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 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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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不滿7o%的讀者, 48小時後可看正文 她臉色一沉,費了點力氣才想起來前因後果。
幾天前,她被上層領導派遣, 跟隨異能者團隊, 離開幸存者基地做任務。
在辛苦廝殺了幾天後,終於在一個小村落安頓下來時,她就被同行的異能者從背後狠狠地捅了一刀。
若不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一株十級變異妖藤從地底橫空冒出,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想必那些異能者就得逞了。
她是末世第十年唯一的一個九級木係異能者,有著催生植物和治愈重傷的本領。
按理說應該被各大基地奉為上賓,但是那些上層領導卻對她腦子裏的異能者晶核更感興趣,因為不知何時爆出了個流言, 吃了她腦子裏的晶核就可以長生不老。
往常, 她對此說法都是一笑置之, 因為清楚異能者晶核, 除了提升異能沒有其他的用途。
但是她卻忽略了人們對於長生不老的貪婪,古時就有帝王煉丹,現在這些領導也不遑多讓。
隻是可惜了, 她被慌亂的異能者當做擋箭牌,推到了變異妖藤的嘴邊, 不得不自爆晶核, 跟變異妖藤同歸於盡。
反正她是寧願死, 也不想讓別人得到屬於她的東西。
她就是這麽自私的人,誰也別想從她這裏占到一絲的便宜。
荊小七神色冷酷,她很確定自己已經死了,那麽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她的視線在這間房間內一掃而過,之前隻判定了沒有威脅,現在仔細一看,卻現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太幹淨了。
不管是空氣之中帶著草木氣息的香味,還是房間裏的家具擺設,看上去都完全不像是末世應有的環境,反而帶著幾分古裝電視劇的韻味,不過末世之後電視劇就絕跡了,她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
難道她在做夢?
但是不像啊,哪有這麽真實的夢?!
除非是精神係異能者構建的夢境空間,難道她最終還是沒能逃離上層領導的陰謀,反而在自爆時被抓回去了?
荊小七立刻皺起眉,她現在根本動彈不得,神經都是麻木的,心底的危機感卻讓她鼓起一股勁,硬是從床上行動遲緩的爬了起來。
但這就是身體的極限了,她的身體軟趴趴的沒坐穩,從床沿邊上摔了下去,額頭硬生生的磕在了地上。
這一下的力道可不輕,她頓時被撞了個頭暈眼花,一股陌生的記憶,像是電影畫麵一樣,塞滿了她的腦子。
她頭痛欲裂,等到終於理解消化了這段記憶,整個人如同雷劈一般愣在當場。
她的確是死了沒錯,但是在死後卻穿越了。
末世的一切被新的記憶擠到了腦海的角落裏,這具身體的原本記憶暫時占據了上風。
原主名叫荊傲雪,今年二十三歲,比荊小七年輕五歲,卻比荊小七厲害多了,人家可是娶妻生娃了。
對,沒錯,一個女人居然也能娶妻,還能生娃。
荊小七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
等她細細一捋,才明白這個世界除了男人和女人之外,還存在第三種性別——亞人。
亞人也分男女,隻不過這種人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因為亞人有第二次性別育,這次育生在亞人成婚時。
亞人若是跟男人成婚,便等同於女人可以懷孕生子;而若是亞人跟女人成親,則可以令女人懷孕生子。
這具身體的原主荊傲雪,就是這樣的一個亞人。
在這片洪澤大6上,存在修仙界和凡人界,荊傲雪是修仙界一個中等世家的嫡女,父母在她五歲時去秘境尋寶,之後便沒了消息,荊家於是默認他們隕落了。
失去了父母的荊傲雪,在實力為尊的修仙界,立刻遭受了家族眾人的排擠。
若不是她在六歲測靈根時,測試出了火木雙靈根的話,這輩子也就是用來聯姻的命。
但是她卻是雙靈根,家族新生代子弟之中資質最好的一個,於是荊家家主也就是她的爺爺,將她接到身邊,派人悉心教養。
