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世界很大又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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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榛榛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一進門就衝我大呼小叫,“你猜我剛才碰見誰了?”

    “誰啊?”我莫名其妙地望著她,見她興奮的小臉兒通紅,趕緊從冰箱裏拿了一瓶水遞給她。

    何榛榛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才說,“陳建仁。”

    陳建仁?

    我默默地重複了一句這個在我腦海中早已遠去甚至已經變得模糊的名字,心裏已是再無一絲漣漪。

    可是見何榛榛的反應這麽大,我也不好意思太過冷淡,於是語氣淡然地說,“他現在什麽情況啊,把你都給驚住了?”

    “說的對,我是挺困惑的。”何榛榛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她隨手把包包扔到一邊,繼續說道,“知道我為什麽驚了嗎?陳建仁是個人才啊,他跟劉倩倩都離婚了,竟然還在良義混的風生水起,而且剛才宋岩跟他走在一起,對他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就好像他才是良義的總裁似的,簡直是匪夷所思!”

    聽她這麽說,我心裏也浮起一絲小小的困惑,我隻知道劉良義一家三口坐牢之後,良義的大權落到了宋岩手裏,想不到陳建仁還繼續待在良義,而且還能讓宋岩對他俯首帖耳,的確是令人驚訝。

    隻不過我和陳建仁早已是過去的過去,現在對於他的消息,我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

    何榛榛大概也察覺到了我的心思,馬上話鋒一轉,說今天找我是讓我陪她去酒店驗場地的,說跟我打了幾次電話我都不接,她一著急就直接殺了過來。

    “場地?什麽場地?”我怔了一下。

    何榛榛不客氣地給了我一個大白眼,“我跟你說你再這麽重色輕友我就跟你絕交!”

    “別啊,親!”我趕緊狗腿地撲上去抱住她,“你來之前都不跟我打個招呼,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可是把位置都共享給你了,你別告訴我你一個周末都在跟許君延翻雲覆雨連手機都顧不上看吧!”何榛榛哼了一聲,眯著眼睛跟老佛爺似地打量著我。

    我立馬萎了,也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豈料何榛榛噗嗤一笑,一臉惡作劇的表情,“行了,不跟你鬧了,我是早上才給你打的電話,微信也是剛剛轉給你的,不過現在我知道了,你跟許君延已然是破鏡重圓了。”

    我氣得要去打她,何榛榛一邊躲一邊說不能打臉,否則沒法走紅毯了,我一聽心瞬間就軟的一塌糊塗了。

    “日子訂下來了,怎麽不早點告訴我?”我恨恨地捏了捏她的臉。

    何榛榛說不是故意瞞著我,是梁茁他媽找算命的給算了,剛剛訂下來的良辰吉日,她也是昨晚上才接到女王大人的聖旨。

    我吐了吐舌頭,“你們家女王大人還挺迷信的!”

    “她說算命的說了,按他選的日子結婚,肯定能早生貴子、白頭偕老!”何榛榛笑的眼睛彎彎,一臉幸福小女人的表情。

    “行了行了,別給我喂狗糧了!等我十分鍾,我洗個臉就跟你出門。”我故意作出一副羨慕嫉妒恨的語氣。

    “得了吧,你跟許少現在還不是甜甜蜜蜜!雖說經曆了一番風雨,不過現在也算是見的彩虹了,以後可好好的吧!”何榛榛盯著我,語氣還挺認真的。

    我一邊答應,一邊手腳麻利地收拾自己。

    跟何榛榛出門的時候,我特意給許君延發了一條短信,讓他晚上不要回來接我了,直接公寓見麵就行。

    路上,我神使鬼差地問何榛榛露露現在怎麽樣,何榛榛驚訝地問我怎麽又想起她來了,我說沒什麽,就是心裏還是覺得不踏實。

    何榛榛安慰我說她前幾天才跟朋友打過電話,說露露對現在的工作挺滿意的,也答應了不會再回來。

    “我手上捏著她的把柄,量她也不敢亂來。”何榛榛一邊開車,一邊說。

    “什麽把柄?”我懵了一下。

    “我知道她爸媽住哪兒,她爸媽是正正經經的老實人,對女兒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所以我警告過她,如果不遵守職業道德的話,我就去她家揭她老底兒。”何榛榛一副胸有成竹的語氣。

    我覺得此時的何榛榛還真挺有那麽幾分“社會我榛姐”的範兒的,突然就覺得自己在她麵前矮了一截兒,“她隻要信守承諾就行了,咱也別逼她,都挺不容易的!”

