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模樣俏兒
字數:7255 加入書籤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李青麵上毫無波瀾。
金宸淺褐色的瞳仁晃了幾下,咧著嘴笑了,目光灼灼的,“你答應了?”
李青感到背後衣服上,來自池玉手中收緊的力量,目光柔了柔。
但是頓了幾秒後,還是衝著金宸點點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玉樹臨風的少年見他點頭了,十分快意,像是買到了自己喜歡的玩具,整個人耐不住的興奮了起來。
他唇瓣嫣紅,吐字清晰,三言兩語就把昨晚的事情講清楚了。
昨天晚上是他24歲的生日,但是一個人在國外實在覺得孤單。
所以他托賀齊生幫他找了幾個中國的姑娘們,來開派對。
這些姑娘的身份們不言而喻,做慣了陪富人們找樂子的行當,而且她們的費用不低,玩兒的又野。
開工一天就能頂上公司小職員半年的收入,但年紀輕輕的好些已經沾上了癮,過著銷金窟似的生活。
這其中一個姑娘昨晚就帶了些東西來助興。
他是一向不沾染這些東西的,但是有不少姑娘們喜歡用了東西再玩兒,他也不是很在意,撒了幾把錢將這貨的費用付了。
帶貨來的姑娘千恩萬謝的把錢收了,將貨拿出來給幾個xiǎo jiě妹們用。
幹他們這一行的難免帶著些出來銷,既不用擔心被舉報,富人們對著點兒小錢也是滿不在乎的,經常是賣上了價錢,自己還能根著沾些便宜,總之是一樁劃算的買賣。
七點到十一點之間,他們都在總統套房裏麵縱情享樂,中途還叫過幾次客房fú wù。
jiān kòng錄像都有記錄。
不巧的就是昨天當值的fú wù生,就正是今天池玉他們看到的受害人。
“十一點鍾的時候,我玩兒夠了,那些姑娘們也都散了。
“我也累了,就和其中一個叫sn的姑娘回那邊的主臥睡覺去了。”
“昨天晚上實在是玩兒的凶太累了,今天我和sn下午一點鍾才醒。”
“醒來就聽見那麵賀齊生在鬼叫,結果你們也看見了,不知道那個fú wù生昨天晚上什麽時候又混進來了。”
“那fú wù生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就不知道是不是幹慣這種溜進客人房間的事兒的。”說著金宸挑了挑眉毛。
“沒想到賀齊生這老家夥平常裝的多麽愛妻如命,原來是喜歡這口裝束的。”
“聽jǐng chá說半夜十二點多,這fú wù生就主動進來了,之後是沒把我們賀總伺候好呢,還是兩個人玩兒的太大收不住了,賀總也是心大,幹完這等人命關天的大事兒還能睡得著,直到下午全身是血,sn報了警之後,你們也看見了。”
李青四處看了看這件四百多平米的總統套房,按照金宸說的,賀齊生住在西側,除了這件大客廳之外,兩個人基本上沒有需要公用的空間。
金宸所說的自己昨晚睡得主臥,在東側長廊的後麵。
如果昨晚發生命案的時候,這之間隔著四道門他和女伴沒有聽到被害者的呼叫,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殺了人後非但沒有潛逃,還在一旁酣然大睡十幾個小時的,實在令人不解。
“金少這麽說,是對昨晚發生的事兒一點兒都不知情了?昨晚七點到十一點之間,賀齊生沒有從西側出來過嗎?”
金宸往後躺了躺,在沙發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可不是麽,我開派對的時候壓根不知道那老家夥還在房間裏,我聽著那邊連聲音都沒有以為他早出去了。”
“jǐng chá剛剛從調取的jiān kòng錄像上看到,他從昨天下午六點半回來了,就一直都沒有出去。”
“我是七點鍾回來的,壓根不清楚。”
“別人的房間我也不好隨隨便便的進去不是。”
“現在想想,那老家夥可能故意躲在那邊聽這邊兒我搞姑娘的動靜呢,真夠變態的。”
金宸斜斜的勾著唇嗤笑了一聲。
“警方證據確鑿,那老家夥肯定是要被判刑了,至於這種情況估計怎麽說也是要死刑了。”
“李律師就幫忙把案子往下壓一壓就好,別再鬧出什麽亂子,惹上金姆集團。”
“我臉上也不好看。”
“咱這生意不就又做不成了?”
