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 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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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傲雪揉著眼睛起床, 她昨天渾身疼的睡不著, 翻來覆去許久才閉上眼睛, 沒過多久又被疼醒, 如此反複了一晚上。
現在渾身疲憊不說,體內的疼痛也越鮮明了, 她感覺自己的神經都疼的一跳一跳的,這感覺真是難忍,看來要盡快趕去鎮上才行。
不過即便她身上疼的都想滿地打滾了, 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虛弱或異樣,她行動如常的穿好衣服, 去院子裏打了井水洗漱。
收拾完畢後, 她便緩步去了廚房。
此時,沈綠曼正在灶台上忙碌, 她將米飯蒸在一邊的鍋裏,另外一邊鍋裏在熱昨日打包回來的肉菜。
荊傲雪見她有條不紊, 自己又廚藝不佳, 過去反而會幫倒忙,便道:“我去叫柳兒起床吃飯。”
沈綠曼炒菜的動作頓了頓, 問道:“柳兒也要跟我們去鎮上嗎?”
“那當然了,”荊傲雪轉身走開,聲音遠遠的傳來,道:“你我都要去鎮上, 說不定還要住上幾天才回來, 總不能將她一個小孩子留在家裏。”
沈綠曼倒不知道她有這樣的打算, 她剛才詢問也隻是試探罷了。
她也不放心將柳兒一個人留在家中,以往是迫不得已,她要帶著許多獵物去鎮上賣,根本無心照顧柳兒。
這一次不同,她今日沒有大堆的獵物要賣,昨日回家見不到柳兒的陰影還在,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盤算著要怎麽勸說荊傲雪,將柳兒也帶在身邊,卻不想對方先開口了。
沈綠曼心情複雜,她不知道荊傲雪到底怎麽了,這兩天都不按常理出牌。
這樣的荊傲雪讓她感到陌生,心中總也放心不下,便豎起耳朵仔細聽柳兒臥室那邊傳來的動靜。
而荊傲雪推開房門時,卻現荊柳兒已經起床了,她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正拿著一把木梳給自己梳頭。
荊傲雪愣了一下,倒沒覺得這場景違和,因為她之前生活在末世,即便是繈褓中的嬰兒都不能輕視,更何況三四歲的孩子了。
她走上前,問道:“需要母親幫忙嗎?”
柳兒嚇了一跳,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利落的用布條將頭紮起,梳了兩個形狀飽滿的小丸子型,才道:“母,母親,早上……好。”
荊傲雪看著她黑亮圓潤的眼睛,道:“早,快去洗漱吧,一會兒吃過飯我帶你去鎮上。”
柳兒眨眨眼,她長這麽大,很少有機會能去鎮上,對鎮上也很好奇。
但她卻先詢問道:“娘,娘親呢?她……她也,去嗎?”
荊傲雪點點頭,柳兒立刻麵露喜色,蹦蹦跳跳的跑出去,用荊傲雪剛才打好的半盆水洗臉刷牙。
飯菜很快就做好了,一家人坐在桌邊,沉默的吃過早飯後,沈綠曼收拾碗筷洗了。
荊傲雪仔細清點了昨天從韓家得來的東西,將碎銀子分成三份,塞進三個荷包裏麵,最大的那一份自己收著,最小的則給了荊柳兒,讓她自己隨便花。
荊柳兒往常隻在過年的時候,收到過沈綠曼給她的紅包,裏麵往往隻有幾枚銅錢,她都好生收著,等到了鎮上買點零嘴吃。
但是今天不是過年,而且這是母親給她的銀子,她便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疏且淡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小巧的臉上滿是為難。
沈綠曼從廚房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還以為荊傲雪又打柳兒了,便快步上前將柳兒從荊傲雪麵前拉開。
見柳兒身上沒傷,才轉身一臉堤防的瞪著荊傲雪。
荊傲雪見狀,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將另外一個裝了五十兩銀子的荷包,扔給了沈綠曼,深吸一口氣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她說完便走了,沈綠曼納悶的收起荷包,抱著柳兒亦步亦趨的跟在荊傲雪身後。
半路上,她貼在柳兒耳邊小聲問道:“你母親剛才對你做了什麽?”
