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鳥槍換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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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聽到一丁點兒的馬蹄聲靠近布倫瑞克大元帥就會豎起耳朵仔細聽。。0。有好幾次,他甚至會打發侍從兵直接去看看情況。

    他問:“是不是杜伊斯堡來消息了?”

    這兩天這樣的情形不斷重複上演跟在他身邊的侍從兵已經見慣不怪。

    就連士兵自己也忍不住嘀咕杜伊斯堡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已經三天沒有那邊的消息了。

    可是能出什麽狀況呢那可是有一個滿員師的胡薩騎兵在駐守啊。

    就算法隊以超乎意料的速度到達杜伊斯堡騎兵雖不善於巷戰,但形勢不妙時撤離的速度也很快。哪怕吃了敗仗守不住杜伊斯堡,也總該有人能逃出來報告情況。

    難道杜伊斯堡已經被法國大軍圍得水泄不通了嗎?

    但這樣數量大軍出動很難隱藏行蹤。

    思考半晌,他搖搖頭。這都是軍官們要操心的事。他這個小小士兵能做的隻是盡量別惹那些大人物生氣別挨罵挨打就好。至於戰場上是敗是勝隻要自己能保命,又有什麽關係?

    正神遊天外又有傳訊騎兵來了。侍從兵看著騰起的煙霧,希望是大元帥所期盼的消息。

    “柏林來的消息?”布倫瑞克皺起眉頭“是國王陛下的嗎?”

    “不是”

    “不是?!我給你下過命令,除非是杜伊斯堡的,其它不重要的消息都一律別來煩我!”

    侍從兵頭皮一麻緊繃著後背大聲申辯:“但這就是杜伊斯堡的消息元帥!”

    布倫瑞克被他弄得有些懵:“到底是哪裏的消息?”

    “報告元帥是柏林來的關於杜伊斯堡的消息!”

    這下他雖然清楚了但心中的疑惑不但沒有解開反而變得更深。莫倫多夫這個前線總指揮是怎麽回事,怎麽繞過了他這個司令部,直接向柏林那邊報信?難道是要在陛下麵前邀功或者打小報告?

    但他迅速否定了陰謀論。

    他和莫倫多夫此次可以說是在同一艘船上對抗暴風驟雨,彼此暗中傾軋實在不智他相信莫倫多夫不是這種笨蛋。

    “說吧。”

    待見到傳訊兵他已經平複了心情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報告元帥,巴黎方麵傳回情報,凡爾賽宮宣布法軍已經幫助克裏夫公爵奪回了杜伊斯堡”

    布倫瑞克幾乎沒背過氣去。

    他年事已高,雖然身體還算健朗,但一些老年人常有的毛病已經漸漸侵蝕他。

    侍從兵忙上來攙扶他坐下,又倒了水喂了兩口,給他拍背順氣。

    布倫瑞克抿著嘴,揮開侍從兵,滿臉緊繃:“還有什麽。”

    傳訊兵不安地看了看大元帥的臉色,硬著頭皮繼續:“巴黎媒體都大篇幅報道這次大捷,民意主戰氣氛高漲,三級會議代表們的態度也發生了微妙變化”

    “法國媒體有沒有披露他們派了什麽軍隊?花了多久打下杜伊斯堡?損失多少?具體過程如何?”

    “沒有具體描寫,隻知道派出了奧地利衛隊和一個鐵道旅。”

    老元帥目光仍然緊盯不放:“你從柏林來,知道國王陛下的態度怎麽樣嗎?”

    “這”猶豫片刻,傳訊兵還是在壓力下開了口:“聽說陛下相當生氣,但沒有說別的話。”

    布倫瑞克眼睛一亮,又冷峻地警告:“剛剛你隻是來報告了需要報告的消息,而我也隻是聽了你的消息,沒有問任何問題,明白嗎?”

