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 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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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又敲了兩個雞蛋, 在碗裏打散, 添了少許鹽和水, 想蒸個簡單的雞蛋羹, 給柳兒備著,等她餓了的時候再吃。
兩樣吃食都極為簡單,在灶上燒著也不用她時刻盯著, 她閑不下來,便去打掃屋子。
她們居住的院子是剛到村子時買下的,花了整整五百兩,院子倒是空曠又漂亮, 但是卻處在偏遠山村, 所以根本不值那麽高的價。
但是她和荊傲雪, 都從未在凡人界生活過,對這邊的物價了解不深, 所以被騙了大半的家產。
主要是荊傲雪去洽談, 那大方的做派和高傲的性子, 很容易被當成了肥羊狠宰。
除了這個不太實用的院子外,還用高出市價兩倍的銀子,買下了一百畝地。
原本靠著地就算收租也可以維持家用, 但是荊傲雪太敗家, 沒多長時間, 就將一百畝地敗的幹幹淨淨。
若不是她上山打獵換銀子,一家人早就餓死了,就這樣她們還饑一頓飽一頓,連累了孩子也跟著一塊挨餓。
沈綠曼一想到這兒就氣惱不已,但是,她卻不能對荊傲雪做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漸漸平複了情緒,剛掃完地擦完桌子,柳兒就小跑過來,仰頭道:“娘親,飯……飯好了。”
她點點頭,去廚房洗了手盛好飯,又問了下柳兒餓不餓,得知她還不餓,她便坐在桌子邊自己吃了起來。
結果,剛吃沒兩口,荊傲雪就暴力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她臉色慘白嘴唇卻泛著黑紅,不僅如此,就連胸前的衣襟上,也染上了大片的鮮血。
荊柳兒被她這幅樣子嚇的尖叫一聲,忙跑上去想關心她。
沈綠曼卻比她腳步更快,走到荊傲雪麵前,遲疑著伸出手將搖搖欲墜的她攙扶起來。
荊傲雪有些意外,她以為妻子是完全不願意搭理她的,怎麽現在卻這麽主動地上前來關心她?
隨後她注意到沈綠曼將荊柳兒牢牢地護在身後,便扯著嘴唇笑了起來。
她伸出手推開沈綠曼,道:“我沒事兒,隻是一點小意外而已,休養兩天就好了。”
她這麽說著,將手裏的包袱扔給了沈綠曼,自己搖搖晃晃的回了房間。
隻聲音輕忽的傳來,道:“這是從韓家打包來的酒菜,你們隨便吃,我要睡覺休息,別來打擾我!”
她說完之後,房門就緊緊地關上了。
沈綠曼愣了一下,低頭見荊柳兒扯著她的衣服,擔憂的問道:“母親,她,她沒事……吧。”
沈綠曼也不知對方是怎麽了,看起來像是中了內傷,但距她們分別不過半個時辰,這麽短的時間內,荊傲雪本身實力又不低,怎麽會……
難道村子裏來了身手不凡的人物?
沈綠曼蹙眉,具體是何原因要問了荊傲雪才知道,但她不會主動去問。
她歎了一口氣,將包袱放在桌上展開,裏麵是擺放完好的各色美食,她頓了頓,見身側的柳兒兩眼放光,便道:“這是你母親帶回來的,我們最好別亂動。”
柳兒歪著小腦袋,道:“可,可是,母親……說了,可以……吃。”
沈綠曼無奈,便拿了幾塊糕點出來,讓柳兒解解饞,其他的她一樣沒動,都放在了廚房裏。
她吃過飯後便燒了熱水,給柳兒洗了澡讓她躺下睡覺後,自己才去隔出來的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外麵突然傳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翻箱倒櫃的雜音。
沈綠曼一開始嚇了一跳,平日裏宅院隻有她和柳兒兩個人,再加上這裏遠離村子其他村民的住處,所以一到夜裏就極為安靜,除了鳥類和昆蟲的叫聲外,沒有多餘的人類雜音。
但是隨後她就想起來,荊傲雪今日在宅院裏住著,這動靜應該是她弄出來的。
想到這兒,沈綠曼快的衝洗了身體,換上幹淨的衣服出來,循著聲音找到廚房,就看到荊傲雪正狼吞虎咽的吃著打包回來的食物。
那食物賣相和味道都不錯,隻是放涼了味道就打了折扣,看上去油膩膩的,也難為荊傲雪不嫌棄,還吃得津津有味。
荊傲雪抬眸見是她來了,便道:“你還沒睡啊,過來一起吃啊。”
沈綠曼聞言愣了一下,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低頭道:“不了,我下午吃過了。”
荊傲雪應了一聲,又繼續吃了起來。
她現在狀態好了許多,沒有下午時淒慘可怕。
沈綠曼很想問她下午出了什麽事,倒不是自肺腑的關心她,而是若真的有強悍厲害的人物在村子裏現身,很可能會威脅到柳兒的安全。
但是多年的習慣成自然,她根本問不出口。
於是她在廚房門口頓了頓後,便轉身打算回房。
但是荊傲雪卻出聲叫住了她,毫不客氣的道:“既然你睡不著,那就過來幫我熱熱飯菜吧。”
沈綠曼一臉黑線,沒看到她正要回去睡嗎?
