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墜不翼而飛

字數:5347   加入書籤

A+A-




    當林木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白衣護士出現在自己麵前。

    “你叫什麽名字?”護士問道,林木身體虛弱,說不出話來,隻是覺得護士的牙齒很白,周圍很香。

    “你叫什麽名字?”護士看到林木沒有作聲,又問了一遍,笑容很漂亮,林木也笑了,指了指窗台外的白楊樹。

    “白楊嗎?”護士疑惑地看著林木問道。

    林木搖了搖頭,護士想了想,又接連猜了好幾次,終於猜到了林木的名字,看到林木點了點頭,這才在病曆上寫上他的名字。

    病房是一個三人間,潮氣很重,兩邊病床都空著,牆麵上掛著一個黃色木邊的鍾,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

    林木皺了皺眉頭,全身酸疼,乏困,害怕郝友德擔心,便鼓著勁一連嚐試了三回才勉強坐了起來。

    病房走進來兩名警察,看著林木狀態不錯,拿著本和筆準備向錄口供,可誰知,兩人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走進來一男一女,男的甩了一下手,兩名警察便乖溜溜地走了出去。

    林木看到男的稍大自己幾歲,女的似乎同自己一般大小,二人身穿便裝,舉止隨意,一點都不像公職人員,他皺起眉頭,心裏不解,這兩位像是專程來找自己,究竟所為何事?

    男子看到林木,倒是沒有客氣,挨著林木坐在病床上,一隻手拍打著林木的背,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說道:“你小子真行,普通人至少得在病床上趟一周,沒想到你才進來幾個小時便緩過來了。”

    林木咳嗽了幾聲,卡在喉嚨裏的痰吐了出來。

    女孩趕緊過去幫忙,一手拿著痰盂遞到林木跟前,眼睛瞪了一下男子,責怪地說道:“都怪你,當時要是出手幫襯一下,哪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男子撓了撓頭,難為情地說道:“這事也不能全怪我,我這兄弟身手不咋樣,這股子勁讓人歎為觀止。”

    女孩看著林木趕緊補充道:“是挺嚇人的。”

    林木一臉茫然。

    男子也有些尷尬,不好意地說道:“介紹一下,我叫歐陽雲飛,她是我妹,名叫歐陽雲裳,那兩個混蛋下午摸了我的錢包,我們順著蛛絲馬跡趕到小破屋的時候你已經在裏麵了。”

    歐陽雲裳很著急地說道:“錢包我們已經拿到手,這得謝謝你,可錢包裏縫入一枚淚滴血墜卻不翼而飛,這物件也不是多麽名貴,通體隻是普通的翡翠,可血墜是用姑姑的鮮血染成,唯一留給我們的念想。”

    歐陽雲裳說著眼淚有些濕潤,男子遞給女孩一個濕巾,摸了摸女孩的頭,歎聲說道:“所以我們來到這裏的目的,一是感謝你幫我們清理了敵人,讓我們順利拿回來了錢包,二是想讓你配合我們尋找到血墜。”

    林木聽得出歐陽雲飛口中的姑姑已經不在人間,有些同情,擠了擠嗓子,終於可以開口說話:“我們村裏的人,真心聽不得這些感人的事,這個忙該幫。”

    歐陽雲裳瞬間高興起來,上邊是眼淚,下邊是笑臉,一副感激地樣子看著林木。

    “那兩個混蛋怎麽樣了?他們會不清楚?”林木有些疑惑。

    “剛在救護中心的時候已經提審過,二人對綁架偷盜供認不諱,唯獨不知血墜的事。那名女孩我們也問過,從頭到尾被人綁著更不知情,剛聯係到家人將她帶走。”歐陽雲飛回答道。

    林木從兜裏摸出了一盒煙,點了起來,他認真地回想當時發生地每個情節,又與歐陽雲飛核對了一下時間。

    從郝友德臭豆腐攤到小破屋期間根本沒有時間間隔,雖說歐陽雲飛及時發現錢包被人摸去,可距離二人到郝友德臭豆腐攤中間倒是空著兩個多小時,這麽長時間足夠發生什麽很多事情。

    林木琢磨著細節緩慢說道:“那倆混蛋配合的挺好,說的應該是實情,我想著唯一的漏洞在中間空閑的那兩個小時之中,所謂順藤摸瓜,得叫他們說出中間幹了啥,到了哪些地。”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這出。”歐陽雲飛提起手掌打在自己的腦門處,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掏出手機便撥了過去。

    “趙局,我要知道那倆小子中間去了哪裏,幹了些什麽事,越詳細越好,聽明白了嗎?……那就好,十分鍾後派人送過來。好了,趕緊落實,切勿磨蹭。”

    歐陽雲飛掛了電話,門外兩名警察嚇了一跳,敢用這等口氣和榆市公安局副局長說話,來頭得多大,二人平時受理案子一貫揚武揚威,這會居然有些怯場,心裏琢磨著該如何伺候好裏頭這三位,可別摸到老虎屁股上,挨了批,斷了前程。

