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想哄我開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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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走的無聲無息,沒有farewell沒有送別宴,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從哪一天開始就不再來公司了。

    經過她的座位時還是聞到淡淡的香水味道,隻是同事們臉上的神色都變得不屑。

    許君延讓我以他的名義給公司內部的所有員工發了個簡短的通知郵件。

    郵件中說安妮因為個人原因主動cí zhí離開了公司,她手上的工作一部分交給工廠的人事部門,一部分暫時由辦公室的可可來代管。

    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他依然給予了安妮最後的體麵。

    畢竟主動cí zhí和被公司開除完全是兩個概念,雖然當天在會議室裏已經上演了一處水落石出的大戲,可是許君延發出這樣的通知,其實也表明了他的態度和立場。

    至少公司裏的聰明人看到郵件之後肯定不會再繼續議論安妮,而在職場混了幾年的人又有幾個傻的呢?

    上班久了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老板發出的任何通知任何文件,措辭都是有講究的。

    乍一看可能覺得不過如此,可是有時候仔細想一想,也許文字背後隱藏著不同的含義。

    所以,許君延自己都不提關於盤的半個字,其他人以後肯定也不好再繼續議論了。

    他這麽做,我並不覺得意外,反而還有一絲絲理解和欽佩。

    正如曹宇所說,安妮怎麽說也是公司的老員工,許君延對安妮的態度在某種程度上也會影響其他老員工的想法,說他籠絡人心也罷,說他寬於待人也罷,總之這一波他也不虧。

    可是想想得罪了正清的股東,我還是惴惴不安。

    趁著早上送咖啡的時候,我鼓起勇氣主動問許君延,“安妮他們家會不會撤股?”

    “撤股?”許君延往後一仰,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眼光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掃來掃去,“怎麽,你在擔心我?”

    擔心?算是吧,畢竟我瀟灑了一回,可是付出代價的卻是許君延。

    “他家那點兒股份我根本就不稀罕!”許君延臉上的表情清冷又孤傲,甚至還帶著幾分鄙視,跟他平時一貫低調的樣子大相徑庭。

    可是這樣的他,反而多了幾分狂野和不羈,周身散發著掌控全局的王者氣質。

    “正清近幾年的訂單量年年在漲,別說是他們自己撤股,我倒找錢他們都不會撤!一座金山也比不上一隻會下金蛋的雞,誰會傻的跟錢過不去!”他緩緩地說著,語氣中又帶著一絲狠厲。

    合著我擔心了半天,安妮的威脅對許君延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倒是我露怯了。

    “許總這麽說,我心裏就踏實了!本來還擔心撤股會影響正清,原來是我想多了!”

    “可是我為了你得罪了許家的老朋友,這筆帳怎麽算?”許君延眯起眼睛望著我,像隻伺機而動的獵豹。

    怎麽算?就他現在說話的強調,我還能不懂他那點兒小心思?

    正逢姐心情好,索性逗逗他!

    我無奈地望著他,“床上算!”

    不等他開口,又飛快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來例假了,今天第一天!”

    坐在座位上,透過玻璃欣賞著裏麵男人煩躁地扯領帶的樣子,我突然覺得心情更好了。

    跟歐洲客戶的會議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一點多,帶著濃重法語口音的yīng yǔ聽得我頭暈腦脹。

    會議結束後許君延叫我跟他一起出去吃飯。

    同事們見怪不怪,還開玩笑說我這麽辛苦陪著老板加班,又被法國人的yīng yǔ轟炸了這麽久,一定要狠狠敲詐許總吃頓好的。

    說起來正清的氛圍還是不錯的,男女同事之間加班吃飯什麽的都是稀鬆平常的事,似乎沒人會刻意拿來說事兒。

    許君延淡淡地笑,當著眾人的麵說我想吃什麽都行。

    我心裏有鬼,臉上笑得有些僵硬,隻好敷衍著說我不餓。

    坐在車裏,思緒有些飄忽,想想萬一哪天同事們知道了我和許君延的變態關係會怎麽想?

    會不會覺得我卑鄙無恥下流?

    會不會罵我騷、浪、賤小女表子?

    這麽一想,突然覺得煩躁。

    “你在想什麽?”許君延一邊開車,一邊轉過臉掃了我一眼。

    我無意識地衝他擺了擺手,“沒什麽,隻是餓了。”

    “餓了?剛才不是還說不餓嗎?”許君延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視線低低地壓下來,“還是說餓的是另外一個地方?”

    我被他的簡單粗暴震驚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許君延,開車的時候不要亂開車,?”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臉上蕩開一抹淺淺的笑意。

    許君延帶我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粵式館子,我不想耽誤時間,於是搶過菜單隨便點了幾個家常菜。

    “怎麽那麽清淡?你上火?”許君延聽著我報出的菜名,一臉不悅。

    我瞪了他一眼,“你滅火?”

