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突然的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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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百六十五年十月,羅國兩千餘國人齊聚於君上府外,在三百名羅國士卒維持秩序的情況下低聲的談論著關於熊逢的事情。

    雖然三位發起這一事件的老者一直在不停的與四周的國人述說著關於君上承諾了‘公道’的事情,但卻依舊有不少人在小聲議論。

    “據說上將軍熊鎬收刮來的民脂民膏有大半都送入了君上府中,我有些擔心君上......”

    一個三十年的中年男子眼眸之中帶著幾分憂慮之色,衝著一旁的五十歲老者說道。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之時,那老者卻是擺了擺手,而後道:“君上憤怒的模樣老朽已經曆曆在目,想必君上事先並不知道上將軍的所作所為,私自增加賦稅之事,恐怕隻是上將軍一人所謂而已。君上乃是賢明之君,既然已經承諾,並且邀請吾等前來,便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

    老者的話音方才落下,那中年男子臉上的擔憂之色卻是並未完全散去,而是咬牙道:“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據說昨日早朝君上方才封了上將軍為大司農,這可是位比卿大夫的高官呀,我怕君上會為了自己的顏麵包庇...”

    那中年男子的話音還未落下,站在他身旁的一名胖婦人卻是徑直一跺腳,而後自腰間取出一把殺豬刀來,口中道:“你這有卵蛋的男人怕什麽?如果君上敢包庇那熊鎬,老娘我就宰了...嗚嗚~”

    她的話尚未落下,那中年男子便已經一把掌捂住了她的嘴,而後滿臉驚慌的看向四周,見那些個維持秩序的士卒並無反應之後,這才鬆開了一些那婦人的嘴巴,而後怒道:“你這賊婆娘胡亂言語什麽?據說在中原造反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知道什麽誅九族麽?就是...總之,就是要殺全家的你懂不懂?你若是自己想死,也不要害了我們家的寶子呀,我可不想他被你連累...”

    還未等他的話音落下,那婦人便已經惡狠狠的咬了他的巴掌一口,而後道:“你這慫貨,若是君上不給我們一個公道,我們全村人將來都得餓死。與其平白無故的被餓死,倒不如...”

    “都給我住口,老朽還沒死呢!”

    就在此時,那原本隻是滿臉擔憂的看著君上府門口的一位老者當即一杵拐杖,而後怒喝一聲,嚇得一男一女不敢再有絲毫言語。

    也就在此時,一個身高有一米八的魁梧漢子卻是一臉憨傻的從他們的背後不遠處的人群之中擠了過來,而後衝著老者喊道:“爺爺,我餓~”

    聽的那漢子的言語,一旁的婦人卻是急忙伸手自腰間取出了一塊炊餅,而後急忙塞進那漢子的手中,而後掂起腳伸手撫摸他的頭顱道:“寶子乖,先吃個餅墊墊肚子,等君上替咋們做主之後,取回了糧食,娘親便做麥飯給你吃。”

    那大漢當即作乖巧狀,而後一臉欣喜的連忙點頭,同時卻是一口將那炊餅塞進了嘴裏咀嚼了起來。

    也就在君上府外的那些羅國百姓翹首以盼之時,君上府中正在早朝的熊逢卻是睜著一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熊鎬。

    “君,君上,上朝之時臣見聞府外有兩千多名國人圍住了君上府邸,恐有人在背後挑唆,欲對君上不利,臣以為應該盡快想出一個對策才是。”

    也就在此時,那被熊逢盯得有些頭皮發麻的熊鎬終於按耐不住,急忙上千開口向著熊逢拱手拜道。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那自上朝開始便一直不曾說話的熊逢卻是露出了一絲絲的冷笑之色,而後道:“你說得沒錯,這些百姓確實是有些在背後指使方才敢聚眾門外,但卻並非是有意謀劃寡人,而是寡人親自請他們前來看看,我熊逢到底是如何處置那些為了一己私利,欺君罔上,罔顧百姓死活的國之蛀蟲。”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卻是徑直起身,而後一腳踹開眼前的案幾,嚇得滿朝文武大多一個哆嗦。

    也就在這些大臣們心神惶恐之際,熊逢卻是徑直開口道:“諸位愛卿,隨寡人一同出去看看吧。”

    也就在熊逢踢翻案幾之時,那熊鎬便已知大事不妙,而後想起熊逢看向他的時候那冷漠的眼神,心底不由得一凸。

    “君上,微臣......”