她有些不情願,腳下卻很自覺地折返回去,點燃了爐火,開始給荊傲雪熱飯菜。
荊傲雪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動作,沈綠曼被盯的渾身不自在,動作僵硬的熱了大半桌的菜,擺放在桌子上。
荊傲雪坐在那兒繼續狼吞虎咽,那姿態動作都稱不上賞心悅目,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跟山野村民一般無二。
沈綠曼覺得奇怪,荊傲雪怎麽說也是世家嫡女,即便是落魄了,通身的氣派也遠常人,吃東西時更是細嚼慢咽,從沒像現在這樣,像是餓了八輩子終於見到肉,整張臉都要埋在盤子裏了。
她臉色古怪,荊傲雪還以為她也餓了,便笑著道:“想吃你就直說唄,我一個人又吃不完,來來來,坐下,別跟我客氣。”
這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對,沈綠曼被她拉著在凳子上坐下,手上還被硬塞了一雙筷子。
她整個人僵硬的像塊石頭,荊傲雪卻一直催促著讓她快吃,還說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她無奈,原本沒打算吃的,但荊傲雪吃飯的模樣太開胃,飯菜又湧動著誘人的香味,她沒忍住便拿起了筷子,吃了幾口。
隨後又被自己嚇了一跳,她是有些怕荊傲雪的,更不可能跟荊傲雪同桌吃飯。
隻是今日的荊傲雪看上去和善可親,卻作風硬派,完全不容人拒絕。
沈綠曼低下頭,攥緊了手上的筷子,心說:這就是她的新手段嗎?她這樣做有什麽目的?難道是……
她悄無聲息的打量了荊傲雪一眼,原以為動作不著痕跡,卻不想與荊傲雪漆黑的雙眼對上,那雙眼睛還是原來的模樣,其中的威懾和狠戾卻不容忽視。
她心口猛地一跳,荊傲雪真的不同了!
荊傲雪將她的做派看在眼裏,她撓了撓頭,心說:這女人可真不好相處啊,她原本想著對原主妻子和女兒都好一點,但人家根本沒給她機會。
她也很無奈了,她還想在村子裏多留一段時間,那就要跟這對母子朝夕相對,總被人這麽戰戰兢兢,萬分警惕的盯著,她也很不習慣好嘛。
好在她臉皮厚,也相信日久見人心,該做的友好態度她都做了,沈綠曼和荊柳兒願不願意接近她,那就看天意吧。
荊傲雪想的很開,大吃大喝一頓後,心情舒暢了許多。
她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打算休息一會兒後就去洗碗,卻不想沈綠曼比她快了一步,三兩下就將桌子收拾幹淨,緊接著便從廚房傳來了洗碗的聲音。
荊傲雪摸了摸下巴,她不喜歡做家務,有人幫忙做了她心裏高興還來不及。
再加上她現在身受重傷,能順利下山回到家裏,都是硬撐著一口氣的。
現在雖然外表無甚大礙,但是看不見的五髒六腑,跟被架在烈火上烤了一遍一樣,痛的她恨不得打暈自己算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原本在山上吸收木係因子,吸收的好好的,卻不料身體內部之中,突然湧動起一股詭異強大的能量,與外界四散的火係因子相碰撞。
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在她體內炸裂開來,她當即猛吐了一口血,差點沒從山上滾下來。
好不容易回到房間,用木係異能不斷治愈著體內受損的經脈,但她受傷太嚴重,木係異能又是一級,根本沒什麽用。
她隻能暫時緩解疼痛,再多的,隻能等明日去鎮上買了草藥再說。
她鬱悶不已,加上肚子餓了,就出來找吃的,現在吃飽喝足,沈綠曼也洗完碗筷走過來,她便挑眉道:“你明天有事嗎?”
