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修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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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撫琴曲委婉,群山聽懂我悲歡!
琴聲悠揚婉轉,時急時緩,似有千軍萬馬狂放之奔勢,呼一時又恰似寄情山水之灑脫,時聞聽之人自是全神貫注,寇封等人自是攸然止步,與一旁側耳傾聽。
琴聲本已趨於悠揚緩和,寇封本欲進去;忽然間高音四起,似有涅槃重生,歡快引吭,翱翔九霄之氣魄,緊接著卻突兀的戛然而止,讓人不及細細品味,油然而生扼腕歎息之感,這其中的意境也許隻有撫琴之人才能說的明白。
待琴聲聽後,寇封等人歡然鼓掌,隨後邁入院中。三人躬身作揖一禮道:“先生!”
戲誌才自是作揖回禮道:“諸位昨夜安睡否?”
寇封嘴角擒笑,微然說道:“此清悠雅居之地,自是欣然入眠。”頓了頓拱手言道:“方聞先生高山流水之音,頓時心曠神怡,隻是在下愚鈍,先生琴聲中似蘊涵一股別樣情懷!”
見寇封眼神灼灼的盯著自己,戲誌才也不慌亂,攸然一笑,淡然道:“隻是久居深山,偶然撫琴聊表情意罷了!”說完不待寇封再言,接著說道:“諸位不妨坐下來飲一杯清茶如何?”
眾人自是不會拒絕,顯然寇封也沒有那麽不識趣,也沒有執著於琴中之意。
眾人分主次落座之後,戲誌才當先微笑道:“昨夜聞元直另有打算,不知如今謀劃如何?”
徐福聞言也是坦然一笑,環視眾人言道:“在下,一夜思慮,已然決定外出求學。”頓了頓,接著說道:“隻是這潁川之地在下是不能再待了,某也聽聞荊襄之地學術之風亦佳,在下打算去那裏遊學一番。”
聞言除了一旁的典韋,哼哼哧哧的氣的不說話。另外二人也是點頭附和,如此也好!
見此徐福當先對著寇封二人作揖拱手一禮道:“福,銘記二位恩公搭救之恩,日後若有吩咐定憑差遣!”
寇封聞言也是心下一凝,隨即拱手回禮道:“元直嚴重了,吾等意氣相投,又何談相報之事!今後如若遇到難事,隻需知會一身吾二人定會義不容辭!”
一旁的戲誌才見此情景對寇封也是微微點頭,心下讚許。輕搖羽扇,戲誌才補充道:“既然元直有意避走他鄉,則名氏還需斟酌一番。”
徐福聽了也是心下讚同,思考了一會,抬起頭緩緩說道:“既然某已決定從頭再來,就依靖平昨夜之言,取名庶,憑某之勤奮,讓這天下世家對我等庶人,另眼相看!”
聞言寇封與戲誌才皆是一愣,隨即歡然暢笑道:“好名字,寄托吾輩夙願!”
緊接著二人就看向了寇封,意思已然明了,是在詢問寇封今後的打算。
寇封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包括方才一直置身事外的典韋。於是嘴角微微一笑,先是起身對戲誌才作揖一禮,接著和煦的說道:“還請先生恕封冒昧,封有一想還請先生勿怪。”接著深深一躬說道:“封自知見識淺陋,願隨先生身邊求學!”
聞言眾人皆是一愣,一旁的典韋更是瞪瞪大了眼睛。而徐庶則在寇封與戲誌才之間來回的掃視,此時的戲誌才卻依舊沉默不語,隻用他那獨有而深邃的眼神盯著寇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突然間身旁猶如炸雷之聲響起,眾人皆是一驚,原來是典韋不幹了,隻見其大聲嘟嚷道:“呔,寇靖平!你這是什麽意思?某隨你一起是行俠仗義的!不是來讀書寫字的!汝要是這樣,某可不答應!”
寇封見狀自是麵帶微笑,這個莽漢還真是個急性子。隨即嘴角勾起微笑說道:“老典,你先坐下。怎麽總是咋咋呼呼的!”於是伸手將寇封按坐了下來。
清了清嗓子解釋道:“典韋,你覺得這世道是讀書人對鄉裏的幫助大,還是俠士對鄉裏的幫助大?”