    “昨天不是滅了好幾次嗎?”他若無其事地盯著手機,輕飄飄地說。

    我老臉一紅,例假結束之後,我和許君延宛若小別勝新婚,幾乎夜夜瘋狂。

    “小蓉蓉,許少?”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陣杠鈴般的笑聲,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是誰。

    何榛榛和梁茁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

    兩人都是黑超蒙麵、狂拽酷炫,跟雌雄雙煞似地。

    說起來我好一陣子沒見到何榛榛了。

    不是不想見,而是上次她酒精中毒後他爸急了,怒言一個月之內她敢出門就打斷她的腿,三個月內誰敢叫她出門就打斷誰的腿。

    何榛榛怕,我更怕,所以我隻敢跟她煲煲diàn huà粥,不敢shàng mén去找她。

    前一陣子我也隻是跟她說我重新回正清了,至於我跟許君延的雜七雜八烏煙瘴氣我也沒跟她提。

    至於梁茁,自打我回正清後,我就辭了酒吧的jiān zhí,他好像還費了好大勁才找到個替補,我一直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你倆的腿不像是斷了的樣子……”我站起身打量了一圈何榛榛和梁茁,認認真真地說,“還是說你爸會接骨術,把你和梁茁的腿先打斷後接上了?”

    許君延抿了抿唇,好像在強忍著笑。

    “我跟他是出來幹正事,跟我爸請示了的。”何榛榛不悅地瞥了我一眼,“我們是來考察的。”

    梁茁隨手拉開一把椅子,何榛榛一屁股坐了下去。

    梁茁翻了個白眼,又拉開一把椅子,對著許君延嬉皮笑臉,“蹭個飯,行嗎?”

    許君延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語氣卻是熟稔自然,“哪兒都有你!”

    人多了,我隻好又把fú wù員叫過來加了幾個菜。

    期間,何榛榛一直嚷嚷著讓我點硬菜,我心領神會地點了乳鴿、燒鴨和牛腩,滿足了肉食動物的要求。

    上了菜,幾個人一邊吃一邊聊。

    我問何榛榛來考察什麽,何榛榛說他爸最近也在緊跟潮流,想容納百川集思廣益推出幾個新菜式,所以她出來打先鋒找幾個火爆的館子先考察考察各種菜式。

    “他是幹什麽的?你保鏢?還是護榛使者?”我指了指正埋頭苦吃的梁茁。

    帥哥外形這麽炫酷,隻是吃相實在不雅,頭都快埋到飯碗裏了。

    何榛榛沒好氣地推了梁茁一把,“哎哎哎,說你呢!快主動澄清一下!”

    梁茁抬起頭,含糊不清地說,“我現在是他家的投資人,隻開酒吧不能滿足我龐大的商業野心,所以我打算多方麵拓展業務。”

    “有眼光!何榛榛家的館子潛力巨大,如果我有錢我自己都想投資!”我連連點頭。

    梁茁眯起眼睛望著我,“行啊,你到我酒吧來幫忙,我給何榛榛家的投資算你一份,怎麽樣?”

    “想都別想!”許君延冷冷地瞪了梁茁一眼,順手剝出一個蝦仁,遞給我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不假思索地端起自己的碗主動湊了上去。

    何榛榛一拍桌子,興奮地大喊,“我好像嗅到一絲奸情的味道!”

    “你們現在可不像是沒關係的關係!”梁茁抱著胳膊,若有所指地盯著我。

    廢話,我和許君延早就發生了關係。

    可是讓我怎麽說?難道告訴你們我跟他是純潔的**關係?

    我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說,“手滑手滑,別大驚小怪的!”

    說完,我趕緊又把話題扯回了何榛榛他爸的廚藝上。

    我說何叔叔這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廚藝,你們家的館子沒評上米其林餐廳簡直是米其林指南的失誤我又說梁茁的眼光獨到,將來肯定能賺個盆滿缽滿。

    一席話說的何榛榛和梁茁臉色都紅撲撲的。

    “我早就說過,隻要她願意,絕對是個哄男人開心的好手。”梁茁瞄了一眼許君延,抽不冷地冒出一句。

    許君延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從鼻子裏冷哼一聲。

    何榛榛還沉浸在巨大的成就感中,雖然我誇的是他爸,不過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他家館子的唯一繼承人,所以對我的讚美也照單全收。

    聽梁茁這麽一說,她猛地回過神來,“哄男人開心算什麽?”

    她得意洋洋地瞥了梁茁一眼,“小蓉蓉從小到大,想哄她開心的男人多了去了!不說別的,就說曾經的靖哥哥,為了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