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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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不滿7o%的讀者,48小時後可看正文 他們傻不愣登的瞪大眼,看著荊亞人搜了壯漢的身後,將荷包往懷裏一揣,就帶著木呆呆的小姑娘,去另外一桌繼續狂吃狂飲了。
這態度何其囂張?
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至於原因,看看地上躺著的人就知道了,這荊亞人說不定會妖法,不然這一切又作何解釋。
村民們互相對視一眼, 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他們想不通, 索性看向宴會的主人, 也就是韓家諸人。
韓二老爺此刻正瘋狂擦汗,韓二夫人嚇的臉色慘白, 整個人戰戰兢兢。
另外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人, 攙扶著一個七旬老人, 對他們使了個眼色。
韓二老爺秒慫, 他甚至慶幸剛才沒惹惱荊傲雪, 此刻見到大哥讓他出麵解決這件事, 立刻後退幾步站在了媳婦兒身後。
韓二夫人心中氣惱, 但也知道自家男人不爭氣, 她一個婦道人家, 跟人動嘴可以, 打架那就不擅長了。
更何況,她跟荊傲雪有仇,剛才又說了難聽的話得罪人家,她此刻站出來,不是明擺著的被揍嗎?
她性子精明,絕對幹不出吃虧的事情來,於是她低下頭,裝沒看見韓大老爺的眼神。
韓大老爺見狀氣的不輕,攙扶著韓老太爺的手也微微起抖來。
韓老太爺深深地皺眉,他深吸一口氣,示意韓大老爺扶著自己向前。
韓大老爺忙低頭勸他,卻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隻能無奈應了,扶著韓老太爺走到荊傲雪麵前,自己用眼神逼視警告對方。
韓老太爺清了清嗓子,但是荊傲雪沉浸在美食中,根本沒搭理他,這讓他麵上有幾分尷尬,但他心中焦急,明白先解決眼前這個大麻煩才是最重要的。
便拉下臉麵來和藹的道:“荊小友,對這酒菜可還滿意?”
荊傲雪吃了個半飽,聞言隻輕輕抬眸,冷淡的哼了一聲。
眼前這人便是韓舉人的爺爺,在這個孝道大於天的異世界,韓老太爺可以稱得上是韓家的主心骨。
若說韓老太爺不知道自己孫子跟原主之間的事情,荊傲雪絕對不信。
她今日已經出盡了風頭,肚子也填了個半飽,這飯菜太好吃,之前狼吞虎咽一番,根本沒品出味道來,好東西還是要帶回家慢慢品嚐的。
她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也是時候幹正事了。
這麽想著,她站起身朝韓老太爺抱了個拳,笑道:“韓老太爺待客有禮,晚輩心中感動,這好酒好菜著實難得,我打算打包一桌帶走。晚輩也算是韓舉人的半個朋友,那韓老太爺就算我的半個長輩,這麽點小事,韓老太爺不會介意吧。”
這話太不客氣,韓大老爺心中嘀咕道:有你這樣不請自來、四處惹事的晚輩嗎?
韓老太爺聞言卻是眼前一亮,他聽出了荊傲雪有打道回府的意思,這跟他的目的不謀而合。
今日鬧了這一通笑話,著實讓他氣惱,偏偏他奈何不了荊亞人。
且時間緊迫,他的寶貝孫子今日一大早,就去鎮上請大人物來家裏做客,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
他一定要在孫子帶人過來前,將荊傲雪趕出去,不然韓家的麵子就丟大了。
他這麽想著,便笑眯眯的道:“當然沒問題,老二啊,你去廚房打包上好酒好菜,盡快給荊小友送來。”
韓二老爺聞言猛點頭,腳底抹油轉身就要去廚房,在路過大門時,眼角餘光瞥見村民看好戲的眼神,讓他心中惱怒,卻無可奈何,隻腳下的度更快了。
荊傲雪滿意的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我此次特意前來叨擾,是有正事要辦的。”
“哦?”韓老太爺眼神深沉,道:“不知荊小友所為何事?”
