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 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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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不滿7o%的讀者,  48小時後可看正文  她嚅囁著嘴唇,  又結結巴巴的喚了句:“母,  母親……”

    荊傲雪神情複雜的恩了一聲,她在末世裏沒有和小女孩兒相處的經驗,乍然間看到這麽個小姑娘,也不該做何反應是好。

    索性按照原主的性子,  冷淡的嗯了一聲。

    卻不想她的反應讓荊柳兒鬆了一口氣,她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將手上端著的米湯放在桌子上,  小聲道:“母,  母親……這,  這是娘,  娘親早上……做的,你吃……”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愣是讓口吃的荊柳兒說了許久。

    原主以前最厭惡的就是她這畏畏縮縮的性子,但凡聽到她說句話,  原主心裏都會憋著一口氣,而這小姑娘就會淪為原主的出氣筒。

    荊柳兒已經習慣了,  她原本也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縮著脖子僵硬的站了一會兒,卻見荊傲雪走到桌子邊坐下,  一言不的安靜吃飯。

    居然這麽輕易地就饒過了她,  荊柳兒心裏不敢置信,  但是更多的卻是鬆了一口氣。

    她悄悄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荊傲雪吃飯,心底卻升起一抹遺憾的情緒。

    平日裏母親總是看她和娘親不順眼,所以大部分時間都不著家,就算偶爾回來,也是開口問娘親要錢,或是打罵她們。

    她以前最害怕母親回家,但是這一次母親生了病,在床上躺了好幾天都安安靜靜的,從沒脾氣,也沒動手打她,這讓她感覺很奇怪。

    她甚至大著膽子湊到了床邊,這輩子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母親。

    她對母親是有埋怨的,但是到底母女天性血濃於水,見到母親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她心裏說不著急、不害怕是假的。

    直到娘親說母親隻是睡著了之後,她才徹底放下心來,轉而又喜歡上這種和母親相處的方式,甚至隱隱期待著,母親以後也能這樣安靜的陪著她。

    誰想到母親這麽快就醒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再次離開這個家。

    荊柳兒失落的低下頭去,在荊傲雪吃飯的這幾分鍾裏,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般上下起伏著,對此,荊傲雪倒是毫不知情。

    她吃幹淨了米湯,隻覺得自己更餓了。

    小姑娘端來的米湯裏,米飯少的可憐,她相當於隻喝了水,根本不管飽。

    荊傲雪在末世生存多年,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饑餓,這個異世界物資豐富,沒道理換個世界還要讓自己餓肚子。

    她豁然站起身,把膽小的荊柳兒嚇了一大跳。

    荊傲雪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與小姑娘相處,便學著她在末世見過的母親的模樣,將手放在小姑娘的頭頂,輕輕地拍了拍,也沒管小姑娘是何心情,隨後便端著碗走了出去。

    她在廚房轉了一圈,卻沒找到任何能吃的東西,看來這家真的被原主敗了個幹幹淨淨。

    在家找不到吃的,她記得村子不遠處就是大山,山裏總能找到野菜,甚至是獵物。

    想到肉的滋味,荊傲雪就徹底按捺不住了,正準備拿了菜刀往大山走,荊柳兒就哭喪著一張臉,道:“母,母親,別……別打,娘親。”

    荊傲雪一開始不明白小姑娘的意思,隨後想起原主每次回家,若是妻子不老實給錢,就會隨手拿東西打人,小姑娘也被揍了幾次。

    所以小姑娘此刻也以為自己要去打她的娘親?

    荊傲雪覺得荒謬,心裏把人渣原主罵了一遍,低頭看著怯懦的小姑娘,清了清嗓子放柔聲音道:“我以後不會再打你和你娘親了,我之所以拿菜刀,是要去山裏找吃的。”

    小姑娘聞言,好奇的看著她,眼睛眨也不眨。

    被她這麽盯著,荊傲雪隻覺得隻覺得渾身不自在,這具身體的妻子也不知去哪了,自醒來後就沒看見人影,想必是不在家的。

    她現在要出門,把這麽個小姑娘留在家裏,是不是不太好?

