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源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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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這一上一下的吵鬧,那小廝悔的要哭,恨不該見是先前的老主顧,就省了跑道,沒去通稟長老,私下就告知了眼前這位禿頂的須眉都很長的老者,沒成想讓這位老者正欲發火的當口,找著了正主兒,憋著通紅的臉直接向著樓上怒吼,再聽著樓上的火氣,六神也跟著沒了主兒,進不得退不得,怕得急出幾滴淚來。

    一臉擔心地看著那老者忙忙地走上去,嘴裏仍是不老實地嘟囔著,腳下踩得樓梯更是令人壓抑的悶響。

    無痕抹一把臉,為師傅重新換上一杯茶,觀其臉色也是平常,根本沒有動真怒,隻是聽到不該聽的忌諱,隻做個警告,見師父接下自己遞來的茶,垂手站在身後一側,目光盯著門口,好奇地等那樓下說話的主兒進來,看看到底是什麽人物。

    待得聲聲的嘟囔合著急緩的腳步聲近了,“咣當”虛掩的門,也被猛地打開,隨著一道風風火火的人影進來,又被碰了回去。

    但見來人一身黃布衣衫,禿著油光的腦袋,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醉莫須對麵,擼起袖子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喝,完了咂摸一下嘴,說道:“約好的時辰,說好的話,你倒好一股腦全吃了,害我著急半天。醉九兒你真是越來越不規矩了。”

    哼,胡不規,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觸我心中不快你才滿意麽,”醉莫須抿口茶,壓點兒火氣,看一眼胡不規因著急惹的火紅的臉,“為了幫你我都成這裏的熟客了。誤我清修暫且不算,這貪戀俗塵的名聲你怎麽給我抹去,竟還敢大言不慚的責怪我。”

    嗬嗬,咱哥倆沒必要這麽較真,若沒有你那名頭,咱們怎麽能在這裏吃得開啊,何況,你來這裏不也是為了尋找境界的突破的契機麽,退一步講曆得凡間百味,才能悟得更透,對於突破凡胎的桎梏也是有利的。”無痕看著胡不規來回摸著他那光頭,配著室內的五彩光華,鋥亮的越是晃眼,長長的眉須不服貼地長在似有醉意的臉上,那話正好配著須眉的輕搖而出。

    倒也說的幾分道理,”醉莫須聽完輕點一下頭,放下茶杯隨之抬手指一下無痕,看著胡不規道,“這是我來前新收的徒弟,血無痕。”

    因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胡不規,無痕隻是向前一步,抱拳躬身對胡不規行個禮。任由胡不規一臉好奇,眼冒精光上下打量著自己,嘴裏嘖嘖道:“你什麽時候改了性子,竟也甘心收起了徒弟,看他這樸實打扮,與街上的比起來,像撿來的一樣,不過模樣倒是周正,你收徒隻憑這個麽?”

    話落胡不規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幹咽了一下,拿起一杯新茶“咕咚”一下,已是盡見杯底,抹一下嘴,小眼骨碌碌,看看醉莫須,看看無痕,小心翼翼地道:“莫非他是你遺腹子。”

    醉莫須師徒也是納悶胡不規究竟發現了什麽,正待洗耳恭聽,卻不料是這番胡話,不由醉莫須火冒三丈:“胡不規,今天鬧夠了沒有,別忘了你來這裏幹什麽來啦!”

    別怒啊,誰讓你年輕時惹得一身風流債,”看到醉莫須一個警告的眼神,胡不規急忙改口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

    話落,無痕一個不備,周身瞬間被胡不規或指、或按、或拿、或捏個遍,引得胡不規連道“好,好,好”,完了更是衝著醉莫須抱拳朗聲道:“醉莫須這次真的不得不佩服你,你當真收個好徒弟,你這遲的不虧,就是可惜我了,沒你這樣的好命。”胡不規嘴上說著,心裏更是羨慕嫉妒恨。

    哈哈,今天心情好,就陪你走上一遭。”看著胡不規盯著無痕愣神,不知道動,醉莫須忍不住上前推一把道,“走吧,再看也是我的徒弟!”

    嗬嗬,我當個師伯還是行的。”說著胡不規就已搶先一步離開茶室,也不管身後的醉莫須如何言語。

    樓下那小廝見得客人下來,個個臉上也沒什麽怒氣,就像一切不快沒發生一樣,頓時心裏的石頭落了地,輕噓一口氣,笑臉相送:“貴客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路上,無痕隻聽胡不規言道:“最近這天源閣也不知交了何等好運,但是這一段時日拍賣所得就超越往年全年數倍,而且品類質量都沒的說。不知是哪家如此敗家,把家底拋了去,還是最近出土的奇珍異寶過多,總之很不正常。還有就是,你一直想得的天珠,已被大王子樓繼明以天價所得,不過以我猜想,就以天源閣與王室的千絲萬縷的關係,怕是內中已是折價了,要不然以大王子個人俸祿斷不會再以天價拍走失傳已久的天書兵策。”

