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 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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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v章購買比例不滿7o%的讀者, 48小時後可看正文 此時, 荊傲雪已經在回村的路上。
馬車的度比牛車更快,行駛的也更平穩。
她悠閑自在的靠在馬車內放置的柔軟布匹上, 透過車窗向外望去。
寬闊的道路兩旁,是青山綠水,芳草茵茵。
她在心中感歎一聲,這樣的美景是她從未見過的, 上一次她被疼痛折磨, 根本分不出心思去在意其他。
這一次她有了閑情逸致, 嘴裏磕著買來的幹果,目光還在周圍的山水上流連。
看著看著, 她便皺起了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馬車越是往前走,山上的樹木就越繁茂, 顏色也越青翠欲滴。
看起來有幾分古怪,她正坐直了身體準備細看, 就被一隻小手拽了拽衣服。
她低下頭,見柳兒拿著一塊柿餅,怯怯糯糯的往她嘴裏塞,嘴裏還結巴道:“母親,這, 這個好……好吃。”
她看著柳兒圓溜溜的大眼睛, 嘴巴不自覺的張開來, 將柿餅咬在了嘴裏。
柿餅清甜的味道湧入口腔,她心裏一暖,摸了摸柳兒的垂,隻覺得這口甜味,一直甜到了心裏。
她將之前的疑惑拋之腦後,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柳兒,看她又給沈綠曼嘴裏塞了一塊柿餅。
她聲音軟軟的說著話,童言童語沒什麽意義,卻十分天真有趣。
柳兒是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又與自己血脈相連,荊傲雪很難不去喜歡她。
隻是她的性子過於怯懦,說話也結巴。
為了柳兒的將來考慮,必須磨煉一下她的性格,總不能讓她一直這麽軟弱下去,須知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她自己從小就是孤兒,也受盡了苦難委屈,絕不願意看到柳兒也經曆這樣的過程,被別人輕易欺負了去。
不僅如此,結巴的毛病也必須改掉。
人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其他人的,孩子的世界更加天真也更加殘酷。
柳兒要與同齡人玩耍,一張口就結巴,很容易被孩子們當做嘲笑的對象,這對天性嬌軟的柳兒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荊傲雪光是想到這一幕,就覺得火冒三丈。
她冷下眼眸,想起前世也見過幾個相似的案例,雖然是在小說和電視上看到的,不過道理總歸是相通的。
生下來就是結巴的人應該不多,大部分結巴,都是後天不注意的時候養成的。
她曾經在幾歲大的時候,學著別人的腔調說話,後來便形成了習慣,年紀長了幾歲,覺得這樣並不好,就硬生生的留意著,改掉了這個壞毛病。
柳兒才四歲,還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改正過來。
不過,她還是先確定柳兒這結巴,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形成的吧。
原主對柳兒向來不聞不問,她從記憶中也分析不出原因。
不過,沈綠曼做為一手養大柳兒的娘親,肯定知道這件事。
她這麽想著,便抬頭問沈綠曼道:“柳兒這說話結巴的毛病,是從小就有的嗎?”
柳兒聽到自己在叫她的名字,歪著小腦袋點點頭,道:“是,是啊。”
荊傲雪知道她不懂,便挑眉看向沈綠曼,等著她的回答。
沈綠曼最初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見荊傲雪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犀利,她下意識的思索起來,回答道:“算是吧,柳兒從學會說話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子了。”
荊傲雪為難的皺起眉頭,道:難道真的是天生的?
沈綠曼見狀,問道:“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荊傲雪唔了一聲,拍著柳兒的肩膀,道:“柳兒也四歲了,總不能一直這麽結巴下去,你說她從小就這樣,有帶她去看過大夫,問他是怎麽回事嗎?”
沈綠曼聽出她語氣之中的指責,她在心底冷笑一聲,心說:她沒帶柳兒去看大夫治病,有是誰的錯?
