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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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綠曼至今還清楚的記得, 在荊家家主給荊傲雪定下一門婚事後, 荊傲雪就一直悶悶不樂, 脾氣也比平時暴躁易怒了許多。
她身上靈根盡毀, 又不得家主重視, 院子裏的下人慣會看人下菜, 有背景的都自尋更好的出路,沒門路的便成了荊傲雪的出氣筒。
在荊傲雪備嫁的那幾個月,本就沒多少下人在院中伺候,荊傲雪還脾氣暴躁,將剩下的下人也趕走。
以至於到了後來, 就隻剩下她和幾個年邁的嬤嬤, 在院裏伺候著。
院裏人手不足,才會被人輕而易舉的入侵。
白天,沈綠曼打掃院子時, 就發現了蛛絲馬跡,隱晦的將此事跟荊傲雪一提,對方卻完全不放在心上,還將她罵了一頓。
到了夜裏,果然有幾個煉氣期修士入侵,他們穿著黑衣蒙著麵, 熟門熟路的往荊傲雪住的屋裏下了迷煙。
之後又找來了一對男女,灌了藥扔到了荊傲雪房裏, 之後才施施然離去。
沈綠曼全程得知了他們的陰謀, 自然不會讓他們的詭計得逞。
等他們離開之後, 便衝進荊傲雪房裏,將那對被灌了藥的男女扔到柴房裏,隨後便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正在想對策,卻不想那群黑衣人又折返了回來,為首的男人是煉氣八層的修為,看到她居高臨下的冷笑,道:“沒想到荊傲雪都這樣了,居然還有對她忠心耿耿的仆人。”
她嚇的後退,其他黑衣人卻步步緊逼,他們修為比她高出許多,她毫無還手之力,就被他們按住強灌了藥。
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覺得渾身發熱,眼前的場景也如同迷霧籠罩一般,看不分明。
神誌不清時,恍惚感覺到自己被扔到了床上,接著便是男人的聲音,調侃道:“既然你對荊傲雪不離不棄,那我就成全你,讓你們光明正在的在一起!”
她的理智在警報,身體卻像是麵條一般綿軟無力。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完全控製不住,之後……
等她醒來時,就是荊傲雪扇過來的巴掌,她有心想要解釋,但荊傲雪根本聽不進去。
她們被荊家大房夫人,強壓著拜堂成親,第二天就被攆出了荊府,丟到了凡人界。
荊傲雪一直以為,她會被家族厭棄,是拜自己所賜,在對方心中,自己就是一個攀龍附鳳的小人,設計陷害懷了她的孩子。
所以她對她一直沒有好臉色,對柳兒這個孩子也嫌棄的緊。
沈綠曼多次想要解釋,對方都聽不進去,反而冷笑著說她在狡辯,久而久之的,她也就不說了。
她跟隨荊傲雪先在凡人界漂泊了幾個月,她們身上沒有銀子,卻還有些從修仙界帶來的隨身物品,拿去當鋪典當後,換了幾千兩銀子。
但是坐吃山空總不是辦法,沈綠曼並非毫無主見之人。
彼時她肚子也大了起來,便想找個山明水秀,靈氣稍微充裕一些的地方安定下來。
她修為不高,卻有天賦秘術,靠著秘術指引,她得知多寶村群山之地,是整個凡人界,靈氣數一數二充裕的地方。
她便有意引導著荊傲雪,讓她在此處安置房產。
平日裏,荊傲雪待在鎮上很少回家,她白天上山打獵,靠著山裏的靈氣修煉,晚上便回家照顧柳兒,將她從奶娃娃一點一點的拉扯大。
夜深人靜,沈綠曼躺在床上時,看著身邊眉目清秀的柳兒,想到:等柳兒再大一點,可以測試一下她體內是否有靈根。
若是有,她便教她修煉,等她長大了隨她去修仙界,還是待在凡人界都行。
若是沒有,那她便存點銀子,讓柳兒在這裏成家立業。
在她的打算之中,是沒有荊傲雪的存在的。
對於她來說,荊傲雪是一個生來就要背負的責任,她會對她好,卻不指望對方能回報她。
她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會按著她的想法過下去,但是荊傲雪卻在幾天前,被人打的丟了半條命,好不容易醒來,性格也發生些讓她捉摸不透的變化。