荊傲雪笑眯眯的道:“也不是什麽大事,說起來也算是一樁美談,我這人喜好交際,年幼時就四處遊走暢玩,當年初一來到這村子,便被村子的寧靜祥和所吸引,於是拖家帶口在此處安家,算起來也有四年了。”
她感慨一聲,道:“在幾年前,我被韓秀才的品德和才華所吸引,又聽聞他家中貧困,便起了愛才之心,這些年來時不時的便會拿出銀兩資助韓舉人,前些日子他一朝中舉,晚輩覺得自己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心中高興便多喝了幾杯,卻不想樂極生悲出了點意外,這才在家中躺了幾日。”
她話音落地,立刻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嗤笑聲,她眼神淡淡的瞥了韓二夫人一眼,頓時將韓二夫人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而村民們也時刻留意著宅院內的動靜,自然聽到了她的一番肺腑之言,麵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隨後羞愧不已,原來是他們思想不純潔,才誤會荊亞人與韓舉人之間有了不不尋常的關係。
現在聽當事人說出實情,隻覺得自己冤枉了對方,對荊傲雪的印象也漸漸改觀了。
韓老太爺眼神冒火,事情的實情韓家上下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們不可能在此刻糾正荊傲雪的說法,隻能打碎牙齒往嘴裏咽,還不得不笑著應和幾句,坐實了對方的話。
韓老太爺隻覺得自己憋屈的要吐血了,但是為了韓家,為了自己的寶貝孫子,他一定要忍住。
他倒要看看這心思歹毒之輩,還要說出什麽無恥笑話來!
荊傲雪繼續道:“今日聽聞韓家宴請賓客,我一直視韓舉人為至交好友,拖著病體也要前來祝賀一番,隻是……”
“隻是什麽?荊小友不妨直言。”韓老太爺青筋暴起,咬牙問道。
荊傲雪心裏偷著樂,遺憾的道:“想必您和村子裏的大家都知道,晚輩不善經營,短短幾年內就將萬貫家財敗的幹幹淨淨,如今家裏一貧如洗,連看病抓藥的銀子都拿不出來。可憐我這孩兒,從小就因為我這個做母親的樂善好施,才如此清瘦,連累我那賢惠的妻子,明明身為弱女子,還要每日上山打獵換取銀子,而這些銀錢我大多都借給了韓舉人。”
什麽?!韓二夫人心中瘋狂嘶吼道:那個“借給韓舉人”是什麽意思?
涉及到了銀子,韓二夫人也顧不得荊傲雪的凶殘了,她抬起頭怒瞪著荊傲雪,韓老太爺臉上的表情跟韓二夫人分毫不差,恨不得撲上來撕爛她的嘴。
荊傲雪沉下臉來,道:“這銀子自然是我借給韓舉人的,當初我倒是有意施舍,但是韓舉人是個讀書人,品性高潔,承諾過隻要他中了舉,就會將欠我的銀子全部奉還,這些年我為韓舉人花了何止千兩,不過……哎,我跟韓舉人是好朋友,也知道韓家的條件,這樣吧,我也不獅子大開口了,你就給我五百兩吧。”
“五百兩,你怎麽不去搶?!”韓二夫人尖叫道。
荊傲雪聞言一臉委屈,道:“這欠債還錢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沒想到,你們韓家居然是……”
“孽障,給我住口!”眼看著村民目光鄙夷的看著韓家人,韓老太爺立刻出言製止了韓二夫人。
韓二夫人捂著心口,雙眼含淚的恨恨閉上了嘴。
如今當著大庭廣眾的麵,韓老太爺即便知道荊傲雪的險惡用心,也隻能答應下來,不然這德行有失的汙點,就會徹底落在韓家人身上一輩子,他韓家就再也沒有翻身之地了!
於是,他再次忍耐下來,臉上卻沒了和善表情,冷淡道:“口說無憑,你說我韓家借了你的銀子,證據呢?”