柳兒將手裏攥著的荷包遞到沈綠曼眼前,一臉天真可愛的說道:“紅包,母親……給我的。”
沈綠曼垂下眼眸,接過荷包捏了捏,估摸著裏麵有幾兩銀子。
她嘴角扯了扯,知道這些銀子,是荊傲雪昨天從壯漢打手身上搜刮來的。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荊傲雪要給她和柳兒銀子,明明以前都是反過來的。
她神情複雜的看了眼前麵步伐輕快的背影,將荷包塞回了柳兒手上,叮囑道:“既然是你母親給你的,你便拿著吧,等會兒去鎮上買糕點糖球吃。”
柳兒聞言,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隻是個幾歲大的孩子,自然對糖這種東西毫無抵抗力。
沈綠曼見她這樣,又是心酸又是心疼,若是她有本事,又或者……
罷了,沈綠曼不願多想,她是個很理智的人,從來不會做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看著前方的亞人,隻希望對方能爭氣些,別再紈絝敗家,以她打獵賺錢的本事,也可以讓柳兒過上好日子。
她的這番想法,荊傲雪自然毫不知情。
她自顧不暇,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甚至比那更疼。
但是買草藥這件事,隻能她親自去,因為原主雖然是修煉天才,還是木火雙靈根,卻主修火係功法,對木係相關的知識知之甚少。
她不知道在自己需要的草藥,在這個異世界到底存不存在,亦或者是名字是否相同,她在原主的記憶之中,得不到相關的線索。
事關她的身體和修煉,她不敢冒一點風險。
所以即便是疼的滿頭大汗,她依舊堅持走著,隻是度很慢,走了一刻鍾,才走到村口的位置。
她靠在村口處,寫著“多寶村”三個大字的巨石上,再也走不動了。
整個人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若不是依靠著巨石,她就直接癱倒在地上了。
她這幅模樣,讓沈綠曼心中咋舌,她沒想到荊傲雪的體力會這麽差,難道是因為昨日受傷還沒好的緣故?
她站在荊傲雪身側,柳兒擔憂的從她懷裏跳下,走到荊傲雪身邊,抬起手用袖子擦她臉上的汗,不安的問道:“母親,你……你怎麽,了?”
荊傲雪被她關懷,心裏一熱笑著道:“沒事。”
沈綠曼聞言,知道她在逞強,按她這度不知何事才能到鎮上,便提議道:“要不,我背你走吧?”
荊傲雪虛弱的擺擺手,咬牙道:“不用,村口有馬車,我等馬車來了坐車去鎮上。”
沈綠曼聞言,疑惑想到:她怎麽不知道,村子裏有馬車的?最多也就是驢車而已,還特別破舊。
她心中困惑,但沒問出口,隻以為是荊傲雪提前做好了安排。
她便站在一側繼續等,等了好一會兒,荊傲雪張望的脖子都長了,也沒看到馬車的蹤影。
她不由納悶道:“怎麽半天了連根馬毛都沒看見,難道是我們來的太晚,馬車已經走了?”
沈綠曼欲言又止,最後覺得不能這樣一直等下去,便好心提醒道:“我記得,村子裏好像沒有哪家人是用馬車的,你會不會是……”
沈綠曼說了一半,將“記錯了”三個字吞了下去。
荊傲雪一臉黑線,心說不會吧,原主以前明明是在村口坐馬車的啊。
她這麽想著,便呐呐說了出來,沈綠曼一臉無語的道:“以往的馬車都是你從鎮上租回來的,你付的銀子多,租期算是一晚上的,所以馬車才會在村口等你。”
荊傲雪懵了,她從原主的記憶中看到馬車,還以為是村子裏的“出租車”業務,結果卻是這樣。
這不能怪她,因為原主也是這麽理解的。
她昨日還想著,若是沈綠曼不願意跟她來鎮上,那她就自己來村口坐馬車過去,結果……
她一臉黑線,道:“那現在怎麽辦?我的身體還沒好,從這裏一步一步走路去鎮上,非要了大半條命不可!”
沈綠曼見她鬱悶不已的模樣,不知為何有些想笑,她抿唇忍住,道:“不如我將柳兒送回家,再背你去鎮上,雖然耗點時間,不過……”
“那怎麽行!”荊傲雪沒聽她說完就拒絕了,沈綠曼雖然是修士,可修為低下,也就比普通凡人強一些。
她這身體雖然瘦,可也是成年人的重量,沈綠曼背她去鎮上,路上要兩個時辰,還不得累個半死。
荊傲雪心中憋悶,站的太久累的慌,索性坐在地上。
她一邊嫌棄自己糟糕的身體,一邊盼著村子裏有驢車的人經過,可以順帶捎她一程,她現在不缺銀子,付錢便是了。
她雖然這麽想著,卻也知道可能性不大,結果沒過一刻鍾,就看到遠方趕過來了輛驢車。
駕車的人還有幾分麵熟,正是昨日帶她去韓家吃席的莊稼漢的兒子。
她麵上一喜,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路中間攔住了驢車。
駕車的青年一看到她,眼皮子就猛跳了下,他神色不自然的跳下來,抱拳問好道:“荊亞人。”
荊傲雪笑眯眯的道:“這位兄台,又見麵了,咱們可真有緣分啊。”
青年表情僵硬,心說:根本不想跟你這個煞神有緣好嗎?