沈綠曼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搖了搖頭,道:“沒什麽事。”
荊傲雪笑眯眯的道:“那正好,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鎮上吧。”
她現在就是個廢人,走幾步路都疼的渾身難受,原主的妻子是修士,雖然修為不高,但起碼比普通人強。
有她攙扶著自己,那兩個小時的路程,她也不會忍不了。
再加上沈綠曼能力高強,自己之前才跟一群壯漢結仇,若是之前她不怕他們找麻煩,但是她現在自身難保,很需要沈綠曼這個保鏢保護自己。
不過,她雖然這麽說了但不強求對方答應,心裏也想好了其他辦法,卻不料沈綠曼隻思索片刻,便應了下來,道:“好,明日我陪你去。”
荊傲雪驚喜不已,她臉上溢滿了笑,將原本就美的驚人的臉蛋,襯的明豔不可方物。
沈綠曼曾經是見過世麵的人,所見俊男美女不知凡幾,但荊傲雪的五官容貌,算得上是其中最出挑的了。
她晃了晃神,隨後抿唇道了聲晚安,便轉身回房。
荊傲雪解決一件心事,心情很好的也回了房間休息,閉上眼睛很快沉入夢鄉。
荊傲雪故作高傲的揚起頭,冷哼一聲拿著錢進去賭了。
梁升榮落後幾步,朝管事做了個手勢,管事的便了然的點點頭,對身邊的壯漢打手吩咐了幾句。
他們二人顯然是達成了一項交易。
門口邊的壯漢見狀,心裏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他和兄弟們前不久才在荊傲雪身上吃了大虧,很清楚對方絕不是個好糊弄的角色,這下可要惹大麻煩了。
他在原地轉了幾圈,知道自己與管事的不熟,對方也不會聽他的勸。
他拍了拍腦門,立刻轉身去找他們的老大。
荊傲雪顛著手裏的銀子,饒有興致的在賭坊內轉了一圈。
末世前,她隻是個性格陰鬱的普通高中生。
末世之後,每個人都在掙紮求生,大部分人都沒閑情逸致去休閑娛樂。
隻有幸存者基地的上層,亦或者是實力強大的異能者,才有錢有閑,能去基地開設的賭坊玩幾把。
末世的賭坊可以玩的東西,自然比這個異世界的賭坊多得多。
可以作為賭資的東西,也更加千奇百怪。
她曾經被異能者團隊的人,強拉著去賭坊玩了幾把,在賭坊內最出名的不是骰子麻將,而是打拳和人命交易。
相比之下,這裏的賭坊,氛圍要來的輕鬆,賭注也更簡單。
她笑眯眯的看著其他人玩,直到梁升榮走到身邊詢問時,才道:“我之前玩的不多,也不太懂規矩,幹脆就玩最簡單的,骰子猜大小吧。”
梁升榮眼神一亮,若是玩其他的做手腳的餘地就不多,而擲骰子,則是完全將主動權交給了賭坊。
這跟他的打算不謀而合,他立刻點點頭,二人便一起走到骰子桌前。
荊傲雪看了一眼賭桌,毫不客氣的拿出五十兩來,壓在了小的位置上。
梁升榮笑嗬嗬的道:“既然你壓了小,那我就壓大吧。”
荊傲雪淡淡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的眯著眼看著賭坊荷官搖骰子,其他人三三兩兩的下注。
等所有人都下注後,荷官才打開骰盅,四四六,是大。
這一局是荊傲雪輸了,梁升榮贏了。
梁升榮立刻得意的大笑起來,道:“我今日運氣好,哈哈,運氣好,再來一把?”
荊傲雪點點頭,又拿出三十兩壓小,梁升榮道:“那我繼續壓大。”
他們二人玩的大,下的賭注都是幾十兩銀子,反觀賭坊裏的其他人,一把最多下注幾兩銀子。
在骰子桌前的其他人,看了他們一眼後,便跟著下注。
第二把,荊傲雪又輸了。
她麵無表情,梁升榮假意勸她,道:“這骰子玩起來輸的太快,你身上又沒多少銀子,我們還是去玩別的吧。”
他很清楚原主的性格,知道對方最不能激,便使出了激將法。
荊傲雪果然上當,沉下臉道:“我不信這個邪,我就玩這個!”