就好比剛才,對方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在她麵前脫掉了衣服。
換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畢竟荊傲雪一直覺得她心懷不軌,在這方麵會格外的注意,生怕再來一次再生個孩子。
所以除了第一次之外,她們再也沒有親密接觸過。
像這樣當著她的麵脫掉衣服,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沈綠曼想不通,她皺眉看著坐在浴桶中的荊傲雪,即便浴桶中的水是淡綠色的,卻也隱約能看到對方胸前的景象。
她不敢多看,隻覺得渾身不自在,轉身就想離開。
荊傲雪卻突然開口道:“我之後會在這浴桶中打坐修複身體,期間要不停地往浴桶中添加熱水,才能保證療效,可否請你……”
她還沒說完,沈綠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好,我會隔一刻鍾,就給你添加熱水的。”
荊傲雪看了她一眼,隻覺得對方臉頰紅的不自然,還以為是被熱氣熏著了,卻沒想到是自己太奔放,把人嚇著了。
這也不能怪她,她一直對自己的亞人身份沒有代入感,在她看來,自己跟沈綠曼在外觀上並無區別,看上去都是女人。
女人之間看到身體也沒什麽,她在末世後異能增長的慢,最初幾年,都是跟其他女性異能者住大通鋪,洗澡時互相看到身體是很尋常的事情。
她也沒多想,道了聲謝後便閉上眼睛,開始引導木係異能,緩慢修複體內的受損經脈。
這之後三天,她每天都會花半天時間,重複之前的過程,煉藥、泡澡。
剩下半天,便躺下休息恢複精力。
如此下來,她體內被燒毀的經脈,也恢複了大半,還因禍得福,拓寬了體內經脈,提升了木係異能,如今她的異能已經恢複至二級了。
頭上懸著的致命威脅沒有了,還好事連連,荊傲雪心情極好,這一日起床洗漱後,便準備帶沈綠曼和柳兒去酒樓吃大餐。
走到半路上,她買了三串糖葫蘆,分給沈綠曼和柳兒兩串,自己拿著一串吃的開懷。
沈綠曼見狀,歎了一口氣,隻覺得對方太孩子氣。
她拿著糖葫蘆,隻吃了一顆,就沒動了,打算留給柳兒吃。
荊傲雪看她一眼,正準備問她喜歡什麽,好買來感謝她這幾日的幫助,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驚喜的道:“荊亞人,好久不見了啊。”
還沒等她定好計劃,沉重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她扭了扭脖子,抬眸走到路中間,冷冷道:“終於來了。”
她正想熱熱身,雖然贏了梁升榮兩千多兩銀子,但心裏還是有氣沒處撒。
梁升榮是個窮慣了的人,就算如今有了銀子,也十分吝嗇摳門,從他口袋裏贏了那麽多銀子,不亞於直接在他身上割肉。
她見好就收,總不好將梁升榮直接玩死了,對他那樣的人打罵是沒有用的,隻有戳中他的痛腳,讓他痛不欲生才是最好的。
她想找人練手,更想測試一下自己的異能,賭坊的打手是最好的選擇。
她話音落地,賭坊的幾個壯漢便呆了一下,為首的壯漢立刻恭敬走上前,道:“荊亞人,你怎麽在這兒啊?真巧。”
“裝,再給我裝,敢說你們不是衝我來的?”荊傲雪冷笑道。
壯漢忙搖搖頭,道:“我哪兒敢啊,自從在韓家被你指教一番後,我兄弟幾個就打算見你繞道走了,隻可惜賭場那邊……我們總要做做樣子,也不勞煩你親自動手,我們自己做點樣子,回去為你美言幾句便是。”
荊傲雪有些意外,她之前剛到賭坊就看到了熟悉的麵孔,倒是做好被套麻袋的心理準備,畢竟賭坊也不會白白讓你贏錢。
沒想到找來的打手,是之前在韓家的那一批,如今對她的態度還十分恭敬。
她挑眉好奇道:“這樣空手回去,管事的不會找你們麻煩嗎?”
壯漢心裏嘀咕,管事的再厲害也就是罵罵,你的手法可就邪門了,他們現在還渾身疼痛,體力弱的更是爬都爬不起來。
他們哪還敢找茬啊,又不是活膩了。
他們忙搖搖頭,荊傲雪見狀,遺憾的道:“這樣啊,那就算了吧。”
壯漢被她的語氣驚出一身冷汗,忙鞠躬目送她離開。
壯漢之中一個稍顯年輕的男人哭喪著臉,道:“老大,管事那邊可怎麽辦啊?”
