巧,但是看趙西風幾乎要斷過氣般,玄雲又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趙西風,說吧,當初是誰指使你來綁架我然後用來威脅我爹的?”無歡蹲在他麵前,淡淡的問道。
趙西風愣是咬牙不肯說,但無歡卻是笑得花枝亂顫:“沒用的,這‘蝕骨散’中加了我的血,更加無藥可解了。你若是不想我再給你加點料,就老實交代,或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察覺到趙西風似是要咬舌,無歡眼疾手快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然後掏出自己的帕子塞進他嘴裏:“怎麽,這就忍不住,要咬舌了?我說過,想死,沒那麽容易。”無歡想了想,眼中閃過一絲狐狸般的狡黠,轉而道:“這樣吧,我們換一種問法,我問,你隻用點頭或者搖頭就好了。首先,指使你們擄我的,是不是宋懷庭?”
趙西風一雙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死死的瞪著無歡,那可怖的樣子,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但無歡卻是並不放在心上,若有所思:“那麽,是穆遠了?”
“還是說,是”無歡的話沒說完,卻有一枚暗器破空襲來,旁邊的玄雲大喊一聲:“姑娘小心!”然後飛身而去將她撲倒在地,堪堪躲過那枚暗器。可就在這轉瞬即逝的時候,一個黑影飛快的掠過,再一看,地上哪兒還有趙西風的影子?
“該死!”玄雲爬起來,見人沒了,氣得跺腳。
無歡也慢條斯理的爬起來,看著雪地裏留下的那大片血跡,眼中殺意盡顯,他竟然還有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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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風被點了穴道封住了內力,一路上都是那黑衣人提起輕功拎著他的領子在屋頂上跳躍,見沒有人追上來,黑衣人終於跳下屋頂,落在一個荒廢的院子裏。
“嘭”一聲,趙西風被黑衣人仍在地上,身體重重落地,讓趙西風疼得蜷縮成一團。
“你,你是?”趙西風咬緊牙關,盯著那人。
“趙西風,你藏了這麽多年,終於肯露麵了。”黑衣人冷笑,那聲音仿佛地獄歸來的羅刹,讓人不寒而栗,趙西風頓時驚得竟是忘記了傷口的痛,死死的盯著那人,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麽,見到我,很驚訝?”
“我,我……”趙西風已經連話都說不清了,看著那人漆黑的眸子,滿臉驚恐。
“你躲了我這麽多年,這些年也算是你賺到了。說罷,誰讓你去殺她的?”那人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袁,袁惜雲。”趙西風結結巴巴的吐出這個名字,分明冷得發抖,可是他還是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
“她?”那人冷笑,“竟不想你和那袁惜雲關係也如此好了。”
“屬下……屬下……”現在對於趙西風來說,傷口的疼早已不算什麽,而心中的恐懼卻是讓他如墜深淵。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藏得很好,沒人能找到他,竟不想少尊主還是將自己找到了。
在“長生殿”時,少尊主便被成為冷麵羅刹,其手段很辣令人發怵,隻要少尊主出手,沒有逼問不出的口供。而且一旦他親自懲罰某人,那他一定會知道什麽叫做人間地獄,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所以整個“長生殿”的人沒有誰敢違背他的命令。
但是自己卻做了那個不怕死的。
當初,自己不過是一時豬油蒙了心,犯下大錯,當他醒過來時卻是後悔莫及。為此他逃了八年,不想天要亡他趙西風,竟然……
“說罷,當年之事,是你一人的主意,還是誰指使的呢?”那人慢條斯理的將雙手負於身後,冷冷的盯著他。
趙西風咬牙,卻不敢開口。
“那我換個說法,此時究竟是尊主吩咐的,還是袁惜雲花錢買通的?亦或者說,是尊主吩咐你篡改了我的命令,然後袁惜雲又找上你,所以你順水推舟,成全了她?”
