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心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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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心裏明明知道這是清平提出的緩兵之計,可當話從清平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呆住了,就算是借個名頭,那魏淵也是要和清平拜堂的,她怎麽能忍心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去和別的女人成婚,這是毓秀最怕見到的場景,但清平的初衷是好的,難道還有什麽更妥善的辦法來保全魏淵嗎?
“母後!”清平的提議被鍾皇後嚴詞拒絕,她焦灼地望著自己的母親。魏淵是他的心上人,她自然是想用萬全之策來保全他,就算犧牲自己的名聲又怎樣呢?都是她心甘情願的付出,她日後也絕不會後悔。
鍾皇後隻剩清平一個女兒,嫁給魏淵,日後如果楚皇要除掉魏淵,清平怕是也要被牽連,況且毓秀與魏淵,得不到男人的心,鍾皇後是過來人,怎麽會不懂這樣的感受,如果當初能有別的選擇,她也不會進宮,她不希望見到女兒步入自己的後塵,“清平,母後不會同意你嫁給魏淵的,你休要再說!”清平的性子她最是了解,可鍾皇後的固執也是不輸女兒。
母女二人爭執起來,毓秀在旁邊聽著,起先沒有開口,直到皇後和清平兩人置氣,誰也不出聲了她才接道,“姑姑,清平,毓秀有法子了。”魏淵被楚皇困於楚朝,宋凝不至,他走不了的原因是什麽?是無人接應,隻要有人能在楚朝邊境接應魏淵,問題不就迎刃而解?
“毓秀,你可想到什麽好法子?”鍾皇後麵露喜色,隻要不讓她的女兒嫁給魏淵,嫁到遼國那偏遠蠻荒之地,她什麽都願意,就算是豁出這條性命,也要保護清平一世周全。
清平眸光也漸漸亮了起來,卻還是不願意開口。能想的法子之前都想過,可有什麽用?現在就連唯一的退路都斷了,如果自己不與魏淵成婚,父皇不會放過他的。
“法子是有,不過還是須得回去與祖父商量。”毓秀心裏有了注意,但是這辦法風險極大,而且關係到鍾家的安危,依著皇後這謹小慎微的性子,現在說出來,她斷然是不允許的,但毓秀不覺得,她要放手一搏,搏這最後的機會。
魏淵走不了,鍾家早晚都會敗在楚昭的手裏,還不如現在賭一把。
鍾皇後歎了口氣,為了鍾家,她犧牲了自己的一輩子,犧牲了兒子的性命,還將要犧牲女兒以後的幸福,為了鍾家,所有人付出的太多,鳳印在她手中的幾十年,她穩坐後宮之主,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真正快樂的時光還是在鍾家的日子。“既然如此,那就全由父親作主吧。毓秀,你告訴父親,我隻有一個請求,無論如何,清平,不能嫁給魏淵。”
為了家族,鍾皇後搭上了自己的一身,她不想再搭上女兒的一生。
“公主,魏淵魏大人求見。”婢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屋裏三個人都免不得有些驚訝。
毓秀沒想到魏淵會選擇這個節骨眼進宮,那他該是要和清平商量歸遼之事。
鍾皇後意味深長地望了清平一眼,“傳他進來吧。”
“魏淵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公主。”他沒想到毓秀也在清平宮裏,兩人四目相對,因為清平在場,毓秀的目光隻是在他身上短暫停留了片刻,又迅速落在了別處。
剛才還不願意說話的清平見到魏淵急切地開口,“魏淵,遼國那邊……”魏淵一進來,她的目光就始終追隨著他,可是魏淵連正眼都沒有看自己,他熱烈的眼神隻落在一個人身上。
“讓公主擔心了,遼國國內有稍許變動,魏淵今日進宮,正是要與公主商議此事。”大婚在即,就算走不了,他也絕不與清平成婚,“公主,魏淵必須離楚,請公主恕罪!”
“放肆!”鍾皇後雖然不同意魏淵與清平成婚,可是魏淵當著她的麵說出這樣的話,在她聽來,就是在羞辱她的清平,怎麽堂堂楚朝的清平公主還配不上你魏淵嗎?“哼!”鍾皇後冷笑一聲,“魏淵!你好高的眼界!不過,本宮也絕不會同意清平和你的婚事!”
魏淵的視線追隨著毓秀,在鍾皇後麵前,毓秀也隻好低著頭,不作回應,可是那樣熱烈的眼神,旁人怎麽會看不出來?“皇後恕罪!”
