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五章 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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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把荊傲雪嚇了一跳,還是沈綠曼揮了自己身為修士的長處,在一瞬間就閃身到了柳兒身邊,  將她抱在了孩子,才沒讓她直接磕在地上。

    荊傲雪鬆了一口氣,  忙走上前,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柳兒癟癟嘴,  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著她,頓時讓她忘記了一切。

    她拍了拍柳兒的肩膀,道:“下次小心點吧,可把我嚇壞了。”

    柳兒乖巧的點點頭,靠在了沈綠曼的懷裏。

    沈綠曼看了荊傲雪一眼,  知道對方是真的在擔心,她心裏微暖,  道:“你抱著柳兒玩會兒吧,現在時間還早,我去村長那兒一趟,  說一下修房子的事情。”

    荊傲雪應了一聲,  抬起手從沈綠曼手中接過柳兒,  柳兒趴在她肩膀上,  小聲的道:“母親,  你,  你去,  山上了?”

    荊傲雪看著沈綠曼離開的背影,抱著柳兒坐在了院子裏,將地上的花球撿起來塞到她手上,才說道:“是啊,我跟你娘親去山上轉了轉,那邊風景不錯,改天可以帶你一起去。”

    柳兒忙睜大了眼睛,她以前也想去山上,但是娘親總說不可以,因為山上很危險。

    但是母親要去山上,娘親就帶母親一起去了……

    娘親一定更喜歡母親,比喜歡柳兒還多一點。

    她有些不高興,心裏酸酸的,手指就在花球上扣弄著。

    荊傲雪拿著一個小玩意在手裏把玩著,雖說是孩子玩的小東西,但她還是頭一次見著這東西,所以玩的比身邊的柳兒還專心。

    等她察覺到柳兒神情低落時,愣了好一會兒,不明白剛才還好好地柳兒,現在就這幅模樣了。

    哎,女人心思真不好懂,沈綠曼是一個,柳兒也是一個。

    她勾起柳兒尖尖的小下巴,溫柔的逗她道:“是誰惹我們的寶貝柳兒不高興了,看母親幫你去揍她。”

    柳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才皺著小眉頭,將之前讓她心情酸酸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下子荊傲雪是真的懵了,隨後就開懷大笑,揉著懷裏可愛的小包子,道:“可真是個活寶,你娘親當然更喜歡你啊,她之所以帶我去,是因為我是大人了,遇到危險也可以自保,等你大一些,你娘親肯定也會帶你上山的。哎,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荊傲雪很清楚沈綠曼對自己不錯,但那份不錯之中絕對沒有一分的喜歡。

    設身處地的考慮,換做她是沈綠曼,這麽多年來一直照顧著拖後腿的原主,就算在她穿越來之後,想法設法的彌補,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又哪是那麽容易就讓對方轉變態度的?

    不過,柳兒這是吃醋了吧,這倒是新鮮。

    荊傲雪饒有趣味的解釋後,就看著柳兒臉頰像是抹了胭脂一般,一寸寸的從脖子紅到了頭頂,就連軟乎乎的耳朵也泛著桃紅,看上去可愛極了。

    尤其是她臉上羞窘又歡喜的神情,簡直把荊傲雪的心都軟萌化了。

    她忍不住抱緊了懷裏的人兒,親了親她的臉頰,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孩子果然是萌物,難怪在末世之後,條件那麽艱苦,許多人還是想要生育子嗣。

    她現在終於能理解了,小小的柳兒就趴在她肩膀上,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她不想讓母親笑話她,便轉了轉眼睛,道:“母親,我,我們,玩……玩花球。”

    荊傲雪自然答應了下來,隻不過聽著柳兒的結巴,她挑起了一邊的劍眉,認真的說道:“我之前教柳兒什麽來著,柳兒還記得嗎?”

    柳兒遲疑著點點頭,憋了許久才道:“母親,柳兒,記得。”

    “恩,”荊傲雪又親了親她,道:“真乖,以後說話之前可以多想想再開口,爭取將句子斷開,說出一個一個的詞語。”

    柳兒歪頭眨眨眼,將花球遞了過去,跟荊傲雪玩了起來。

    荊傲雪耐性十足,再加上是跟柳兒玩,還能一心二用,一邊玩一邊思索著之後的安排。

    等到沈綠曼回來時,看她們母女兩玩的開心,便沒打擾她們。

    她見時間不早了,也差不多該做晚飯了,便去廚房洗菜做飯。

    等吃過飯,沈綠曼給柳兒洗了澡,將她安頓在床上睡下,才轉身去廚房繼續燒水。

    荊傲雪此時正在處理藥材,她低著頭忙著手上的活,開口道:“你昨日用的藥渣和藥丸功效如何?”