她的目光有點冷,讓荊傲雪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原主做下的蠢事。
她幹巴巴的笑了下,沈綠曼作為一個娘親,已經盡職盡責了,反觀原主簡直就是專業拖後腿的存在。
她在心裏暗罵了一聲,道:“那等回家之後,我先試著教教她,若是怎麽改也改不過來,那就帶她去鎮上的百草堂,就找今日為我診脈的老大夫看一看。”
“若是可以改過來,那便是平日裏沒人與她說話,以至於說話不熟練,才有了結巴的習慣,那我們多跟她聊天,總會讓她改過來的。”
她語氣輕鬆,似乎此事真就如她說的那般簡單。
沈綠曼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咬牙忍住了,她看著還沒搞明白生了什麽的柳兒,抿抿唇跟她交談起來。
荊傲雪有些訕訕,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真怕沈綠曼說出刻薄難聽的話來。
她轉頭望向窗外緩解氣氛,耳邊是沈綠曼和柳兒的幼稚對話。
她聽著聽著,便也說上幾句。
於是,剩下的路程裏,便是兩個大人想方設法的與柳兒說話。
馬車不疾不徐,將近半個時辰後,終於抵達了多寶村。
荊傲雪考慮到馬車上拉了那麽多東西,便承諾多給車夫一錢銀子,讓他把馬車趕到家門口去。
到了院子外麵,荊傲雪下車,將馬車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往院子裏麵搬。
車夫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身形雖矮小卻健壯。
他是個老實人,見荊傲雪一個人搬起來麻煩,便下車來幫忙搭把手,二人一起搬,一車貨物搬了幾趟才搬完。
荊傲雪給車夫付了另外一半車費,車夫笑著接過,趕車離開了。
荊傲雪回頭看著大半個院子的東西,沈綠曼正埋頭在收拾,她忙道:“先不急著收,等明日再說。”
沈綠曼不解,見荊傲雪態度堅決,這些東西又都擺在一起,也不算礙事,便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去廚房準備做晚飯了。
荊傲雪歎了一口氣,回到房裏坐下,將房裏和身上的貴重東西,全都掏.出來放在桌子上,開始清點起來。
她今日在鎮上買東西花了不少銀子,如今隻剩下五百多兩,算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她將來用的到銀子的地方多的是,便將銀票、銀子分別收好。
除此之外,還有兩張房契,一張是如今住著的院子,一張是前幾日從韓家那裏得來的。
她看了眼房契上的地址,與記憶中的多寶村對上號,現這房子正是她前幾日去山上吸收木係因子時,經過的一處坐落於山腳下的茅草屋。
那屋子極為破舊,看上去像是荒廢了好些年,根本不值錢。
荊傲雪冷笑了下,她倒是沒想到那韓老太爺如此不老實,居然敢拿破舊不堪的房子敷衍自己。
她又將地契拿出來仔細看了,現這地倒是良田,不然她就要去韓家找麻煩了!
她修煉需要許多草藥,原本就打算自己種植,這良田倒是正好派上用場。
且這良田剛好位於山腳下的茅草屋附近,那裏是整個多寶村木係因子最活躍的地方。
荊傲雪之前就打算搬家到山腳下去居住,她之所以沒讓沈綠曼收拾東西,便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
如今田地是現成的,房子也是現成的,雖然破舊了點,但是大體模樣還在,翻修一下就可以住人。
既然如此,荊傲雪便打算,明日去山腳下實地勘察一番。
下午吃飯的時候,她將此事與沈綠曼提了下,對方無可無不可,隻說全憑她做主。
荊傲雪撓了撓頭,雖然沈綠曼麵無表情,但她總覺得對方還在為馬車上的指責跟她置氣。
她覺得愧疚,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對方消氣,索性道:“今夜你別睡了,我給你燒水泡藥浴。”
她轉過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人,此刻正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這個中年男人身材肥胖,唇上留著兩抹極具特色的小胡須,此時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個淳樸忠厚的老實人。
