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合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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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進來的並不是閻漠笑和一流,而是兩個身穿黑衣,卻係著紅色腰帶的神兵山莊護衛,他們的麵色嚴肅,每個人手中都抱著一塊靈位。
眾人都是往靈位上的字看去,看到的卻是一個早已淹沒在時間中的名字,兩個牌位的開頭都是閻,隻是名字都讓大家都有些想不起來,一個上麵寫的是閻大俠已經被眾人遺忘的名字,一個寫的確實閻林氏。
這一段時間,江湖上的傳言幾乎已經愈演愈烈,就算因為閻漠笑婚禮的事情,被壓下去不少,但還是眾人私底下談論的事情。
現在閻漠笑婚禮,首先出場的卻不是呂弦,而是兩塊閻家的靈位,這不正是說明了閻漠笑真正的身世嘛!
眾人都是麵麵相覷,眼中都帶著恍然的心思,他們甚至以為,這是閻漠笑在否定呂弦的存在,但是又馬上想到這是什麽地方,這可不就是神兵山莊,呂弦的存在根本是不可能被抹掉的。
兩位長輩靈位被請進高堂之後,進來的這才是閻漠笑和伊流,他們身穿紅色喜服,並沒有一個人著上那女子的鳳冠霞帔,也沒有一個人去遵守女子的禮儀。
兩人之間懸著一根精心編製好的紅綢花,紅綢的兩端就握在閻漠笑和伊流的手中。
而跟殷漓坐在同一桌上的百裏清風目光卻是一凝,他看著伊流那穿著一身紅色的樣子,不自覺的想到了以前穿著嫁衣的沈景,他終於知道,那日的沈景究竟是經過了怎樣的煎熬。
或許,當沈景為了他穿上那身女子的嫁衣的時候,已經絕望了吧!
眾人都是看向了兩人,也是在看到伊流的裝扮的時候有些驚訝,江湖上真的是還沒有男子相親的事情,就算這次有了,眾人也都是覺得,肯定是小公子嫁給閻漠笑的,卻沒想到,閻漠笑是將小公子放在了跟他相同的地方。
在眾人的恭賀聲中,閻漠笑和伊流緩緩走向了已經擺放好的蒲團,他們要成親,自然也是要行全套的禮的。
眾人都站了起來,看著兩人準備開始行禮。
“一拜天地!”
站在高堂邊上的護衛高聲喊道。
閻漠笑與伊流互相看了一眼,這一眼,仿佛是他們初見時的那一眼,那時候的閻漠笑隻覺得對伊流的樣貌的怦然心動,現在卻又多了那濃的化不開的情意。
兩人在蒲團上跪下,然後恭恭敬敬朝著外麵拜了一拜,他們都十分認真,就連微小的手勢都擺的十分正確。
這是他們的第一拜,這一拜,他們要告訴天與地,他們將長相廝守,相伴一生。
“二拜高堂!”
兩人站起來,轉身麵對高堂,高堂之上,就是閻家兩位長輩的靈位,伊流因為父母都建在,自然不能擺放牌位,但是又不可能找過來,所以並沒有他們的任何東西。
兩人再次拜下,閻漠笑在拜下的時候,轉頭看了伊流一眼,卻發現伊流也在偷偷看他,眼角是怎麽都擋不住的笑意。
對於伊流來說,或許是他的父母給了他優越的生活,就算是在精神病院裏,他也能好好的生活,過奢侈的日子,但那些對伊流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想要的,一直不過都是安安靜靜的生活,在那段灰暗的日子裏,有個殺神閻羅陪他度過,但是,對他而言,後來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或許更灰暗。
他的媽媽不關心他,甚至認為是累贅,所以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就相信了伊家老太太的話將他放進精神病院。
而伊爸爸或許是對他比伊媽媽好的,但是那又怎麽樣呢!畢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當有了親生孩子之後,他不是也高興的遺忘了伊流的存在。
伊流從小就接收著那個奶奶的惡意,因為他並不是伊家的孩子,哪怕他姓伊,但是他畢竟不是,所以,伊家老太太怕他長大之後奪了他們的家產也是正常的。
他從來沒有真正的家人,他的媽媽生了他,卻不願意養他,他的爸爸不是他的爸爸,他的家人不是他的家人,他周圍甚至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
但是,從這一刻開始,再也不一樣了,閻漠笑就是他的家人,就算以前,閻漠笑對他也是無微不至的,但這個婚禮,對伊流來說就是一個最大的轉折點,這是不同的,而在高堂之上,就是閻漠笑的兩位至親之人。
兩人鄭重的拜下去,然後抬起頭來。
迎喜堂逐漸安靜下來,似乎都在等著他們行禮,沒有人再竊竊私語,這兩個男人已經拜了兩拜,他們已經是夫夫,這與之前的區別也不一樣了。
“夫夫交拜!”護衛再次喊道。
閻漠笑扶著伊流站了起來,然後拉著伊流的手,麵對麵與伊流站著,兩人都發現了對方眼中那似乎已經平靜下來,卻再也不能更濃的感情。
兩人緩緩拜下去,額頭輕輕碰在了一起,兩人這才直起身。
閻漠笑向前一步,站到了伊流的麵前,他們手中的紅綢仍是握在手中。
伊流抬頭看著閻漠笑,閻漠笑也看著他,這一眼,他們似乎經曆了數萬年。
“禮成!”