而荊傲雪也不負眾望,年僅十六歲,就有煉氣九層的修為,在家族所在的修仙城鎮雲雙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修煉天才。
在五年一度的無雙秘境開啟時,荊傲雪便帶領家族的煉氣期弟子,進入秘境之中尋找機緣。
卻在誤打誤撞之中,被一團青綠色的無名火焰纏上,不但燒毀了丹田,連靈根都被毀的一幹二淨,從此徹底淪為廢人。
荊傲雪天性高傲,怎能接受這樣的打擊,在百般嚐試之後依然無法修煉,她也被家主爺爺拋棄,淪為了家族聯姻的工具。
家主爺爺待她還算不錯,養了這麽多年終歸有些感情,所以聯姻的人選也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好兒郎。
但是荊傲雪卻不爭氣,不知怎麽的,竟然在成親前夕,跟一個灑掃丫鬟睡在了一起,徹底定下了亞人的性別,淪為了家族的笑柄。
這讓家主爺爺惱羞成怒,不僅不再管她的事,還將她扔給了她的大伯處置。
於是她的“好”大伯,就毫不客氣的將她趕出了家族,還將她踢出了修仙界,扔到了凡人界,自生自滅。
這對於從小在修仙界長大,且被奉為修煉天才的荊傲雪來說,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要知道在修士眼中,凡人界就是一處煉獄,那邊靈氣枯竭,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待的地方,更何況他們從來視凡人為螻蟻,荊傲雪也不例外。
荊傲雪這一生順風順水,雖然年幼時父母雙亡,讓她遭了點磨難,但是很快就被家主爺爺重視,過上了人上人的日子。
她不能接受淒慘的現實,就徹底的自怨自艾,一邊毫無節製的揮霍著家財,一邊瘋狂的抵觸著跟她一同被扔到凡人界的“妻子”,直到妻子生下子嗣,一個小亞人後,就虐待起自己的女兒。
短短幾年時間,荊傲雪就將帶來的三千兩銀子敗的幹幹淨淨,她不通俗物,除了打罵妻子孩子,就是問妻子要銀子,若是不給,便是一頓胖揍。
迫於無奈,妻子不得不掏出銀子給她揮霍。
而她近來更是變本加厲,不僅迷上了賭博,還看上了村子裏年輕有為的韓秀才,為了討對方歡心,不斷拿家裏的銀子來討好他。
韓秀才對她厭惡的不行,卻舍不得她的銀子,與她虛與委蛇幾個月,前幾天考上舉人後,就硬氣起來,指使了鎮上的小混混來給她個教訓,將她打的鼻青臉腫,在床上熬了幾天沒熬過去,就徹底一命嗚呼了。
之後,荊小七就穿越了過來。
接收完記憶的荊小七一陣胃疼,她在末世時最瞧不起這樣的人,卻偏偏穿越為這樣的人渣。
不過這條命總歸是白撿來的,且這裏比起她所在的末世,簡直就像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她此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至少在這個世界不用擔心會餓肚子,從今以後她就是荊傲雪了。
換做別人現自己穿越了,或許會有一番心理鬥爭。
但是她不同,她是個孤兒,從小就無父無母無兄弟,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即便是末世來了,她照樣憑借自己手段活的風生水起,不僅活到了末世第十年,還站在了人類異能者巔峰的位置。
她的適應力極強,本性更是不認命不服輸,短短幾分鍾就振作起精神。
在融合了原主的記憶後,她的靈魂與身體徹底契合在一起,那股渾身無力的感覺都消散開了,她此刻除了生病後的疲軟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不舒服感覺。
她試探性的調動異能,現原本充沛如同瀚海的能量,此刻卻稀稀拉拉如同西北的雨水一般少的可憐,若不是她對木係異能極為熟悉,差點就感覺不到了。
荊傲雪覺得可惜,不過異能還在,雖然隻是一級,但總能修煉起來的。
想通這一點,她從地上站起來,摸著餓的咕咕響的肚子,打算去外麵找點食物墊墊肚子。
恰在此時,房門卻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一個年約三四歲的小姑娘,端著一碗米湯走了進來。
她一身古代裝束,帶著嬰兒肥的臉頰泛著蠟黃,一雙眼睛卻黝黑清澈,看起來很是順眼。
她看到荊傲雪醒了,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唯唯諾諾,低下頭去磕磕巴巴的道:“母,母親……你,你醒了!”