為首的壯漢名叫周兵,他沉吟片刻,道:“還是實話實說吧,管事是從京城裏來的大人物,肯定見過不少世麵,他來咱們這兒,一方麵是為了賺錢,另一方麵也是要為上頭搜羅人才,這荊傲雪功夫如此不凡,正可以推薦上去。”
其他人點點頭,又有人不安的問道:“那……我們真的要互毆一頓,在身上製造傷痕嗎?”
周兵翻了個白眼,在說話的人頭上拍了一巴掌,道:“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非要跟自己過不去,我身上還疼著呢,要製造傷痕你自己去撞牆吧,我不奉陪了!其他人跟我走,回去跟管事的匯報。”
壯漢撓撓頭,看了一眼其他人,傻笑著跟上去。
荊傲雪徑直回到家裏,此時正值傍晚,夕陽西下,她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在院中玩泥巴的荊柳兒。
她看了眼周圍,沒見到沈綠曼的身影,便走到荊柳兒麵前,問道:“你娘親呢?”
荊柳兒驚喜的抬起頭,白皙的臉蛋上還掛著幾點泥巴印子。
她忙搓了搓手,反而將手弄的更髒,磕磕巴巴的道:“娘親,娘親說……做飯,出,出去了。”
荊傲雪奧了一聲,對柳兒髒兮兮的模樣翻了個白眼,一會兒就要吃飯了,她便拉著她的小手,帶她去打水洗臉洗手。
待洗幹淨後,荊傲雪檢查她的身上,卻發現衣服絲毫沒有弄髒,她有些意外。
隨即想到原主肆意揮霍錢財,沈綠曼就算賺再多的銀子,也不夠原主一個人亂花的。
以至於沈綠曼和荊柳兒二人,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連換洗的衣服都沒幾身。
荊柳兒身上穿的這一套,明顯小了些,布料破舊還帶著補丁,若不是看著幹淨,簡直像個小乞丐了。
她摸著下巴,想到:一會兒去酒樓吃過飯,順便帶柳兒和沈綠曼去買幾身衣服吧。
異世界賺錢輕鬆,隨便賭一把都夠買衣服的錢了。
隻不過賭坊也不是吃素的,這一次大張旗鼓的贏錢,她估摸著,賭坊就算心中不滿,也不會下死手。
但若是總去那邊贏錢,斷了人家財路,那可就說不準了。
荊傲雪是想賺錢,可也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把命都給搭上了。
再說了,她這一次賺了三千兩,其中有大半都來自於梁升榮,她估摸著有壯漢為她美言幾句,管事的也不會對她怎麽樣。
不過萬事做好周全的準備,若是管事真的來找麻煩,她也不會怕他。
鎮子裏待著不安全,木係因子也不充裕,她打算明日買些東西,便回去村子住下,以後無事還是別來鎮上了,先提升自己的木係異能再說。
手上有三千兩,暫時也不用擔心吃喝的問題。
這筆錢她可以好好籌劃一番,她想了想,準備用其中的大部分銀子,去店鋪買珍貴藥材來修煉,剩下的倒是可以交給沈綠曼,讓她來安排生活上的一應花銷。
她帶著荊柳兒坐在凳子上等沈綠曼回家,期間等的不耐煩了,便翻出一條彩帶來,教荊柳兒玩翻花繩。
她會的玩法不多,不過對柳兒這個沒玩過的初學者來說,已經足夠了。
柳兒學會後,就自顧自玩的開心,荊傲雪撐著下巴,時不時指點幾句。
沈綠曼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她腳步頓了頓,道:“我回來了。”
柳兒眼前一亮,頓時跑過去向她展示新學來的花繩,還說這是母親教她的很好玩,她可以教給娘親。
沈綠曼放下菜籃,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從兜裏掏出來一包點心,遞過去讓她先嚐嚐,等著一會兒吃晚飯。
荊傲雪插嘴說道:“不用在家裏做飯這麽麻煩了,我之前出去一趟還沒來得及吃飯,現在正好到了晚飯的點了,咱們便去酒樓補上中午的一餐吧。”
沈綠曼聞言抿抿唇,心裏很不樂觀,擔心荊傲雪沒銀子去酒樓吃飯。
她也認識梁升榮,知道對方是怎樣的心思,荊傲雪跟他出去,隻能是被那人不懷好意的帶去賭坊賭博。
她之前也勸說過,反而被她罵了幾句,讓她別多管閑事。
荊傲雪的性子她再明白不過,對方並不是愚笨之人,隻是太過自大又瞧不起凡人,以為對方沒膽子欺騙她這個修士,卻不想如今她自己也是凡人中的一員。