    沈綠曼道:“功效驚人,比之修仙界的丹藥也不差的。”

    荊傲雪勾唇笑道:“那是自然,畢竟是你跟我一起煉製的。”

    沈綠曼聽她這麽說,不知怎麽的臉頰一熱,她轉開臉看著爐火,道:“今日跟昨晚一樣嗎?”

    荊傲雪點點頭,道:“一直要持續七天,你這次用的藥方跟我上次用的不同,畢竟你身上沒有內傷不用修複,我給你煉製的是激體內潛能的藥方,這東西要持續用不間斷,才能揮最大的功效。”

    “等你用過之後,就潛心修煉,適應一□□內的經脈,待到過些日子,約莫是三五個月,就可以用下一種藥劑激潛能了。”

    沈綠曼應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你之前說柳兒也可以用這藥方?”

    荊傲雪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是啊,不過柳兒是個孩子,藥方要做相應的調整減輕藥效,不然她的身體受不住,且因為她還年幼,潛能藥方在她身上能揮更大的功效。”

    在末世之中便是如此,不過潛能藥劑能大的作用,是激人體內的異能,且藥效還算不錯,成功率有百分之五。

    可別小瞧這百分之五,在末世實力為尊,但凡是異能者,都站在社會第二階層,隻在基地的高層領導之下,至少是吃喝不愁的。

    而若是給小孩兒服用,激潛能的成功率會更高,不過這裏是異世界,估計沒有異能這種東西了,荊傲雪有些可惜。

    轉念一想,是自己太貪心了,其實能讓柳兒強身健體,祛除體內雜質,讓她健康成長,就已經很不錯了。

    修行一路很苦,柳兒不需要走她的老路,將來的路上自有她和沈綠曼護著,不會讓她出事的。

    沈綠曼聞言,麵上一喜,她忙道了一聲謝,荊傲雪擺擺手說不用,她也是柳兒的母親,為她考慮是理所應當。

    沈綠曼自然知道這個事實,隻不過以前的荊傲雪可從來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她現在能事事為柳兒著想,已經讓沈綠曼欣喜不已了。

    不過……

    沈綠曼微微蹙了蹙眉,心中不解道:這金丹修士為何要研究這樣的藥方?照常理來說根本說不通啊,因為修為達到金丹期,根本不需要再激潛能,就算祛除雜質也可以用更好的丹藥,而不是凡人界的藥草……

    她想到這兒,心裏咯噔一聲,不著痕跡的看了荊傲雪一眼,見她已經將藥草放在了火爐上開始熬製,便甩了甩頭。

    她心道:或許這金丹修士是為了自己的後人考慮呢?修仙界也不全是修士,也有許多的凡人的,說不定金丹修士的親近之人就是凡人,所以才會花費心力為親近之人做研究。

    她這麽勸說自己,但心中到底還是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她沒有多想,畢竟如今她們已身在凡人界,若想回到修仙界簡直難如登天,這藥方對她們好處多多,沒理由因為一點懷疑就棄置不用。

    在沈綠曼糾結的這段時間,荊傲雪就提前將藥草用木係異能煉製了一番,等到藥罐裏的水少了一半,她便讓沈綠曼出手了。

    沈綠曼集中精神,將木靈氣灌注其中,一刻鍾的時間,終於煉製出了一顆泛著螢綠色光芒的丹藥。

    她將丹藥服下,轉身回房拿幹淨的衣服,荊傲雪則提著熱水,去浴室調好了水溫。

    等沈綠曼過來時,她便坐在了凳子上,道:“你脫掉衣服進去吧,一會兒我給你添熱水。”

    沈綠曼咬了咬嘴唇,看了荊傲雪一眼,見對方老神在在的坐在浴桶邊的凳子上,沒有一點轉開視線或者是離開的意思。

    她站的久了,荊傲雪還作勢要過來幫她脫,她立刻羞紅了臉,忙側過身去解開腰帶。

    衣服從身上一件件的滑落,她正脫掉最後一件貼身的衣服,就感到身後傳來了些許的熱度。

    她頓時頭皮麻,僵硬的遮住胸前轉過身,就看到荊傲雪就站在她身後,撿起地上的衣服,一臉自然的道:“脫掉了,那進去吧,我幫你把衣服掛好。”

    她此刻渾身赤.裸,然而荊傲雪的注意力全在衣服上。

    沈綠曼:“……”

    荊傲雪將衣服收好,伸出手道:“你胸前這一件也給我吧,我閑得無聊順便幫你洗了。”

    沈綠曼幹巴巴的笑道:“謝!謝!啊!”