她轉過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人,此刻正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這個中年男人身材肥胖,唇上留著兩抹極具特色的小胡須,此時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個淳樸忠厚的老實人。
荊傲雪心中卻冷笑起來,這人若是老實人,那原主都稱得上是聖人了。
此人名叫梁升榮,是原主身邊最親近的狐朋狗友,原主做下的荒唐事中,有大半都是此人攛掇的。
幾年前,原主剛來到鎮上,因為不熟悉環境,便找了一個當地人,想要詢問關於此處的情況。
當時她選中的人便是梁升榮,彼時梁升榮窮困潦倒,靠著一臉憨厚的笑容和見風使舵的性子,很快在原主麵前站穩了腳跟,取得了信任。
然而他實際上卻是個心思歹毒之人,很快從不諳世事的原主口中套了話,得知對方的大致情形後,就對原主身上的巨款產生了貪婪之心。
他表麵上義氣十足,幫原主跑腿,在多寶村置產買房。
實際上卻設下了重重圈套,先是哄騙原主以高出市價幾倍的價格,買下了一套房產。
之後又忽悠原主,以二十兩每畝地的價格,置辦了一百畝地。
那些地都是荒地,實際上每畝地隻需要五兩銀子,多出去的銀錢,自然都落入了梁升榮的手中。
原主一開始對此毫不知情,還是沈綠曼到她耳邊提了幾句物價,讓她心中產生懷疑。
她麵上叱責了沈綠曼一頓,第二天就去找梁升榮對峙,結果被對方唱念做打的一番忽悠,不但原諒了他,還對沈綠曼心生不滿。
這也就罷了,但是朝廷卻有明令,規定:百姓不能占地不耕,若是半年內沒有產出,則一畝地鞭笞十下,十畝地則罪加一等,若是過了五十畝地,則收監關押一年。
也就是說,若是買了田地不耕種,不但會遭到衙門的鞭笞刑罰,還會被關到牢裏。
此計何等惡毒,梁升榮居心不良,等到半年之期將至,才說出了實情來。
原主本就不是踏實種地的性子,這些地買來之後就徹底荒廢了,隻有沈綠曼嚐試著種了幾畝地,但是她就一個人,還要帶剛出生的孩子,哪有那麽多的精力。
原主被朝廷的刑罰嚇壞了,最先想到的就是將這燙手山芋丟出去。
梁升榮此時又仗義相助,說道這地租期快要到了,處理起來會很麻煩,若想盡快出手,隻能賤賣給別人。
原主心中惶然,沒有半點主意,將此事全權交給梁升榮處理。
最終導致的結果,便是二十兩高價買來的地,最終卻以二兩的價格賤賣出去。
原主硬生生的虧損了一千多兩,卻還將罪魁禍視作知己,對他掏心掏肺。
殊不知朝廷雖有明令,卻做不到令行禁止,尤其是在這個偏遠山村,地廣人稀,再加上都是荒地。
對於鎮上的衙門來說,是巴不得有人能將那片荒地買下的,畢竟朝廷賦稅是按照地皮和人頭來算的。
一百畝地,算起來是一筆不小的稅收,衙門供著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責罰地主呢?