荊傲雪心中卻冷笑起來,這人若是老實人,那原主都稱得上是聖人了。
此人名叫梁升榮,是原主身邊最親近的狐朋狗友,原主做下的荒唐事中,有大半都是此人攛掇的。
幾年前,原主剛來到鎮上,因為不熟悉環境,便找了一個當地人,想要詢問關於此處的情況。
當時她選中的人便是梁升榮,彼時梁升榮窮困潦倒,靠著一臉憨厚的笑容和見風使舵的性子,很快在原主麵前站穩了腳跟,取得了信任。
然而他實際上卻是個心思歹毒之人,很快從不諳世事的原主口中套了話,得知對方的大致情形後,就對原主身上的巨款產生了貪婪之心。
他表麵上義氣十足,幫原主跑腿,在多寶村置產買房。
實際上卻設下了重重圈套,先是哄騙原主以高出市價幾倍的價格,買下了一套房產。
之後又忽悠原主,以二十兩每畝地的價格,置辦了一百畝地。
那些地都是荒地,實際上每畝地隻需要五兩銀子,多出去的銀錢,自然都落入了梁升榮的手中。
原主一開始對此毫不知情,還是沈綠曼到她耳邊提了幾句物價,讓她心中產生懷疑。
她麵上叱責了沈綠曼一頓,第二天就去找梁升榮對峙,結果被對方唱念做打的一番忽悠,不但原諒了他,還對沈綠曼心生不滿。
這也就罷了,但是朝廷卻有明令,規定:百姓不能占地不耕,若是半年內沒有產出,則一畝地鞭笞十下,十畝地則罪加一等,若是過了五十畝地,則收監關押一年。
也就是說,若是買了田地不耕種,不但會遭到衙門的鞭笞刑罰,還會被關到牢裏。
此計何等惡毒,梁升榮居心不良,等到半年之期將至,才說出了實情來。
原主本就不是踏實種地的性子,這些地買來之後就徹底荒廢了,隻有沈綠曼嚐試著種了幾畝地,但是她就一個人,還要帶剛出生的孩子,哪有那麽多的精力。
原主被朝廷的刑罰嚇壞了,最先想到的就是將這燙手山芋丟出去。
梁升榮此時又仗義相助,說道這地租期快要到了,處理起來會很麻煩,若想盡快出手,隻能賤賣給別人。
原主心中惶然,沒有半點主意,將此事全權交給梁升榮處理。
最終導致的結果,便是二十兩高價買來的地,最終卻以二兩的價格賤賣出去。
原主硬生生的虧損了一千多兩,卻還將罪魁禍視作知己,對他掏心掏肺。
殊不知朝廷雖有明令,卻做不到令行禁止,尤其是在這個偏遠山村,地廣人稀,再加上都是荒地。
對於鎮上的衙門來說,是巴不得有人能將那片荒地買下的,畢竟朝廷賦稅是按照地皮和人頭來算的。
一百畝地,算起來是一筆不小的稅收,衙門供著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責罰地主呢?
原主對此一無所知,所以被梁升榮騙了個徹底。
直到後來沈綠曼又隱晦的說了下,她才明白過來。
可那時她已經被梁升榮徹底洗腦,視對方為至交好友,她又看不上凡人界的銀子,故而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這件事從頭至尾,梁升榮才是最大的贏家,他靠著原主大橫財,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就賺了將近兩千兩。
這之後,他心思活絡,靠著這些錢一邊在鎮上置產,一邊開店經商,很快就達起來,如今已經是鎮上小有名氣的富商了。
原主與梁升榮之間,如今已是雲泥之別。
可梁升榮卻不知抱著怎樣的心思,在達後不但沒有跟原主斷絕關係,還不斷地與原主親近,引著原主作惡,疏遠並毆打沈綠曼和荊柳兒。
前段時間,更是變本加厲,帶著原主去賭場賭博,在原主輸光後,還提議原主去借高利貸繼續賭。
原主也是不爭氣的,居然真的動了這方麵的心思,幸好韓舉人及時找人來教訓原主,將她暴打一頓,讓自己意外穿越了過來,不然……
荊傲雪想到這兒,心裏便閃過了殺意,但麵上卻神情溫和。
她的性格便是如此,內心越是憎恨外表就越是溫柔。
她笑眯眯的道:“原來是梁兄,真巧啊。”
梁升榮故作驚喜,目光隱晦的在她身後站著的沈綠曼身上轉了一圈,眼底閃過一抹覬覦。
荊傲雪何等敏銳,立刻察覺並明白過來,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荊傲雪頓時有種吃了蒼蠅般的惡心感,她雖然不愛沈綠曼,卻將沈綠曼看做自己這邊的人。
她向來睚眥必報,心狠手辣,這梁升榮本就與原主有仇,此刻又碰了她的逆鱗,她不想辦法將此一一報複回來,她便不是荊傲雪了!