兩人都是男人,自然就不存在送入洞房這一說,護衛將話一喊完,就火急火燎的從高堂邊跳了下來。
這時,閻漠笑卻拿出了一塊玉佩,那是神兵山莊的夫人玉佩,象征著在神兵山莊的地位,僅次於閻漠笑這個莊主,雖然這塊玉佩之前就在伊流身上,但是,閻漠笑還是覺得有必要在江湖人麵前重新交給伊流一次。
“此乃神兵山莊莊主夫人信物,本莊主現在親手將信物交給我的夫人,他的名字叫伊流,從此,伊流便是神兵山莊夫人,除了本莊主外,無人可壓伊流一頭。”
說完,閻漠笑轉身,親手將玉佩係在了伊流的腰上,青色的玉佩掛在紅色的衣服上,看上去極其顯眼。
做完之後,閻漠笑又再次說道:“閻漠笑是男人,伊流亦是男子,雖他心悅與我,我卻不能讓他屈尊被人以夫人為稱,所以,本莊主宣布,伊流將是神兵山莊二莊主,還請諸位形態謹記。”
說完,閻漠笑這樣脾氣的人,竟然拱手對在座的江湖人都是行了一圈禮。
在人群之中,除了百裏清風頗有震動之外,殺神閻羅卻也是不平靜的,他看著笑吟吟站在閻漠笑身邊的人,他以為,閻漠笑就算再怎麽珍愛伊流,也不會讓伊流與他平等的。
他雖然到這裏的時候年紀不大,但是他跟伊流是不同的,他很小的年紀已經經曆了人情冷暖,他不相信人之間是平等的,就像是他跟引力,哪怕在床上,他是上位,可是,他仍然要聽從殷漓的話。
但是,閻漠笑卻做到了,還是在這種根本就不接受男子相愛的年代。
不管別人怎麽想的,閻漠笑宣布完之後,輕輕鬆了一口氣,他可以自己交伊流夫人,那是他們之間的情趣,他也可以接受神兵山莊其他人叫伊流夫人,那是一種承認。
但是,他不能接受江湖人稱呼伊流閻夫人,那對伊流來說就變成了侮辱,因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接受自己被別人當女人對待,哪怕伊流不言不語,曾經不也是抗議過神兵山莊的其他人叫他夫人麽。
如果以後一出門,所有人都叫伊流夫人,那伊流大概就不會舒服了。
接下來自然就是由兩個新郎來招待賓客了,他們都端著酒杯,閻漠笑帶著伊流去認識人,雖然之前大多數都認識了伊流,但是伊流認識的人實在是不多的。
每到一張桌子,納西爾人站起來之後,都會說一些恭喜之類的話,就算不是出自內心,這也足夠了。
閻漠笑竟然將這些人都係數記了下來,知道每一個人都是誰,他介紹的時候,伊流就會點點頭。
似乎江湖上的人都奠定了,伊流是不會說話的,所以,就算伊流隻是點頭,這也給了他們足夠的禮貌,都會敬酒。
這裏畢竟不是別的地方,所以這些忍都沒有去灌酒,隻是,這麽多人禮貌的敬酒,還是讓兩人有些吃不消的。
喝到一半的時候,伊流已經喝了幾十杯酒,臉色已經發紅,眼神都迷離起來,而閻漠笑雖然麵色如常,但還是可以看出,耳朵已經有些發紅。
還是羅清比較機智,當他們喝了一半之後,就用酒壺裏沒酒了為理由,把酒換成了醒酒湯,卻也是跟酒一樣,無色的,看上去當真跟酒是一樣的。
大廳中彌漫著酒香味,竟也沒人發現酒已經被花掉了,所以,別人都是越喝越多,而他們確實越喝越清醒。
宴席進行了一天,不止是神兵山莊在進行,就連山下,神兵山莊都擺了流水席,供應長屏城所有人,誰想去吃就可以去吃。
雖然這樣挺鋪張浪費的,但是又唐沁這個生意人在,倒也沒有浪費多少。
一天下來,來的江湖人都被安排在了長屏城的客棧,就算是喝的醉醺醺的,也會由神兵山莊的護衛負責送下山去。
一天下來,伊流也是累的走不動路,就算是在神兵山莊內,他都不想再走一步了,最後卻是由閻漠笑抱著他回了靜心台。
主臥已經被裝飾正婚房,在案台上擺放一些寓意吉祥的瓜果,還有兩根紅燭在燃燒,因為都是男子,自然是不能選龍鳳燭的,所以選的是雙龍戲珠。
“阿水,我們喝一杯吧!這是合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