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一醉並不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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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亞,我覺得我好像被詛咒了,我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麽!我自認為是個善良的人,我從不害人,我隻是想好好活下去,我隻是想掌控自己的命運,可是我的人生為什麽總是這麽艱難?”我坐在車裏,對著邵亞喃喃自語。

    邵亞沉默了一會兒,才轉過臉望著我,“謝蓉,你沒做錯任何事!在我心裏,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人要學會向前看。”

    說著,他竟然伸手捧起了我的臉頰,一副溫情款款的模樣。

    他望著我的目光灼熱,眸心似有火花閃動,我下意識地別過臉躲開了他,“對不起,邵亞,我現在隻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他淡淡地收回了視線,“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邵亞開著車一路疾馳,帶我來到了郊外一個廢棄的倉庫。

    環顧四周,杳無人煙,一派荒涼的景象,我心裏忍不住開始犯嘀咕。

    我告訴自己別想多了,邵亞是個好人,他一直在幫我,他不會對我怎麽樣。

    可是話雖如此,邵亞拉開車門的時候,我還是猶豫著不敢下車。

    “怎麽?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太帥,怕自己控製不住會強女幹我?”他勾著唇,一副自戀的表情。

    我哭笑不得地望著他,“我才發現你臉皮這麽厚!”

    “臉皮厚隻是我的一個優點,我還有許多優點,你慢慢探索吧!”他衝我眨了眨眼睛,語氣戲謔。

    當邵亞把我帶到一麵塗鴉牆麵前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想多了。

    原來他隻是想讓我通過塗鴉的方式發泄一下。

    塗鴉牆上的內容和文字都極其精彩,各種素描肖像、卡通圖像、自然景觀,應有盡有。

    誇張的、抽象的、寫實的,一幅幅想象力豐富的畫麵在我眼前浮現,簡直像進入了一個充滿了奇思妙想的世界。

    “別愣著,開始吧!”邵亞隨手遞給我一隻畫筆。

    我愣了下,“我不會畫畫。”

    “亂塗亂畫會不會?”說著,他把我拉到一麵空白牆前。

    我懵懂地點了點頭,正猶豫間,邵亞的手下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女孩的頭像。

    眼睛笑得彎彎的,梳著兩個小辮子,邵亞還給她畫了校服和書包。

    不得不說,邵亞還是有幾分畫畫天賦的,竟然比旁邊的一溜兒人物像畫的都好。

    “是哪個卡通人物嗎?”我好奇地問。

    總覺得小女孩的樣子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他笑嘻嘻地望著我,“她是我小時候的夢中qíng rén。”

    “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早戀危害大呀!”我開著他的玩笑,突然心血來潮,“你小時候什麽樣子?我來畫你。”

    “當然是從小就這麽帥!”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我根本就不是畫畫的料,說是畫,其實就是跟著湊熱鬧。

    可是拿著筆肆意揮灑的瞬間,心裏像是豁然開朗,所有的不快和煩惱仿若凝聚到了,盡情地隨著邵亞的節奏釋放著。

    我畫了小男孩、畫了天空、畫了太陽、還畫了小鳥。

    邵亞用一首兒歌點評了我的大作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麽背上小書包?

    他是唱出來的,一個西裝革履、魅力十足的男人凝視著我拙劣的塗鴉作,還煞有介事地唱著兒歌,這樣的畫麵竟然莫名的讓人覺得帥呆了。

    “謝謝你,邵亞!我現在真的覺得好多了!”拿著畫筆,我感激地望著他。

    他挑了挑眉,笑得邪邪的,“光說不練,謝謝兩個字誰都會說!”

    “我……我請你”

    話音未落,我的手機就響了。

    何榛榛的聲音略帶哭腔,“小蓉蓉,你在哪兒呀,我找你一整天了!”

    不等我開口,何榛榛又開始大罵梁茁不是人。

    我急忙問她和梁茁怎麽了,何榛榛說她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許君延肯定是提前買通了梁茁,然後派梁茁來施展美人計勾引她,大早上拽著她去爬山,故意拖住我不讓我去媒體會現場。

    我心道我和許君延反正已經不可挽回了,總不能耽誤了何榛榛的人生大事,於是趕緊打圓場說梁茁濃眉大眼的肯定不會背叛組織。

    何榛榛不管不顧地說為了我她可以插梁茁兩刀,我一聽就嚇著了,我說別別別,咱們是守法的好公民,千萬別幹違法的事兒。

    “你現在在哪裏?”何榛榛又問。

    我沒必要瞞著她,於是告訴她我跟邵亞在一起。

    “仗義!太仗義了!”何榛榛聽說邵亞今天一直在幫我,聲音立馬多了幾分讚許。

    最後,何榛榛說讓我叫上邵亞去市區找她,還說衝他為我解圍的份兒上,她也得兌現請邵亞一頓大餐的諾言。

    我點頭說好。

    掛了diàn huà,我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

    “想回家了?”邵亞輕聲問我。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請你喝一杯吧,就當是謝謝你!”