梁升榮十分客氣的道:“可不是巧麽,我今日正準備去新的鋪子裏看看,就遇到了你和弟妹,還有這小姑娘是……”
他皺眉看著靠在沈綠曼身邊的荊柳兒,隨即恍然大悟道:“這想必就是你的女兒吧,看上去……真是乖巧可人。”
他這麽說著,朝荊傲雪遞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荊傲雪見狀,指使沈綠曼道:“你和柳兒回家裏去等著,別站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沈綠曼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殺意。
她愣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麽,忙將柳兒抱在懷裏,轉身朝家裏走去。
梁升榮湊近過來,一臉油膩的笑著,道:“你這女兒長得倒是標致,我聽聞鎮上劉家的夫人正要給三公子找婢女,我看她性子乖巧,倒是個正合適的。”
荊傲雪沉下臉,忽而笑著道:“別提她了,太掃興,我幾日沒來鎮上,手上還有點癢。走,咱們倆一起去賭坊搓一頓。”
梁升榮眼含不屑,好奇的道:“也好,隻是你如今方便嗎?若是沒有銀子,我可以給你借點。”
荊傲雪淡淡的道:“我還真沒有銀子,不過梁兄如此仗義,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借我幾百兩銀子耍耍吧。”
梁升榮臉色漲紅如豬肝,他隻是隨口一提,往常荊傲雪性格高傲,從來不會讓他掏銀子,沒想到今天……
他想了想,還是從懷裏掏出來了荷包,取出來一百兩銀票,道:“喏,這是一百兩,夠咱們樂一天的了。”
荊傲雪笑眯眯的收起銀票,跟隨梁升榮去了賭場。
路上,梁升榮又問了問她的近況,也提到了高利貸借錢方便快捷,更說了劉家夫人尋婢女的事情。
荊傲雪麵上仔細聽著,實際上卻想到:劉家是鎮上有名的書香世家,有個在京城做高官的親戚,在鎮上很是得臉。
若是一般的貧窮人家,倒真有人願意將女兒送去劉家,畢竟劉家有財有勢,即便是給人當婢女,也比窮人家的姑娘吃不起飯強。
荊傲雪卻不會同意,她從來沒低三下四求過人,更沒有曲過膝蓋,即便是在幸存者基地裏,她靠著異能和本事,也是領導的坐上賓。
她自己本性上也是高傲的,又怎麽會讓自己的女兒去給別人當奴隸。
且梁升榮什麽性子,她現在最清楚不過,是絕對不會將好事攤到她身上的,他之所以提起,必然有陰謀。
他們二人麵和心不和的來到賭場外麵,荊傲雪一眼就看到門口站著的壯漢,正是前幾日她單方麵毆打的那群人中的一個。
她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來,還真是巧啊。
她今日心情非常不好,倒真有點怕收不住手,一個不留錢就將這梁升榮給打死了。
那這還有什麽意思,仇嘛,必須一點一點慢慢的報,讓其每一分每一秒都更痛苦,才是最好的方式。
她站在梁升榮身後,看對方熟門熟路的與壯漢打手打了個招呼,便率先走了進去。
她走在後麵,壯漢認出她是誰,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荊傲雪冷冷的瞥他一眼,輕聲道:“給我閉嘴!”