“對!就是啊,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來啊!”韓二夫人眼睛一亮,跳腳插嘴道。
她很清楚事情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剛才是被荊傲雪嚇到了,才沒想到證據這一點,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自己的公公就是厲害,這麽快就找到了漏洞。
荊傲雪麵露難色,這讓韓二夫人更確定對方沒有證據,她不由雙手叉腰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來。
殊不知她這一麵落在了所有村民眼中,他們頓時麵露不屑來。
原本以為韓家是書香門第,跟他們這些在地裏刨食的泥腿子不同,卻不想人家根子是歪的。
荊亞人對韓家人可謂有情有義,這些年誰不知道韓家的銀子,是從何處來的。
若是以韓家以前的貧困,早就供不起韓舉人考科舉的銀子了,他們韓家能有如今的風光,還是靠著荊亞人的接濟,現在達了居然翻臉不認人。
嘖嘖,所以說這讀書人啊,最是寡義廉恥!
他們不禁在心裏同情起荊亞人了,看著對方的目光也不像方才的懼怕,反而柔和了許多。
荊傲雪看到這一幕,心裏樂開了花,麵上卻失魂落魄。
她從腰間摸出一塊玉佩,道:“這是韓舉人當年留給我的信物,說是苟富貴勿相忘,他是個正人君子,但是韓老太爺你的作風,卻太讓我失望了……”
她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韓老太爺雙手顫抖的看著她手裏的玉佩,那的確是自己孫子的東西,是當年他從私塾先生那裏,得知孫兒有狀元之才,將來必然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才將韓家曆代家主的信物,交到了孫子的手中,指望著孫子能功成名就。
而孫子也的確沒令他失望,這些年一直將玉佩貼身帶著,直到前幾年才說如此貴重的東西放在身上會丟,必須找個地方好生安置,他才沒有過問。
沒想到……
韓老太爺臉色青,道:“這的確是我韓家的信物,老大,去我房裏取我的錢盒過來。”
韓大老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正要說什麽被韓老太爺掃了一眼,就立刻聽話的去取錢盒了。
他知道家裏根本沒有那麽多銀子,為了今日宴請賓客,他們可謂是將老底都掏了出來,務求能將宴會辦的漂亮。
既能在村民麵前長麵子,又可以讓韓舉人跟鎮上的大人物牽線搭橋。
一切原本進展的好好的,直到這荊傲雪來了之後,韓家可謂是麵子裏子都丟了個一幹二淨。
韓大老爺心酸不已,拿了韓老太爺放貴重物品的盒子出來,遞給了自己的父親。
韓老太爺哆嗦著手,從裏麵拿出來幾張地契和房契來,道:“這是我韓家最後的積蓄,荊小友你清點一下,可夠償還你的債務?”
荊傲雪笑容滿麵,當真點了一番,這裏麵是一套房產和二十畝地的地契,按理說是不夠用的,不過她今日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再糾結那點銀子,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形象,可就要再度抹黑了。
她點點頭,將契紙收入懷中,道:“韓老太爺不愧是韓舉人的長輩,果然夠爽快,今日多謝韓家的盛情款待,我這人幼年父母雙亡,無人教導以至不通人情世故,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韓老太爺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粗人一般見識。改日我在家中準備好酒菜,還請韓老太爺和韓舉人,務必賞光一聚啊。”
她說罷後,將玉佩還給了韓大老爺,再次抱了個拳,低頭問荊柳兒道:“吃飽了嗎?跟母親回家吧。”
荊柳兒還沒回過神來,隻覺得今日的母親格外的不一樣,具體哪裏不同她也說不上來。
現在又聽到她在自己耳邊溫聲細語,下意識的就要點頭,卻在韓家門外的眾多村民之中看到了什麽,雙眼頓時一亮,臉上也帶上了柔軟的笑容。
她立刻朝著門外跑去,讓荊傲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正好韓二老爺打包了好酒好菜過來,她接過後笑著道了聲謝,韓二老爺卻忙擺擺手,顫抖著身體避開她。
她心情很好的拎著東西準備離開,韓老太爺卻道:“今日之事都是一場誤會,這幾位壯士是老朽請來家中做客的好友,可否請荊亞人饒他們一次?”