    她這麽想著,不抱什麽希望的問道:“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小姑娘嚇的後退一步,然後猛點點頭,道:“我……我也,也可以……去?”

    荊傲雪應了一聲,道了句“跟上”,小姑娘就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荊傲雪身體還有些虛弱,照顧著小姑娘的身體,步子就邁的很小,足矣讓年幼的小姑娘跟上。

    她倒是想將這小孩兒抱起來走的,但是小孩兒明顯怕她怕的要命,她可不想把小孩兒嚇壞了;最重要的是,她在末世待久了,手下沒個輕重,這麽個軟軟柔柔的小東西,若是捏壞了就遭了。

    二人沉默的走在村子裏的小路上,荊傲雪見氣氛沉默的有些詭異,便開口問道:“你娘親呢?”

    小女孩兒自顧自走的開心,她體力好走路倒是不累,卻從來沒跟母親一起外出過,所以覺得很新奇。

    聽到荊傲雪的問話,她頓了頓老實說道:“娘,娘親早,早上,去……去鎮上了。”

    “去鎮上?”荊傲雪納悶的道,她從原主記憶裏得知,這個村莊位於凡人界的偏遠山區,距離村子最近的城鎮都很遠,走路過去至少要兩個時辰,相當於四個小時。

    也正因為如此,村子裏的人輕易是不會去鎮上的,原主倒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鎮上,隻不過都是去鎮上揮霍錢財,除非手上沒錢了,才會花錢雇馬車回來,但那也需要近一個時辰才能到。

    那原主的妻子去鎮上做什麽?

    她這麽想便如此問了,小姑娘揉著破舊的衣角,小聲說:“娘親說……說母,母親……病了,要吃……吃藥,所,所以,她去……去鎮上,抓藥。”

    荊傲雪恍然大悟,臉上哂笑。

    原主真是渣的沒邊了,若不是妻子在家日夜操勞,她早就沒錢花流落街頭了。

    就這樣,原主還總是虐待妻子和孩子,荊傲雪都想將原主揪出來揍一頓解解氣了,但她清楚,原主已經死了,她現在占了這具身體,就要承妻子的恩情。

    以後,她要對妻子和孩子好一點。

    荊傲雪轉過身,在小姑娘困惑的目光之中,將她抱起來放在了背上。

    小姑娘怕的尖叫一聲,見荊傲雪沒打她,眼前的視野反而變高了,才閉上嘴,害怕掉下去,還主動伸手摟住了荊傲雪的肩膀。

    荊傲雪抿了抿嘴唇想解釋,但是她本來就不善言辭,幹脆背著小姑娘朝大山走去。

    半路上,她遇到村子裏的村民,沒等她打招呼,那些村民就主動繞道走,避她如蛇蠍,讓荊傲雪好氣又好笑。

    繞過了大半個村子,來到了村子裏修建最好的主幹道上,她看到幾個穿著幹淨整潔的的村民,朝著村子裏的一個方向走去。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莊稼漢,對身邊的年輕人說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這韓老太爺當了一輩子的酸然得了個少年英才的孫子,才二十出頭就已經考中了舉人,眼看著一家子飛黃騰達。反觀咱們家就祖宗八代都在地裏刨食,沒出息啊!哎……”

    他身邊的年輕人臉色難看,道:“爹,家裏供個讀書人可要花銀子的,書院一年的束脩就要三十兩,您舍得我可舍不得。”

    “沒遠見的東西,要是你能考中舉人,別說三十兩,就是三百兩,我砸鍋賣鐵也要把你供出來!”