若是放在往日誰敢退婚於清平,鍾皇後第一個不饒,可眼下,魏淵是唯一能救鍾家的人,她們都是一條船上的,無論魏淵做什麽,她都無法阻攔,“罷了。本宮知道遼國國內如今情勢危急,毓秀都與本宮說得明白,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方才毓秀說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還須得回去和鍾老大人商量。”
“原來如此。”魏淵既是欣喜又是感激地望著毓秀,他不會與清平成婚,他心裏想娶的人隻有毓秀,但他一直擔心,毓秀會不會處於大局考慮,強硬地讓自己娶清平,現在看來,完全不會。
自己在毓秀心中還是不可輕視的。
想到這些,魏淵竟不自覺地展露出笑意,“多謝鍾小姐。”
鍾皇後按著太陽穴,眯了眯眼睛,“本宮累了,毓秀,魏淵,你們也就先回去吧。”
接了皇後的話,毓秀和魏淵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清平的宮邸。
屋內隻剩鍾皇後與清平,“母後……”望著男子遠去的背影,清平喃喃道。
“哎……”做母親的哪有不曉得女兒的心思,“罷了,世上的好男兒多得去了,我兒何須為了區區一個魏淵傷懷至此?”
因為清平與魏淵大婚在即,毓秀已好些時日沒有見到魏淵,故而方才在皇後麵前,魏淵根本掩蓋不住自己內心對毓秀的想念,出了宮門,兩人並排而行,卻誰也未曾先開口。
“我已告知祖父,延後再走。”毓秀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對魏淵道。
魏淵沒想過會這麽麻煩,之前的想法又衍生出來,“天下之大,我魏淵哪裏去不了?”他拉過毓秀的手,“毓秀,你跟我走吧,我帶你看遍世間萬千景象,帶你遠離這一切,好不好?”宋凝被囚,楚皇咬定了不肯放人,早就將魏淵所剩不多的耐心給磨光了。
他一天都等不了,他想帶毓秀離開!
“好端端的,你怎麽又說起這樣的話來?”毓秀將另一隻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頗為無奈,她重生一次,就是為了給鍾家報仇,就是讓狼子野心的楚昭一敗塗地。
哪裏好了?一點都不好!魏淵冷哼一聲,“楚皇欺人太甚!”
毓秀趕忙將魏淵拉開,還在宮門口,他就敢說出這樣的話,萬一傳到楚皇耳朵裏,他這輩子都休想離開楚朝半步了,“你放心好了,交給我。”
“毓秀!”一直以來,毓秀都在替自己憂慮擔心,隻有是和自己有關的事情,都是毓秀在出力,這些可能毓秀自己都沒有發現,魏淵卻記得清楚,“你這是何必!”
何必?“魏淵,楚昭的羽翼日漸豐滿,皇上也有重用他的意思,太子故去,放眼皇室,能夠繼承皇位的隻有他。一旦楚昭繼位,絕不可能放過鍾家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到祖父,母親他們走到絕境……”和魏淵一走了之,鍾家怎麽辦?
“那你還有什麽辦法?”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的確已經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
毓秀眉頭皺著,“我哥哥,他或許可以幫你。”
眾人籌謀許久,唯獨忘了鍾贏。
鍾家的嫡子,鎮守邊關,上輩子受人陷害,戰死沙場的將軍,如果鍾贏肯出手相幫,從楚遼邊界派人前來接應,打通楚遼邊界,將魏淵放走,到了遼國境內,楚皇也無計可施。
“你是說鍾贏?”魏淵猛地想到,鍾贏正是鎮守楚遼邊界的將軍啊!
“嗯。”毓秀點頭,“是我哥哥。隻不過此事風險極大,隻要祖父同意,哥哥他一定會答應的,況且的你的安危和鍾家的興衰是綁在一處的,為了鍾家,哥哥他……”楚昭繼位,鍾贏也難逃一死,毓秀不願重蹈覆轍,鍾贏是最後的希望。
日頭西斜,這一天又要過去,離魏淵與清平大婚的日子又近了一天,沒有時間給她耽誤了。“我密信一封,你讓魏侍想辦法送到我哥哥手中,隻要他的人與楚皇的人在遼楚邊境周旋便可,這樣就給你離開爭取了充裕的時間,說不定還能避免了一場廝殺。”並非要鍾贏與楚皇的人作戰,隻作周旋,魏淵和魏侍帶上幾個人輕裝簡行,盡量不要讓人發覺,鍾贏的人在邊境也會負責保護他們。
到了遼國的地界,就是魏侍的天下,而這件事,鍾家要承受最大的風險。但眼下鍾贏鎮守邊境,山高皇帝遠,楚皇也不一定能管得到,邊境之處方圓百裏都杳無人煙,也許楚皇的人根本回不來,死在荒漠之中也是常有之事。
到時,鍾贏隻需一口認定對此事毫不知情,楚皇也不能拿鍾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