壯漢就噎住了,動了動嘴唇,收回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荊傲雪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似輕巧的動作,卻飽含著力道,壯漢疼的麵色猙獰,頓時什麽都不敢做了。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荊傲雪走了進去。
荊傲雪看了她一眼,見沈綠曼神情別扭,還以為對方是在害羞。
畢竟女人都是愛美的,即便是在末世之中,那些解決了溫飽問題的女人,都會花費高昂的價格,購買研究室出品的美顏藥劑。
沈綠曼應當也是如此,隻不過她臉皮薄,之前被她現在泡藥浴,又被她不小心戳穿,才會覺得不好意思而已。
於是,她笑眯眯的道:“你不用跟我客氣,咱們是一家人嘛。”
說罷,她便開始思索末世美顏藥劑的藥方。
沈綠曼還想拒絕,可見荊傲雪一臉認真的沉思,明顯沒將她之前的拒絕聽入耳裏。
她有些氣悶,幹脆閉上了眼睛,眼不見為淨。
荊傲雪捋順了藥方抬起頭,正準備告訴她藥方時,就見沈綠曼閉著眼一臉冷漠,她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心說:這女人真難討好,還是柳兒比較可愛。
她在原地幹站了一會兒,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想著水溫差不多要涼了,就又往浴桶裏添了一次熱水。
這一晚,就這麽過去了。
等柳兒起床時,沈綠曼才從浴桶中出來,此時荊傲雪已經坐在一側的凳子上打起了瞌睡,她見狀忙閃身去換好了衣服。
她將濕漉漉的長隨意紮起,走過去拍了拍荊傲雪的肩膀,道:“多謝,現在時間還早,你先回房休息,一會兒飯做好了我再叫你起床。”
荊傲雪困倦的揉揉眼睛,道:“不用了,我困死了,你做好飯跟柳兒先吃了吧,等我睡醒了再吃。”
她這麽說著,搖搖晃晃的從凳子上坐起來,這具身體比她原本的身體要虛弱的多,若是換做以前,她絕對不會因為熬了一晚上就累成這樣。
說到底,還是需要鍛煉身體,提升修為。
她又打了個哈欠,道:“那就這樣吧,我回房了。”
沈綠曼點了點頭,目送她回房就躺在了床上,連房門都顧不上關。
她遲疑了下,輕手輕腳的走入她的房間,給軟綿綿閉著眼睛的荊傲雪蓋上被子,便轉身出來了,還順手關上了房門。
她垂著眼睛,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她也一夜沒睡,可因為是修士,所以現在一點也不累。
她感念荊傲雪的幫助,便去廚房準備燉一鍋湯,等荊傲雪睡幾個時辰起來,正好可以熱上吃,補償她的體力。
而她和柳兒,則隨意的吃著米粥。
柳兒吃飯的時候沒看到荊傲雪,還以為她又去鎮上了,臉上便溢滿了失望。
等聽沈綠曼解釋之後,才眨巴著眼睛道:“母,母親,是病……病了嗎?”
沈綠曼搖搖頭,道:“她隻是累了困了而已,等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柳兒聞言抿著小嘴笑了起來,隨後又皺起眉道:“母,母親,她,她以後……”
沈綠曼也沉下臉來,她不知道荊傲雪會在村子裏待多久,看她的樣子是準備在這邊常住的,但是她的性子……
就算是頓悟之後有了悔改,但荊傲雪除了修煉一事外,做其他事情都沒有長性。
沈綠曼歎了一口氣,道:“罷了,你母親願意跟我們待在村子裏,那就讓她待著,她若是不願意,你也不要想太多。就像以前一樣,跟娘親一起住,好嗎?”
柳兒癟著嘴,遲疑著點點頭,心情失落了許多,連碗裏的米粥都沒吃完。
沈綠曼看她這樣心裏也不舍,可她很清楚,這事兒不是她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柳兒也該接受現實,這樣以後才不會被外物所傷。
二人沉默的吃過早飯,沈綠曼去洗碗,柳兒看了一眼荊傲雪的房門,戀戀不舍的走過去,小聲磕巴道:“母,母親,留下,吧……我,我會改,改好的。”
荊傲雪在補眠,自然聽不到她的聲音。
沈綠曼洗完碗,對柳兒道:“過來,別吵著你母親睡覺。”
柳兒忙走過去,聽沈綠曼吩咐道:“你去書房裏,你母親昨日買了不少書回來,一會兒我教你認字。”
柳兒揚起小臉,乞求道:“學好,好的話,母親,就不……不走了?”
沈綠曼憐愛的摸摸她的小臉,終於還是舍不得打破她的願望,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柳兒頓時高興起來,蹦蹦跳跳的去書房裏等著了。
沈綠曼咬著嘴唇,她想讓柳兒學會長大,學會認清事實,但她狠不下心來。
罷了,且走且看吧,或許荊傲雪真的不走了,真的徹底變了,想要回歸家裏了呢?