    “不客氣,反正不礙事。”荊傲雪笑眯眯的道,她這麽討好沈綠曼,對方一定很感動,沒見她臉頰緋紅,眼中含淚嗎?

    沈綠曼:“……”欲哭無淚,突然有種想揍人的衝動!

    “唔,說起來你皮膚真白啊,身材也很好,前.凸.後.翹的,”荊傲雪摸著下巴一臉正經的點評道。

    沈綠曼氣的頭頂冒煙,之前還以為對方是不懂,對她沒感覺,但是聽聽她剛才說的這是什麽話,太流氓了!

    沈綠曼惱羞成怒,也顧不上自己沒穿衣服了,直接抬手將荊傲雪推了出去。

    荊傲雪被推到門外,正準備說什麽,房門就“哐”的一聲,猛然關上了。

    幸虧她躲得快,不然臉都要拍平了,她有些不解還有點委屈,心說:這人什麽毛病,太難討好了!

    剛才生了什麽?眾人心中納悶不解到。

    他們隻看到一群壯漢出麵掀翻了桌子,緊接著便亂成一團,短短幾個眨眼的功夫,那些壯漢便被打倒在地動彈不得。

    而看起來身形瘦弱的荊亞人,卻是在場唯一站著的人,很明顯她是最後的勝利者。

    村民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生的,簡直像做夢一樣。

    他們傻不愣登的瞪大眼,看著荊亞人搜了壯漢的身後,將荷包往懷裏一揣,就帶著木呆呆的小姑娘,去另外一桌繼續狂吃狂飲了。

    這態度何其囂張?

    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至於原因,看看地上躺著的人就知道了,這荊亞人說不定會妖法,不然這一切又作何解釋。

    村民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他們想不通,索性看向宴會的主人,也就是韓家諸人。

    韓二老爺此刻正瘋狂擦汗,韓二夫人嚇的臉色慘白,整個人戰戰兢兢。

    另外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人,攙扶著一個七旬老人,對他們使了個眼色。

    韓二老爺秒慫,他甚至慶幸剛才沒惹惱荊傲雪,此刻見到大哥讓他出麵解決這件事,立刻後退幾步站在了媳婦兒身後。

    韓二夫人心中氣惱,但也知道自家男人不爭氣,她一個婦道人家,跟人動嘴可以,打架那就不擅長了。

    更何況,她跟荊傲雪有仇,剛才又說了難聽的話得罪人家,她此刻站出來,不是明擺著的被揍嗎?

    她性子精明,絕對幹不出吃虧的事情來,於是她低下頭,裝沒看見韓大老爺的眼神。

    韓大老爺見狀氣的不輕,攙扶著韓老太爺的手也微微起抖來。

    韓老太爺深深地皺眉,他深吸一口氣,示意韓大老爺扶著自己向前。

    韓大老爺忙低頭勸他,卻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隻能無奈應了,扶著韓老太爺走到荊傲雪麵前,自己用眼神逼視警告對方。

    韓老太爺清了清嗓子,但是荊傲雪沉浸在美食中,根本沒搭理他,這讓他麵上有幾分尷尬,但他心中焦急,明白先解決眼前這個大麻煩才是最重要的。

    便拉下臉麵來和藹的道:“荊小友,對這酒菜可還滿意?”

    荊傲雪吃了個半飽,聞言隻輕輕抬眸,冷淡的哼了一聲。

    眼前這人便是韓舉人的爺爺,在這個孝道大於天的異世界,韓老太爺可以稱得上是韓家的主心骨。

    若說韓老太爺不知道自己孫子跟原主之間的事情,荊傲雪絕對不信。

    她今日已經出盡了風頭,肚子也填了個半飽,這飯菜太好吃,之前狼吞虎咽一番,根本沒品出味道來,好東西還是要帶回家慢慢品嚐的。

    她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也是時候幹正事了。

    這麽想著,她站起身朝韓老太爺抱了個拳,笑道:“韓老太爺待客有禮,晚輩心中感動,這好酒好菜著實難得,我打算打包一桌帶走。晚輩也算是韓舉人的半個朋友,那韓老太爺就算我的半個長輩,這麽點小事,韓老太爺不會介意吧。”

    這話太不客氣,韓大老爺心中嘀咕道:有你這樣不請自來、四處惹事的晚輩嗎?