第三把繼續下注,結果不出所料,荊傲雪又輸了。
一百兩銀子,眨眼間便輸的一幹二淨。
梁升榮贏的最多,笑的合不攏嘴,道:“如何,還要繼續玩嗎?若是你的銀子不夠,我可以給你借點。”
荊傲雪看了他一眼,道:“多謝梁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你再借我五百兩吧。”
五百兩?
梁升榮皺了皺眉,他沒想到荊傲雪會獅子大開口。
不過也好,他跟荊傲雪周旋幾年,如今越沒有耐心,早些解決這個麻煩,得到沈綠曼這等美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搓搓手,道:“那好,你是我的好兄弟,五百兩就五百兩,喏,這是銀票,給你!”
荊傲雪道了謝,幹脆就用銀票來賭,這一把她直接壓了一百兩銀子,依舊壓小,梁升榮緊跟其後壓大。
他們這邊賭的大,很快吸引了賭坊裏的其他人,他們算是看出來了,荊傲雪今日走了黴運,賭了幾把每把都輸。
有聰明的人,就反著荊傲雪下注,立刻贏了不少銀子。
如此一來,賭坊的大部分人,都聚集過來,也跟著梁升榮下注壓大。
這一把,荊傲雪又輸了。
其他人為她捏一把冷汗,但她我行我素,繼續壓小,簡直像個榆木腦袋一樣,一點不開竅。
但是這裏沒人會提醒她,她已經成為了今日的風向標,她下什麽注,其他人就反著下注,最終總能贏。
荊傲雪連輸十幾把,很快將五百兩銀子都輸光了。
其他人賭紅了眼,見她沒錢了還主動提出要借錢給她賭。
荊傲雪謝絕了他們的‘好意’,她從荷包裏取出來一兩銀子,繼續壓小。
賭坊裏的管事和荷官對視一眼,管事點點頭,荷官立刻搖起了骰盅。
這一次,荊傲雪微微眯起眼睛,手指尖湧動著淡綠色的光芒,她打了個響指,一道綠光就湧入了荷官體內。
荷官隻覺得手晃了下,他沒放在心上,將骰盅拍在桌上,打開了蓋子。
一一一,小。
“不可能的!”
“怎麽會?”
“這……這一把不算!”
其他人瞪大了眼睛,紛紛叫喊起來,他們之前得了甜頭,剛才那一把,就把全部銀子全都投了進去。
以至於這一把結果是小,他們全部都輸了。
荊傲雪反而成了唯一的贏家,雖然贏的不多,但她勾唇一笑,道:“我就說嘛,這賭坊的骰子,總不能一輩子都是大吧,下一把,我繼續壓小!”
其他人對視一眼,不信邪繼續壓大,梁升榮看了一眼荷官,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就連管事也以為是荷官手誤了,這種情況按理說不該生。
不過算了,就像是荊傲雪所說的,骰子總不能每把都是大,總有人會看出問題來的。
他們賭坊還要做生意,就不能將出千這事兒做的如此明顯。
荷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繼續晃著骰盅,在即將拍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又詭異的晃了一下。
他心道不好,看了一眼眾人,他們眼中滿是狂熱,他心道:完了。
他戰戰兢兢的打開骰盅,一二三,小。
荊傲雪又贏了。
她連贏兩把,無視其他人的哀嚎,帶著贏來的銀子搖頭道:“骰子玩膩了,梁兄,我們去玩點別的吧。”
梁升榮臉色難看,他之前贏了上千兩,還沒高興多久,就全部輸光了。
他心裏疼的要滴血,麵上卻不得不應和荊傲雪,跟她去其他賭桌前繼續賭。
賭坊裏的人隻覺得剛才生的事是意外,他們堅定地相信荊傲雪運氣不好,很多人跟上去繼續反著下注。
但荊傲雪接下來玩的賭桌,都是要跟著她相應的下注的,她每次下注的錢少說也有十兩銀子,沒錢的無法繼續跟,有錢的跟上,卻輸的一幹二淨。
賭了幾十把後,荊傲雪就成了今日的最大贏家,不但將之前輸掉的六百兩贏了回來,還多贏了上千兩。
賭坊管事的臉都綠了,他在賭坊工作多年,很清楚要想做到荊傲雪這樣的贏麵,單純靠運氣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他派人去出千,最終還是荊傲雪贏了。
這隻能說明,荊傲雪是一個比賭坊荷官更為厲害的老千。
他憤怒的想當眾指責對方出千,但是就連荷官都看不出她的手法,他即便是說了,沒有證據,也奈何不了她。
於是,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荊傲雪最終贏了三千兩,拿著銀票揚長而去。
賭坊管事臉色陰沉,他派人去跟著荊傲雪,然後一把拽住想要偷溜的梁升榮。
他狠戾道:“你幹的好事,給我惹來這麽大個麻煩!”