    傳訊兵連忙應下,瑟瑟縮縮地離開主營。

    布倫瑞克疲憊地閉上眼睛,腦子一刻不停地運轉。

    國王既沒有下新的命令,也沒有別的表示,說明他的信心還在。也許在那位不了解軍事的頭腦看來,先一勝再一敗,也不過是平了,形勢沒有那麽嚴峻。但假如再輸一場,以腓特烈威廉的性格,或許就會立刻叫停軍事行動。

    軍隊迫切需要一場新的勝利,來鞏固提高國王的信心。

    絕不能讓國王知道,司令部連前方怎麽輸掉都不知道。

    一場戰鬥從發生到結果,司令部還居然要從敵國那裏得到消息,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也是令人不安的恐怖。

    法軍此時就好像詭異神秘的幽靈,在北德意誌飄蕩。不搞清楚杜伊斯堡發生的事,這個幽靈就會日日困擾普軍。

    “傳令,把偵查騎兵全都派往杜伊斯堡方向!”

    聖母院報主編打發走一個初出茅廬愣頭愣腦的記者,把他送來的稿件扔進廢紙簍裏。

    “一無是處。”主編評價。

    廢紙簍裏還躺著先前扔進去的另一篇稿件,皺巴巴的黑字大標題寫著:“失利於杜伊斯堡:法國人還要忍受屈辱多久?”

    瞥到這篇由他親筆撰寫的廢稿,主編不住揚起自得的笑。

    他想了想,又把這篇廢稿抽出來,湊到燭火上燒掉。

    聖母院報是朗巴爾公司旗下的報紙,是鐵杆的王後係。在其它報紙還在為打還是不打爭論時,主編就已經得了上頭的話,知道王後派出了軍隊。上麵交待下的任務,是先準備好兩份稿件一篇是勝仗,一篇是敗仗。

    他自然衷心希望能打贏,但如果輸了,也不能任反戰派自由發揮。廢稿的字裏行間隻有一個意思:堂堂歐洲一流大國,不能任普魯士這個二流小國在頭上拉屎拉尿。

    反正,贏了要乘勝追擊,輸了要找回麵子,無論如何就是要打。

    如今,全巴黎都在歡慶法軍的勝利,作為新聞人的他,卻要比別人多想一些。

    這次獲勝的是建製不久的鐵道旅,和王後自己的奧地利衛隊。雖然具體戰鬥過程保密,但宣傳的口徑都說是“輕取”“大捷”所有種種,給人一種印象:連非正規軍都能輕輕鬆鬆打敗普魯士人,更不用說那些由執劍貴族領導的、有光榮偉大的戰鬥曆史的法國正規軍了。

    王後公布此事,既是激勵,也隱約有施壓的意思。

    如果軍方不敢出戰,豈不是說明他們連非正規軍也不如?

    據他所知,最近執劍貴族們頻繁聚會巴黎高級軍官常去的海格力斯俱樂部,這幾天出入的人比往常多了兩倍。已經有好幾位軍官公開或私下表示希望上戰場了以少壯派軍官居多。

    但要讓老而成精的高級軍官們點頭,這種激將法是沒用的王後透露的軍改意向,足以讓他們裹足不前。

    王後會怎麽做?是利用已有的權勢強勢壓迫,還是妥協讓步,再徐徐圖之?

    以往,除了難辨真假的風言風語之外,常人很難了解朝廷鬥爭但三級會議開了以後,情況不同了。就像透過帽簷垂下的麵紗去一窺美麗女郎的麵容,雖然不清楚,但能辨識出優雅的輪廓三級會議讓部分政事浮出了水麵,暴露在公眾的視線下。

    想了想,主編把剛剛打發出去的年輕記者又叫了回來。對方垂頭喪氣,還在為剛剛被批得一錢不值的稿件而沮喪。

    “孩子,我準備給你一個任務隻要你做好了,我保證你從見習記者變成正式記者。”

    見年輕人果然上鉤,他不緊不慢地說:“你去盯緊三級會議。”

    聖母院報雖然是王後嫡係,但上麵也不是什麽消息都會給。大部分情況下,上麵不會幹涉他們的報道隻有需要引導輿論時,才會有任務交待下來。論搶新聞的凶殘程度,這位主編一點也不輸給其它報紙。

    他早就派了得力幹將跟進三級會議,但為了培養人才,讓這位新人去試試也無妨。

    “不管有什麽情況,都要立刻通知我尤其是和軍隊有關的,明白嗎?”