    “當然,錢給她了,工作也給她了,咱們可是夠仗義的了,她要是再不守信,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何榛榛又說。

    我聽的心裏亂糟糟的,突然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轉而問何榛榛酒店選在哪裏。

    “糟了!”何榛榛一拍腦門,懊惱地踩了一腳刹車,在路邊停了下來,“我剛才一激動給忘了,酒店就在煙雨江南,記得吧?咱們以前去過的,第一次見到邵亞的地方!”

    “記得。”我點了點頭,“你停車幹什麽?”

    “這個時間點兒上,咱們今晚可能回不來,你行不行啊?”何榛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發,一副作錯事的表情。

    “行,有什麽不行的!”這麽重大的事情,別說是幾十公裏之外的城郊,就算是要把我拉到千裏之外,我也樂意。

    何榛榛見我一副不介意的樣子,又高興起來,還信誓旦旦地說等會兒忙完了要我跟她去酒店新開的購物中心采購,她買單。

    我笑著答應了。

    故地重遊,少了幾分新鮮感,卻多了幾分親近感。

    何榛榛選的酒店就是我們上次入住的那一家,她說梁茁早就安排專人跟酒店溝通過細節了,她隻是去驗收一下。

    說起梁茁,我不由地問她,“你們家梁總忙什麽呢?好一陣子不見了啊!”

    “你沒見,許君延跟他可沒少見!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公公對正清的寶座還不死心呢,嚷嚷著要投資開新廠,許君延懶得搭理他,可他也不知道怎麽的攛掇著一些公司的老人跳出來跟著鬧。許君延為了讓他死心,就讓梁茁的公司忙著作市場調查報告出來,打算拿數據出來打他們的臉!還開新廠?現在實體經濟這麽不景氣,別人忙著關廠都來不及,他還叫囂著要開新廠,簡直是吃飽了撐的!”一說起許前,何榛榛的語氣也不算客氣,絮絮叨叨地跟我說了起來。

    自從跟許君延分居以後,我沒跟正清的任何人聯係過,也沒關注過正清的動向,想不到許前還在蠢蠢欲動,聽著就頭疼,頭疼之餘,又莫名地心疼許君延。

    心疼他年紀輕輕卻必須一刻不停歇地打拚,心疼他生在一個親情缺失的家庭,心疼他擁有著畸形而又不可擺脫的父子關係。

    這麽想著,突然忍不住就想給他電話。

    於是趁著何榛榛辦酒店入住的工夫,我躲到大堂的角落裏撥通了他的號碼。

    “老婆?”許君延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喜悅,似乎想不到我會主動打給他,頓了頓,他又語氣愉悅地說,“我馬上就回去了,你晚上想吃什麽?”

    “晚上我恐怕不能過去了。”眼前似乎浮現出他期待的眼眸,我心裏突然覺得挺不過意不去的,於是趕緊補充說,“我陪何榛榛出來看酒店,今晚趕不回去。”

    “酒店?我不是安排人給梁茁專門使喚了嗎?何榛榛怎麽還找你?”

    隔著話筒,我都能感覺到許君延心中的怨氣,一聽就是不高興的,簡直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忍不住勾起了唇,“找我怎麽了?她是我閨蜜好不好?不找我難道找你?”

    “回頭我再跟梁茁算賬!”男人氣呼呼地低聲嘟囔了一句。

    “好啦,別鬧,明天我會早點回去的!”我憋著笑安慰他,“我直接去你辦公室找你,好不好?”

    他語氣極不情願地“嗯”了一聲,又補充道,“別太晚!”

    掛了電話,何榛榛也辦好了入住,進了房間,她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泡180度全景浴缸,問我去不去,我趕緊搖頭說昨晚在家裏泡過了。

    何榛榛一聽就色咪咪地笑,問我是不是跟許君延一起泡的。

    “色女!”我哭笑不得地罵了她一句,然後拿了房卡去大廳裏溜達。

    周日晚上,入住的客人並不多,大堂裏顯得空蕩蕩的。

    我在休息區找了個位置,剛一坐下,服務員就拿了單子過來,正想點單,耳畔響起一個熟悉而又帶著笑意的男聲,“一壺碧螺春,謝謝!”

    一瞬間,我心裏默默地吐了槽,世界真的太小,越想躲誰越遇見誰,群眾們總結的還真是不錯!

    邵亞倒是反應平平,他大大咧咧地在我對麵坐下,一襲白色的休閑裝襯的整個人纖塵不染、氣質脫塵,“就這麽不想見我?”

    “哪兒的話,就是覺得夠巧的!”我言不由衷地幹笑了兩聲。

    他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幾分戲謔,“那天晚上怎麽不辭而別?害得我好找,生怕你出事。”

    “我能出什麽事?我這麽大個人了,倒是你,是不是遇到了心儀的對象啊?別不承認啊,我可是看見了!”我調整了一下情緒,也開始調侃邵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