“當然是讀書人了!”典韋悶聲答道,接著又甕聲說道:“但是我老典又不是讀書的料,這種事,我草莽之人幹不來!”
待其說完寇封也不急著反駁,隻是耐心的勸道:“對,你是沒興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的兒女怎麽辦?難道他們也要和你一樣大字不識一個嗎?”
聞言典韋也不說話了,就那樣吞吞吐吐說不出來。見狀寇封自是心下一笑,麵上肅然的規勸道:“所以說,你與某一起隨先生學習,給你自己認認字,也為以後多打算打算不是?”
見典韋依舊哼哧哼哧不滿意,隨即寇封附到他耳朵邊說了一句話,緊接著就見典韋狐疑的看了看寇封,然後就不說話了。
眼見寇封三言兩語就將典韋說服了,徐庶心下也是欽佩有加,可是戲誌才卻敏銳的發現典韋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躲閃,心下琢磨這寇封定是說了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話。
他還真沒有猜錯,剛才寇封在典韋的耳邊這樣說道:“老典,眼見就要入冬了,就我兩這身行頭,出去還不凍死了。暫且在這休整一段時間,等開春之後再走也不遲。”說白了就想找個理由在這白吃白喝。
既已說服典韋,寇封又對戲誌才作揖拱手禮道:“封願執弟子禮,侍奉先生左右,懇請先生收留!”
戲誌才眼看寇封已經這樣沒臉沒皮的賴著不走,亦沒有辦法,於是順水推舟的說道:“既靖平有向學之心,就在這破廬之眾與忠,一起研習學問吧!”
寇封聞言自是心下歡喜不已,但麵上卻隻露出興奮之意,作揖深躬道:“謝先生收留!”
其實寇封勸典韋的理由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寇封一直覺得這個戲誌才是個大才,而且他應該有很多東西並沒有對自己和徐庶說,所以寇封想留下來好好與這個戲忠交流一番。
就這樣寇封與典韋厚顏無恥的留在了戲誌才的茅廬之中,而徐庶卻在當天就啟程去荊襄求學了。
一時間氣候似乎也隨著徐庶的離去突然轉變了,外麵也漸漸的下起了小雪。
這一刻,中平五年的冬天也悄然臨了。
寇封也如先前所說的一樣,終日侍立在戲誌才的身旁,執弟子之禮,細心求學。戲誌才自然沒有藏私之心,把自己的所學也大多以交流的方式傳授給了寇封,隻是如何理解還是要看個人的悟性了。
不過通過這些天的交流,戲誌才驚奇的發現寇封有很多令人驚喜的想法,有些東西總是能夠一語道破其中玄機,最後還能給出令人驚歎的解決方法,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倒是讓戲誌才想起了一個妖孽的少年來。
至於典韋自然是沒有向寇封這樣一心求學,隻是偶爾學習認識幾個字,現在已經會寫自己的名字了,他的目標就是能夠讀寫簡單的書信就可以了。至於閑下來的時間當然就是重操舊業,去山林之中捕獵,不僅老虎還包括各種小獸,獵回來充當食物。
經過這麽長的時間,他與寇封的意圖當然已經被戲誌才洞穿了,為了彌補食物短缺,典韋也隻能被寇封忽悠著去捕獵了,其實有時候天氣清朗之時,寇封也是會和他一起的。
這一日,寇封與戲誌才圍著廬內火爐坐著。
閑來無事,寇封悵然道:“先生,也不知道元直現在怎麽樣了?”
正在看書的戲誌才瞥了一眼寇封,說道:“元直聰慧不在汝之下,此次定是能夠求的名師授學的。”
聞言寇封也是欣慰道:“那就好,還是希望他以後能過的好!”
戲誌才看了一眼感慨的寇封,悠悠的說了一句:“那到不一定。普天之下,學問皆可討教。唯有那世家之學問卻不是那麽好學的!”
一旁的寇封一瞪眼,驚訝的問道:“這是為何?”
戲誌才瞥一眼疑惑的寇封,歎了口氣說道:“世家授學必先擇天資聰穎之人,此一點元直無慮。但世家之學另有隱含條件,那就是既學世家言,必行世家事矣!唉!”
寇封聞言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正感慨世道艱難之際。
外麵卻傳來一陣呼喊之聲:“窮酸儒,在家嗎?來飲酒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