梁升榮吞咽了一口口水,他雖然是鎮上的富戶,卻無法跟賭坊抗衡。
他很清楚賭坊背後有人,還是朝廷裏的高官,是他絕對得罪不起的對象。
他之前想盡辦法才跟賭坊搭上線,之後更是帶了不少人過來,讓賭坊賺了個盆豐缽滿。
他才剛站穩腳跟,就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心裏一邊不忿管事仗勢欺人。
一邊又恨荊傲雪,不知道對方今日到底了什麽瘋,居然如此好運,贏了那麽多銀子。
其中有兩千多兩,都是他的銀子,他的!
他氣的七竅生煙,想繼續賭,卻輸的身無分文,連腰間裝飾的玉佩都輸了。
若不是方才荊傲雪說時間不早,她肚子餓了,他今日就算借錢也要繼續賭的。
他心情陰鬱,一邊恨管事涼薄,如此不給他留麵子。
一邊咬牙切齒的想到:這事兒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荊傲雪,你給我等著瞧!
他們隻看到一群壯漢出麵掀翻了桌子,緊接著便亂成一團,短短幾個眨眼的功夫,那些壯漢便被打倒在地動彈不得。
而看起來身形瘦弱的荊亞人,卻是在場唯一站著的人,很明顯她是最後的勝利者。
村民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生的,簡直像做夢一樣。
他們傻不愣登的瞪大眼,看著荊亞人搜了壯漢的身後,將荷包往懷裏一揣,就帶著木呆呆的小姑娘,去另外一桌繼續狂吃狂飲了。
這態度何其囂張?
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至於原因,看看地上躺著的人就知道了,這荊亞人說不定會妖法,不然這一切又作何解釋。
村民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他們想不通,索性看向宴會的主人,也就是韓家諸人。
韓二老爺此刻正瘋狂擦汗,韓二夫人嚇的臉色慘白,整個人戰戰兢兢。
另外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人,攙扶著一個七旬老人,對他們使了個眼色。
韓二老爺秒慫,他甚至慶幸剛才沒惹惱荊傲雪,此刻見到大哥讓他出麵解決這件事,立刻後退幾步站在了媳婦兒身後。
韓二夫人心中氣惱,但也知道自家男人不爭氣,她一個婦道人家,跟人動嘴可以,打架那就不擅長了。
更何況,她跟荊傲雪有仇,剛才又說了難聽的話得罪人家,她此刻站出來,不是明擺著的被揍嗎?
她性子精明,絕對幹不出吃虧的事情來,於是她低下頭,裝沒看見韓大老爺的眼神。
韓大老爺見狀氣的不輕,攙扶著韓老太爺的手也微微起抖來。
韓老太爺深深地皺眉,他深吸一口氣,示意韓大老爺扶著自己向前。
韓大老爺忙低頭勸他,卻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隻能無奈應了,扶著韓老太爺走到荊傲雪麵前,自己用眼神逼視警告對方。
韓老太爺清了清嗓子,但是荊傲雪沉浸在美食中,根本沒搭理他,這讓他麵上有幾分尷尬,但他心中焦急,明白先解決眼前這個大麻煩才是最重要的。
便拉下臉麵來和藹的道:“荊小友,對這酒菜可還滿意?”
荊傲雪吃了個半飽,聞言隻輕輕抬眸,冷淡的哼了一聲。
眼前這人便是韓舉人的爺爺,在這個孝道大於天的異世界,韓老太爺可以稱得上是韓家的主心骨。
若說韓老太爺不知道自己孫子跟原主之間的事情,荊傲雪絕對不信。
她今日已經出盡了風頭,肚子也填了個半飽,這飯菜太好吃,之前狼吞虎咽一番,根本沒品出味道來,好東西還是要帶回家慢慢品嚐的。
她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也是時候幹正事了。
這麽想著,她站起身朝韓老太爺抱了個拳,笑道:“韓老太爺待客有禮,晚輩心中感動,這好酒好菜著實難得,我打算打包一桌帶走。晚輩也算是韓舉人的半個朋友,那韓老太爺就算我的半個長輩,這麽點小事,韓老太爺不會介意吧。”
這話太不客氣,韓大老爺心中嘀咕道:有你這樣不請自來、四處惹事的晚輩嗎?
