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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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莫林醒來時,他驚叫了起來。他對於自己引發魔法後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一時還覺得自己還在孤兒院裏呢。當他鎮靜下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樸的小屋裏。



    屋子比較昏暗,隻是臨窗有個長桌和幾把椅子,在屋門邊有一個鬆木的豎櫃外別無他物。莫林躺著的是一個單人的小木床,被褥顯得粗舊,但是很幹淨,沒有什麽異味。



    莫林用手支撐著身體,向那屋門看去,這時突然門簾一閃,鑽進一個五六歲的姑娘來。“哥哥,你醒了!”一張圓圓的可愛的笑臉伸到了莫林眼前高興地說。



    莫林往後縮了下身子,說:“呃,是啊,我醒了。你是誰啊,這是哪裏?”小姑娘一下坐到床上,笑著說:“這是我家啊,我今天早上聽媽媽說,她在草垛邊發現了你。我想來看看你,可是媽媽說不讓我打擾哥哥睡覺。你為什麽跑到我家草垛上睡覺啊?”莫林支支吾吾覺得無言以對。



    門簾又一次打開了,這回進來一個身體微胖,身量較小的中年婦女來。她穿著棕色的粗布上衣和暗綠色的褲子,腰間圍著一個灰色的圍裙。



    婦女粗糙的臉上顯出健康的紅色,微笑間透著寧和與慈祥。她進屋來先對自己的女兒說:“愛比婭,不要纏著哥哥,上廚房把你沒削完的土豆削完了去。”



    愛比婭撅起紅色的小嘴,不高興地說:“知道了,就知道讓我幹活。哥哥,那我先走了!”她說完一下跳在地上,跑了出去。



    婦女看著自己的女兒走後,來到莫林床邊說:“孩子,你怎麽會跑到我家草垛裏睡著了,跟你家人吵架了跑出來的嗎?”



    莫林看了這婦女一會兒後說:“我是個孤兒,我沒有家人。我是自己胡亂走到你們家來的。”婦女微笑著說:“哦,這樣啊,真是可憐,早飯快做好了,快起來洗漱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莫林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穿上了一套灰色的內衣,當然這衣服也很舊,有的地方已經有了破洞了。婦女見狀說:“這是我大兒子穿過的內衣,我看你沒穿衣服,就把它找出來給你穿了。反正我的第二個孩子是個女孩,這衣服就給你了。”莫林臉紅地道了謝,就下床洗漱去了。



    洗漱完畢,莫林在愛比婭的帶領下,來到廚房的餐桌旁坐下。莫林看見這一家四口都在。其中一個有著黑色短發,麵帶堅毅的中年男子應該是這家的男主人,他居中坐著。另一個就是那個婦女,坐在那男子的右手邊,愛比婭坐到了那婦女旁邊。男子的左手邊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健壯的男孩,遺傳了他父親的黑發和她母親那種慈善的麵容。



    男子穿著一件條紋的襯衫,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了結實的汗毛充裕的前臂。他微笑著看著莫林說:“很高興你能來到我們家,我想這是咱們的緣分。我叫索林,這是我的夫人叫阿佳拉。那是我的小女兒愛比婭,我想你已經見過她了。這個是我的兒子羅姆斯,他今年十六歲,應該比你大。孩子你叫什麽,今年多大啊?”



    莫林看著索林有禮貌地說:“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莫林,我今年十十一歲”莫林自己不大確定自己的歲數,但是他知道從十一歲開始就可以進入魔法學校,便把自己定為十一歲了。索林看著莫林說:“那麽好,我們就算互相都認識了,開始吃飯吧。”



    這頓早餐雖然隻有煮土豆、煎蛋、黑麵包和醃肉,但莫林卻吃的十分快樂。莫林以前也跟別人在一起吃過飯,但這是第一次體驗到家庭的溫馨。



    他一邊吃飯一邊看著父親與兒子談論著一天的工作;母親為孩子添飯,擦嘴,並溫柔地囑咐他們慢點吃。在這談話與歡笑間,充盈的是毫無雜質的親情,讓人覺得溫暖舒服。莫林看著看著突然哭了起來,眼淚難以遏製地流淌出來。他扔下手中的食物,猛然從椅子上下來,跑到了外麵。在早晨柔和的陽光中,無聲地哭泣起來。



    這一家人被莫林突然其來的舉動驚住了。索林看了一眼阿佳拉說:“你照看孩子們吃飯吧,我出去看看那孩子。”阿佳拉看著丈夫點了點頭。索林來到外邊,看著哭泣的莫林。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我隻是控製不住自己。”莫林知道索林出來了,懷著歉意說。



    “不用道歉。”索林蹲下來看著莫林說,“孩子,你為什麽哭了,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我因為想到了自己才哭的,”莫林已經停止了哭泣,現在有些赧然地說,“我已經沒事了,對不起。”



    “我聽阿佳拉說了,你是一個孤兒。”索林溫和地說,“想來,你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把你留下來,跟我們一起生活,怎麽樣,莫林?”



