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羋昭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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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逢下令將賭館封禁,不過是念在他自身對於賭博這種東西確實是深惡痛覺而已,但他這麽一下令,卻是斷了某些人財路,以至於為他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熊逢此時正滿心為那大長老的家事煩憂,又那裏還有心思顧及那麽多的事情。

    在命人厚葬了大長老,熊逢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未曾將大長老列入千秋碑之中。畢竟他雖然在羅國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但實際上卻並沒有做出什麽明麵上的凸出貢獻。雖然有資格享受卿大夫待遇的厚葬,卻並沒有資格與熊風這般舍身護駕來得功高。

    熊逢處理完了一應事務之後,深夜方才回到寢宮之中,卻發現那羋昭並未曾食用自己親手作的飯菜,反倒是坐在桌子麵前一直等候著自己。

    熊逢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她,而後問道:“怎麽?不合你的胃口麽?”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之時,那羋昭卻是搖了搖頭,口中道:“君上親自做的飯菜,昭姬如何能夠一個人獨享。”

    熊逢微微一愣,看了一眼一桌子動也未曾動過的飯菜,而後卻是一笑,吩咐熊小魚帶人將飯菜重新熱過之後再端上來,口中卻是調侃著這個突然又變得文靜了的‘昭姬’道:“昭殿下莫不是怕寡人在飯菜之中下毒不成?”

    話音方才落下,那羋昭的眉宇之間便生了一絲絲的嗔怪之色,抬頭看了一眼熊逢,卻是不知為何竟然沒有發怒。

    她低頭不語,反倒是讓熊逢有些不知所措了。

    “君上為一國之君,怎可真的親自為昭姬庖廚?”

    不知過了多久,那羋昭卻是突然開口問道,言語之中似有幾分責備之意,但熊逢卻是莫名的覺得沒有之前被她嗬斥之時那般的刺耳。

    也不知為何,他的心底反倒是有些暖洋洋的錯覺!

    這種感覺讓熊逢十分不妙,覺得自己莫不是已經習慣了被她嗬斥,快要向‘妻管嚴’的方向發展了?

    對於熊逢來說,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他作為羅國之君,乃是勵誌要在這個世家上留下自己的痕跡,為羅國與天下百姓謀福祉的偉男兒,如何能夠成為一個‘妻管嚴’。

    他當機搖了搖頭,將自己心底那種暖意甩出腦海,然後方才在羋昭古怪的眼神之中回應道:“不過偶爾為之罷了,殿下無須在意。”

    他確實是不知該如何回答羋昭這似是為了他好的責備,於是便隻好用偶爾為之來搪塞了過去。

    那羋昭似乎也本就不是真的有意為難熊逢,故而在熊逢搪塞她之後,羋昭反倒是頗為柔弱的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也許是有熊逢方才寬衣解帶的輕薄她的緣故,也許是有自己的窘迫被熊逢發現了的緣故,也許是有熊逢放下君主的顏麵親自為她下廚的緣故,總之,在望著那一桌子熊逢親自烹飪出來的新菜式之時,她盡管腹中饑餓,卻不知該如何下口。

    望著一桌子飯菜發呆,肚子咕咕直叫也不曾率先進食,羋昭在熊逢處置大長老之事的時候,卻是在這寢宮之中表現出了屬於一個少女的呆萌與嬌羞。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熊逢有些難以理解,就連羋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因為熊逢親自為她庖廚這麽一件小事情便心神恍惚。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這不過是熊逢的一些小把戲罷了。但卻總有另外一個聲音告訴她,若熊逢真的隻是為了討好自己,又怎麽會在做好飯菜之後又獨自離開?

    他若是想要向自己賠罪,或者是為了討好自己的話,肯定是要親自過來陪同自己一同用膳才是。

    而後她又打量起了盤中的菜色,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烹飪方式,每一道菜都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清香,若非是前來送膳的侍女再三保證,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這會是一國之君親手施為之後的效果。

    她也並非是未曾一口未嚐,隻是趁人不注意之時小心翼翼的用著筷子夾起了一小撮的菜肴而已。

    獨特的味道充斥著她的味蕾,讓她整個人的心都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腦海之中自行腦補出了熊逢大汗淋漓的在廚房之中忙碌的模樣,心底卻是再也生不出對他的怨念,反倒是在回想起二人同塌而眠,以及那熊逢抱著她的身體蘇醒之時的曖昧。臉頰變得有些緋紅了。

    熊逢有些奇怪的看著羋昭,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因為餓著了然後又著了涼,故而有些發燒,不然的話她的臉怎麽能夠那般緋紅,看上去都有些不大正常了。

    而後熊逢卻是搖了搖頭,羋昭的武力值可是達到了70以上的存在,比起自己高了不知多少倍,又怎麽可能那般脆弱的就感染了風寒?

    有些想不通的熊逢當即決定不再去想,而是一隻手支撐著腦袋靠在大腿之上細思起了該如何處置大長老一家的問題。

    老婦人心神愧疚恍惚,在承認了謀害了大長老之後便有些精神失常了,熊逢也同情她在麵對兒子與丈夫之間的兩難選擇,但同情卻並不代表著她可以脫罪。

    殺害親夫,不論是在什麽樣的時代都是一件大罪,更何況是在這個古老的封建奴隸時代呢?

    讓她早一點結束在人世間的痛苦也許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熊逢又實在擔心若是誤判會對自己的良心造成多麽惡劣的影響。

    畢竟若不是她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那便是她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殺了自己的丈夫。

    若是讓這樣的一個可憐的女人承受千夫所指的不白之冤,熊逢又如何能夠心安。

    熊逢的心思有些複雜,一時間竟然有些愁眉不展了起來,羋昭隻是靜靜的候在他的身旁,自始自終都隻是微微的眯著眼睛看他,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事情。

    二人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原地,直到侍女們將飯菜熱好之後重新端來方才打破了眼前的寧靜。

    “雖然味道有些變化,不如最初的鮮美,但還請昭殿下嚐一嚐我羅國的特色菜肴。”

    熊逢的臉上不無得意的說道,在這個時代,似乎也真的隻有羅國方才又炒菜呀。

    那羋昭點了點頭,然後在熊逢頗為期待的眼神之下落筷就食。

    看著她細細品味,熊逢的臉上已是樂開了花,如此看來,她對於自己的炒菜還是頗為喜歡的。

    於是熊逢便暫時的忘卻了其他的事情,轉而專心的伺候起了自己的這位‘夫人’用膳。

    羋昭是一個習武之人,雖然看上去頗為文靜,但飯量著實不低,再加上餓了許久的緣故,所以這一桌子飯菜最終都緩慢的進了二人的肚子。

    吃飽了飯菜之後,按理說是應該心生出什麽邪念才是。

    但那熊逢勞累了一天,又確實是有些困乏了,看了一眼侍奉在一旁的熊小魚,心底暗道了一聲可惜。

    徑直命人撤走了碗碟之後,熊逢便有些疲憊的躺在了床榻之上。

    看著熊逢合衣上榻,羋昭心底頗為彷徨,但在熊小魚細心的關閉了房門之後,她還是親自吹滅了宮燈,而後小心翼翼的除去了外衣躺在了床沿邊上。

    這一次她沒有再用劍隔開二人之間的距離,也不知是擔心熊逢輕薄於她還是怎的,總之就是身體繃得緊直的側躺在那裏。

    也不知過了多久,羋昭方才聽到了一聲聲細微的酣睡之聲,她的麵色一邊,身體放鬆下來,扯著被子一角,卻是久久也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