荊傲雪挑了挑眉,道:“自然可以,我隻是點了他們的穴道,半個時辰後自然會解開,他們掀翻了桌子浪費了酒菜,就當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若是有何不滿,歡迎來村子裏找我理論。”
她說完之後,也不顧韓老太爺鐵青的臉色,笑眯眯的朝著荊柳兒跑開的方向走去。
村民們自動自的給她讓了條路出來,她今日收獲頗豐,心情很好,便笑著跟村民打了聲招呼。
她不在乎村民怎麽想,在末世多年為人處世的原則,就隻剩下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還有許多事情要盡快解決,沒時間搭理不相幹的人。
她方才還不明白為何性格怯懦的荊柳兒跑了,但在看到荊柳兒被一個年輕女子抱在懷中時,她就恍然意識到,眼前這女人,想必就是原主的妻子吧。
不是說去鎮上了嗎?居然這麽快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對方在這裏看了多久了,沒有第一時間過去院內跟她碰麵,反而站在人群最外圍看熱鬧,這反應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啊。
她心裏正好奇著,那年輕女子就站在原地,遠遠的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後,沒等她的回應,就抱著荊柳兒轉身離開了。
咦?
她還以為這女人被原主虐待多年,明明可以自力更生,卻始終跟在原主這個渣女身邊,是因為她深愛原主。
但是如今一看,這冷淡的反應,完全不像是深愛一個人的模樣啊。
難道是她方才表現出格,與原主截然不同,所以妻子察覺到不對,才會轉身就走。
荊傲雪摸了摸下巴,她想不通,幹脆循著對方的身影緊跟上去。
她還以為是自己臉上沾上了髒東西,便抬手擦了擦,覺得擦幹淨後再看荊傲雪,就見對方已經收回了目光,正拿著幹淨的帕子擦拭手上的水。
她將心裏的疑問問出口,荊傲雪道:“這樣的藥方還有一些,你若是感興趣,我今晚可以全部默寫下來給你。”
沈綠曼雖然有些習慣了荊傲雪的友善態度,但這一次還是覺得受寵若驚。
要知道,藥方這樣的東西,一般是不會傳給外人的。
她和荊傲雪雖然成婚多年,卻從來沒有親近彼此的念頭。
如今,荊傲雪主動伸出了橄欖枝,這幾日也待她和柳兒極好,沈綠曼便緩下了防備,表情也柔軟了幾分。
荊傲雪瞥了她一眼,想調侃幾句,又怕太過唐突惹沈綠曼生氣,便正經道:“既然你檢查過後覺得沒問題,那今晚就先試一下第一張藥方吧,我已經把藥罐洗好了,你去再燒點熱水,一會兒我熬製好藥丸再叫你。”
沈綠曼點點頭,生了火爐又燒了一大鍋的熱水,想到藥浴相當於洗澡,便回房去拿了一身幹淨衣服。
等回到廚房時,荊傲雪已經開始熬製草藥了。
上一次荊傲雪房門緊閉,她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麽辦到的,這一次她親眼看著荊傲雪的動作。
見她先將藥材依據藥性分成幾堆,再將每一堆藥材分別放入不同的藥罐裏,添上了剛打來的井水,便生了小火爐裏的火,開始熬製起來。
爐火旺盛,沒一會兒的功夫,空氣之中就湧動著濃鬱的藥味。
可單是這樣,絕對沒有那麽好的功效。
原本荊傲雪需要提前將藥材全部淬煉一番,再進行熬製。
但她如今木係異能進階,二級木係異能更為強大,可以跳過這一過程。
她正準備調動體內的木係異能,沈綠曼便開口說道:“這熬製過程與煉丹相似,要想激藥草最大的藥效,必須進行更深入的淬煉,我是五靈根,從前在修仙界也煉製過丹藥,便由我來淬煉一番吧。”
荊傲雪看了她一眼,見她神情堅定,她自己也對修仙界的事情有幾分興趣,便點了點頭同意了。
