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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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圍爐敘舊友,廬外來客論天下!

    寇封聞聽廬外的呼喝聲自然是眉頭一皺,這是什麽人,怎麽一點禮數都不懂,於是也不待與戲誌才說話,就朝著廬外趕過去了,而一旁的戲誌才則是坐在那裏微笑的看著出去的寇封。

    寇封帶著疑惑出了茅廬,隻見門外一少年唇紅齒白,身穿麻布墨色羅衣,頭發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於蘭麝的木頭的香味。天邊晚雲漸收,淡天琉璃。布衣少年的臉如桃杏,姿態閑雅,尚餘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

    此時少年正嘴角含笑站在門外等候,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眼見廬內迎出的並不是自己期待中的人,隨即眼眸一凝,略帶疑惑的問道:“不知戲誌才在否?”

    剛至門外的寇封自是,不會這麽輕易的與他說話,隻是輕哼道:“某之知潁川乃學術之地,卻不聞也有無知禮數之徒!”

    正無聊等待答案的少年聞言眼睛一亮,也不氣惱,隻見其嘴角含笑,悠悠言道:“潁川自是學術濃鬱,尊師重道;既學潁川之學,必尊潁川之禮也!”

    寇封聞言方才哼哼道:“既知禮數,閣下緣何與廬外高呼主人家之名諱!”

    此時那少年仿佛奸計得逞一般,勾起嘴角說道:“學以聞道,既忘年之交亦可,然否?”

    寇封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然也!”

    隻見那少年拂了拂衣袖,坦然道:“然也,吾與誌才忘年之交,此呼可否?”

    寇封心下一咯噔,這小孩居然是先生好友,心下也有幾分好奇,真是人不可貌相,正斟酌著怎麽說話。

    對麵又悠悠的傳來一句話:“既學於潁川,尊師重道,自是難免,如若師友,定當躬迎!”

    聞言寇封心下一苦,這少年怎的如此犀利,隻能苦著臉說不出話來。廬內戲誌才方才發話:“奉孝,何事如此尊禮呼?”

    那少年一聽這話,方才頗似威嚴的麵相,立即散落出來,咧著嘴笑嗬嗬的往茅廬之內走去。

    甫一進廬,就能感覺一股熱氣湧來,隻見那少年呼了一口氣,暢然道:“嚴冬已至,還是廬內暖和。”

    一旁的戲誌才聞言自是翻了翻白眼,不露痕跡的瞥了一眼他身後的寇封,接著說道:“那你還在廬外折騰了那麽久。”

    撇了撇嘴,少年隨意的說道:“當然是有人想切磋一下嘍。”少年以為寇封是戲誌才的學生,因此故意為難一波。

    戲誌才一頓,隨即苦笑搖頭,溫聲說道:“靖平,你看此少年怎端的如此無禮?”此刻戲誌才自是不會托大,一句話暗示了他與寇封之間亦師亦友的關係。

    寇封自然知道這是戲誌才在給自己解圍,於是躬身一禮說道:“先生,古之大才自是不拘小節之人!”

    這一馬屁拍的那少年心下一樂,,於是轉頭歡笑道:“閣下也是眼光獨到之人!”隨即故作歎息道:“哎,還是某藏得不夠深呐!”

    此言一出,自是屋內寒意盡去,其樂融融。寇封見狀也是順杆往上爬,對那少年作揖一禮,自我介紹道:“泰山寇封、寇靖平,見過先生。”

    那少年聞言也是躬身一禮,灑脫的說道:“陽瞿郭嘉、郭奉孝!靖平既是誌才好友,喚某奉孝即可!”於是二人相互一禮之後,便各自落座了。

    待雙方都坐下了,戲誌才轉頭對著郭嘉問道:“奉孝此時來次所為何事?”

    郭嘉聞言,眼珠一轉自是灑脫說道:“近日無聊,尋個酸儒飲酒解悶!”

    言畢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番,自是盡皆歡然暢笑。此時爐中溫熱的酒水已然可以,三人便互相暢飲,縱論古今,至夜方休!

    寒來暑往!

    這個冬天在郭嘉時不時的拜訪之下,悄悄的離開。春芽也嫩綠了廬外樹、溪邊葉。這期間寇封與郭嘉也逐漸熟絡起來,互相也各存好感,引為知己。雖然寇封學到了許多奇謀淫計,郭嘉卻也知道其誌不在此;同時寇封也熟絡郭嘉與戲誌才,知道他們心存宏願。

    中平六年春,大漢帝都--洛陽。

    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各處守備人馬已然比原先多了許多。位於森嚴的宮殿深處,一間華麗的房間之中,雖已然漸入春季,但此刻房間之內依舊暖氣烘人,溫度奇高。

    位於房間向陽的一方,以紫檀深木作底,上等金煌蜀錦作帳的一座床幃之上躺著整個帝國最為尊貴的人,大漢帝國皇帝陛下--劉宏!可能由於屋內的而溫度過高,龍床之上的窗簾已然紮起。

    此刻劉宏躺在龍床之上,雖身著五爪金龍黃金服,但蒼白的臉色,依舊讓人對這個掌控者整個帝國的男人的身體感到分外的擔憂。尤其是侍立與兩側的麵相陰柔之人,額頭已然升起細密的汗珠。

    此時龍床一側一位須發淨白的老者,正一手搭著劉宏的手臂,一手微撚著胡須,雙目微閉,靜靜的號著脈。

    房間之外已然站立了數十人,其中都是能夠決定整個帝國走向的人物,此時都分外焦急的在外側等待。其中一身材略顯臃腫之人真是當今的大將軍--何進!

    此時的何進正盯著一旁的妹妹何皇後,確切的說應當是何皇後懷中的男孩,當今皇上的長子,皇子劉辨。此刻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緩且麵露微笑,但隨即又恢複如常,此刻最心焦的人莫過於他了。

    有些事情並不是他不想去做就不做的,他原本是個屠戶,隻因為妹妹是當今的皇後,他就被作為依仗的外戚勢力拉入到京城當中,雖然這些年身心俱疲,小心謹慎,但是隨著地位的不斷上升,潛在的野心自然也是日益膨脹。

    可是即使這樣他還是能夠感覺到,似乎他還是無法去控製或者改變什麽,隱隱約約總是有些力量在對他的行動,進行掣肘。好在現在的情況將會得到好轉,隻要他妹妹當上太後臨朝,他將會達到權利的頂峰。

    這一切自然還是要看屋內的情況,到底會怎麽樣,所以說他比任何人都要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