三個人出去的時候,李青順著未關緊的房門向案發現場看了一眼,裏麵到處都是暗紅色的血跡,人脖頸的動脈被割開後,心髒像是強力泵似的,將血液順著切口噴濺幾米之高。
現場應該是被賀齊生破壞過了,地上的腳印手印和血汙泥濘的很,還有拖行的痕跡。
不過李青留意到賀齊生床上的衣服,有幾團像是脫下來,還未來得及清洗的髒衣服,床邊的鞋子也歪七扭八的堆在一起。
床頭櫃上還有一隻煙灰缸,裏麵有不少肆意堆放的煙頭。
和東側金宸居住的房間裏,一塵不染,井井有條的狀況大不相同。
夏望舒剛從警戒線鑽過去,就被剛剛一直站在門外的年輕小刑警抓住的胳膊。
夏望舒本就心裏窩著火,皺著眉瞪他。
小年輕也不惱,猛吸了一口手裏的煙屁股,隨手扔在了腳下的地毯上。
用腳撚了撚,地上的羊毛馬上“嘶啦。”一聲,被燒出了一個焦黃的印子。
旁邊一直跟著的客房部經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趕忙蹲下了將煙頭撿了起來,麵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樣。
“夏少,別生氣,我剛剛也是有眼不識泰山。”
小刑警笑嘻嘻的,晃了晃手裏的手機屏幕,剛剛應該是檢索過了夏氏集團,所以認出了他的臉。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夏望舒看這刑警頂多24、5的年紀,還是個毛頭小子。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這會兒需要找您詢問一下昨晚發生的事兒,剛聽著您昨天是來過案發現場的?給我講講唄。”
說著他掏出了小本子和圓珠筆,例行公事。
夏望舒愣了愣,但轉而想到就算他沒有偷聽自己和金宸的談話,稍後把jiān kòng錄像帶調出來,找到他家裏去,前來問話也是遲早的事兒。
還不如在這兒就把筆錄做清楚,省的jǐng cháshàng mén嚇到孩子。
所以站正了身子,由他問,一一盡數回答。
李青這會兒準備回公司拿份律師協議,就去派出所見賀齊生了,對著夏望舒擺擺手,示意自己先走了。
夏望舒點點頭,瞅著他和池玉一前一後的背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說到底他還是在這件事情上偏向了自己有30多年感情的家人,而池玉這個“mèi mèi”和李青這個朋友則成了夏氏集團利益的犧牲品。
日後他再想起當時自己的作為時,已是萬分後悔。
從李青上了車後,池玉就破例十分安靜的開車,一直沒說話。
要知道平日裏她總是嘰嘰喳喳的,不是後麵的車怎麽總是衝著我打喇叭,就是壞了壞了我好像闖紅燈了,開的好不熱鬧。
這會兒車裏的空氣中焦灼著一股子難捱的靜謐。
李青側眸去看她的側臉,有些發絲從圍脖裏鑽了出來,擋在她的耳朵上。
隨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看起來有些癢。
他伸手去幫他理耳邊的頭發,她卻偏了一下頭,躲開了。
倔強的眼神被窗子上的光映的更清澈了。
李青也不惱她,慢條斯理的收回定在空中的手,拿出手機翻著合同的模板。
池玉氣上他了,但又豪無道理。
她心裏現在像是捏爆了一顆檸檬,酸酸澀澀的直逼她的淚腺。
她忍了又忍,把氣全都憋在胸腔裏。
此刻胸腔起伏,似乎是要撐破了一般。
她怪李青為什麽要被金宸轄製,明明連她都能看出,金宸拿捏著夏氏集團的弱處,分明是帶著什麽不懷好意。
可是李青又為什麽要甘願被他轄製。
說白了勞什子夏氏集團,不管有幾十個億,還是幾百個億的利潤,跟他姓李的一分錢關係都沒有。
池玉忍不住想,要不是她,要不是她的話,李青一定能置身事外。
他那麽不喜人情世故的一個人,偏偏為了她的情麵,要往這醃臢的塵世堆兒裏麵去鑽,不僅鑽了還得虎糟糟的摸爬滾打。
解決的好了,這事兒安安靜靜的結束。
要是解決的不好了,被誰又大肆宣揚一番走露了風聲,不說他自己的名聲,估計耽誤了李燁的事兒,那暴脾氣的老首長真的會找人將他打死也說不定。
到時候她又有什麽臉,再擋在他麵前說都是為了自己。
想著想著池玉的眼裏滴下了一滴豆大的淚珠子,池玉連忙用左手輕輕擦掉了,怕李青看見。
她哪裏是氣李青,她是真的恨上了自己才是。
恨自己沒用處,什麽都不能為他做。隻能接受,接受又接受。
車子緩緩的駛入了律所負二層的地下停車場。
李青將改好的合同發到池玉的手機上,開口涼涼的說:“校訂一下,上去打印三份。”
隨即開門先下了車。
池玉一邊拔著車鑰匙,一邊從外套裏掏出手機,打開文件慢慢看著。
她前腳下了車關上車門,後腳就被李青從後麵抱住了。
她愣了一下,沒有放開手機,還保持著文件的姿勢。
李青雙臂交纏,裹著她的身子,胸膛從後麵緊緊的壓下來,是她熟悉的李青的香味。
李青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小聲說了一句:“放心吧,我真的沒事兒。”
池玉不敢回頭看他,直愣愣的低著頭,聽到他說沒事兒後,眼裏的水珠就直直的砸向了手機屏幕,之後在屏幕上碎開,變成了幾瓣。
記憶中,李青最常說的話就是“沒事兒。”
帶著笑,鎮定自若的樣子。
見到她哭了李青聲音放的更柔了,這小家夥是開始心疼自己了。
他在她耳邊溫柔的印下了幾個吻,向她耳朵吹氣:“你有沒有說過,你皮膚真的好軟。”
“但都及不上那處軟,又軟又燙,像是有好多張嘴裹著我的手指似的,不讓我走。”
說著他舉起右手的手指,給她看,骨戒勻稱,指形優美,像一枚上好的玉器。
“才這麽細一根就敏感的要命,下次換成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池玉被他突如其來的黃腔兒,羞得破涕為嗔,她死死咬著下唇回頭來瞪他。
這人真是不分場合不分地方,她將手機揣進兜裏,一把抓住他還在晃悠的那根食指,手上用力道:“你是不是好了那隻手,這隻手也癢癢了。”
“想斷指了?”
李青就著她抓著的手,攬上她的肩膀勾著唇,似笑非笑的說:“這就對了嘛,還是含羞帶臊的俏模樣惹人愛,別總是哭唧唧的,乖。”
池玉愣了愣,鬆開了小手,靠在他懷裏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