就算沈綠曼淬煉失敗也沒關係,反正她買了很多的草藥,足夠揮霍的了。
沈綠曼感激於她的信任,閉上眼睛將火木靈氣融為一體,灌注到藥罐之內。
荊傲雪運轉體內的木係異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空氣中突然濃厚起來的木係因子。
她現當沈綠曼這麽做的時候,身上會閃爍著螢綠色的光芒,她周圍活躍著的木係因子也越純淨凝合。
這大概就是靈氣吧,倒是與木係異能有相似之處,對於淬煉草藥也有幫助。
不過,若想煉製出完美的、功效強的藥丸,還是需要她的木係異能輔助。
這種感覺類似於靈氣淬煉雜質,而木係異能則是激藥材中的藥效,使其煥生機,融合為一種更為精煉的物質。
二人齊心協力,熬製出來的藥丸,比上一次荊傲雪單獨熬製的更加出色。
荊傲雪把玩著手裏泛著螢綠色光芒的藥丸,能夠真切的嗅到藥丸上傳來的藥香,她心中有些驚訝,這次的成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完美,堪比於她用六級異能煉製出來的了。
看來這修仙界的靈氣,功效也不凡嘛,可惜她的身體靈根盡毀,不然還真想將木係異能與木靈力融為一體試一試。
恰好沈綠曼探過頭來看她手中的藥丸,荊傲雪便將藥丸給了她讓她盡快服下,心中釋然道:就算她沒有木靈力,可沈綠曼有啊,她們還會相處很長一段時間,以後凡是熬製藥方,都找沈綠曼從旁協助不就是了。
想通了這一點,她將藥罐裏的藥渣倒入了一個瓷碗中,便提著熱水去了宅子裏單獨隔出來的洗澡間。
她將熱水倒入浴桶中,沈綠曼提著兩桶井水倒進去,她伸出手去試了試水溫,覺得溫度稍高於體表溫度,便將瓷碗中的藥渣倒了進去。
她專注的攪動著浴桶裏的水,對沈綠曼道:“可以了,你脫掉衣服進去泡著吧。”
她等了一會兒,沈綠曼都毫無反應。
她不禁好奇的扭頭,看她怎麽還不脫衣服,就見沈綠曼側過身,低頭支吾道:“你先出去吧。”
“誒?”荊傲雪納悶道:“為什麽要出去?你還記得幾天前幫我在浴桶裏添加熱水嗎?這藥浴必須在一定的溫度下,才能揮最好的功效,我還要全程盯著你給你加熱水呢。”
沈綠曼聞言,看她一臉嚴肅認真,便不自覺的咬了咬嘴唇。
她跟荊傲雪不一樣,是異世界土生土長的人,雖然荊傲雪是亞人,可在她眼裏,那便是她的妻郎,跟末世裏的感情不好的夫妻並無任何不同。
她到底是個女兒家,怎麽好意思在妻郎麵前脫掉衣服?
倒不是擔心荊傲雪會對她做什麽,隻是純粹的害羞罷了。
偏偏荊傲雪沒想通這一點,還皺眉困惑的問道:“難道你今天來大姨媽了?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大姨媽?那是什麽?
沈綠曼不解,但是見荊傲雪沒有離開的意思,便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手解開了腰帶,一點一點的脫掉了身上的衣服。
荊傲雪看她動作太慢,恨不得走過去幫她脫。
她也不知道對方在猶豫什麽,再磨蹭下去水都要涼了。
她歎了一口氣,道:“那你慢慢脫吧,我再去燒點熱水。”
沈綠曼見她臉色不好,雖然有點歉疚,但心裏還是鬆了一口氣。
她輕輕關上房門,立刻脫掉了身上貼身的衣物,進入了浴桶裏。
溫熱的水淹沒過身體,她閉上眼睛,感受著丹田之中湧動著的木屬性靈氣。
之前在服下那顆螢綠色藥丸時,她就立刻感覺到一股精純的木靈力,順著體內的經脈湧遍全身。
功效著實驚人,讓沈綠曼大吃一驚。
她之前很少有機會服用修仙界的丹藥,主要是因為丹藥價格高昂,自己煉製丹藥的機會都不多,偶爾煉製出來,也為了賺靈石而寄賣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覺到這顆丸藥,比她自己煉製的丹藥要好的多。