    他張口想要做一些垂死掙紮,但還未等他的話語出口,那熊逢便已從他的身邊走過,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滿朝文武徑直一愣,而後以大將軍羅士信為首的武將們終究膽子更大一些,故而率先反應過來,卻是急忙跟在熊逢的後麵護駕。

    熊譽為一國之相,雖然方才上任,但滿朝文成還是本能的將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希望能夠看到這個文臣之首的態度。

    但還未等他們的目光全部聚集,那熊譽便已經是踏步緊隨熊逢而去。

    他方才接替相國之位,從未有過任何的失德失儀之處,問心無愧,故而絲毫也不擔憂的出了殿門。

    那熊鎬慘白的臉上透露出了幾分土灰之色,而後就在所有的文武都盡數向著殿外走去之時,卻還是咬牙跟了上去。

    不論如何,他也不打算輕易放手自己到手的權勢,哪怕是丟了自己的身份與地位,也要給自己的子嗣一個崛起的機會。

    他清楚自己這麽多年來的所作所為,唯一能夠被熊逢挑出來的問題也就是強征賦稅來送給熊逢的事情。

    這其中雖然有他欺下瞞上的因素在其中,但熊逢終究還是獲利一方。

    說到底他熊鎬作那些事情都是為了熊逢,所以就算是熊逢要主持公道,那也不能夠把罪責全推給自己一個人去抗,否則的話今後又會有誰真正的一心替熊逢考慮呢?

    他不笨,在見到了熊逢的憤怒之後,也很快的察覺到了熊逢心底到底為何那般憤恨。

    他在心底暗罵了自己那個吝嗇的夫人,若非時她死捏著錢袋不放,他又何至於被逼無奈隻能靠著征稅來討好熊逢呢?

    熊逢帶著滿朝文武來到了君上府門口之時,那些原本將府門堵住的羅國百姓們紛紛向著兩旁退去,徑直給熊逢以及滿朝文武露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婦人摻扶著老人,青年將孩子抗在肩膀之上,當熊逢出現的那一刻,在場大多數的羅國百姓都麵露出了欣喜之色。

    “這些都是我羅國的子民呀!”

    就在熊逢帶著滿朝文武出來的那一刻,熊逢便察覺到了自己原本隻有70多點的民心瞬間暴漲到了75以上,並且隨著四周的人越聚越多,這民心也在悄然的增長。

    熊逢偏頭看了一眼一旁的熊鎬,若非是因為他的話,自己的民心說不定在立下了千秋碑的時候便已經突破80大關。

    “君上~”“君上...”“是君上啊...”

    人群之中響起了一陣陣歡呼,感受著這些百姓對於自己的愛戴,熊逢的臉上也憑填了幾分和藹。

    伸手示意這些羅國的百姓安靜下來,結果卻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他麵上的笑容卻是有些尷尬。

    仿佛是感受到了熊逢的尷尬一般,忠心於熊逢的大將軍羅士信卻是當即挺身而出,而後將手中新鍛造出來不久的青銅矛往地上一杵,在哐當一聲巨響之後,羅士信放出了渾身氣勢,而後聲音威嚴的喝道:“肅靜。”

    熊逢是羅國之君,所以他需要讓百姓們感受到他的親和,這樣百姓才會愛戴他。但同樣的他也需要讓百姓們感受到他的威嚴,這樣百姓們方才會敬畏他。

    但如何在自己顯得親和仁德之時又讓百姓畏懼呢?那在這個時候就需要羅士信來助力了。

    羅士信無疑非常默契,隨著他的一聲暴喝之後,所有的羅國百姓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原本正在啼哭的孩童都止住了哭聲。

    “寡人年十六歲,繼先父之位遺誌以任羅國之君,奉天子令君主羅國。受命以來,兢兢業業,但求上不愧天子隆恩,下不負百姓賦奉。不求羅國強霸四方,但求羅國安穩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使人居有其屋,耕種有其田,老幼有所養,患寡孤獨者皆有所依.....”

    熊逢本意是想要來一場公審處決了熊鎬以此來獲取民心。但當他在麵對這些殷切期盼的羅國百姓之時,卻是莫名的改變了原本的想法,竟然在萬眾矚目之下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而隨著他話音的落下之時,那些聽清了熊逢言語的人紛紛反應過來。

    “人居有其屋,耕種有其田,老幼有所養,患寡孤獨者皆有所依......”

    隨著熊逢的演講落下,那些最先讀懂了熊逢言語的人紛紛反應過來,而後開始為熊逢歡呼了起來。

    他們雖然不明白為何熊逢要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但他們卻能夠感受到,熊逢乃是一個與曆代羅國之君都不一樣的君上。

    他考慮的不再單單的隻是羅國的存亡,同樣的還有羅國百姓的生死以及羅國子民的生活是否安康。

    這種思想在以封建士卿製度下的整個大周天下諸侯之中都是第一次出現,也是獨一份的存在。

    也就在熊逢的話音落下之時,那原本隻是跟隨在熊逢身後想要知道他到底想要幹嘛的熊譽呆了。

    他的目光之中浮現出了一絲絲的震驚之色,就仿佛是看到了一道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