原主對此一無所知,所以被梁升榮騙了個徹底。
直到後來沈綠曼又隱晦的說了下,她才明白過來。
可那時她已經被梁升榮徹底洗腦,視對方為至交好友,她又看不上凡人界的銀子,故而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這件事從頭至尾,梁升榮才是最大的贏家,他靠著原主大橫財,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就賺了將近兩千兩。
這之後,他心思活絡,靠著這些錢一邊在鎮上置產,一邊開店經商,很快就達起來,如今已經是鎮上小有名氣的富商了。
原主與梁升榮之間,如今已是雲泥之別。
可梁升榮卻不知抱著怎樣的心思,在達後不但沒有跟原主斷絕關係,還不斷地與原主親近,引著原主作惡,疏遠並毆打沈綠曼和荊柳兒。
前段時間,更是變本加厲,帶著原主去賭場賭博,在原主輸光後,還提議原主去借高利貸繼續賭。
原主也是不爭氣的,居然真的動了這方麵的心思,幸好韓舉人及時找人來教訓原主,將她暴打一頓,讓自己意外穿越了過來,不然……
荊傲雪想到這兒,心裏便閃過了殺意,但麵上卻神情溫和。
她的性格便是如此,內心越是憎恨外表就越是溫柔。
她笑眯眯的道:“原來是梁兄,真巧啊。”
梁升榮故作驚喜,目光隱晦的在她身後站著的沈綠曼身上轉了一圈,眼底閃過一抹覬覦。
荊傲雪何等敏銳,立刻察覺並明白過來,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荊傲雪頓時有種吃了蒼蠅般的惡心感,她雖然不愛沈綠曼,卻將沈綠曼看做自己這邊的人。
她向來睚眥必報,心狠手辣,這梁升榮本就與原主有仇,此刻又碰了她的逆鱗,她不想辦法將此一一報複回來,她便不是荊傲雪了!
梁升榮十分客氣的道:“可不是巧麽,我今日正準備去新的鋪子裏看看,就遇到了你和弟妹,還有這小姑娘是……”
他皺眉看著靠在沈綠曼身邊的荊柳兒,隨即恍然大悟道:“這想必就是你的女兒吧,看上去……真是乖巧可人。”
他這麽說著,朝荊傲雪遞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荊傲雪見狀,指使沈綠曼道:“你和柳兒回家裏去等著,別站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沈綠曼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殺意。
她愣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麽,忙將柳兒抱在懷裏,轉身朝家裏走去。
梁升榮湊近過來,一臉油膩的笑著,道:“你這女兒長得倒是標致,我聽聞鎮上劉家的夫人正要給三公子找婢女,我看她性子乖巧,倒是個正合適的。”
荊傲雪沉下臉,忽而笑著道:“別提她了,太掃興,我幾日沒來鎮上,手上還有點癢。走,咱們倆一起去賭坊搓一頓。”
梁升榮眼含不屑,好奇的道:“也好,隻是你如今方便嗎?若是沒有銀子,我可以給你借點。”
荊傲雪淡淡的道:“我還真沒有銀子,不過梁兄如此仗義,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借我幾百兩銀子耍耍吧。”
梁升榮臉色漲紅如豬肝,他隻是隨口一提,往常荊傲雪性格高傲,從來不會讓他掏銀子,沒想到今天……
他想了想,還是從懷裏掏出來了荷包,取出來一百兩銀票,道:“喏,這是一百兩,夠咱們樂一天的了。”
荊傲雪笑眯眯的收起銀票,跟隨梁升榮去了賭場。
路上,梁升榮又問了問她的近況,也提到了高利貸借錢方便快捷,更說了劉家夫人尋婢女的事情。
荊傲雪麵上仔細聽著,實際上卻想到:劉家是鎮上有名的書香世家,有個在京城做高官的親戚,在鎮上很是得臉。
若是一般的貧窮人家,倒真有人願意將女兒送去劉家,畢竟劉家有財有勢,即便是給人當婢女,也比窮人家的姑娘吃不起飯強。
荊傲雪卻不會同意,她從來沒低三下四求過人,更沒有曲過膝蓋,即便是在幸存者基地裏,她靠著異能和本事,也是領導的坐上賓。
她自己本性上也是高傲的,又怎麽會讓自己的女兒去給別人當奴隸。
且梁升榮什麽性子,她現在最清楚不過,是絕對不會將好事攤到她身上的,他之所以提起,必然有陰謀。
他們二人麵和心不和的來到賭場外麵,荊傲雪一眼就看到門口站著的壯漢,正是前幾日她單方麵毆打的那群人中的一個。
她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來,還真是巧啊。
她今日心情非常不好,倒真有點怕收不住手,一個不留錢就將這梁升榮給打死了。
那這還有什麽意思,仇嘛,必須一點一點慢慢的報,讓其每一分每一秒都更痛苦,才是最好的方式。
她站在梁升榮身後,看對方熟門熟路的與壯漢打手打了個招呼,便率先走了進去。
她走在後麵,壯漢認出她是誰,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荊傲雪冷冷的瞥他一眼,輕聲道:“給我閉嘴!”