木屬性靈氣在修複擴寬了經脈後,就灌入了丹田之內,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自動自地運轉起來。
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木靈氣與以往在修仙界吸收的不同。
相比之下,這木靈氣更為生機勃勃,就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每運轉一圈,就會調動她原本的木靈力跟著運轉。
在她泡進浴桶的短時間內,就已經將她修煉十餘年的木靈氣,調動了大半。
不單單是藥丸的藥效好,這浴桶中的淡綠色溫水,也效果卓群。
她能感覺到皮膚在微微的刺痛,像是在剝離皮膚表麵的雜質,讓她感覺清爽了不少。
她神情複雜的看著桶裏的水,心中感慨道:果然不愧是從金丹修士手中得來的藥方,對她的身體居然有如此奇效。
不過,她想的更多的,還是荊傲雪。
這藥方是荊傲雪給她的,她明明可以藏著掩著,任誰也不會說她半句不是,可她偏偏大方的拿了出來,連今日的草藥都是她花銀子買來的。
想到這兒,她的心頭微微觸動,無意識的抬手撥動著浴桶裏的水。
她心思飄忽,以至於失了警惕,沒聽到荊傲雪的腳步聲,等她推開門走進來時,她嚇了一跳,忙蹲.下身縮進去了水裏。
荊傲雪提著熱水,倒沒注意到她的扭捏,隻看了一眼浴桶,道:泡了這麽久,水溫應該已經涼了吧。
她毫不在意的走上前,往裏麵摻了點熱水,手還深入浴桶中攪了攪,試了下溫度。
沈綠曼隻覺得渾身滾燙,臉頰都變得通紅。
她的模樣有些奇怪,引起了荊傲雪的注意,她遲鈍的看了她一眼,道:“臉不用泡進去的,你悶在裏麵不覺得難受嗎?”
沈綠曼慌亂的搖搖頭,心跳如擂鼓,似乎下一刻就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荊傲雪搖搖頭,道:“還說不難受,臉都憋紅了。”
沈綠曼:“……”
沈綠曼至今還清楚的記得,在荊家家主給荊傲雪定下一門婚事後,荊傲雪就一直悶悶不樂,脾氣也比平時暴躁易怒了許多。
她身上靈根盡毀,又不得家主重視,院子裏的下人慣會看人下菜,有背景的都自尋更好的出路,沒門路的便成了荊傲雪的出氣筒。
在荊傲雪備嫁的那幾個月,本就沒多少下人在院中伺候,荊傲雪還脾氣暴躁,將剩下的下人也趕走。
以至於到了後來,就隻剩下她和幾個年邁的嬤嬤,在院裏伺候著。
院裏人手不足,才會被人輕而易舉的入侵。
白天,沈綠曼打掃院子時,就現了蛛絲馬跡,隱晦的將此事跟荊傲雪一提,對方卻完全不放在心上,還將她罵了一頓。
到了夜裏,果然有幾個煉氣期修士入侵,他們穿著黑衣蒙著麵,熟門熟路的往荊傲雪住的屋裏下了迷煙。
之後又找來了一對男女,灌了藥扔到了荊傲雪房裏,之後才施施然離去。
沈綠曼全程得知了他們的陰謀,自然不會讓他們的詭計得逞。
等他們離開之後,便衝進荊傲雪房裏,將那對被灌了藥的男女扔到柴房裏,隨後便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正在想對策,卻不想那群黑衣人又折返了回來,為的男人是煉氣八層的修為,看到她居高臨下的冷笑,道:“沒想到荊傲雪都這樣了,居然還有對她忠心耿耿的仆人。”
她嚇的後退,其他黑衣人卻步步緊逼,他們修為比她高出許多,她毫無還手之力,就被他們按住強灌了藥。
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覺得渾身熱,眼前的場景也如同迷霧籠罩一般,看不分明。
神誌不清時,恍惚感覺到自己被扔到了床上,接著便是男人的聲音,調侃道:“既然你對荊傲雪不離不棄,那我就成全你,讓你們光明正在的在一起!”