    林木也看出來點名堂,嘿嘿一笑:“記得上回在村裏,張婆姨打了劉寡婦一巴掌,劉寡婦叫來了縣公安局地堂哥為自己討說法,嚇得村支書辦事中提著褲子跑出來解釋,可鬼使神差褲子又掉了下來。”

    林木的話逗笑了歐陽雲裳,一隻手蒙著臉,不敢讓人看到。

    林木琢磨著二人大有來頭,卻沒給自己擺臭架子,對二人稍稍地增加了些好感。

    十分鍾一晃而過,一名警察走了進來,向三人敬了一個禮,林木渾身不自在,警察遞給歐陽雲飛一張紙,歐陽雲飛向警察示意了一下,那名警察便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後向兩名警察下令務必保護好三位的安全。

    歐陽雲飛看過之後,又向林木遞了過去。林木點頭說道:“這些地方我都熟。”然後抬起頭,繼續說道:“你們愣著幹嘛,不嫌耽誤時間嗎?趕緊走啊!”

    林木說罷,一鼓作氣從病床上跳了下去,向門外走去。

    歐陽雲裳心裏急了,一口京腔衝林木喊道:“你,你還是好好臥床修養吧。”

    林木背著歐陽雲裳擺了擺手。

    “像不像你哥啊?這才是真爺們。”歐陽雲飛笑著,手裏舉著大拇歐陽雲裳眼前晃著,歐陽雲裳覺得自己的哥哥沒正行,氣急之下用一巴掌打過,自己趕緊朝著林木的背影追了上去。

    林木走出醫院,自己停在小破窯前的三輪車居然擺放在醫院門口,他樂了起來,心想這警局的服務越來越到位。

    歐陽兄妹從後邊追來,歐陽雲飛喊著:“我讓局裏派輛車吧!”

    林木搖了搖頭指著三輪車說道:“那個費油,我有車。”

    “有車?”二人覺得不可思議,異口同聲地喊道。

    順著林木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傻了眼,又異口同聲地說道:“這也叫車?”

    林木騎了上去,回頭喊著二人趕緊上車。兄妹二人無奈,隻能應聲,邁著大腿,跳上了三輪車。

    歐陽雲裳問到了一股破舊味,捏著鼻子,用手推了幾下坐在對麵的哥哥,有些抱怨。

    歐陽雲飛倒是挺開心,看著林木,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不時地和林木搭話。

    三輪車踩在雪地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大雪似乎蓋住了難聞的氣味,兄妹二人收縮著身子,心情反而大好。

    三人按警局提供的地址,先來到移動大廳,這大半夜地那裏已經關了門,三人又來到一個通宵的鹵味店,老板人倒是不錯,很配合地回答了幾個問題,可鹵味店都是現成做好的食品。

    根本不需要排隊,兩男子前後滯留時間也就五六分鍾而已,有人想取出錢包裏的血墜太難,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林木看了一眼最後的地址是一個汽車修理廠,那二人在這裏停留的時間最長,作案時間充足,二人也不可能一直在車裏待著,找到血墜機會很大。

    可當三人來到修理廠的時候,黑壓壓的一片,根本沒有人在。

    歐陽兄妹有些失望,心頭緊張了起來,歐陽雲裳垂下腦袋,突然肚子叫了一聲。

    歐陽雲飛歎聲說道:“都怪哥哥不好,丟了姑姑地血墜,又讓你受凍挨餓,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吃飯,再想想辦法。”歐陽雲裳“嗯”了一聲,心情沉悶。

    三人出了修理廠的門,便看到旁邊一連開著幾家夜市攤,林木招呼著二人坐下,從老板手裏接過茶水壺給二人倒滿,點了幾份燒烤,兩瓶啤酒,便回到座位。

    “兄弟,我們是不是遺漏什麽,這樣找,大海撈針。”歐陽雲飛對林木說道。

    林木仔細琢磨著,娓娓道來:“要說偷走錢包,這三個地方都有可能作案,可要說取走錢包裏的東西,先要劃破錢包,取走東西,然後將錢包送回來。我尋思著唯有這個地方,符合對方下手條件。”

    二人碰了一杯啤酒,一飲而盡,歐陽雲飛說道:“那兄弟今天就吃飽喝足,明天我就是將它周圍翻個底朝天也得找到姑姑的血墜。”

    此時,鄰桌一位裹著大衣已經微醉的男子身體搖搖晃晃從衛生間走出來,隱隱地聽到歐陽雲飛嘴裏的血墜,心裏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他將桌前一名靠林木而坐的男子拉了起來,自己坐下,然後用手掌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精神點。

    他聽到歐陽雲飛一口京腔,目光斜視過去,看到除了林木有些寒酸以外,歐陽兄妹二人卻衣著光鮮,談吐不凡,便沉下心尋思了一番。

    接著他略微搖擺著身子,樂嗬嗬地朝著林木那桌走了過去,毫不客氣地拉了一張坐了下來,林木三人愣住了神,瞅著男子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男子大大咧咧笑著對歐陽雲飛說道說:“一看這位兄弟儀表堂堂必是有所見識的人。”男子說著,打了一個飽嗝,看著像快要吐出來的樣子,歐陽雲裳一陣惡心。

    她想趕走男子,剛要站起來發飆,卻被林木使勁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