    新人記者有些詫異,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

    “怎麽了?不滿意這個安排?”主編的聲音多了幾分嚴厲。

    “沒、沒有。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在梅斯的步兵營,他剛好跟我說了點事但是和三級會議無關,也不知道重不重要”

    “你說說看。”梅斯以其堅固的城堡著稱,是定期軍事訓練的選地之一,也可以說是執劍貴族的傳統地盤。那裏或許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他說,最近他們的倉庫一直有大量彈藥運來”

    “還有嗎?”

    主編有些失望。王後主戰的意誌是堅決的,否則也不會甘冒風險派出先遣軍。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調集物資在意料之中,也可以說在內政的權限內,不一定是軍部的意思。

    “還有、還有,他說這次配發的是新型的槍和彈藥。他知道瑞士衛隊和奧地利衛隊早就配發了這種新槍,還有法蘭西近衛軍的兩個營也是。聽說非常厲害,他們早就想試試了還有,對了,他說他們還開始了新的訓練方法,都是前麵說的那幾支部隊一直用的。”

    主編的眼睛完全亮了,抽過信紙寫了一張字條:

    “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去一趟梅茲,問問你這個朋友,把所有相關的消息詳詳細細地問出來。拿這張條子去會計那裏支領路費!”

    關於新型武器的傳聞,耳目靈通的他聽說過許多次了不過,這些新武器到底有多大優勢,外界沒人能說得上來。

    這除了因為軍隊嚴格保密之外,也是因為它們沒有大麵積在全軍鋪開。

    這也正常:首先,新武器是好是壞,得上了戰場才知道,新戰法也要配合著一步一步研究出來,不可能把全軍都賭在還未經實踐的新東西上其次,畢竟舊武器還沒有壞,相配的舊彈藥也還囤了那麽多,總不能直接扔掉不用再者,也要考慮到成本,新武器的造價據說貴得多,一口氣大規模裝配則國庫難以承受。

    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王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偏心了。新式武器幾乎隻在她的嫡係中配發其它部隊很少有他們也不怎麽稀罕。

    現在情況悄然變化這究竟是王後在強行推廣她的理念,還是雙方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呢?

    他有一種預感:等這個記者學徒從梅斯回來,很可能就能升為正式記者了。

    勒費弗爾至今還覺得自己像踩在雲端上,飄飄然沒有半點真實感。

    就這樣贏了?這麽容易?

    在杜伊斯堡市內與傑爾吉匯合時,他就是一幅夢遊未醒的表情。

    比他大兩歲卻顯得沉穩寡言的傑爾吉不禁皺起眉頭。嚴格算起來,傑爾吉在軍中混的時間更久,但實戰經驗不如對方豐富他這副恍然的樣子,真不像那個在美國打得風生水起的勇將。

    “怎麽?”

    被不陰不陽地這麽一問,勒費弗爾回過神,不由訕笑一下,暗悔自己偏偏在傑爾吉麵前失態。

    倒不是說對對方有意見,隻不過他們美歸軍官小圈子裏流傳著一個說法,說傑爾吉其實是女性。自那以後他一見到這位奧地利衛隊指揮官,就有些局促總不自覺地去打量對方,想看出女性化的蛛絲馬跡來又擔心被抓個正著,得罪了王後身邊進出的紅人。

    不過應該隻是謠言吧?如果是女性,王後還會派她上戰場?