她甩甩頭,將腦海裏紛雜的念頭拋開,去院子裏找到昨日買回來的書籍,提著打包好的書籍直接去了書房。
這宅院很大,房間很空,如今還沒有住滿。
等柳兒兩歲多的時候,她閑來無事,便會教柳兒認字。
等柳兒再大一些,她想到荊家小姐的日常生活,便專門給柳兒開辟了一間書房兼玩耍的房間,隻要她上山去打獵,就會讓柳兒待在房裏玩。
書房裏麵東西不多,且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其中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做的。
像是一些獵物的骨骼和牙齒,還有獵物的皮毛,都被她廢物利用,拿來做成玩具給柳兒玩。
她搬著東西進去書房時,就看到柳兒抓著一個毽子玩上麵的羽毛。
她將書籍在書架上擺放好,這書架也是她打造的,看上去很是簡陋,上麵擺放的書也不多,就兩本而已。
書籍價格太貴,她閑錢不多,便沒有多買,如今將荊傲雪昨日買來的書籍擺上,原本空蕩蕩的書架,立刻滿了不少。
柳兒湊上來摸了摸第一本書,艱難的辨認著封麵上的字,道:“《三,字……》”
最後一個字她不認識,沈綠曼便將那本書抽.出來,她拿著書坐在凳子上,讓柳兒坐在她對麵,將書本擺放在二人中間的桌子上,指著那個字教她念,道:“這是‘經’,這本書是《三字經》,今日我便教你上麵的字。”
柳兒眨了眨漆黑圓潤的眼睛,乖巧的點點頭,跟著念了一遍。
這一早上,便在沈綠曼教柳兒識字中度過。
等到中午柳兒吃過午飯,沈綠曼就讓她回房間午睡,她自己則將昨日從布店買回來的布,搬到臥室櫃子裏放著。
她從其中挑出來一匹顏色粉嫩的,裁好布,穿好線,準備先給柳兒做一身新衣服。
她剛縫了幾針,荊傲雪就打開房門,撓著頭出來了。
她看到沈綠曼,疲憊的打了聲招呼,就去院子裏打水洗漱了。
沈綠曼看著她的背影,想到她剛醒,早飯也沒吃,現在想必餓極了。
她便擱下手上的針線,起身去廚房,將早上燉的湯熱上,又用中午的剩飯做了個雞蛋炒飯。
等荊傲雪洗漱後,便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
她一邊吃著,一邊在心中感慨道:這有媳婦的日子就是好啊。
她在末世中,雖然有木係異能可以催生蔬菜,可她廚藝一般,她又嫌麻煩,便很少自己做飯,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室裏吃濃縮營養藥劑。
那玩意口味倒是豐富,喝了也能管飽,但是實際上跟飲料沒啥區別,吃多了也容易膩。
她以前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室裏做研究,餓了便從冰箱裏取一隻濃縮營養藥劑,那喝下去胃都涼了。
日子過得苦巴巴的,哪像現在這般舒坦。
她吃飽喝足看了一眼沈綠曼,見對方正在縫衣服,手下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不消片刻就縫出了大致的框架。
她驚歎一聲,沈綠曼看了她一眼,手下動作沒停,居然也沒有戳到手指。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碗筷,道:“等我把這衣服縫好,再去洗碗。”
荊傲雪忙搖了搖頭,尷尬的道:“我自己去洗吧。”
沈綠曼都做好了飯菜,還親自端到了桌子上,現在又忙著給柳兒做衣服,荊傲雪哪好意思讓沈綠曼給她洗碗啊。
她是懶沒錯,可也沒懶到那個地步啊。
她倒是忘記了,之前幾天都跟大爺一樣,從來沒洗過碗,吃過飯就回房去忙了。
等她洗完碗,就回到堂屋,撐著下巴看沈綠曼做好了一件上衣。
沈綠曼揉了揉手腕,荊傲雪見狀,忙道:“先不忙著做,休息一會兒吧,我剛吃過飯想出去散散步,你跟我一起去,如何?”
