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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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之下,一座宅院之前,一個衣著寬舒的男人站在大堂門外,雙手置於後背麵對著宅邸大院的正門。此刻,他正低頭看著身前的一個侍長。



    “將軍,您吩咐的事情,忠良已經辦妥。”一個身著皮甲的青年,單膝跪地行著軍禮向著眼前一個年過五十的男人說道。



    “你從十歲起入我鬼酒營,如今替我浦求仁辦事,也已經八個年頭了,鬼酒營之中除了你趙忠良,還真的沒有人更得我心。”浦求仁麵帶微笑的看著身前行禮的趙忠良。浦將軍身著寬舒長服那原先與他寸步不離一直被掛在腰間的黑紫色葫蘆也早已不知去向。



    “將軍,對我趙忠良既有養育之恩,亦有師徒之情。將軍的命令便是父命,替將軍辦事,本就是忠良應盡的孝道。”趙忠良依然行著軍禮遲遲不肯抬頭。



    “自從公上一族滅門已是十年,半月前秦信那個小子,竟然拿著鬼旗先生簽字蓋印的任職書去找主公繼任鬼影劍!”浦求仁掛著一臉的不甘心,又說道“更可氣的是,主公當日便讓秦信上位,統領鬼劍營!他可是公上家的餘孽,公上信!竟然,能如此順利的當上鬼將!主公到底是如何打算……”



    “不論如何,這小子現在與我平職,以後定有交道要與他打,這才派你去替我拜訪作聲問候。現在你已從鬼劍營回來,那公上信可有說些什麽?!”浦求仁問道。



    ‘公上信?秦將軍,原姓公上?!’趙忠良對於當年公上一族的事情略有所聞,但讓他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秦信竟就是那公上一族的遺孤,公上信。



    “稟將軍,秦將軍並未與我多言,隻是”見趙忠良欲言又止,浦求仁鎖眉歎道“說!怕什麽,我東城第一拳,堂堂鬼門八將,還怕了這個剛過二十,乳臭未乾的小子不成?!”



    “他要忠良帶上一個黑木長盒給將軍,忠良本想尋工匠檢查之後再交於將軍。因為忠良不知盒中是否藏有玄機暗門,若傷了將軍”趙忠良抱拳答道。



    “這秦信與我是否有所過節你都不知,也竟已如此小心,我浦求仁果真是沒有看錯你!拿來吧!”浦求仁帶著自信的笑容,伸手討要秦信托於趙忠良的那一個黑木長盒。



    趙忠良將係於腰間的長盒抽出,雙手遞上。浦求仁左手一揮,爽快的接過盒子,二話不說便將盒子打開。



    “哦?!”看著長盒中所放的物件浦求仁頓時一臉驚愕,但是很快他便又擺出常態。“將軍,有何不妥?!”見浦求仁麵露驚色趙忠良急忙問道。



    “一柄bǐ shǒu。”浦求仁關上盒子,歎道“秦信不!公上信!在十年前主公滅了他全門一家。將他帶到鬼門更名秦信之前,主公曾逼著公上信用一柄bǐ shǒu刺死他當時唯一的親人,他的老祖母。而我,也參與其中。”浦求仁看著盒子說道“而如今這盒中也有一柄bǐ shǒu。”



    趙忠良聞後一臉驚訝“為何主公要將仇人之子收留?還培養成鬼將?那這盒中的bǐ shǒu”趙忠良思索片刻又言道“不如忠良現在就去那鬼劍營,伺機斬了~信!”



    “不妥!雖然你我都知道,他使的是鬼影劍。但是普天之下沒有一種武功是一模一樣的,同樣的功法在不同的人手中,都略有不同。就像這鬼酒營的醉魍拳,你與那歐陽清楓同時打出這套拳,便是兩個格調。所以在沒有摸清他的底之前,不可妄動!況且現在斬他,毫無口實,我等豈不是遭了那,殘殺同門之名。”



    ‘歐陽清楓,算個屁!老頭子竟然拿我跟這個廢物作比較!’趙忠良心中暗罵,進而又深行一禮低頭言道“是!將軍說的是!”



    ‘可惜你趙忠良還不成氣候!若不然,我現在便可將位子傳給你,然後離開東城國,去他方安度餘生。也免得被這公上信糾纏。’浦求仁沉思片刻後說道“你先退下,回寢休息。一柄bǐ shǒu就想嚇退我鬼門八將,東城第一拳師,浦求仁?哼哼,讓他來!我就坐在這鬼酒翁的軍座之上等他!我倒要看看這個秦信能翻出什麽本事,與我一鬥!當年他可是被我一拳打得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說著浦求仁便轉身向著身後的屋內走去。



    此時,在這老將軍的腦海中,當年的回憶就好像將自己帶回了那時的公上老宅,那個無助的孩子被他一拳打中,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但燃燒在男孩眼中的金芒卻遲遲不散。回憶中,那一對金色雙瞳,如今就像兩團烈火,灼燒著浦求仁的心。他很清楚,自己是一個右手殘廢的拳師,若要與這個已經和自己平職的公上信交手,自己的勝算幾乎是沒有的。若非這十年來有鬼酒營中的士卒和趙忠良瞻前馬後為自己辦了不少的差事,恐怕自己殘了右手這件事,早就被人發現了。



    趙忠良看著浦求仁的背影,慢慢走出這鬼酒營的將軍老宅,然而他並沒有照浦求仁所說的,直接到自己的軍寢,而是獨自悄悄來到了鬼酒營的一處僻靜之地。此處,站著一個人影,而趙忠良也正輕聲的在與這道身影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