    韓老太爺聞言卻是眼前一亮,他聽出了荊傲雪有打道回府的意思,這跟他的目的不謀而合。

    今日鬧了這一通笑話,著實讓他氣惱,偏偏他奈何不了荊亞人。

    且時間緊迫,他的寶貝孫子今日一大早,就去鎮上請大人物來家裏做客,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

    他一定要在孫子帶人過來前,將荊傲雪趕出去,不然韓家的麵子就丟大了。

    他這麽想著,便笑眯眯的道:“當然沒問題,老二啊,你去廚房打包上好酒好菜,盡快給荊小友送來。”

    韓二老爺聞言猛點頭,腳底抹油轉身就要去廚房,在路過大門時,眼角餘光瞥見村民看好戲的眼神,讓他心中惱怒,卻無可奈何,隻腳下的度更快了。

    荊傲雪滿意的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我此次特意前來叨擾,是有正事要辦的。”

    “哦?”韓老太爺眼神深沉,道:“不知荊小友所為何事?”

    荊傲雪笑眯眯的道:“也不是什麽大事,說起來也算是一樁美談,我這人喜好交際,年幼時就四處遊走暢玩,當年初一來到這村子,便被村子的寧靜祥和所吸引,於是拖家帶口在此處安家,算起來也有四年了。”

    她感慨一聲,道:“在幾年前,我被韓秀才的品德和才華所吸引,又聽聞他家中貧困,便起了愛才之心,這些年來時不時的便會拿出銀兩資助韓舉人,前些日子他一朝中舉,晚輩覺得自己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心中高興便多喝了幾杯,卻不想樂極生悲出了點意外,這才在家中躺了幾日。”

    她話音落地,立刻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嗤笑聲,她眼神淡淡的瞥了韓二夫人一眼,頓時將韓二夫人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而村民們也時刻留意著宅院內的動靜,自然聽到了她的一番肺腑之言,麵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隨後羞愧不已,原來是他們思想不純潔,才誤會荊亞人與韓舉人之間有了不不尋常的關係。

    現在聽當事人說出實情,隻覺得自己冤枉了對方,對荊傲雪的印象也漸漸改觀了。

    韓老太爺眼神冒火,事情的實情韓家上下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們不可能在此刻糾正荊傲雪的說法,隻能打碎牙齒往嘴裏咽,還不得不笑著應和幾句,坐實了對方的話。

    韓老太爺隻覺得自己憋屈的要吐血了,但是為了韓家,為了自己的寶貝孫子,他一定要忍住。

    他倒要看看這心思歹毒之輩,還要說出什麽無恥笑話來!

    荊傲雪繼續道:“今日聽聞韓家宴請賓客,我一直視韓舉人為至交好友,拖著病體也要前來祝賀一番,隻是……”

    “隻是什麽?荊小友不妨直言。”韓老太爺青筋暴起,咬牙問道。

    荊傲雪心裏偷著樂,遺憾的道:“想必您和村子裏的大家都知道,晚輩不善經營,短短幾年內就將萬貫家財敗的幹幹淨淨,如今家裏一貧如洗,連看病抓藥的銀子都拿不出來。可憐我這孩兒,從小就因為我這個做母親的樂善好施,才如此清瘦,連累我那賢惠的妻子,明明身為弱女子,還要每日上山打獵換取銀子,而這些銀錢我大多都借給了韓舉人。”

    什麽?!韓二夫人心中瘋狂嘶吼道:那個“借給韓舉人”是什麽意思?

