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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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氣晴朗,阿佳拉特意大早晨起來宰了一隻小母雞,用土豆燉了一大鍋;她又去街上早市買了些醬牛肉和麵包、牛肉幹等物。遠行的行李昨夜已經準備好了,莫林一醒來就被叫到餐廳裏吃早飯。
這次早餐愛比婭沒有參加,一來早餐做的太早,她還沒有起床;二來趁著她還沒起來就讓莫林離開,也免得她哭哭鬧鬧,徒增離別傷情。
早餐在一種強顏歡笑和真心的祝福中結束了,索林帶著莫林和羅姆斯出了家門,阿佳拉站在街口向他們擺手送行。在晨光中,莫林三人出了亞爾諾王城,來到多爾戈多湖的漁人碼頭。
索林來到自己的漁船邊,解下船索,莫林和羅姆斯都上了船,索林搖開漿,小船在水麵上畫出一道道擴散的波紋,穩穩地向對岸駛去。通紅的大太陽升出水麵,映得半麵湖水如同著火了一樣。
莫林他們的漁船靠岸時,太陽已經越過了遠處的樹梢。索林在岸邊叮囑自己的大兒子要照顧媽媽和mèi mèi等語後,就帶著莫林往北方的亞爾諾魔法學院行去。
這一路上莫林他們有時步行;有時就乘坐某個鎮子裏的旅行馬車。一路上免不了饑餐渴飲,曉行夜住,受盡了奔波勞累之苦。約莫半個月時間,他們才到達了目的地。
這亞爾諾魔法學院,說是一個學院,實則是一座城市,其規模僅次於王城。在學院城的最北邊山坳處,林立著參差不齊,形態各異的尖塔的處所,才是魔法師學習的學院所在。除去學院之外,其餘各處就是各種商鋪、工會、銀行、拍賣所、旅店……等等,可以說,一個城市應該具有的,這裏都具備了。
莫林在經過魔法學院城的城門時,被那城門的高大華麗吸引住了。隻見那是一座像是紅寶石做成的拱形城門,圓拱下垂著一麵金色的印有手托圓球圖像的旗子。在城門兩側,各立著一尊兩人多高的一手持劍一手握盾的士兵石象。城門沒有門扇,顯示出這裏絕對的開放和絕對的自信。
莫林過了城門,便看見城門裏廣場上的一尊足有二十多米高的大理石雕像。顯然這雕像本人應該是一位魔法師,因為他穿著長袍,一手舉著法杖,一手懸浮著色彩不斷變幻的類似火焰的東西。這整個魔法學院城給莫林的感覺是:這裏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
索林也是第一次見過除王城以為的別的城市,他也是非常吃驚自己的所見,但他畢竟是個成年人,在吃驚過後就開始考慮現實問題。
他們第一要考慮的是吃住問題。索林在經過幾番白眼之後,終於打聽出哪裏可以適合他們來住宿。原來,魔法學院為了方便家境貧苦的孩子來這裏求學,特地撥款修建了一處免費的住宿地。
莫林他們來到了這處為窮人而設的住宿處,卻意外地發現這裏人並不是很多。這處旅社的工作人員不冷不熱地為莫林他們安排好住宿的地方後,也不回答索林提出的別的疑問,不耐煩地離開了。
這裏既然是免費的,自然各種設施都非常粗糙。雖然旅社裏還有很多單獨的房間,可是莫林他們還是被安排與另外三夥人住在一起。
那隻是一個極為簡單的房間,有四張上下鋪的鐵床,其中三張已經住滿了人,莫林他們隻能住在較為潮濕的那一張床上。
索林把莫林安排在了上鋪,因為那裏還算幹淨清爽。索林安排好莫林才注意看看同屋的這些人。看後,索林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三夥人都是父子,孩子還好說,一個個還算品頭端正,可父親都是光著膀子赤足,斜著眼睛看人。其中一個男子看了索林一會突然冷笑著說:“怎麽,也是帶孩子來賭把運氣的?”