    莊稼漢說完又是一聲長歎,年輕人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道:“韓家可是村子裏出了名的破落戶,他哪來的銀子供個讀書人?村裏誰不知道他的銀子,都是從村子裏的外來戶荊亞人身上騙來的,結果怎麽著,一考上舉人就派人將荊亞人揍了一頓,我聽說她臥病在床,將不久於人世了,可憐她家裏的妻兒老小。”

    莊稼漢皺起眉,道:“有啥可憐的,荊家小娘子是個勤快人,那一手的打獵本事,可將村子裏最老道的獵戶都比下去了,一年少說能賺百十兩銀子,若是那不爭氣的荊亞人死了,荊家小娘子可有好日子過了。”

    “這倒是……”年輕人附和的點點頭,隨後笑道:“爹,咱家大嫂也去了三年了,是時候給大哥娶了新媳婦了,我看……”

    “看什麽?”荊傲雪冷淡的走上前去,淡淡問道。

    年輕人笑著說:“當然是……”

    他一邊說一邊轉過身,就看到神情冷漠的荊傲雪,下半句話頓時噎在嘴邊,再也說不出來了。

    莊稼漢也看到了來人,忙拽了一把自己的兒子,道:“這不是荊亞人嘛,真是巧啊。”

    荊傲雪意味深長的道:“是很巧啊,二位這是要去何處啊?”

    莊稼漢見她沒計較,忙跟著轉移話題道:“這不,韓家的小少爺考上了舉人,韓家大擺宴席,邀請村裏人去他家做客吃酒,我們這便要去韓家叨擾。”

    荊傲雪聞言捏著下巴,她正餓著肚子,眼前就有個現成的酒席,若是不去,她就不是荊傲雪了。

    韓家的舉人她也認識,正是原主心心念念的男人,長得一表人才又頗有學識,算是凡人界的佼佼者。

    原主不喜歡女人,之所以跟妻子成婚,也是一場意外,她自幼在修仙界長大,也不太懂凡人界的禮儀人情,心裏想什麽就做什麽,便鬧了一通笑話。

    這些,荊傲雪到不在意,她在乎的,是原主花在韓舉人身上的幾百兩銀子。

    於是,她露出了來到異世界後第一個燦爛微笑,熟悉她性格的人都知道,這是她在算計別人,有人要倒大黴了。

    她將背上的小姑娘拎到麵前來,笑眯眯的道:“走,跟母親去韓家吃大戶。”

    吃大戶是什麽,荊柳兒不懂,她傻乎乎的盯著荊傲雪臉上的燦爛笑容,唯一的感覺就是,母親笑起來真好看,比娘親還好看。

    而聽到荊傲雪說的話的村民父子,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但是沒辦法,荊傲雪已經抱著孩子朝韓家走去了,莊稼漢和兒子交換了個表情,心道:這下可熱鬧了!

    末世之前她在學校裏備受排擠,以至於脾氣陰沉古怪,沒什麽朋友;末世之後,就更不可能了,人心難測,沒人願意跟陌生人交心,她又謹慎多疑,對誰都抱著十二萬分的警惕。

    此次意外穿越到異世界來,卻多了兩個關係最親近的人,她的心也是肉長的,無法將他們與韓家人,或者是其他村民混為一談。

    之前與荊柳兒這個小姑娘相處時,她就渾身不自在,此刻要要跟這具身體有過肌膚之親的妻子相處,她隻覺得頭皮麻,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擺。

    對方不知抱著怎樣的想法,估計視她如洪水猛獸,所以在前方走的又急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她遠遠的甩在後麵。

    一開始,荊傲雪還拖著依舊虛弱的身體緊跟著,後麵也想通了,她自嘲一笑,索性放慢腳步,一個人在後麵悠閑自在的晃悠。

    此處天高雲淡,氣氛寧靜又祥和,她很快就沉浸其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說起來,她這一次穿越也算是因禍得福,在末世那個吃人的社會生活了十年,她早就忘記正常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了。

