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怎麽會是她!

字數:4093   加入書籤

A+A-




    “純表妹當真沒有聞到什麽香味嗎?我怎麽尋思著,這不像是花兒香,像是熏香呢?難不成你們趙府還有在花園裏點熏香的習慣?”毓秀發覺香氣不對,腦袋竟變得昏沉起來,就肯定了是這氣味有詐。

    趙純擔心被毓秀識破,眼底閃過一絲慌張,“誰知道那些下人在園子裏幹了些什麽!表姐你就不要管這個,與我再往前走走,又幾棵盆景,我還想帶你去瞧瞧呢!”時間緊迫,從原先牽著毓秀的手變成了生拉硬拽,隻想把她帶到香味最為濃鬱的地方。

    毓秀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步子也變亂起來,感受到身體的力氣正在一點點消逝,而趙純依舊拉著她的手在往前走著,“魏淵……魏淵……”她喃喃道。

    魏淵藏身灌木後麵,本來見兩人相安無事地走著,卻發現毓秀的情況不對,與趙純拉扯起來,又聽到毓秀喚了自己的名字,飛身從灌木叢中出去。

    趙純見了突然現身的魏淵,捂著嘴便欲尖叫,隻可惜那啊的聲音還沒發出來,便被魏淵拍暈過去,慢慢倒了下去。

    毓秀身子一軟穩穩跌在魏淵懷中,他第一次與心上人靠得這麽近,竟有些手足無措,愣了半晌才知道將毓秀扶著靠在樹下,尋著氣味找過去將燃得正旺的曼陀羅香用泥土蓋住了。又回到毓秀身邊,焦灼地查探起她的情況來,曼陀羅香滅了,毓秀本也未曾吸入多少,片刻功夫便清醒過來,“魏淵,多虧有你在。”沒想到趙純竟連禁藥都敢偷用,實在是心大。

    “這是魏淵應該做的。”還沉浸在方才懷中人兒柔軟的身體帶來的觸感裏,魏淵臉紅了個透,轉過頭想要掩飾自己的表露於色的害羞。

    看到他這樣毓秀忍不住笑起來,“別躲了,你看看你,臉都紅到耳朵根了,轉過頭去我也能看到。”揉了揉太陽穴,從地上站起身來,“此地不宜久留,我估計楚昭應該很快就找過來了,我們還是先行離開。”

    魏淵扶著毓秀不好意思看她,一句話也不發地從地上撿起劍,“等等。”他將劍從劍鞘中抽出,徑直走到趙純跟前,趙純臉上還保留著被打暈前的驚訝之色,利劍挑開趙純腰上的衣帶,整件衣裳順著身體的曲線鬆散開來,劍鋒一轉,落在趙純的臉上,劃下一道長約兩寸的口,轉手又是一劍,兩邊兩頰上便多了兩道猙獰的口子。

    毓秀在一旁看著,也未阻攔,她知道魏淵的性子,自己險些被趙純所害,依著魏淵定是不會放過趙純的,若不是怕招人生疑,怕是魏淵也早就將趙純的性命給了解了。轉身又是幾劍,落在趙純周身的灌木之上,那些低矮的灌木被砍得七零八落,乍看之下,便是打鬥過的痕跡。

    他是聰明的,毓秀與趙純一同出來,而趙純受傷暈倒,毓秀卻無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想到此處,又是一劍,這一劍,魏淵劃在自己的手臂上,而毓秀的貼身侍衛聽到打鬥聲匆忙趕來,救下了他家xiǎo jiě,還被刺客所傷,這樣一來,就都順理成章了。

    “疼不疼。”毓秀走到魏淵跟前,鮮血從傷口處湧出來,魏淵對自己是一點都不心軟,那傷口劃得很深,怕是沒個十天半月都很難長好,毓秀從袖中抽出帕子,替魏淵把傷口包住,“辛苦你了。”再等一等,等她羽翼稍稍豐滿些,她就會再讓魏淵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等她能夠獨自處理這些事情,等她扳倒楚昭,魏淵就自由了。

    被心上人這般照顧著,哪裏還會知道疼痛為何物?木頭嘴角一揚,竟笑起來,“不疼,一點都不疼。”他頭搖得和那撥浪鼓似得,滿心都是方才毓秀替她包紮傷口的樣子,死一次都夠了,這點小傷小痛值得了!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xiǎo jiě,我們先去假山後麵避避。等會兒就要好戲看了。”魏淵那日偷聽到的計劃,過不了多久,楚昭就該來後園裏了,當他發現在這兒躺著的不是毓秀,而是他的好純兒,該是怎樣的神色呢?