    即得吾徒,又何必再去掛念什麽天珠,再則天珠即歸王室,而我宗又與其相互依存,不能強求。對於天書兵策,若有機緣習得兵法精髓,對於開疆拓土有奇效,但想以兵道入聖,終是因其殺伐過重,機會渺茫,不可取。至於,天源閣近期的一番做派自然也是容易理解,原來的王宮無限期租借給他,誰又有如此待遇,舍下一份利益倒也使得,更何況天源閣每年也給我們不少的利益,都是相互利用罷了,當然天源閣背後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倒是大王子的心思,應該注意一二,這麽大張旗鼓,就怕別人不知道,又是為何?”說完醉莫須看一眼胡不規。

    你可別問我,我隻關心我想要的寶貝,別的從不去想,留哪念想幹什麽?”迎上醉莫須的目光,胡不規擺手加搖頭一個不閑著,懶洋洋地道。

    聽得此話,醉莫須冷道:“胡不規,念你我是故交,我一直忍你,你且不可淡了這份情誼。這次若是再胡來,我可不饒你。”

    那是自然,趁此機會順便也讓你這徒兒見見世麵,漲漲見識。不過咱這倆老兒衣服破舊也就算了,你這徒弟年紀輕輕這身打扮,是不是太寒磣了點兒,別讓別人取笑了去。”看無痕雖是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但仍與這繁華格格不入,胡不規善意地提醒道。

    讓他見個世麵,又不是來擺弄那套虛榮,就是這樣,我看那個敢瞧不起?!”聽得這話,看著醉莫須霸氣果決的樣,胡不規也是昂起頭邁著方步,和無痕一起跟著醉莫須直奔王宮內院,現在的天源閣。

    在瓊樓玉宇間,踏著青磚玉石一路向前,走過道道關卡,終於邁入內院宮門,一看便知裏麵經過精修改造,身在其中,就如同在仙境,道旁的花草再不是先前街麵所見,都是靈草仙芷,一巧奪天工的假山之上,更有一泉眼毫不吝嗇地向外噴薄著靈液,不但滋潤著那些兒花草,更是讓裏麵的人身心愜意,透徹靈魂,園景更是美不勝收。

    進得裏麵大廳,富麗堂皇的更是讓人咋舌,根本無以言表,但聽胡不規說道:“拍賣場已經結束,否則裏麵的異寶奇珍更是能讓人看花了眼。不過,現在裏麵還是有很多有趣的去處,隻要舍得花,就有得樂。走我們看看去。”

    看著裏麵衣衫華麗的商賈巨富,無痕反而覺得他們很引人注目,各色聲音仿似在也議論他們,完全不像師傅他們那樣坦然,無痕輕笑一聲,晃晃腦袋,挺起身板跟著進入內裏。

    進入不久,無痕感覺心神一陣波動,冥冥中似有指引,好奇之下無痕掉頭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隻見兩撥人圍著的丈餘高的赤紅山石,正是緣頭,這也正是兩方的賭頭——猜個多寡,無痕正要伸手探查,不料一隻手已被狠命地抓住。

    哪來的野小子,什麽東西都敢碰,也不撒泡尿照照。”一錦衣華服,頭束金冠,腰係環佩下垂金絲流蘇的白麵公子哥,抓著無痕的手訓斥道。

    我勸你收回你剛才說的話,並向我賠禮道歉。”

    嗬嗬,哪來的小子,你家主子來了恐怕都不敢如此對我說話,你是找……”

    啪”無痕輕一帶力便掙脫開那隻手,順便帶上一耳光,隻讓哪紈絝吃痛下,噎下後麵的話。

    我也是話從來不說兩遍,尤其是那些仗著家勢,不學無術的廢物,”看著那紈絝急紅了眼,張開就要罵,無痕回瞪一眼,狠道,“你若再出言不遜,我既能打你一次,就能打你二次,你倒可以一試,若是有種就亮個真章,比比手段。”

    小子,你有種,你們倆個還愣著幹麽,給我弄死他。”那紈絝一臉怒氣地衝著飛身護來的屬下吼道。

    公子,天源閣有規矩,不能在此大動幹戈。否則吃虧的就是我們了,公子何必急於一時,初一十五,定當將要他加倍償還,以雪公子今日之恥,讓奴才將功補過。”見他家公子已被氣昏了頭,一稍微年長的護衛勸阻道。

    不行,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再不濟也要剁下他那雙手。”哪紈絝喘著粗氣歇斯底裏道。

    無痕對此回一輕蔑一笑,說道;“既如此,我給你個機會,適才聽你們說什麽賭石,我們賭一把如何,你若贏了,別說一雙手,命都給你。你若輸了,隻需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