荊傲雪自顧自的繼續道:“既然如此,可否幫在下一個忙啊,我身體不適要去鎮上看病,兄台能否用你這驢車捎我,和我的家人一程?”
青年抽了抽嘴角,心道:你身體不適?昨日還一人單挑十餘個壯漢,糊弄誰呢?
荊傲雪見他沒答應,便笑眯眯的道:“當然了,我會給兄台二錢銀子,作為報酬。”
青年嚇了一跳,隨後便搖搖頭,老實道:“不要你的銀子,我原本也要去鎮上賣菜,順路捎帶你也無妨。”
他這意思就是答應了,荊傲雪忙道了謝,朝沈綠曼使了個眼色,便坐上了驢車。
待沈綠曼也抱著柳兒坐上車,驢車在路上緩慢行駛起來。
荊傲雪與青年聊了會,得知青年姓吳,名家吳誌安,在家中排行第二。
他們又聊了其他話題,對彼此的印象都有所改觀。
路途漫長,即便是驢車也行走了一個時辰,幸好這條通往鎮上的小路,是幾年前,幾個在深山裏的村落,聯合村民一起修的,道路還算平整,不然荊傲雪就要吃大苦頭了。
可即便如此,等終於到了鎮上,荊傲雪也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架,她暫時不打算再吃苦了,決定在養好傷之前,都在鎮上住下。
她下了驢車告別吳誌安,帶著沈綠曼和柳兒,直奔鎮上最大的醫館而去。
她艱難的扶著額頭,此刻她渾身無力,腦袋暈乎乎的,本能的調動異能,卻如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感應不到異能的存在。
她臉色一沉,費了點力氣才想起來前因後果。
幾天前,她被上層領導派遣,跟隨異能者團隊,離開幸存者基地做任務。
在辛苦廝殺了幾天後,終於在一個小村落安頓下來時,她就被同行的異能者從背後狠狠地捅了一刀。
若不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株十級變異妖藤從地底橫空冒出,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想必那些異能者就得逞了。
她是末世第十年唯一的一個九級木係異能者,有著催生植物和治愈重傷的本領。
按理說應該被各大基地奉為上賓,但是那些上層領導卻對她腦子裏的異能者晶核更感興趣,因為不知何時爆出了個流言,吃了她腦子裏的晶核就可以長生不老。
往常,她對此說法都是一笑置之,因為清楚異能者晶核,除了提升異能沒有其他的用途。
但是她卻忽略了人們對於長生不老的貪婪,古時就有帝王煉丹,現在這些領導也不遑多讓。
隻是可惜了,她被慌亂的異能者當做擋箭牌,推到了變異妖藤的嘴邊,不得不自爆晶核,跟變異妖藤同歸於盡。
反正她是寧願死,也不想讓別人得到屬於她的東西。
她就是這麽自私的人,誰也別想從她這裏占到一絲的便宜。
荊小七神色冷酷,她很確定自己已經死了,那麽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她的視線在這間房間內一掃而過,之前隻判定了沒有威脅,現在仔細一看,卻現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太幹淨了。
不管是空氣之中帶著草木氣息的香味,還是房間裏的家具擺設,看上去都完全不像是末世應有的環境,反而帶著幾分古裝電視劇的韻味,不過末世之後電視劇就絕跡了,她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
難道她在做夢?
但是不像啊,哪有這麽真實的夢?!
除非是精神係異能者構建的夢境空間,難道她最終還是沒能逃離上層領導的陰謀,反而在自爆時被抓回去了?