壯漢就噎住了,動了動嘴唇,收回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荊傲雪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似輕巧的動作,卻飽含著力道,壯漢疼的麵色猙獰,頓時什麽都不敢做了。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荊傲雪走了進去。
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沈綠曼卻幾步走上前來,遲疑的道:“你上次是在哪兒受的傷?”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荊傲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道:“在山裏。”
“怎麽會?我時常去山上,可沒遇到過凶狠的猛獸啊?”
荊傲雪摸了摸鼻子,她並不是被野獸打傷的,且傷勢診斷出是全身經脈被烈火焚燒,所以斷絕了生機,百草堂的老大夫說這話的時候,沈綠曼明明也在。
她應該是知道的,為何會明知故問?
難道是刻意尋找話題?
荊傲雪抿抿嘴唇,沒說自己是在吸收木係因子修煉時受傷的,而是扯謊道:“我是想去山裏打獵,結果不知怎麽的,體內突然就傳來刺骨的疼痛……我現在也沒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說到這兒,臉色沉了下來,她雖然休養幾天養好了身上的傷,可若是之後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光是那股疼痛就有夠她受的了。
沈綠曼腳步一頓,疑惑的想到:當時荊傲雪明明從韓家打包了許多食物,為何還要專門去山上打獵?
她看出荊傲雪態度有些閃躲,便沒有拆穿她,道:“你這症狀聽起來與幾年前,從秘境裏逃脫回來時相似,當時是因為你體內的異火湧動,燒毀了你的靈根,而這一次,應該也是你體內殘留的異火,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再次活躍起來。”
這樣一來,情況就很嚴重了。
二人對視一眼,荊傲雪扯扯嘴角,道:“事情不一定向我們想的那麽糟糕,或許隻是一場意外,總之隻要我有草藥的藥方,即便是再次受傷,也可以熬製藥丸來恢複。”
沈綠曼卻沒有她那麽樂觀,她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十足的嚴肅。
荊傲雪見她這樣,反而沒了之前的疏離感。
她從小就是孤兒,雖然脾氣古怪,可到底也是個人,自然渴望著其他人的感情。
在她看來,沈綠曼關心她在乎她,就足矣讓她心中溫暖了。
她緩下表情,語氣輕柔的道:“放心吧,我會沒事的。”
她語氣堅定,實際上也是有保命的手段,隻要努力提升自己的木係異能,增強修複能力,就不用擔心會受傷。
沈綠曼見她這樣,心中雖是不安,可到底好了些許。
她不願意荊傲雪多想,便轉移話題道:“你之前說,你想在山腳下的良田裏種地?”
荊傲雪點點頭,道:“我之前在百草堂買了許多草藥種子,便是出於這個緣故。”
“可是,草藥種植起來十分困難,且每種草藥的生長環境都各不相同,你……”
荊傲雪撇撇嘴,道:“我們是修士啊,我雖然無法使用靈力,可你能啊,在良田周圍布個陣法什麽的,對你來說不難吧。”
沈綠曼看了她一眼,無奈的道:“可布陣需要靈石,這裏是凡人界,要想找到靈石,難度堪比登天。”
荊傲雪笑著道:“誰說一定要靈石了,隻要有靈氣就可以,而玉石可以短暫的儲存靈氣,拿來充當一下靈石。”
“再說了,我並不會種珍稀的草藥,隻是一些尋常的罷了,能種活當然好,種不活也沒什麽影響,反正你我身上的銀子,加起來還有七八百兩,足夠一段時間的開銷。”
“等真沒錢了,我還可以出門做生意,不會餓著你和柳兒的。”
荊傲雪這麽說著,還朝沈綠曼俏皮的眨眨眼,那模樣看上去與柳兒十足的相似。
沈綠曼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若是這樣也好。”
經過這一段的友好交談,之後她們二人都隨意的閑聊起來。
荊傲雪是有著兩個人的記憶,曾經又見多識廣,所以很會說話。
沈綠曼相較而言話少了些,可言辭犀利,從前也看過不少書,說起話來言之有物。
但凡是荊傲雪提出的話題,沈綠曼都能接上,她的視角奇特,總能給荊傲雪提供新思路,帶來新感觸。
等二人停下腳步看著茅草屋時,才意識到她們聊了一路,居然已經走了半個時辰,到了山腳下了。
荊傲雪在心裏嘖嘖兩聲,心道:沈綠曼倒是個寶藏,需得人認真挖掘,才能看到她身上的閃光點。
她此時看著沈綠曼的眼神之中有著欣賞,她道:“你覺得這茅草屋怎麽樣?”