    她很久沒見過如此廣袤的綠地,也很久沒聞到過如此清新的草木氣息了。

    這裏雖然是凡人界,卻到底是存在修仙界的異世大6,空氣之中的靈氣即便匱乏,對她來說也足夠濃鬱了。

    她在末世最初,就很好運的覺醒了木係異能,異能是人類在末世中最強大的天賦技能,隻要運用得當,那使用異能,就好比使用自己的手腳一樣輕鬆自如。

    如今,她異能倒退,就好比手腳受限,對於腦子裏時刻繃緊了弦的她來說,心裏總是空蕩蕩的沒底氣。

    思及此,她麵容嚴肅,心道:她必須盡快將木係異能修煉起來才是。

    而異能提升的方法總結起來有許多種,眾所周知的是吸收喪屍晶核裏麵的能量,隻要吸收的晶核達到一定數量,就可以衝破壁壘,使體內異能自然進階。

    但在這個世界顯然沒有晶核這種東西,她隻能通過其他手段達到目的。

    她在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這裏存在跟晶核類似的能量體,被修仙界稱之為靈石,若是她現在在修仙界,那還真可以用靈石來試試。

    隻是她現在卻身處凡人界,就算有靈石意外流入,也被視作奇珍異寶,價值高的難以想象。

    如此一來,就隻能用笨辦法了,那就是吸收木係生物散出來的能量。

    想到就做,這村子裏治安極好,她不用擔心被喪屍異獸突然襲擊。

    她在原地站定,閉上眼睛感受了一番天地之間的木係因子。

    這個世界植被覆蓋率極高,所以木係因子很是活躍,雖然她心中早有預料,卻還是驚喜不已。

    她感應了一番四麵八方湧動著的木係因子,選中了木係因子最活躍的地方,她看向那個方向,現那是她最初打算去的群山。

    她挑了挑眉,幹脆轉道朝大山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荊柳兒也被娘親抱回了家,她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娘親,又看了看門外麵,卻沒現母親的身影,她立刻垮下了臉,滿臉的失望。

    原主的妻子,也就是沈綠曼見狀微微蹙眉,她蹲下身與女兒平視,道:“她有沒有打你?”

    荊柳兒搖搖頭,道:“母,母親……今,今天很好,沒有……打柳兒,還帶,帶柳兒,去吃……好,好吃的。”

