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皇上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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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秋狩新上任的指揮使魏淵拔得頭籌已是百官皆知,秋狩晚宴乃是朝臣之宴,家眷不得出席,劉焱挨著魏淵坐下,他官居一品,卻對魏淵青睞有加,眾人都看在眼裏。大部分人依舊不認為魏淵有何能耐勝任指揮使,先是皇上讚賞,後又讓平南將軍刮目相看。

    “魏大人。”劉焱坐在魏淵身邊,以自己看人待物的眼光,魏淵遠不止外表看著這麽簡單,悶聲悶氣地不喜言語,不過內裏大有門道,到底他值不值得女兒托付,劉焱尚且還要再考究一番。“宴席還未開始,魏大人怎麽就先來了?”

    魏淵目不轉睛地盯著大理石地麵,平靜地說道,“無事可做,便到這兒坐著了。”劉焱是隻老狐狸,他究竟是楚昭的人還是太子的人至今還不清楚,魏淵並不想與他搭上話。

    “今日的事劉某還沒有好好謝謝魏大人,多謝魏大人救了小女一命。”外rén miàn前的劉焱與劉素麵前的判若兩人,在劉素麵前,他是慈父在外人眼裏,他是說一不二的將軍。

    要是早知道劉素的性子,魏淵說什麽也不會去,現在要想脫身,恐怕沒那麽容易,“皇命難違,將軍不必謝我,要謝就謝皇恩浩蕩。”話都說到這份上,劉焱還不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娶他的女兒嗎?

    劉焱老謀深算,就算他魏淵不想娶素素,隻要是素素喜歡,那他就非娶不可。除了楚國的皇座,隻要女兒想要的,他都能給,“魏大人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既然他自己都說皇命難違,等到皇上賜了婚,魏淵還有什麽理由不娶?

    “皇上駕到”

    楚帝一聲明huáng sè的龍袍從堂後闊步邁出,兩鬢微白,但精神矍鑠,麵上容光煥發,可是眼神卻渾濁渙散,“諸位愛卿免禮,秋狩乃是喜事,今年又逢朕登基廿年,不必拘禮了,開席吧。”楚帝見到百官和睦,幾位兒子又各有所長,達到了他的期望,甚是滿意。

    劉焱在席上飲著酒,視線的餘光落在魏淵身上觀察著他,他杯中無酒,隻飲茶,“魏大人何故不飲酒?”挨著魏淵更近了些,出聲問道。

    “夜間還有公職,不便飲酒。”指揮編入錦衣衛,負責保護皇室的安全,如今楚帝身在秋狩場的行宮,刺客也有機可乘,更是要加強戒備,他身為統領,必然責任重大。

    從個剛才到現在,劉焱想方設法的來套魏淵的話,也不知是他天性使然,惜字如金,到現在也不過講了寥寥幾句,劉焱都能背出來,實在是探不出底來,“不知魏大人覺得小女如何?”這樣問他總要實話實說了吧。

    “劉xiǎo jiě甚好。”

    一時語塞。他這樣評價到底何意,莫非是打算敷衍自己不成?“魏大人還真是一字千金。”劉焱滿了酒,仰頭一口飲盡,既然他魏淵拿不出態度來,就休怪他不講情麵。

    “皇上,臣有一事,求皇上恩準。”劉焱起身走出席間,跪在地上,拱手道。

    楚帝疑惑,道,“劉愛卿有何事要朕準的?愛卿盡管說出來。”平南將的女兒險些死在秋狩場上,為了安撫臣心,隻要不是過分的要求,楚帝皆會應允。

    “愛女素素及笄之年,已到了適婚的年紀,臣老來得女,素素是臣心尖尖上的寶貝,所以,臣想替素素尋一門親事,還請皇上做主。”劉焱的餘光掃過魏淵,魏淵一愣,顯然露出了異樣的神色,隻要皇上開了聖口,你魏淵敢抗旨嗎?

    沒想到劉焱隻提了這麽個要求出來,楚帝豁然笑道,“此乃好事啊!劉愛卿不必擔憂,這個媒朕來替你做,不知愛卿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狩獵場上,指揮使魏淵魏大人於虎口之中救下小女,小女對魏大人一見傾心,而魏大人又不曾婚配,魏大人與小女,臣倒覺得般配,不知皇上以為……?”劉焱直截了當表明了心中的人選,也斷了席間不少人的念頭,原來這人平南將軍早已定了下來,他們本還想攀上劉家這根高枝呢,現在看來,他魏淵是春風得意馬蹄疾,既加官進爵,又抱得美人歸啊。