荊小七立刻皺起眉,她現在根本動彈不得,神經都是麻木的,心底的危機感卻讓她鼓起一股勁,硬是從床上行動遲緩的爬了起來。
但這就是身體的極限了,她的身體軟趴趴的沒坐穩,從床沿邊上摔了下去,額頭硬生生的磕在了地上。
這一下的力道可不輕,她頓時被撞了個頭暈眼花,一股陌生的記憶,像是電影畫麵一樣,塞滿了她的腦子。
她頭痛欲裂,等到終於理解消化了這段記憶,整個人如同雷劈一般愣在當場。
她的確是死了沒錯,但是在死後卻穿越了。
末世的一切被新的記憶擠到了腦海的角落裏,這具身體的原本記憶暫時占據了上風。
原主名叫荊傲雪,今年二十三歲,比荊小七年輕五歲,卻比荊小七厲害多了,人家可是娶妻生娃了。
對,沒錯,一個女人居然也能娶妻,還能生娃。
荊小七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
等她細細一捋,才明白這個世界除了男人和女人之外,還存在第三種性別——亞人。
亞人也分男女,隻不過這種人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因為亞人有第二次性別育,這次育生在亞人成婚時。
亞人若是跟男人成婚,便等同於女人可以懷孕生子;而若是亞人跟女人成親,則可以令女人懷孕生子。
這具身體的原主荊傲雪,就是這樣的一個亞人。
在這片洪澤大6上,存在修仙界和凡人界,荊傲雪是修仙界一個中等世家的嫡女,父母在她五歲時去秘境尋寶,之後便沒了消息,荊家於是默認他們隕落了。
失去了父母的荊傲雪,在實力為尊的修仙界,立刻遭受了家族眾人的排擠。
若不是她在六歲測靈根時,測試出了火木雙靈根的話,這輩子也就是用來聯姻的命。
但是她卻是雙靈根,家族新生代子弟之中資質最好的一個,於是荊家家主也就是她的爺爺,將她接到身邊,派人悉心教養。
而荊傲雪也不負眾望,年僅十六歲,就有煉氣九層的修為,在家族所在的修仙城鎮雲雙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修煉天才。
在五年一度的無雙秘境開啟時,荊傲雪便帶領家族的煉氣期弟子,進入秘境之中尋找機緣。
卻在誤打誤撞之中,被一團青綠色的無名火焰纏上,不但燒毀了丹田,連靈根都被毀的一幹二淨,從此徹底淪為廢人。
荊傲雪天性高傲,怎能接受這樣的打擊,在百般嚐試之後依然無法修煉,她也被家主爺爺拋棄,淪為了家族聯姻的工具。
家主爺爺待她還算不錯,養了這麽多年終歸有些感情,所以聯姻的人選也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好兒郎。
但是荊傲雪卻不爭氣,不知怎麽的,竟然在成親前夕,跟一個灑掃丫鬟睡在了一起,徹底定下了亞人的性別,淪為了家族的笑柄。
這讓家主爺爺惱羞成怒,不僅不再管她的事,還將她扔給了她的大伯處置。
於是她的“好”大伯,就毫不客氣的將她趕出了家族,還將她踢出了修仙界,扔到了凡人界,自生自滅。
這對於從小在修仙界長大,且被奉為修煉天才的荊傲雪來說,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要知道在修士眼中,凡人界就是一處煉獄,那邊靈氣枯竭,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待的地方,更何況他們從來視凡人為螻蟻,荊傲雪也不例外。
荊傲雪這一生順風順水,雖然年幼時父母雙亡,讓她遭了點磨難,但是很快就被家主爺爺重視,過上了人上人的日子。
她不能接受淒慘的現實,就徹底的自怨自艾,一邊毫無節製的揮霍著家財,一邊瘋狂的抵觸著跟她一同被扔到凡人界的“妻子”,直到妻子生下子嗣,一個小亞人後,就虐待起自己的女兒。
短短幾年時間,荊傲雪就將帶來的三千兩銀子敗的幹幹淨淨,她不通俗物,除了打罵妻子孩子,就是問妻子要銀子,若是不給,便是一頓胖揍。
迫於無奈,妻子不得不掏出銀子給她揮霍。
而她近來更是變本加厲,不僅迷上了賭博,還看上了村子裏年輕有為的韓秀才,為了討對方歡心,不斷拿家裏的銀子來討好他。
韓秀才對她厭惡的不行,卻舍不得她的銀子,與她虛與委蛇幾個月,前幾天考上舉人後,就硬氣起來,指使了鎮上的小混混來給她個教訓,將她打的鼻青臉腫,在床上熬了幾天沒熬過去,就徹底一命嗚呼了。
之後,荊小七就穿越了過來。
接收完記憶的荊小七一陣胃疼,她在末世時最瞧不起這樣的人,卻偏偏穿越為這樣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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