人心叵測,根本不像在家族中那樣,他們沒有家主這座靠山,又沒有相應的實力,就隻能淪為魚肉,任人宰割。
荊傲雪自懂事後就是修煉天才,修為上進展神速,太過出色便被許多人視作眼中釘。
家主忙於修煉和家事,對她的生活便很少詢問,全權交給了她大伯教導。
荊大老爺也有子女,對強占家族大部分資源的荊傲雪恨之入骨,自然不會教她生活常識,刻意在這方麵養廢了她。
以至於荊傲雪修為是提升上去了,卻對人情世故全然不懂,第一次出去秘境探險,便被人設計陷害,靈根盡毀。
沈綠曼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著急但人微言輕,又無法順著荊傲雪的心意辦事,便成為了對方所不喜的下人,時刻遠著她……
可荊傲雪對她無情無義,她卻有著不能言說的原因,必須跟在對方身邊。
以往,荊傲雪從她這裏拿銀子,她心裏即便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忍著。
她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過來的,荊傲雪去賭坊玩一把,就是她幾日辛苦打獵換來的銀子。
她知道對方去賭坊贏不了錢,現在身上應該是身無分文,便委婉道:“我菜都買好了,就在家裏吃吧。”
荊傲雪笑眯眯的看著她,二話沒說直接遞過去三百兩,道:“這些錢給你,夠我下半年的吃喝花銷了吧。”
說罷,她不顧沈綠曼震驚的神情,直接抱起正低頭吃綠豆糕的柳兒。
她麵露笑意道:“走,母親今日贏了不少銀子,咱們去酒樓吃一頓,好好慶祝一番。”
沈綠曼見她心意已決,雖然心中有許多困惑的地方,但也隻能收起銀票跟上對方的腳步。
她們三人直接來到鎮上最大的酒樓,此時裏麵已經坐滿了客人,隻剩下三兩張桌子是空著的。
店小二見他們過來,立刻走上前來伺候,到底是大酒樓出來的人,即便看她們穿著寒酸,麵上也沒有露出鄙夷神色來。
荊傲雪很滿意,她坐在凳子上,道:“把你們店裏的好酒好菜都端上來,我今日要吃個盡興。”
店小二愣了一下,道:“這……請問客官一共幾人,之後還有人要過來嗎?”
荊傲雪豎起手指,道:“就三個,不過我吃的多,你盡管上菜吧。”
店小二麵上露出遲疑的神色,荊傲雪扔給他一兩銀子,道:“別在這兒幹站著了,快去。”
店小二今日第一次見到如此大方的客人,麵上立刻浮現笑容,收起銀子便去傳菜了。
沈綠曼看她財大氣粗的模樣,心裏隻覺得無語。
店小二沒一會兒就回來了,他端著一壺好酒和一壺好茶,還有三個杯子。
他給荊傲雪斟了一杯酒,看了沈綠曼一眼,給她和柳兒倒了兩杯茶。
荊傲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起來她並不嗜酒,隻不過喜歡嚐味罷了。
喝了一口酒,覺得味道香醇怡人,沒那麽濃烈的口感,飲下去倒是十分潤滑,她眼前一亮,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不盡興又斟了幾杯酒。
酒樓裏的飯菜緊接著端上來,她慢悠悠的吃了幾口,隻覺得美味無比,比她在韓家吃的那一頓,還要可口許多。
作為一個正宗的吃貨,在末世又沒有那麽好的條件,頭一次吃到如此多的美食,味道好的她都想在酒樓吃一輩子了。
這一次,或許是已經習慣了異世界的悠閑生活,她沒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埋頭狼吞虎咽,而是吃的很有風度,還給沈綠曼和柳兒夾了幾次菜。
一桌子好酒好菜,幾乎大半都被她吃了去。
吃飽喝足,她臉色微醺,也想不起要買衣服的事情了,回到家裏便躺下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隱約感覺有人在給她擦洗身體。
她迷茫之間睜開眼,便看到一張玉白秀麗的臉龐,她有許多話想說,最後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眨了眨眼,隻覺得無比困倦,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螢綠色的光芒,她睜大眼想看清楚那東西是什麽,卻感覺到暖被輕柔的蓋在身上。