沈綠曼先在周圍轉了一圈,才道:“這茅草屋被廢棄了許久,院落土牆都坍塌了大半,若是你想要搬到這兒住,就需要找人來翻新一遍。”
她先說了些缺點,然後話鋒一轉,道:“不過,這裏確實是個安居的好地方,門外便是青山綠水,不遠處是屬於你的二十畝良田,若想去鎮上,走半刻鍾便能到達村口,比之我們如今的住宅,要放便許多。”
荊傲雪眼前一亮,道:“看來你不介意我搬家到這裏了?”
沈綠曼點點頭,道:“此處就在山腳下,也方便我上山打獵,再者,這周圍有幾戶人家,據我說知都是村裏的和善人,家中也有幼兒,柳兒也可以跟他們一起玩耍。”
荊傲雪笑眯眯的道:“就是這個理,既然你也同意了,那我改天就請人來修葺一番,咱們盡早搬家來種地。”
沈綠曼看她興致高,便說道:“也好,不過你可以去村長那兒說說情況,此時正值農閑,家家戶戶的青壯年都賦閑在家,你隻要肯出工錢,他們便可以過來幫忙。”
荊傲雪對村子裏的事了解不多,聽到這兒有些頭大,幹脆把荷包丟給了沈綠曼,讓她去聯絡村長,修葺房子的事兒也全權交給她。
沈綠曼臉色一變,道:“那你做什麽呢?”
換做以往,她是不敢這樣跟荊傲雪說話的,但是如今二人交談了一路,她對荊傲雪有了幾分好感,還以為荊傲雪將事情丟給她來辦,是又想要去鎮上胡鬧了,臉色便不好看起來。
荊傲雪沒察覺她的質問,隻看著不遠處的大山,道:“我要將草藥種子處理一下,等過幾天了芽,再往地裏麵種。”
沈綠曼聞言,心裏鬆了一口氣。
她也有些愧疚之前的態度,見荊傲雪的目光落在山上,便提議道:“要不要上山去逛逛?”
荊傲雪正有此意,便點頭應了一聲,二人又往山裏走去。
這山並不算高,卻連綿不絕,且是一大片的深山野林,裏麵沒有人居住。
山外圍可以獵到野兔野雞,再往山裏走,還可以看到野狼野熊,沈綠曼有時候缺銀子了,就會冒險進入深山裏,打一頭凶猛的獵物,送去酒樓賣掉。
她打獵的手藝,比村子裏的老獵手還好,倒不是因為她打獵的技術高,而是因為她是修士,雖然僅有三級,可在凡人界已經算是中上的強者了,更別說她身上還有其他防身的手段。
荊傲雪爬上了半山腰,累的坐在了地上喘著粗氣,反觀身邊的沈綠曼,什麽事都沒有,還站的筆直。
果然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荊傲雪抬起手擦汗,望著山腳下,建築在平坦地勢上的村莊。
從這上麵看下去,村子並不算小,至少也有幾百戶人家,而她住的院子,就位於村子最外圍。
她看到院子,才突然想起來柳兒還在家裏,忙站起身來道:“柳兒怎麽辦?”