她的理智在警報,身體卻像是麵條一般綿軟無力。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完全控製不住,之後……
等她醒來時,就是荊傲雪扇過來的巴掌,她有心想要解釋,但荊傲雪根本聽不進去。
她們被荊家大房夫人,強壓著拜堂成親,第二天就被攆出了荊府,丟到了凡人界。
荊傲雪一直以為,她會被家族厭棄,是拜自己所賜,在對方心中,自己就是一個攀龍附鳳的小人,設計陷害懷了她的孩子。
所以她對她一直沒有好臉色,對柳兒這個孩子也嫌棄的緊。
沈綠曼多次想要解釋,對方都聽不進去,反而冷笑著說她在狡辯,久而久之的,她也就不說了。
她跟隨荊傲雪先在凡人界漂泊了幾個月,她們身上沒有銀子,卻還有些從修仙界帶來的隨身物品,拿去當鋪典當後,換了幾千兩銀子。
但是坐吃山空總不是辦法,沈綠曼並非毫無主見之人。
彼時她肚子也大了起來,便想找個山明水秀,靈氣稍微充裕一些的地方安定下來。
她修為不高,卻有天賦秘術,靠著秘術指引,她得知多寶村群山之地,是整個凡人界,靈氣數一數二充裕的地方。
她便有意引導著荊傲雪,讓她在此處安置房產。
平日裏,荊傲雪待在鎮上很少回家,她白天上山打獵,靠著山裏的靈氣修煉,晚上便回家照顧柳兒,將她從奶娃娃一點一點的拉扯大。
夜深人靜,沈綠曼躺在床上時,看著身邊眉目清秀的柳兒,想到:等柳兒再大一點,可以測試一下她體內是否有靈根。
若是有,她便教她修煉,等她長大了隨她去修仙界,還是待在凡人界都行。
若是沒有,那她便存點銀子,讓柳兒在這裏成家立業。
在她的打算之中,是沒有荊傲雪的存在的。
對於她來說,荊傲雪是一個生來就要背負的責任,她會對她好,卻不指望對方能回報她。
她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會按著她的想法過下去,但是荊傲雪卻在幾天前,被人打的丟了半條命,好不容易醒來,性格也生些讓她捉摸不透的變化。
就好比剛才,對方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在她麵前脫掉了衣服。
換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生的,畢竟荊傲雪一直覺得她心懷不軌,在這方麵會格外的注意,生怕再來一次再生個孩子。
所以除了第一次之外,她們再也沒有親密接觸過。
像這樣當著她的麵脫掉衣服,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沈綠曼想不通,她皺眉看著坐在浴桶中的荊傲雪,即便浴桶中的水是淡綠色的,卻也隱約能看到對方胸前的景象。
她不敢多看,隻覺得渾身不自在,轉身就想離開。
荊傲雪卻突然開口道:“我之後會在這浴桶中打坐修複身體,期間要不停地往浴桶中添加熱水,才能保證療效,可否請你……”
她還沒說完,沈綠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好,我會隔一刻鍾,就給你添加熱水的。”
荊傲雪看了她一眼,隻覺得對方臉頰紅的不自然,還以為是被熱氣熏著了,卻沒想到是自己太奔放,把人嚇著了。
這也不能怪她,她一直對自己的亞人身份沒有代入感,在她看來,自己跟沈綠曼在外觀上並無區別,看上去都是女人。
女人之間看到身體也沒什麽,她在末世後異能增長的慢,最初幾年,都是跟其他女性.異能者住大通鋪,洗澡時互相看到身體是很尋常的事情。
她也沒多想,道了聲謝後便閉上眼睛,開始引導木係異能,緩慢修複體內的受損經脈。
這之後三天,她每天都會花半天時間,重複之前的過程,煉藥、泡澡。
剩下半天,便躺下休息恢複精力。
如此下來,她體內被燒毀的經脈,也恢複了大半,還因禍得福,拓寬了體內經脈,提升了木係異能,如今她的異能已經恢複至二級了。
頭上懸著的致命威脅沒有了,還好事連連,荊傲雪心情極好,這一日起床洗漱後,便準備帶沈綠曼和柳兒去酒樓吃大餐。
走到半路上,她買了三串糖葫蘆,分給沈綠曼和柳兒兩串,自己拿著一串吃的開懷。
沈綠曼見狀,歎了一口氣,隻覺得對方太孩子氣。
她拿著糖葫蘆,隻吃了一顆,就沒動了,打算留給柳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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