她的木係異能,在螢綠色的光芒下,自動自發的運轉起來,她閉上眼睛下一刻就徹底進入了夢鄉。
沈綠曼認真研究著藥方,正如她之前對荊傲雪所說,她對於煉丹一道還算精通。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資質差,是最劣等的五靈根,想要提升修為非常困難,為了讓自己在實力為尊的修仙界擁有自保之力,便在閑暇時間學了許多輔助手段。
像是煉丹,煉器,布陣,符篆等,她都略知一二,她體質特殊,其中又以煉丹一道學的最好。
經過仔細研究,她發現這藥方中的用藥雖然簡單,十幾味藥材都很尋常,但組合在一起,就能達到意想不到的神奇功效。
她心中驚奇不已,抬頭正準備詢問荊傲雪,是否還有其他藥方時,就看到對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她還以為是自己臉上沾上了髒東西,便抬手擦了擦,覺得擦幹淨後再看荊傲雪,就見對方已經收回了目光,正拿著幹淨的帕子擦拭手上的水。
她將心裏的疑問問出口,荊傲雪道:“這樣的藥方還有一些,你若是感興趣,我今晚可以全部默寫下來給你。”
沈綠曼雖然有些習慣了荊傲雪的友善態度,但這一次還是覺得受寵若驚。
要知道,藥方這樣的東西,一般是不會傳給外人的。
她和荊傲雪雖然成婚多年,卻從來沒有親近彼此的念頭。
如今,荊傲雪主動伸出了橄欖枝,這幾日也待她和柳兒極好,沈綠曼便緩下了防備,表情也柔軟了幾分。
荊傲雪瞥了她一眼,想調侃幾句,又怕太過唐突惹沈綠曼生氣,便正經道:“既然你檢查過後覺得沒問題,那今晚就先試一下第一張藥方吧,我已經把藥罐洗好了,你去再燒點熱水,一會兒我熬製好藥丸再叫你。”
沈綠曼點點頭,生了火爐又燒了一大鍋的熱水,想到藥浴相當於洗澡,便回房去拿了一身幹淨衣服。
等回到廚房時,荊傲雪已經開始熬製草藥了。
上一次荊傲雪房門緊閉,她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麽辦到的,這一次她親眼看著荊傲雪的動作。
見她先將藥材依據藥性分成幾堆,再將每一堆藥材分別放入不同的藥罐裏,添上了剛打來的井水,便生了小火爐裏的火,開始熬製起來。
爐火旺盛,沒一會兒的功夫,空氣之中就湧動著濃鬱的藥味。
可單是這樣,絕對沒有那麽好的功效。
原本荊傲雪需要提前將藥材全部淬煉一番,再進行熬製。
但她如今木係異能進階,二級木係異能更為強大,可以跳過這一過程。
她正準備調動體內的木係異能,沈綠曼便開口說道:“這熬製過程與煉丹相似,要想激發藥草最大的藥效,必須進行更深入的淬煉,我是五靈根,從前在修仙界也煉製過丹藥,便由我來淬煉一番吧。”
荊傲雪看了她一眼,見她神情堅定,她自己也對修仙界的事情有幾分興趣,便點了點頭同意了。
就算沈綠曼淬煉失敗也沒關係,反正她買了很多的草藥,足夠揮霍的了。
沈綠曼感激於她的信任,閉上眼睛將火木靈氣融為一體,灌注到藥罐之內。
荊傲雪運轉體內的木係異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空氣中突然濃厚起來的木係因子。
她發現當沈綠曼這麽做的時候,身上會閃爍著螢綠色的光芒,她周圍活躍著的木係因子也越發純淨凝合。
這大概就是靈氣吧,倒是與木係異能有相似之處,對於淬煉草藥也有幫助。
不過,若想煉製出完美的、功效強的藥丸,還是需要她的木係異能輔助。
這種感覺類似於靈氣淬煉雜質,而木係異能則是激發藥材中的藥效,使其煥發生機,融合為一種更為精煉的物質。
二人齊心協力,熬製出來的藥丸,比上一次荊傲雪單獨熬製的更加出色。
荊傲雪把玩著手裏泛著螢綠色光芒的藥丸,能夠真切的嗅到藥丸上傳來的藥香,她心中有些驚訝,這次的成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完美,堪比於她用liù jí異能煉製出來的了。
看來這修仙界的靈氣,功效也不凡嘛,可惜她的身體靈根盡毀,不然還真想將木係異能與木靈力融為一體試一試。