    “好主意,我喜歡!”他欣然應允。

    “別想太多,隻是喝酒而已!”我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

    邵亞嘖了一聲,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我又不缺女人,別那麽緊張!”

    我一聽也是,就他的氣質外形,還開了一輛這麽拉風的跑車,說缺女人恐怕誰都不信。

    於是我們上了車,按照diàn huà裏跟何榛榛約定的地址,邵亞把車開到了市區的繁華地帶。

    何榛榛老遠就衝著我們招手,一上車,她衝著邵亞豎起了大拇指,“夠義氣!姐就喜歡仗義的男人!”

    邵亞一邊開車一邊笑,“今晚兩個měi nǚ陪著一起喝酒,我可真是豔福不淺!”

    “喝酒?”何榛榛瞪大眼睛望著我,“小蓉蓉,你不是不會喝酒嗎?”

    “今天不一樣!”說話間,我覺得邵亞好像從前視鏡裏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我望著窗外,繼續說,“今天我也想體驗一把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滋味!”

    何榛榛沉默了幾秒,突然抬起頭認真地望著我,“好,今天咱們就不醉不歸!”

    她的目光充滿著關懷和暖意,我知道她是在以姐妹的方式安慰我。

    我鼻子一酸,猛地攥住了她的手。

    “打擾一下兩位měi nǚ,你們想去什麽地方喝酒?”邵亞不失時機地問。

    “隨便,如果你知道什麽好地方也行!”我隨口說。

    邵亞點了點頭,直接把我們帶到了西區藝術中心附近的一個音樂餐吧。

    落座之後,我直接讓fú wù員先上酒。

    大概是我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嚇住了fú wù員妹子,她疑惑地望著邵亞,“先生,請問要什麽酒?要多少?”

    我頓時窘得無地自容,平時我不喝酒,根本連怎麽點酒都不知道。

    邵亞憋著笑,柔聲細語地點了紅酒、啤酒和梅子酒,然後又點了幾個招牌菜。

    悠揚的音樂聲中,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等他點完單,fú wù員妹子的臉都紅了。

    妹子走後,何榛榛嘖嘖兩聲,“我覺得你可以靠臉吃飯!”

    我點頭讚同,“我有錢我也包你!”

    “免費給你包,考慮嗎?”邵亞笑眯眯地望著我。

    我覺得他的眼神像是在開玩笑,可是一瞬間似乎又閃過一些別的東西。

    我訕訕一笑,別過臉躲開了他的視線。

    酒上來之後,我們開始一杯接一杯地喝。

    何榛榛酒量本來就好,邵亞也不差,兩人時不時地還行個酒令,把氣氛搞得像模像樣的。

    我雖然鐵了心不醉不歸,可是實在喝不慣紅酒和啤酒,幸好邵亞點了梅子酒,倒是合了我的口味。

    於是我幹脆一把抓過酒**,直接對著**口喝了起來。

    許是一整天的壓抑和憋悶,酒精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我喝的又快又猛,一下子幹掉了半**。

    兩人都知道我的心事,所以也不勸我,隻是默默地陪著我。

    心裏又是酸澀又是感動,在我最孤獨最需要的時候,陪著我的除了何榛榛,竟然是一個不過和我才認識一天的男人。

    而我付出真心、朝昔相處的男人,卻親手把我推到了罪惡的深淵。

    “妞兒,你的酒量不錯呀,可是,梅子酒的後勁大,你可悠著點兒……”酒過三巡,何榛榛的聲音帶了幾分醉意。

    “我是深藏不露型,哈哈,不懂了吧!不喝則已,一喝驚人!”話一出口,我覺得自己明顯也醉了。

    邵亞不說話,隻是麵帶微笑地望著我。

    “妞兒,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兒,想哭就哭,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何榛榛摟過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我笑著搖頭,“我白天都哭過了,哭幹了一整盒紙巾呢,不信你問他!”

    說著,我指了指邵亞。

    “現在,我不僅不想哭,我還想好好樂一樂呢!”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邵亞,你知道什麽好玩的酒吧嗎!”

    “好,出發!”何榛榛也踉蹌著站起來。

    邵亞似乎還保持著清醒,他叫來fú wù員買了單,然後一左一右地攙扶著我和何榛榛往外走。

    何榛榛大大咧咧地甩開了他的手,“姐姐我又沒醉,你好好扶著小蓉蓉!”

    出了門,邵亞招了一輛出租車,何榛榛搶先坐到了前排,我稀裏糊塗地跟邵亞坐到了後排。

    進了酒吧,我直接甩開邵亞奔向了舞池。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我瘋狂地扭動著腰肢,對著陌生的男女笑得像個傻子。

    這一刻,我什麽都不想再去想,可是記憶深處,一個熟悉的臉龐不斷浮現,我拚命扭著頭想躲開,可是許君延的模樣卻越來越清晰。

    我的臉上流下熱熱的東西,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