    涉及到了銀子,韓二夫人也顧不得荊傲雪的凶殘了,她抬起頭怒瞪著荊傲雪,韓老太爺臉上的表情跟韓二夫人分毫不差,恨不得撲上來撕爛她的嘴。

    荊傲雪沉下臉來,道:“這銀子自然是我借給韓舉人的,當初我倒是有意施舍,但是韓舉人是個讀書人,品性高潔,承諾過隻要他中了舉,就會將欠我的銀子全部奉還,這些年我為韓舉人花了何止千兩,不過……哎,我跟韓舉人是好朋友,也知道韓家的條件,這樣吧,我也不獅子大開口了,你就給我五百兩吧。”

    “五百兩,你怎麽不去搶?!”韓二夫人尖叫道。

    荊傲雪聞言一臉委屈,道:“這欠債還錢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沒想到,你們韓家居然是……”

    “孽障,給我住口!”眼看著村民目光鄙夷的看著韓家人,韓老太爺立刻出言製止了韓二夫人。

    韓二夫人捂著心口,雙眼含淚的恨恨閉上了嘴。

    如今當著大庭廣眾的麵,韓老太爺即便知道荊傲雪的險惡用心,也隻能答應下來,不然這德行有失的汙點,就會徹底落在韓家人身上一輩子,他韓家就再也沒有翻身之地了!

    於是,他再次忍耐下來,臉上卻沒了和善表情,冷淡道:“口說無憑,你說我韓家借了你的銀子,證據呢?”

    “對!就是啊,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來啊!”韓二夫人眼睛一亮,跳腳插嘴道。

    她很清楚事情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剛才是被荊傲雪嚇到了,才沒想到證據這一點,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自己的公公就是厲害,這麽快就找到了漏洞。

    荊傲雪麵露難色,這讓韓二夫人更確定對方沒有證據,她不由雙手叉腰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來。

    殊不知她這一麵落在了所有村民眼中,他們頓時麵露不屑來。

    原本以為韓家是書香門第,跟他們這些在地裏刨食的泥腿子不同,卻不想人家根子是歪的。

    荊亞人對韓家人可謂有情有義,這些年誰不知道韓家的銀子,是從何處來的。

    若是以韓家以前的貧困,早就供不起韓舉人考科舉的銀子了,他們韓家能有如今的風光,還是靠著荊亞人的接濟,現在達了居然翻臉不認人。

    嘖嘖,所以說這讀書人啊,最是寡義廉恥!

    他們不禁在心裏同情起荊亞人了,看著對方的目光也不像方才的懼怕,反而柔和了許多。

    荊傲雪看到這一幕,心裏樂開了花,麵上卻失魂落魄。

    她從腰間摸出一塊玉佩,道:“這是韓舉人當年留給我的信物,說是苟富貴勿相忘,他是個正人君子,但是韓老太爺你的作風,卻太讓我失望了……”

    她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韓老太爺雙手顫抖的看著她手裏的玉佩,那的確是自己孫子的東西,是當年他從私塾先生那裏,得知孫兒有狀元之才,將來必然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才將韓家曆代家主的信物,交到了孫子的手中,指望著孫子能功成名就。

    而孫子也的確沒令他失望,這些年一直將玉佩貼身帶著,直到前幾年才說如此貴重的東西放在身上會丟,必須找個地方好生安置,他才沒有過問。

    沒想到……

    韓老太爺臉色青,道:“這的確是我韓家的信物,老大,去我房裏取我的錢盒過來。”

    韓大老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正要說什麽被韓老太爺掃了一眼,就立刻聽話的去取錢盒了。

    他知道家裏根本沒有那麽多銀子,為了今日宴請賓客,他們可謂是將老底都掏了出來,務求能將宴會辦的漂亮。

    既能在村民麵前長麵子,又可以讓韓舉人跟鎮上的大人物牽線搭橋。

    一切原本進展的好好的,直到這荊傲雪來了之後,韓家可謂是麵子裏子都丟了個一幹二淨。

    韓大老爺心酸不已,拿了韓老太爺放貴重物品的盒子出來,遞給了自己的父親。

    韓老太爺哆嗦著手,從裏麵拿出來幾張地契和房契來,道:“這是我韓家最後的積蓄,荊小友你清點一下,可夠償還你的債務?”

    荊傲雪笑容滿麵,當真點了一番,這裏麵是一套房產和二十畝地的地契,按理說是不夠用的,不過她今日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再糾結那點銀子,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形象,可就要再度抹黑了。

    她點點頭,將契紙收入懷中,道:“韓老太爺不愧是韓舉人的長輩,果然夠爽快,今日多謝韓家的盛情款待,我這人幼年父母雙亡,無人教導以至不通人情世故,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韓老太爺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粗人一般見識。改日我在家中準備好酒菜,還請韓老太爺和韓舉人,務必賞光一聚啊。”

    她說罷後,將玉佩還給了韓大老爺,再次抱了個拳,低頭問荊柳兒道:“吃飽了嗎?跟母親回家吧。”

