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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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花穀草廬之前的山道旁,一片花海,一望無際,沾著月光透著陣陣藍紫幽淡的細光。而在這花海之中那泛著微光的羈月花,則是花穀獨有。此花雖美,但卻帶著一種亂人甚至的花粉。相傳,一旦踏入花海,不出十步,便會心神聚亂,氣絕而亡。每逢五載便是此花換新之季,它會向外噴散花粉,引來蝴蝶數萬,化作一場蝶雨,徹夜覆蓋在這片花海之上,景色甚是壯觀。



    “廢了!”施聖德站在病床前收拾著各種醫具針包,看著靜靜躺在眼前的公上瑾,用一塊白布擦拭自己的雙手,淡淡言道“命是保住了,隻可惜這輩子都隻能坐在那竹滾之上。”



    歐正陽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病榻上的公上瑾“正陽會醫好他的!”歐正陽不自覺的說出了一件連施聖德都做不到的事。



    “他的腰筋被那鬼門的人斬斷了,接不好,除非花重山親臨!”施聖德看著歐正陽說道。



    “花重山?!”歐正陽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疑惑的看著施聖德,雖然沒有聽過此人,但師傅如此言道,便可知這個名叫花重山的人一定是一位高人。



    “讓公上瑾躺一會兒吧,我們去院子裏把五髒廟祭了。我有話要同你與那呆子講,本來是要等你們出師之後才讓你們曉得”說道這裏藥王表情凝重的低下頭沉思片刻又開口笑道“但是本藥王現在,心情不差嘿嘿。”聽完藥王的話,歐正陽伴著一絲苦笑緩緩走到院子。



    草廬的院子裏四周擺滿了曬藥所用的木架竹扁,院子中有一張石桌和三張石凳,桌子正對大院的正門,向外看去穿過草廬門口的小徑,便可見到那無邊無際的羈月花海。而石桌上此時,正擺放著三碗已經涼透的清粥,和一碗熟麵。



    鐵千魂雙手撐著下巴靠在桌子上靜靜的睡著,他在等藥王為公上瑾急救,同時也在等待藥王的答複—是否可以收留公上譽。“噠!”施聖德以指將鐵千魂從睡夢中彈醒,指尖打在眉心,把這個男孩生生彈倒在地。



    “你幹什麽?!”鐵千魂起身撣灰,噘著嘴怒視著眼前的施聖德。



    “坐下,吃飯。”施聖德將一塊擦手白布隨手甩在鐵千魂的臉上,靜靜的說道“今天為師,還未給二位小師傅授業,乘著晚食之際,就來說說史經。”說著施聖德便伸手從桌上的盤中拿了熟麵放進碗裏,喝了口粥,他閉目抿嘴,細細的吐了一口長氣,似乎正在品嚐人間最美的佳肴。



    “屎精?吃飯的時候你聊什麽屎什麽精?髒死了!你就不知”聽見師弟又開始胡言亂語,歐正陽急忙將右手食指至於口前,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師傅請講!我等洗耳恭聽!”說著歐正陽便放下手中碗筷,恭敬的坐在那裏一臉嚴肅而又認真的看著施聖德。



    “嗬嗬!不用,你吃你的。”施聖德一邊囑咐歐正陽進食,一邊從懷兜中掏出一個針帶攤在桌子上,針帶中放置著各種長短粗細各不相同的金針,藥王看著鐵千魂開口言道“你一會兒要是想說廢話,就自覺從這裏挑一根針放心!你的臉皮厚,紮不死的!”聽見藥王這麽說,鐵千魂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他瞪大了眼睛,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靜靜的看著施聖德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一百七十年前,花穀由東城國國廷退賢的三位國醫創立,並廣招國內良醫到這花穀研習醫術,久而久之人們便將這群在花穀專心於醫術的醫者們稱之為花穀眾,從此花穀便已不再是單純的地名。經過二十年的鑽研,經由花穀先祖們的日夜配煉,最終得出當時震驚東城的十顆金丹,而金丹的功效則是”施聖德喝了一口粥湯繼續說道“長生!不死!頭不離身,人便不死!”說到這裏,身旁坐著的兩個小藥童頓時一臉驚訝,二人同時瞪大了眼睛,“嗚嗚嗚~”鐵千魂雖然捂著自己嘴,但還是想說些什麽隻是被他那雙捂在口前的手生生擋了回去。



    “當時花穀的祖師有兩位醫聖—廖長生以及藥王—花宗源,他們認為這些金丹不應隻屬於花穀,它屬於天下,便將其中的四顆獻給了當時東城國的國主,隻可惜國主拒絕了。”



    “為什麽拒絕!”鐵千魂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隻見施聖德瞟了這個頑皮的徒兒一眼,便將眼前的針帶丟到了鐵千魂的麵前。看見針帶的鐵千魂一臉惶恐,順手將針帶胡亂丟到了自己的身後,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當時的國主名號辰運,是個怎樣的人,我是不知道的,麵對長生不死,又是因何而拒,本藥王也不清楚。我隻知道,當時國主是希望通過比武將這十顆金丹,散給武藝高超,精忠愛國的人。希望這些人可以永保,東城的太平。不管是國廷將領還是江湖中人。”



    “師傅!萬分抱歉,正陽貿然打斷。想請問師傅,這金丹現在還有嗎?”歐正陽一臉嚴肅的看著施聖德問道。



    “有!在花穀長生殿之巔!”施聖德望向門外的花海,隱約可以看見花海之央屹立著一座高塔—長生殿。



    “當時,花穀從十顆金丹中留有一顆作為鎮穀之寶,這顆金丹現在就在長生殿裏,而其餘的九顆,則通過比武來決定它們的歸屬,隻是花穀眾本身是不允許參與比武的,因為這九顆金丹是要贈予愛國勇武的義士。比武足足持續了五十年,花穀的花海每隔五年會飄出一次奇香,引來紫蝶數萬,稱為蝶雨季。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每一次的蝶雨季便是比武開始的時間,為期七日。第四十五年,也就是至今百餘年之前,那年是最後一顆金丹的爭奪,花穀不單邀請了當時東城國廷內的大臣作為貴賓,還邀請了其他八位曾經獲得金丹的武者,一同參與觀賞比武。見證這最後一位長生者的誕生,隻可惜當時的藥王,花穀第三任藥王同時也是花穀首位藥王花宗源的嫡孫—花重山,他認為金丹不該給予外人,金丹是他的祖父與其他先輩共同煉製,作為其子孫,花重山覺得自己有義務保護好最後剩下的這顆供人服用的金丹,當他看著裝有金丹的錦盒,被花穀以外的人拿在手裏並一步步從長生殿裏走出來時,他一個飛身便奪下了金丹並從錦盒中取出放於自己的口中。見此景象,當時在場的所有江湖人士紛紛前去阻攔,包括其他八位金丹的獲得者,共計三百四十餘人,此戰足足持續了三天兩夜,花重山一人獨自力敵當時的八位不死人以及其他來自江湖各處的高手。三天之後,花穀長生殿門前一片慘不忍睹,花重山靜靜的坐在長生殿前,他笑著,嘴裏依然咬著那顆金丹,當時金丹並沒有被他服下,看著倒在眼前的眾人,他想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即使未服下金丹,以他的凡人之軀依然可以鏖戰群雄。而當時助他力敵群雄的功法,則在事後被列為花穀的第一禁術,任何人都不可施展,而這個功法正是”說到這裏藥王扭頭正視著歐正陽說出五個字“蝶舞鎮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