    起初楚帝還沒想著將這兩人想到一處,如今劉焱一提,楚都倒也覺得兩人實屬良配,這男嘛,不曾婚配,又出生寒門,這女子嘛,武將之女,怕也不懂什麽女工刺繡,規矩不到哪裏去,尋常門第之家怕是接受不了這樣的女子,而魏淵不同,他無父無母,能娶到劉素,想來心裏也是情願的,“魏淵,劉素。”楚帝反複念叨起這兩個名字來,突然拍掌道,“劉愛卿真是慧眼,魏淵今年拔得頭籌,楚都多少女子怕都已相中了,哈哈哈哈哈,讓劉愛卿你搶了先啊。”

    “多謝皇上成全。”劉焱早就料定了楚帝會答應素素和魏淵的親事,放眼整個朝廷,楚帝怎麽能放心自己結親門第世家,劉家的女婿,隻能是沒有出身的子弟,才能保證他們楚家坐穩這江山。

    魏淵手中的劍越握越緊你,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問過他是否願意,沒有一個人考慮過他的想法,倒真是笑話的事情,自己就這樣淪為楚帝安撫大臣的犧牲品?“啟稟皇上,魏淵,不願娶平南將之女。”

    聲音洪亮高闊,壓住了席上所有的聲響,霎時死一般的沉寂,魏淵他這是要抗旨不尊嗎?還是覺得劉素配不上他一個三品指揮使?“魏淵,你這話是何意?難道對朕給你指的親事不滿意嗎?”楚帝臉色一黑,微有不悅,鍾贏坐在席下,也同魏淵使起眼色來,希望他不要這麽衝動,而楚昭早已做好了看戲的準備,這魏淵的指揮使怕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並非對這門親事不滿,隻是……”魏淵拱手走到堂中,“魏淵自認出生低賤,配不上平南將軍之女。”

    劉焱知道他會拿自己的出生作為借口,接道,“可如今魏大人可是正三品的指揮使,想我朝當年的開國先帝同樣出生寒門,楚國向來一視同仁,不會因為出生而小瞧任何一人。”

    “劉愛卿言之有理。”楚帝點點頭,“魏愛卿,大楚見過數百年,寒門出生的大有人在,你無須因為出身如此,朕以為,魏愛卿年紀尚輕,將來定然大有作為,與劉家結親也無不可。”他也不想看到魏淵折了平南將軍的麵子,兩者權衡,自然是劉家更有分量。

    魏淵不會容忍自己成為一顆棋子,他才該是那個操縱棋盤之人,“皇上,魏淵出身低微,如今雖已身居三品指揮使,可魏淵仍舊是鍾家的私仆,敢問一個仆人如何迎娶將軍之女?就算魏淵應了這門親事,日後他人會用何種眼光看待劉家?看待劉家xiǎo jiě?劉家xiǎo jiě正當芳華,魏淵實在配不上她!還望皇上三思!”他絕不會娶劉素,絕對!

    看來這魏淵是鐵了心要抗旨,楚帝一時陷入兩難之境,魏淵說得的確在理,眼下雖然是劉焱來請旨賜婚,要是以後他的寶貝女兒真的因魏淵的身份而遭人冷眼,到時候誰又能說得準呢?“罷了,罷了,魏愛卿說得也不錯,劉愛卿,你們平南世代鎮守南地,而南地百姓對遼人積怨已久,魏淵身上有一半遼人血統,假若真的去了南地,恐怕會有損平南將軍府的聲譽。”

    劉焱起初隻覺魏淵的相貌與楚人稍有出入,卻不知他身上竟有一半遼人血統,南地百姓憎惡遼人,如此看來,是得重新考慮考慮了,“原來,原來魏大人竟是……是臣莽撞了,事關重大,還是皇上思慮周全啊

    !”

    魏淵與劉素的親事作罷,劉素入不得魏淵的眼,卻被另一人記在了心上,“你去查查,這平南將軍府的千金平日都喜歡什麽?”楚昭在狩獵場上見過劉素,相貌出眾,還會些功夫,這鍾毓秀的主意是打不著了,趙純huǐ róng,他早就不再愛慕,而劉素家世出眾,劉焱又手握重兵,倘若能夠娶到劉素,那將來楚暉憑什麽跟自己爭?想要奪權豈不是易如反掌

    這幾年楚帝也是愈發昏庸,朝堂之上的許多事都交到了兒子手中,平日就沉迷於修仙問道,宮中養了不少道士幫他煉丹,也不知是丹藥吃得太多還是怎的,楚帝的腦子有時竟也做不得主,好幾次在朝堂之上都胡言亂語起來,幸好太監機智,才將朝臣糊弄過去。

    可這些瞞得住別人瞞不過楚帝的兒子們,他們都知道父皇年事已高,再加上常年服用丹藥,心智早已退化,恐怕也就這幾年的事了,如果再不能扳倒楚暉,就隻能舉兵。

    而劉素,就是他目前最有力的跳板,得到平南兵權,就注定楚暉敗了。楚昭從前想得到鍾毓秀來折斷楚暉的臂膀,然而鍾毓秀過於棘手,現在隻能來算計劉家,可他哪裏能想到,劉家可不比鍾家容易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