    荊柳兒還沒回過神來,隻覺得今日的母親格外的不一樣,具體哪裏不同她也說不上來。

    現在又聽到她在自己耳邊溫聲細語,下意識的就要點頭,卻在韓家門外的眾多村民之中看到了什麽,雙眼頓時一亮,臉上也帶上了柔軟的笑容。

    她立刻朝著門外跑去,讓荊傲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正好韓二老爺打包了好酒好菜過來,她接過後笑著道了聲謝,韓二老爺卻忙擺擺手,顫抖著身體避開她。

    她心情很好的拎著東西準備離開,韓老太爺卻道:“今日之事都是一場誤會,這幾位壯士是老朽請來家中做客的好友,可否請荊亞人饒他們一次?”

    荊傲雪挑了挑眉,道:“自然可以,我隻是點了他們的穴道,半個時辰後自然會解開,他們掀翻了桌子浪費了酒菜,就當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若是有何不滿,歡迎來村子裏找我理論。”

    她說完之後,也不顧韓老太爺鐵青的臉色,笑眯眯的朝著荊柳兒跑開的方向走去。

    村民們自動自的給她讓了條路出來,她今日收獲頗豐,心情很好,便笑著跟村民打了聲招呼。

    她不在乎村民怎麽想,在末世多年為人處世的原則,就隻剩下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還有許多事情要盡快解決,沒時間搭理不相幹的人。

    她方才還不明白為何性格怯懦的荊柳兒跑了,但在看到荊柳兒被一個年輕女子抱在懷中時,她就恍然意識到,眼前這女人,想必就是原主的妻子吧。

    不是說去鎮上了嗎?居然這麽快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對方在這裏看了多久了,沒有第一時間過去院內跟她碰麵,反而站在人群最外圍看熱鬧,這反應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啊。

    她心裏正好奇著,那年輕女子就站在原地,遠遠的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後,沒等她的回應,就抱著荊柳兒轉身離開了。

    咦?

    她還以為這女人被原主虐待多年,明明可以自力更生,卻始終跟在原主這個渣女身邊,是因為她深愛原主。

    但是如今一看,這冷淡的反應,完全不像是深愛一個人的模樣啊。

    難道是她方才表現出格,與原主截然不同,所以妻子察覺到不對,才會轉身就走。

    荊傲雪摸了摸下巴,她想不通,幹脆循著對方的身影緊跟上去。

    她轉過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人,此刻正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這個中年男人身材肥胖,唇上留著兩抹極具特色的小胡須,此時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個淳樸忠厚的老實人。

    荊傲雪心中卻冷笑起來,這人若是老實人,那原主都稱得上是聖人了。

    此人名叫梁升榮,是原主身邊最親近的狐朋狗友,原主做下的荒唐事中,有大半都是此人攛掇的。

    幾年前,原主剛來到鎮上,因為不熟悉環境,便找了一個當地人,想要詢問關於此處的情況。

    當時她選中的人便是梁升榮,彼時梁升榮窮困潦倒,靠著一臉憨厚的笑容和見風使舵的性子,很快在原主麵前站穩了腳跟,取得了信任。

    然而他實際上卻是個心思歹毒之人,很快從不諳世事的原主口中套了話,得知對方的大致情形後,就對原主身上的巨款產生了貪婪之心。

    他表麵上義氣十足,幫原主跑腿,在多寶村置產買房。

    實際上卻設下了重重圈套,先是哄騙原主以高出市價幾倍的價格,買下了一套房產。

    之後又忽悠原主,以二十兩每畝地的價格,置辦了一百畝地。

    那些地都是荒地,實際上每畝地隻需要五兩銀子,多出去的銀錢,自然都落入了梁升榮的手中。

    原主一開始對此毫不知情,還是沈綠曼到她耳邊提了幾句物價,讓她心中產生懷疑。

    她麵上叱責了沈綠曼一頓,第二天就去找梁升榮對峙,結果被對方唱念做打的一番忽悠,不但原諒了他,還對沈綠曼心生不滿。

    這也就罷了,但是朝廷卻有明令,規定:百姓不能占地不耕,若是半年內沒有產出,則一畝地鞭笞十下,十畝地則罪加一等,若是過了五十畝地,則收監關押一年。

    也就是說,若是買了田地不耕種,不但會遭到衙門的鞭笞刑罰,還會被關到牢裏。

    此計何等惡毒,梁升榮居心不良,等到半年之期將至,才說出了實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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