    魏淵帶著毓秀躲在了假山後頭,靜候著外頭的風聲。

    席間小周氏給賓客勸起酒來,眾人也是喝得迷糊,楚昭左等右等都沒等會趙純,莫不是那丫頭這點小事都辦不成?思來想去,楚昭越是放心不下,便借著醒酒離了席。

    若是趙純計謀得逞,他此刻趕過去應是看到毓秀衣衫不整地躺在草叢裏,到時候再眾人趕來,這樣一來,整個楚都的人都知道鍾家xiǎo jiě毀了清白,而他到那時再借機做個好人,在大周氏麵前求娶鍾毓秀,諒大周氏也不會不答應,畢竟她的女兒都成了無人可要的破鞋,想必楚都的名門見了那一幕,也沒人敢把這樣的女人娶進門了!

    他做這個順水人情,可謂是給足了鍾家麵子,收拾了他們家沒了名聲的女兒,堂堂三皇子,鍾家還不得感恩戴德?想到這些,楚昭腳下的步子放得更快了些,走了不遠他嗅到了曼陀羅香的味道,這讓他更加確定趙純的計劃未曾失敗,可這丫頭人跑到哪裏去了?管不得那麽多,他楚昭眼下想得到的隻有鍾毓秀。

    走到假山前麵的花圃處,魏淵聽見外頭的腳步聲,側身探頭看了一眼,果然是楚昭來了,假山之中空間狹隘,根本難以容下兩人,更何況魏淵身形比尋常人要高大不少,毓秀隻能緊緊挨著魏淵,就算前世是經曆人事的婦人,可如今跟對自己有心的男子靠得這樣近,毓秀的臉還是不自覺的熱起來。而魏淵也極力蜷著身子,盡量不碰到自家xiǎo jiě。

    楚昭遠遠望過去,隻看到零落遍地的草木葉子,他明明記得原先是沒有這一步,怎麽這些草木都被砍成這樣?踩著地上的樹枝,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來,楚昭隱約見到灌木林裏躺著個人影,心上一喜,疾步過去。

    生辰宴上的賓客們皆是酒足飯飽,小周氏自趙純帶著毓秀出去之後,也不再給大周氏灌酒,大周氏停了酒,坐在席上休憩了片刻,神色也清楚起來,看到女兒不在席上,才想到來前毓秀的叮囑,“mèi mèi,毓秀,哪裏去了?”

    “你說毓秀啊?”小周氏神態自若,搭著大周氏手答道,“姐姐放心,純兒說屋裏悶得慌,毓秀陪純兒出去散心去了。”

    大周氏隱約覺得不對,卻又不好明說,“去了多久?”隻怪自己被小周氏勸了幾杯酒,完全糊塗了,竟將女兒的話忘得一幹二淨。也不知毓秀被趙純帶去了何處?細想之下,小周氏明明知道自己不勝酒力,方才倒一個勁兒的給自己灌酒,但是等到毓秀離席之後就不再勸酒,實在是匪夷所思!莫非真如毓秀所說,是這母女二人的奸計不成?今日魏淵又不曾隨行,毓秀隨趙純去了,萬一遭了不測?那可如何是好!

    “不多久。”

    吃飽飯飲完酒,歌舞也欣賞完了,小周氏覺得趙純出去的時間夠久,計該成了,落落起身,“諸位想必都聽說了,我夫君他平日喜歡花草,府裏有幾株盆景也是稀罕玩意兒,既然酒足飯飽,不如就去院中賞賞盆景如何,也算是雅致了,不知各位大人可否看在夫君的份上,給妾身一個麵子呢?”

    “好啊,早就聽聞貴府花草奇絕,早就想觀賞一番,今日恰逢夫人生辰,真是不枉此行啊。”席間有人附和道,幾個趙侍郎的同僚也紛紛展露出對花草的興趣。

    依著小周氏的算計,他們一眾人行至假山,應是恰巧撞到三皇子楚昭與衣衫不整的鍾毓秀,到時看看大周氏顏麵何存!

    大周氏心中忐忑,也不知毓秀現下身在何處,是否安全,真是後悔,早知就該讓魏淵跟著過來才是,也怪自己糊塗,被小周氏三言兩語,竟又犯了同情,還陪她喝了幾杯酒!若是毓秀有個好歹,她如何與鍾平交待,如何與鍾老爺子交待,想到這裏,大周氏僅剩的醉意徹底清醒開來,“既然各位大人都有興趣,那我們不如快些去看看吧,等天色晚了,有些盆栽閉了葉子,就欣賞不到啦。”隻想快些見到女兒,確保女兒的安危。

    楚昭走到灌木之中,見到躺著的人兒時,心頭大驚,“怎麽會是她!”躺在那兒的不是別人,恰是他的心上人趙純,可明明應該躺在那兒的該是鍾毓秀才對,怎麽就成了趙純?他低下頭,才發現趙純的臉上被人劃開,猙獰無比,而身上的衣裳也零落開來,分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毓秀躲在假山後將楚昭的神色瞧得一清二楚?沒想到吧!沒想到躺著的竟然是趙純!她想笑卻隻能憋著,一不小心撞著了魏淵的傷口,魏淵眉毛一緊,倒抽了口涼氣。毓秀趕忙縮著身子往後退開,沒想到身後就是假山的石頭,咯著背,免不得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