    沈綠曼聞言,眉頭卻皺的更深了。

    她今日特地早早回來,便是因為心中莫名的慌亂,害怕家裏出事,才用了點靈力加快步伐。

    原本兩個時辰的路程,愣是被她縮減到半個時辰,她先回了家,果然沒看到妻郎和女兒的身影。

    她嚇壞了,生怕妻郎對女兒不利,按理說妻郎也是女兒的母親,虎毒尚且不食子,但荊傲雪從來沒將柳兒視作是她的女兒。

    她十歲時就進入荊府,成為府上的灑掃丫鬟,清掃的區域正是荊傲雪居住的院落。

    荊傲雪是什麽性子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

    荊傲雪在外人麵前高傲冷漠,實際上陰沉又記仇,對於惹怒她的人來說,更是心狠手辣不留半分情麵。

    她在十六歲靈根盡毀後,會牆倒眾人推,與她得罪人的性格也有很大的關係。

    在被家主安排聯姻後,她看的出荊傲雪雖然滿心不情願,但是荊傲雪是個識時務的人,很清楚那是她最好的選擇。

    荊傲雪把聯姻視作救命稻草,但這一切都被自己毀了,不但上好的聯姻被退親,就連家主也對她徹底失望,之後更是被趕出了修仙界。

    如此一來,荊傲雪對她恨之入骨也是理所應當。

    沈綠曼對此是心存愧疚的,這些年她因為一些原因,對荊傲雪步步退讓,即便是被她虐待毆打,也從未想過離開對方身邊。

    一方麵是因為不能明說的真相,另外一方麵,則是荊傲雪的虐待於她而言根本不痛不癢。

    她是個修士,雖然沒有荊傲雪那麽高的天分,本身又是最劣等的五靈根,但修煉多年下來,如今也有煉氣三層的修為。

    在這個凡人界,幾乎可以橫著走。

    而荊傲雪現在隻是凡人,即便是拳打腳踢,力道都不算大。

    她可以忍讓荊傲雪,但是女兒是她僅有的親人,荊傲雪以前就算沒有分寸,卻知道自己有不能觸碰的逆鱗,她還仰仗著自己生活,所以很少會越界對女兒下狠手。

    這一次……

    荊傲雪是打算自暴自棄了嗎?

    沈綠曼神情恐慌臉色慘白,顫抖著嘴唇咬破食指,用鮮血和靈力,在空氣之中繪製了一個尋蹤符,並追隨著閃爍的紅光符篆立刻循了過去。

    結果就看到荊傲雪在韓家大顯身手的場麵,那高傲的姿態,狠辣的眼神,都跟幾年前,還是修煉天才的荊家三小姐,完全契合在了一起。

    她心頭猛跳,不明白為什麽明明被診斷經脈盡毀,終生不能繼續修煉的三小姐,為何此刻又恢複了部□□手,體內還湧動起陌生又熟悉的能量。

    但她知道,荊傲雪睚眥必報,之前被韓舉人派人毆打一頓,還當麵羞辱一番,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的算了。

    她向來看不起凡人,之前之所以會跟韓舉人這個凡人糾纏不清,也隻是自暴自棄而已。

    如今眼看著又能修煉,她自然有了底氣,露出了真麵目來。

    沈綠曼如墜冰窖,這對於她來說同樣是個壞消息,這代表荊傲雪對她的報複會愈演愈烈。

    她不怕荊傲雪,卻害怕對方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死手。

    畢竟,她和荊柳兒,都是荊傲雪最不能直視的人生汙點。

    想到這兒,沈綠曼不禁抿緊了嘴唇,臉上也浮現了深切的憂慮。

    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避免慘劇的生,隻能按著荊柳兒的肩膀,嚴肅警告她,道:“聽娘親的話,以後離你的母親遠一點!”

    荊柳兒不解的道:“娘,娘親,母親很……好,她,她不會……”

    “別說她!”沈綠曼嗬斥一聲,打斷她的話,卻將荊柳兒嚇的渾身一抖。

    沈綠曼心中愧疚,卻隻能撫摸她的頭,道:“她跟我們不是一路人,聽娘的話,娘親不會害你的。”

    荊柳兒心中不解又失落,很想說母親對她很好,但娘親是她最親的人,她不想讓娘親失望和擔心,便遲疑著點點頭,心情卻明顯的低落起來。

    沈綠曼見狀,不禁越擔憂起來,以往柳兒看到荊傲雪就害怕的直哆嗦,這才一上午的功夫,柳兒就完全不怕她,還努力為她說話。

    荊傲雪不愧是荊家三小姐,果然好手段。

    沈綠曼在心中冷笑,她困於約定不會對荊傲雪做什麽,但是別把她逼急了,不然她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她歎了一口氣,笑的很勉強道:“柳兒餓了嗎?娘親去廚房給你做吃的。”

    荊柳兒輕輕搖搖頭,道:“柳兒,吃……吃過了,娘親,你,你吃吧。”

    沈綠曼看著女兒的臉平靜下來,笑容柔和了許多,道:“好,那你跟娘親一起去廚房做飯吃。”

    荊柳兒點點頭,抓著沈綠曼的衣擺,亦步亦趨的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沈綠曼身後。

    荊傲雪融合了原主的記憶,雖然知道兩個女人也可以懷孕生子,但是到底是抱著懷疑的態度,此刻親眼見著真人,眼底不免帶了幾分好奇的神色來。

    荊柳兒卻是怕她的,低下頭很久沒聽到荊傲雪的嗬斥,心底的不安就像是池塘裏泛起的漣漪一般,一圈圈的放大開了。

    她嚅囁著嘴唇,又結結巴巴的喚了句:“母,母親……”