恰好沈綠曼探過頭來看她手中的藥丸,荊傲雪便將藥丸給了她讓她盡快服下,心中釋然道:就算她沒有木靈力,可沈綠曼有啊,她們還會相處很長一段時間,以後凡是熬製藥方,都找沈綠曼從旁協助不就是了。
想通了這一點,她將藥罐裏的藥渣倒入了一個瓷碗中,便提著熱水去了宅子裏單獨隔出來的洗澡間。
她將熱水倒入浴桶中,沈綠曼提著兩桶井水倒進去,她伸出手去試了試水溫,覺得溫度稍高於體表溫度,便將瓷碗中的藥渣倒了進去。
她專注的攪動著浴桶裏的水,對沈綠曼道:“可以了,你脫掉衣服進去泡著吧。”
她等了一會兒,沈綠曼都毫無反應。
她不禁好奇的扭頭,看她怎麽還不tuō yī服,就見沈綠曼側過身,低頭支吾道:“你先出去吧。”
“誒?”荊傲雪納悶道:“為什麽要出去?你還記得幾天前幫我在浴桶裏添加熱水嗎?這藥浴必須在一定的溫度下,才能發揮最好的功效,我還要全程盯著你給你加熱水呢。”
沈綠曼聞言,看她一臉嚴肅認真,便不自覺的咬了咬嘴唇。
她跟荊傲雪不一樣,是異世界土生土長的人,雖然荊傲雪是亞人,可在她眼裏,那便是她的妻郎,跟末世裏的感情不好的夫妻並無任何不同。
她到底是個女兒家,怎麽好意思在妻郎麵前脫掉衣服?
倒不是擔心荊傲雪會對她做什麽,隻是純粹的害羞罷了。
偏偏荊傲雪沒想通這一點,還皺眉困惑的問道:“難道你今天來大姨媽了?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大姨媽?那是什麽?
沈綠曼不解,但是見荊傲雪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手解開了腰帶,一點一點的脫掉了身上的衣服。
荊傲雪看她動作太慢,恨不得走過去幫她脫。
她也不知道對方在猶豫什麽,再磨蹭下去水都要涼了。
她歎了一口氣,道:“那你慢慢脫吧,我再去燒點熱水。”
沈綠曼見她臉色不好,雖然有點歉疚,但心裏還是鬆了一口氣。
她輕輕關上房門,立刻脫掉了身上貼身的衣物,進入了浴桶裏。
溫熱的水淹沒過身體,她閉上眼睛,感受著丹田之中湧動著的木屬性靈氣。
之前在服下那顆螢綠色藥丸時,她就立刻感覺到一股精純的木靈力,順著體內的經脈湧遍全身。
功效著實驚人,讓沈綠曼大吃一驚。
她之前很少有機會服用修仙界的丹藥,主要是因為丹藥價格高昂,自己煉製丹藥的機會都不多,偶爾煉製出來,也為了賺靈石而寄賣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覺到這顆丸藥,比她自己煉製的丹藥要好的多。
木屬性靈氣在修複擴寬了經脈後,就灌入了丹田之內,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自動自發地運轉起來。
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木靈氣與以往在修仙界吸收的不同。
相比之下,這木靈氣更為生機勃勃,就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每運轉一圈,就會調動她原本的木靈力跟著運轉。
在她泡進浴桶的短時間內,就已經將她修煉十餘年的木靈氣,調動了大半。
不單單是藥丸的藥效好,這浴桶中的淡綠色溫水,也效果卓群。
她能感覺到皮膚在微微的刺痛,像是在剝離皮膚表麵的雜質,讓她感覺清爽了不少。
她神情複雜的看著桶裏的水,心中感慨道:果然不愧是從金丹修士手中得來的藥方,對她的身體居然有如此奇效。
不過,她想的更多的,還是荊傲雪。
這藥方是荊傲雪給她的,她明明可以藏著掩著,任誰也不會說她半句不是,可她偏偏大方的拿了出來,連今日的草藥都是她花銀子買來的。
想到這兒,她的心頭微微觸動,無意識的抬手撥動著浴桶裏的水。
她心思飄忽,以至於失了警惕,沒聽到荊傲雪的腳步聲,等她推開門走進來時,她嚇了一跳,忙蹲下身縮進去了水裏。
荊傲雪提著熱水,倒沒注意到她的扭捏,隻看了一眼浴桶,道:泡了這麽久,水溫應該已經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