    莫林吃驚地看著索林,內心有些掙紮起來。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他不敢貿然相信這樣的話。更何況現在的莫林已經有了自己的目標,他不可能永遠待在這裏。



    最後,莫林下定了決心說:“叔叔,謝謝你的好意。我有自己必須去做的事,所以我不能一直留在這裏;不過,我希望你可以收留我幾個月。你們家對我的恩情我永不會忘,我會報答你們的。”



    索林吃驚地看著莫林,很難想象這會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說出的話。他看著莫林說:“你在我家想住多久都行,不用報答什麽。隻是,我很好奇,你一個孩子,要去做什麽事呢?”



    莫林畢竟還是個孩子,他對人還是沒有什麽防備之心,況且,他本也有向索林求助的意願,於是便誠實地說:“我要去參加每年七月份開始的魔法師入學測驗,我想成為一名魔法師。”



    索林震驚地看著莫林,這種事就連他做夢都不會夢到。這個孩子要成為一名魔法師?這不是天方夜譚嗎?可是索林並沒有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他隻是震驚過後點了點頭說:“魔法師確實是個很好的選擇,當然,也是我們這樣的平民最好的出路了。那就等到六月份,我送你去參加你所說的這個測驗吧,我也好見識一下魔法師是怎麽被選出來的。”莫林高興地向索林表達了謝意,索林則帶著莫林回來繼續吃早餐了。



    這樣,莫林就暫時住在了索林家。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莫林發現這家人非常勤勞、質樸。他們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一心想的就是如何維持家庭的富足與和睦。同時莫林也接觸到了索林的一些鄰居和朋友,他們大多也是如此。



    索林所居住的這個區域都是他這樣的平民,被稱為平民區。莫林在這裏感覺生活的很好,雖然沒有什麽起伏,但是平和而快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勞動獲取財富維持家用。其他的空閑時間,他們也會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並玩一些棋 牌遊戲作樂。這裏也有一些唱歌、雜耍的藝人,也偶爾有遠遊的吟遊詩人來這裏說上一段chuán qí故事。



    索林一家人非常喜歡莫林,因為莫林也同樣非常勤勞。莫林住在這裏的這段時間,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找活來做。他幫著阿佳拉收拾屋子,喂豬;他幫著索林和羅姆斯出湖捕魚。索林多次找莫林談話,不讓他去幹那麽多活,他也是依然如此。最後,索林隻好放棄了,並開始為莫林將要去參加的測試做著準備。



    平民的日子都是簡單的重複著,日複一日,轉眼間就到了六月中旬。這一天索林在晚上主動找莫林談話。他來到莫林的屋子,直視著莫林說:“孩子,按照約定,已經到了我要送你走的日子了。我想問你,你還想去參加那個測試嗎?如果你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再次歡迎你一直留在我的家裏。你是個好孩子,我和阿佳拉都很喜歡你,我們可以收養你。”



    莫林看著索林,他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真誠,他很感動,但還是說:“索林叔叔,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索林無奈地笑了笑說:“那好吧,看來你是下定了決心了。那麽明天你就早起吧。我們要到最北方的魔法學院得用半個月,不過我們還是早點去,以防有什麽不測。”



    莫林默默地點頭,沒有說什麽感謝的話。索林笑著摸了摸莫林水藍色的頭發,點了點頭說:“快睡吧,明天我們就要踏上征程了。”莫林也笑著點點頭,等索林離開房間,他才上床,隻是還無法睡覺。



    在莫林的內心裏,現在似乎有一股熱浪在往上衝一樣。他在黑暗中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雙眼中綻放出堅定的目光,他略一皺眉,隻見他的右掌心“砰”的一下跳出一團火焰來。這團火焰虛浮在莫林的手裏,莫林對著這團火焰輕聲說:“我一定要成為魔法師,用這種力量保護善良的人;懲罰邪惡的人。”莫林說完,用力地攥上拳頭,火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