    荊傲雪神情複雜的恩了一聲,她在末世裏沒有和小女孩兒相處的經驗,乍然間看到這麽個小姑娘,也不該做何反應是好。

    索性按照原主的性子,冷淡的嗯了一聲。

    卻不想她的反應讓荊柳兒鬆了一口氣,她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將手上端著的米湯放在桌子上,小聲道:“母,母親……這,這是娘,娘親早上……做的,你吃……”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愣是讓口吃的荊柳兒說了許久。

    原主以前最厭惡的就是她這畏畏縮縮的性子,但凡聽到她說句話,原主心裏都會憋著一口氣,而這小姑娘就會淪為原主的出氣筒。

    荊柳兒已經習慣了,她原本也做好了挨打的準備,縮著脖子僵硬的站了一會兒,卻見荊傲雪走到桌子邊坐下,一言不的安靜吃飯。

    居然這麽輕易地就饒過了她,荊柳兒心裏不敢置信,但是更多的卻是鬆了一口氣。

    她悄悄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荊傲雪吃飯,心底卻升起一抹遺憾的情緒。

    平日裏母親總是看她和娘親不順眼,所以大部分時間都不著家,就算偶爾回來,也是開口問娘親要錢,或是打罵她們。

    她以前最害怕母親回家,但是這一次母親生了病,在床上躺了好幾天都安安靜靜的,從沒脾氣,也沒動手打她,這讓她感覺很奇怪。

    她甚至大著膽子湊到了床邊,這輩子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母親。

    她對母親是有埋怨的,但是到底母女天性血濃於水,見到母親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她心裏說不著急、不害怕是假的。

    直到娘親說母親隻是睡著了之後,她才徹底放下心來,轉而又喜歡上這種和母親相處的方式,甚至隱隱期待著,母親以後也能這樣安靜的陪著她。

    誰想到母親這麽快就醒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再次離開這個家。

    荊柳兒失落的低下頭去,在荊傲雪吃飯的這幾分鍾裏,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般上下起伏著,對此,荊傲雪倒是毫不知情。

    她吃幹淨了米湯,隻覺得自己更餓了。

    小姑娘端來的米湯裏,米飯少的可憐,她相當於隻喝了水,根本不管飽。

    荊傲雪在末世生存多年,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饑餓,這個異世界物資豐富,沒道理換個世界還要讓自己餓肚子。

    她豁然站起身,把膽小的荊柳兒嚇了一大跳。

    荊傲雪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與小姑娘相處,便學著她在末世見過的母親的模樣,將手放在小姑娘的頭頂,輕輕地拍了拍,也沒管小姑娘是何心情,隨後便端著碗走了出去。

    她在廚房轉了一圈,卻沒找到任何能吃的東西,看來這家真的被原主敗了個幹幹淨淨。

    在家找不到吃的,她記得村子不遠處就是大山,山裏總能找到野菜,甚至是獵物。

    想到肉的滋味,荊傲雪就徹底按捺不住了,正準備拿了菜刀往大山走,荊柳兒就哭喪著一張臉,道:“母,母親,別……別打,娘親。”

    荊傲雪一開始不明白小姑娘的意思,隨後想起原主每次回家,若是妻子不老實給錢,就會隨手拿東西打人,小姑娘也被揍了幾次。

    所以小姑娘此刻也以為自己要去打她的娘親?