索林謙遜地笑著說:“是的,是的,賭把運氣。”那人原來是斜躺在床上,見索林搭話了,便坐起來笑著說:“都是為孩子某個出路,兄弟哪裏人啊?”索林不願意與這人說話,語氣冷淡起來說:“我是亞爾諾城的人。”也沒有回問對方,就那麽坐著直視自己的雙腳。
那人見狀,“嘿嘿”冷笑兩聲,又斜躺著不作聲了,可是眼睛卻沒有放開索林。索林待著實在覺得別扭,便把莫林從床上抱下來,跟他說要去找吃飯的地方。
索林和莫林離開了房間,把所有的行李也帶在身上。他們又去找那個旅社管理員,自少不了冷言冷語,不過,還真是問出哪裏可以吃飯了。
這旅社就帶著餐室,也是免費的,夥食不好,隻能勉強充饑。莫林他們吃完飯,索林就帶著他去街上打聽有關入學的事情。在路人一句“上學院問去!”後,索林就帶著莫林幾經周折來到了魔法學院。
魔法學院不同於這個城市,它的大門是緊閉的,沒有任何地方可以窺視學院內的情況。索林正感覺無從下手的時候,莫林卻發現在學院大門的門垛上貼著一張羊皮紙。
莫林上前去看那紙上寫著什麽,看完後,莫林原本緊張的心放鬆了下來。
“孩子,那上麵寫著什麽?”索林見莫林一臉輕鬆的樣子,猜測應該是好事,也臉帶微笑地問。
“索林叔叔,上麵說,在七月一號至十五號要到魔法師公會進行初步入學測試。如果初步測試合格,就要進入學院進行正式的入學測試。正式入學測試的時間會另行通知。”莫林興奮地說。莫林主要擔心沒有這種測試,現在這張告示明確了測試的存在,這才是他高興的原因所在。
“太好了!”索林也高興地說,“我預祝你可以順利通過測試,那樣,你的命運將會徹底改變了。”
“謝謝叔叔,無論我將來會怎麽樣,我也不會忘記你們的。”莫林抬頭,鄭重地說。
“傻孩子,隻要你能好就行。”索林摸了摸莫林的頭發,愛惜地說,“富貴由命,我這一輩子隻求家人和睦幸福就好了,你隻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莫林看著索林,突然間覺得這個人是這麽高大。與以前曾救自己一命的托爾本不同,那次吸引他的隻是外在的形象,而這個形象早已漸漸模糊了,莫林知道,索林在他心中的形象卻永不會消失。
知道了測試的確切消息後,莫林兩人也沒在外多做停留,直接回到旅社休息去了。這二十多天的行程,可是把他們累壞了,一進旅社自己的房間,沒一會兒,就都睡著了。
等他們再睜開眼睛時,太陽已經西落了,房間裏那三夥人都不在。索林把莫林弄起來,帶著貴重的東西,又來到餐室去吃飯。
這次餐室要比莫林頭次來時多了不少人,他同屋的人也都在這裏。莫林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那三夥人。有一件事讓莫林感到懷疑,就是莫林看不出那三個男人對自己孩子的關愛。那三個人隻顧自己吃飯,而且還從孩子那裏搶東西吃,把自己覺得不好吃的推給孩子吃,有時還要上去打兩下。
“索林叔叔,你看他們怎麽這麽對待自己的孩子啊?”莫林小聲說。
“我們出門在外,不要多管閑事。”索林低聲說,“我看那三個人不是什麽好人,對他們要敬而遠之,懂嗎?”
莫林點點頭,內心多少有些恐懼。不過索林說完話後,拍拍莫林的頭說:“不過,也不要害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莫林這才安心下來。一個孩子即使在堅強,也總希望有個人可以依靠。
索林吃完飯後,決定帶著莫林再去旅社管理員那裏懇求一下,是否可以為他們換個房間,可是,這隻招來了一頓訓責。
他們悻悻地回到房間,那三夥人已經回來了,好在,大家相安無事。就這樣一夜過去,次日天明,卻正是七月一日這一天。
這一日,整個魔法學院城變得異常熱鬧擁擠。各色各樣的人像從地裏湧出來一樣,擠滿了整個街道。街道上的人流基本都是奔著魔法師工會去的,家長要比孩子多出好幾倍。
莫林在索林的帶領下,艱難地在人流中前進,嘈嚷聲,咒罵聲不絕於耳。就在莫林他們眼看就要到工會門口時,莫林身後突然傳來叫罵聲:“你們這些賤民,都趕緊給老爺讓路!”莫林還沒來得及向旁邊閃開,就有一雙厚大的手掌用力地把他推倒在路邊。那人瞪著一雙惡眼看著莫林,突然“咦”了一聲,便繼續護衛著主子去了。
索林趕緊拽起莫林,不出聲地咒罵了一句,就來詢問莫林有沒有事。莫林表示沒事後,他們就繼續前進了。
總算來到了魔法師工會這座高大的建築物前,此時工會大門已經全部敞開,在大門前站著兩位身穿長袍,手握法杖的人。這兩人往那兒一站,就好似真有一扇無形的大門一樣,硬是沒有一個人敢越過他們半步。
莫林在人群的間隙裏看向工會的大門,隱約見大門後麵相對於外麵的陽光顯得幽暗的大廳。莫林雖然對自己極有信心,但是看見大門裏莊重的樣子,內心裏卻升起莫名的緊張感。“當我進入這個大門,我的命運是否能夠改變了?”莫林提出了這個疑問,但是大門沒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