趙西風目瞪口呆,滿臉盡是驚慌失措,“是,是……”趙西風咬牙,“少尊主,屬下知錯了,求少尊主再給我一次機會吧!”趙西風跪在地上拚命磕頭,不多時,竟是磕得滿頭是血。
“機會?我可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現如今,你還來找我要機會?趙西風,你說你是不是愚不可及?”那人蹲下與趙西風平視,後者打了個寒顫,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不過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倒是可以賞你一個全屍。”說著,不待趙西風反應,便手起刀落,鮮血飛濺之後,一顆頭顱滾落在地,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那人站起來,從懷中摸出一方手帕,將劍上的血跡擦拭幹淨,然後收劍回鞘,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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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
聽完玄雲的奏報,齊恒眉頭緊蹙。
“這葉姑娘怎麽會平白無故的得罪了長生殿的人?”連枝不解。
按照皇上的吩咐,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追查葉姑娘畫像上的那個人,現在已經查出這人乃是長生殿人,十年前,長生殿憑空崛起,在江湖上掀起了血雨腥風,而這個趙西風手上的人命可謂多不勝數。但八年前,卻是突然金盆洗手消失得無影無蹤,江湖上再也沒人見過趙西風此人。那日葉姑娘說在穆府見到過此人,他們順藤摸瓜,竟真的查出穆遠與那趙西風有過交集。
甚至,八年前,在顧羨之被彈劾前幾日,趙西風還頻頻出入過穆府和袁府。
而葉姑娘說這趙西風乃是當年綁架她的其中之一,那麽就是說,此事不僅長生殿的人插手了,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穆將軍或者是袁侍郎授意的了。
“隻怕這個長生殿,和穆遠還有袁崇煥這些人都脫不了幹係。”齊恒冷笑。
當年彈劾顧羨之,便是由裴肅、穆遠、宋懷庭還有袁崇煥四人一手發起的,甚至彈劾顧羨之的奏表都是四人聯手撰寫的,各項罪名,罪證皆是齊全。彼時父皇忌憚顧羨之,於是也並未細查,就直接打入天牢。為防夜長夢多,竟是次日就問斬了。當時齊恒雖然知道這所謂的罪證中摻了不少水份,但是父皇授意之下何人敢提出質疑?
故而一樁案子就這麽在短時間塵埃落定,被做成了鐵案,而顧家也就此傾覆。
不過齊恒一直想不通,即便是要對付顧羨之,那為何會想到要去綁架她的女兒?據說當時顧家還收到一封羽箭傳書,讓顧羨之親上九華山,這明顯就是想借顧弦歌來威脅他。可若那日這幾人已經要彈劾顧羨之了,又怎麽可能再去用他的女兒要挾他呢?
要挾他?
等等,齊恒突然心念一轉,恍然想起那日顧羨之麵對諸多指控,竟是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
難道說,他們是以顧弦歌為誘餌,逼著顧羨之認罪?
想到這裏,齊恒微怔,當年顧羨之寵愛自己的女兒人盡皆知,若真是如此,倒也並不奇怪。
不過這個長生殿始終讓齊恒有所忌憚,如若這長生殿真的和裴、穆、宋、袁這四家人有所關聯,那當下局麵可就有些複雜了。
齊恒眉頭緊鎖,開口道:“連枝,在無歡身邊再多加些人,保護她的安全。”
“是。”連枝應道。
一直在旁邊插不上話的玄雲卻突然開口道:“皇上,屬下發現,葉姑娘身邊,似乎不止有我們的人保護。”
“哦?”
“那趙西風來殺葉姑娘的時候,想來是知道暗處有人,所以先派了人將屬下引開。來人皆是武功高強,屬下一個人差點應付不來,後來竟又從暗處竄出幾人,屬下這才得以脫身去救葉姑娘。那些人不知道是何人派來的,但屬下覺得武功不在我之下。”
“除了那人,還能有誰?”齊恒冷笑。
蕭意?蕭湛。
這人費盡心思跑到他大梁的太醫院當個小小的太醫,齊恒可不認為他隻是為了幫無歡報仇這麽簡單,而且此人私底下和袁崇煥走的很近,看來目的不簡單。
“對了,關於蕭湛,可有查到什麽?”
“回皇上,我們的人查到,這蕭意遠不止是陳國安樂侯這麽簡單,而他的另一重身份,想必皇上一定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