    荊傲雪覺得荒謬,心裏把人渣原主罵了一遍,低頭看著怯懦的小姑娘,清了清嗓子放柔聲音道:“我以後不會再打你和你娘親了,我之所以拿菜刀,是要去山裏找吃的。”

    小姑娘聞言,好奇的看著她,眼睛眨也不眨。

    被她這麽盯著,荊傲雪隻覺得隻覺得渾身不自在,這具身體的妻子也不知去哪了,自醒來後就沒看見人影,想必是不在家的。

    她現在要出門,把這麽個小姑娘留在家裏,是不是不太好?

    她這麽想著,不抱什麽希望的問道:“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小姑娘嚇的後退一步,然後猛點點頭,道:“我……我也,也可以……去?”

    荊傲雪應了一聲,道了句“跟上”,小姑娘就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荊傲雪身體還有些虛弱,照顧著小姑娘的身體,步子就邁的很小,足矣讓年幼的小姑娘跟上。

    她倒是想將這小孩兒抱起來走的,但是小孩兒明顯怕她怕的要命,她可不想把小孩兒嚇壞了;最重要的是,她在末世待久了,手下沒個輕重,這麽個軟軟柔柔的小東西,若是捏壞了就遭了。

    二人沉默的走在村子裏的小路上,荊傲雪見氣氛沉默的有些詭異,便開口問道:“你娘親呢?”

    小女孩兒自顧自走的開心,她體力好走路倒是不累,卻從來沒跟母親一起外出過,所以覺得很新奇。

    聽到荊傲雪的問話,她頓了頓老實說道:“娘,娘親早,早上,去……去鎮上了。”

    “去鎮上?”荊傲雪納悶的道,她從原主記憶裏得知,這個村莊位於凡人界的偏遠山區,距離村子最近的城鎮都很遠,走路過去至少要兩個時辰,相當於四個小時。

    也正因為如此,村子裏的人輕易是不會去鎮上的,原主倒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鎮上,隻不過都是去鎮上揮霍錢財,除非手上沒錢了,才會花錢雇馬車回來,但那也需要近一個時辰才能到。

    那原主的妻子去鎮上做什麽?

    她這麽想便如此問了,小姑娘揉著破舊的衣角,小聲說:“娘親說……說母,母親……病了,要吃……吃藥,所,所以,她去……去鎮上,抓藥。”

    荊傲雪恍然大悟,臉上哂笑。

    原主真是渣的沒邊了,若不是妻子在家日夜操勞,她早就沒錢花流落街頭了。

    就這樣,原主還總是虐待妻子和孩子,荊傲雪都想將原主揪出來揍一頓解解氣了,但她清楚,原主已經死了,她現在占了這具身體,就要承妻子的恩情。

    以後,她要對妻子和孩子好一點。

    荊傲雪轉過身,在小姑娘困惑的目光之中,將她抱起來放在了背上。

    小姑娘怕的尖叫一聲,見荊傲雪沒打她,眼前的視野反而變高了,才閉上嘴,害怕掉下去,還主動伸手摟住了荊傲雪的肩膀。

    荊傲雪抿了抿嘴唇想解釋,但是她本來就不善言辭,幹脆背著小姑娘朝大山走去。

    半路上,她遇到村子裏的村民,沒等她打招呼,那些村民就主動繞道走,避她如蛇蠍,讓荊傲雪好氣又好笑。

    繞過了大半個村子,來到了村子裏修建最好的主幹道上,她看到幾個穿著幹淨整潔的的村民,朝著村子裏的一個方向走去。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莊稼漢,對身邊的年輕人說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這韓老太爺當了一輩子的酸然得了個少年英才的孫子,才二十出頭就已經考中了舉人,眼看著一家子飛黃騰達。反觀咱們家就祖宗八代都在地裏刨食,沒出息啊!哎……”

    他身邊的年輕人臉色難看,道:“爹,家裏供個讀書人可要花銀子的,書院一年的束脩就要三十兩,您舍得我可舍不得。”

    “沒遠見的東西,要是你能考中舉人,別說三十兩,就是三百兩,我砸鍋賣鐵也要把你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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