韓老太爺聞言卻是眼前一亮,他聽出了荊傲雪有打道回府的意思,這跟他的目的不謀而合。
今日鬧了這一通笑話,著實讓他氣惱,偏偏他奈何不了荊亞人。
且時間緊迫,他的寶貝孫子今日一大早,就去鎮上請大人物來家裏做客,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
他一定要在孫子帶人過來前,將荊傲雪趕出去,不然韓家的麵子就丟大了。
他這麽想著,便笑眯眯的道:“當然沒問題,老二啊,你去廚房打包上好酒好菜,盡快給荊小友送來。”
韓二老爺聞言猛點頭,腳底抹油轉身就要去廚房,在路過大門時,眼角餘光瞥見村民看好戲的眼神,讓他心中惱怒,卻無可奈何,隻腳下的度更快了。
荊傲雪滿意的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我此次特意前來叨擾,是有正事要辦的。”
“哦?”韓老太爺眼神深沉,道:“不知荊小友所為何事?”
荊傲雪笑眯眯的道:“也不是什麽大事,說起來也算是一樁美談,我這人喜好交際,年幼時就四處遊走暢玩,當年初一來到這村子,便被村子的寧靜祥和所吸引,於是拖家帶口在此處安家,算起來也有四年了。”
她感慨一聲,道:“在幾年前,我被韓秀才的品德和才華所吸引,又聽聞他家中貧困,便起了愛才之心,這些年來時不時的便會拿出銀兩資助韓舉人,前些日子他一朝中舉,晚輩覺得自己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心中高興便多喝了幾杯,卻不想樂極生悲出了點意外,這才在家中躺了幾日。”
她話音落地,立刻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嗤笑聲,她眼神淡淡的瞥了韓二夫人一眼,頓時將韓二夫人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而村民們也時刻留意著宅院內的動靜,自然聽到了她的一番肺腑之言,麵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隨後羞愧不已,原來是他們思想不純潔,才誤會荊亞人與韓舉人之間有了不不尋常的關係。
現在聽當事人說出實情,隻覺得自己冤枉了對方,對荊傲雪的印象也漸漸改觀了。
韓老太爺眼神冒火,事情的實情韓家上下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們不可能在此刻糾正荊傲雪的說法,隻能打碎牙齒往嘴裏咽,還不得不笑著應和幾句,坐實了對方的話。
韓老太爺隻覺得自己憋屈的要吐血了,但是為了韓家,為了自己的寶貝孫子,他一定要忍住。
他倒要看看這心思歹毒之輩,還要說出什麽無恥笑話來!
荊傲雪繼續道:“今日聽聞韓家宴請賓客,我一直視韓舉人為至交好友,拖著病體也要前來祝賀一番,隻是……”
“隻是什麽?荊小友不妨直言。”韓老太爺青筋暴起,咬牙問道。
荊傲雪心裏偷著樂,遺憾的道:“想必您和村子裏的大家都知道,晚輩不善經營,短短幾年內就將萬貫家財敗的幹幹淨淨,如今家裏一貧如洗,連看病抓藥的銀子都拿不出來。可憐我這孩兒,從小就因為我這個做母親的樂善好施,才如此清瘦,連累我那賢惠的妻子,明明身為弱女子,還要每日上山打獵換取銀子,而這些銀錢我大多都借給了韓舉人。”
什麽?!韓二夫人心中瘋狂嘶吼道:那個“借給韓舉人”是什麽意思?
涉及到了銀子,韓二夫人也顧不得荊傲雪的凶殘了,她抬起頭怒瞪著荊傲雪,韓老太爺臉上的表情跟韓二夫人分毫不差,恨不得撲上來撕爛她的嘴。
荊傲雪沉下臉來,道:“這銀子自然是我借給韓舉人的,當初我倒是有意施舍,但是韓舉人是個讀書人,品性高潔,承諾過隻要他中了舉,就會將欠我的銀子全部奉還,這些年我為韓舉人花了何止千兩,不過……哎,我跟韓舉人是好朋友,也知道韓家的條件,這樣吧,我也不獅子大開口了,你就給我五百兩吧。”
“五百兩,你怎麽不去搶?!”韓二夫人尖叫道。
荊傲雪聞言一臉委屈,道:“這欠債還錢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沒想到,你們韓家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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