沈綠曼愣了一下,荊傲雪還以為她不願意,便老老實實的道:“我前些日子不是從韓家那兒得了二十畝地嗎?今日便想去看看那地,順便種點藥草。”
沈綠曼聞言,頓時眼前一亮,荊傲雪若是種地的話,應該就不會離開家裏了吧,那柳兒想必會很高興。
她心情也好了幾分,站起來將布料和衣服收好,拿回了房裏放著。
她走出門道:“那好,走吧。”
荊傲雪點點頭,二人一起朝著山腳下走去。
賭坊管事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臉上帶著生意人特有的和善笑容,與原主記憶中的冷漠截然不同。
原主曾經在賭坊玩過幾次,每次輸的身無分文,就會被眼前這個管事毫不留情的趕出去。
管事很明顯也是認得她的,他看了眼遞過來的一百兩銀票,目光在她身邊站著的梁升榮身上轉了一圈。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的眼神閃了閃,利落的將百兩現銀遞了過去。
荊傲雪故作高傲的揚起頭,冷哼一聲拿著錢進去賭了。
梁升榮落後幾步,朝管事做了個手勢,管事的便了然的點點頭,對身邊的壯漢打手吩咐了幾句。
他們二人顯然是達成了一項交易。
門口邊的壯漢見狀,心裏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他和兄弟們前不久才在荊傲雪身上吃了大虧,很清楚對方絕不是個好糊弄的角色,這下可要惹大麻煩了。
他在原地轉了幾圈,知道自己與管事的不熟,對方也不會聽他的勸。
他拍了拍腦門,立刻轉身去找他們的老大。
荊傲雪顛著手裏的銀子,饒有興致的在賭坊內轉了一圈。
末世前,她隻是個性格陰鬱的普通高中生。
末世之後,每個人都在掙紮求生,大部分人都沒閑情逸致去休閑娛樂。
隻有幸存者基地的上層,亦或者是實力強大的異能者,才有錢有閑,能去基地開設的賭坊玩幾把。
末世的賭坊可以玩的東西,自然比這個異世界的賭坊多得多。
可以作為賭資的東西,也更加千奇百怪。
她曾經被異能者團隊的人,強拉著去賭坊玩了幾把,在賭坊內最出名的不是骰子麻將,而是打拳和人命交易。
相比之下,這裏的賭坊,氛圍要來的輕鬆,賭注也更簡單。
她笑眯眯的看著其他人玩,直到梁升榮走到身邊詢問時,才道:“我之前玩的不多,也不太懂規矩,幹脆就玩最簡單的,骰子猜大小吧。”
梁升榮眼神一亮,若是玩其他的做手腳的餘地就不多,而擲骰子,則是完全將主動權交給了賭坊。
這跟他的打算不謀而合,他立刻點點頭,二人便一起走到骰子桌前。
荊傲雪看了一眼賭桌,毫不客氣的拿出五十兩來,壓在了小的位置上。
梁升榮笑嗬嗬的道:“既然你壓了小,那我就壓大吧。”
荊傲雪淡淡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的眯著眼看著賭坊荷官搖骰子,其他人三三兩兩的下注。
等所有人都下注後,荷官才打開骰盅,四四六,是大。
這一局是荊傲雪輸了,梁升榮贏了。
梁升榮立刻得意的大笑起來,道:“我今日運氣好,哈哈,運氣好,再來一把?”
荊傲雪點點頭,又拿出三十兩壓小,梁升榮道:“那我繼續壓大。”
他們二人玩的大,下的賭注都是幾十兩銀子,反觀賭坊裏的其他人,一把最多下注幾兩銀子。
在骰子桌前的其他人,看了他們一眼後,便跟著下注。
第二把,荊傲雪又輸了。
她麵無表情,梁升榮假意勸她,道:“這骰子玩起來輸的太快,你身上又沒多少銀子,我們還是去玩別的吧。”
他很清楚原主的性格,知道對方最不能激,便使出了激將法。
荊傲雪果然上當,沉下臉道:“我不信這個邪,我就玩這個!”
第三把繼續下注,結果不出所料,荊傲雪又輸了。
一百兩銀子,眨眼間便輸的一幹二淨。
梁升榮贏的最多,笑的合不攏嘴,道:“如何,還要繼續玩嗎?若是你的銀子不夠,我可以給你借點。”
荊傲雪看了他一眼,道:“多謝梁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你再借我五百兩吧。”
五百兩?
梁升榮皺了皺眉,他沒想到荊傲雪會獅子大開口。
不過也好,他跟荊傲雪周旋幾年,如今越沒有耐心,早些解決這個麻煩,得到沈綠曼這等美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搓搓手,道:“那好,你是我的好兄弟,五百兩就五百兩,喏,這是銀票,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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