沈綠曼道:“我走之前留了張字條,柳兒若是午睡醒了,會知道我在山上,你也跟我一起,她性子乖巧,村子裏又安全,她不會出事的。”
荊傲雪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道:“看來早點搬過來也好,咱們住的地方太偏僻,周圍都沒什麽人家,若是搬到山腳下,跟鄰居搞好關係,咱們忙碌的時候,還可以將柳兒交給他們,請他們代為關照一下。”
沈綠曼看了她一眼,笑著道:“也好,那你要繼續上山嗎?”
荊傲雪看了眼還有一大半沒爬的山,隻覺得自己腿肚子軟,她忙擺擺手,道:“不爬了,再爬幾步就要你背我下山了。”
“好啊,我背你,”沈綠曼麵色淡然的道。
荊傲雪嘴角一抽,道:“多謝,不過我還是自己走吧。”
說罷,便扶著樹小心的下山,沈綠曼看她狼狽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難走,荊傲雪本就疲憊,這一趟就走的磕磕巴巴,幾次都要沈綠曼出手扶著,不然就直接滾到山腳下去了。
她最初還有些別扭,後來見沈綠曼麵無表情,就自然了許多,幹脆依靠著沈綠曼走下山。
等到了平地上,荊傲雪的後背都被汗濕了。
她看了一眼渾身清爽的沈綠曼,心裏對她很是佩服,也下定決心要好好鍛煉身體,不能再這麽廢柴了,不然都沒臉說自己是一家之主了!
他們傻不愣登的瞪大眼,看著荊亞人搜了壯漢的身後,將荷包往懷裏一揣,就帶著木呆呆的小姑娘,去另外一桌繼續狂吃狂飲了。
這態度何其囂張?
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至於原因,看看地上躺著的人就知道了,這荊亞人說不定會妖法,不然這一切又作何解釋。
村民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他們想不通,索性看向宴會的主人,也就是韓家諸人。
韓二老爺此刻正瘋狂擦汗,韓二夫人嚇的臉色慘白,整個人戰戰兢兢。
另外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人,攙扶著一個七旬老人,對他們使了個眼色。
韓二老爺秒慫,他甚至慶幸剛才沒惹惱荊傲雪,此刻見到大哥讓他出麵解決這件事,立刻後退幾步站在了媳婦兒身後。
韓二夫人心中氣惱,但也知道自家男人不爭氣,她一個婦道人家,跟人動嘴可以,打架那就不擅長了。
更何況,她跟荊傲雪有仇,剛才又說了難聽的話得罪人家,她此刻站出來,不是明擺著的被揍嗎?
她性子精明,絕對幹不出吃虧的事情來,於是她低下頭,裝沒看見韓大老爺的眼神。
韓大老爺見狀氣的不輕,攙扶著韓老太爺的手也微微起抖來。
韓老太爺深深地皺眉,他深吸一口氣,示意韓大老爺扶著自己向前。
韓大老爺忙低頭勸他,卻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隻能無奈應了,扶著韓老太爺走到荊傲雪麵前,自己用眼神逼視警告對方。
韓老太爺清了清嗓子,但是荊傲雪沉浸在美食中,根本沒搭理他,這讓他麵上有幾分尷尬,但他心中焦急,明白先解決眼前這個大麻煩才是最重要的。
便拉下臉麵來和藹的道:“荊小友,對這酒菜可還滿意?”
荊傲雪吃了個半飽,聞言隻輕輕抬眸,冷淡的哼了一聲。
眼前這人便是韓舉人的爺爺,在這個孝道大於天的異世界,韓老太爺可以稱得上是韓家的主心骨。
若說韓老太爺不知道自己孫子跟原主之間的事情,荊傲雪絕對不信。
她今日已經出盡了風頭,肚子也填了個半飽,這飯菜太好吃,之前狼吞虎咽一番,根本沒品出味道來,好東西還是要帶回家慢慢品嚐的。
她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也是時候幹正事了。
這麽想著,她站起身朝韓老太爺抱了個拳,笑道:“韓老太爺待客有禮,晚輩心中感動,這好酒好菜著實難得,我打算打包一桌帶走。晚輩也算是韓舉人的半個朋友,那韓老太爺就算我的半個長輩,這麽點小事,韓老太爺不會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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