    雖然有貞德前例,但貞德是特別的她有上帝的旨意嘛。

    勒費弗爾自認開明比如孔多塞夫人擔任國庫總管,他不像有些老頑固那樣百般詆毀,相反的,他覺得女性心思細膩,說不定更適合這份工作。

    “但上戰場可不是一回事”

    仿佛弄不清他在嘀咕什麽,傑爾吉又投來涼涼一瞥。雖然杜伊斯堡已經打下來了,但要善後工作還有很多,更要為接下來的大軍到來做準備。如果勒費弗爾一直是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傑爾吉就得為工作效率擔憂了。

    “咳,我是說之前我以為王後陛下派來的會是瑞士近衛軍。”

    “陛下確實這麽打算,”傑爾吉淡淡回答,“是我不停強烈自薦,以降一級軍銜為代價換來了這次機會。”

    勒費弗爾吃了一驚,敬佩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了認同。有想要混日子的軍人,就有像他們這樣寧願冒著炮火也要一展抱負的軍人。

    如此渴望戰場應該不是女的吧。

    不知不覺放下心理包袱,勒費弗爾敞開了話匣:“其實我剛才是有些懵了。打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怎麽打贏,等贏了之後,回頭細想,才覺得贏得太容易了,甚至有點像陷阱。”

    傑爾吉不由得點頭。雖然勒費弗爾遲遲不發信號,但靜謐黑暗的夜晚中,持續的槍聲和閃爍的火光都相當突出她根據聲音和亮光的規模,自行判斷何時應當發動攻擊。

    然而,在本應該難攻的防禦工事麵前,她碰到的抵抗實在不夠看。以至於在穿越工事進入杜伊斯堡市內時,她慎之又慎地下令全軍戒備,派斥候開路,以最低速度前進,以應對敵人可能的伏擊。

    結果什麽也沒有。

    沒用想象中伏擊或陷阱。

    槍炮聲驚醒了這座小城市,一些窗口亮起幽暗的燈光又迅速滅掉,好像擔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窗簾後麵藏著小心翼翼的目光。迎接她和騎兵隊的,隻有這些。

    在和勒費弗爾碰頭,互相了解情況後,他們基本判定,城中駐紮的普魯士人確實已經全部出來應戰。

    而他們這場隻比郊遊困難一點的戰鬥,靠的是一樣法寶。

    “普魯士人用的還是老式槍,”勒費弗爾從敵軍屍體上繳獲了武器,確認了這一點,“燧石點火,每分鍾平均射速是2發,而且必須從槍管前麵裝填,所以隻能保持站立姿勢,簡直是活生生的靶子而我們的槍用的是雷汞撞針,每分鍾射速10發,從後膛裝填,可以保持趴臥姿勢射擊。”

    “讚美雷汞。”

    傑爾吉唇邊帶著難得的笑意,勒費弗爾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應和起來:

    “讚美雷汞!”

    “你知道嗎,雷汞差點就沒能發明出來。”勒費弗爾想起他聽說的一段小插曲。

    法蘭西科學院院士貝托萊陸續發現了雷酸銀、氯酸鉀一係列具有爆炸性的化合物,一直關心軍工業的拉瓦錫提議繼續研究,希望配置出新型火藥但它們的性質太過不穩定,極其容易爆炸,還炸死了兩個工作人員,此事隻好作罷。

    眼看這些新化合物隻能變成檔案館裏薄薄幾頁紙的記錄,軍工實驗室的人帶著項目上門了。

    這是王後的懸賞項目:更高效的底火。

    燧發槍比先前的火繩槍確實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在歐洲流行至今150多年。但問題仍然突出。靠摩擦燧石擊打出火星,讓火星落入藥池點燃底火,再傳到內膛,點燃發射藥成功率低,延時又太久。

    他們迫切需要一種新的底火,要一點就著,甚至能一撞就著。

    換句話說,就是要化學性質不穩定。

    聽了他們的說明,貝托萊心中大慰。不隻是因為對方答應研製成後分一半獎金給他,也是因為自己辛苦培育的孩子有了用武之地。後來,他協助軍工實驗室發現了新的雷酸鹽雷汞。

    最終,新型底火確定為雷汞和氯酸鉀的混合物。當然,擊發裝置也做了相應調整,是一種蓋帽形狀,被稱為“火帽”。

    隻要扣動扳機,撞針撞擊底火,就能引爆發射藥。

    當然,缺點也有。新型底火有腐蝕性,所以要隨身攜帶替換的相關部件。不過,對於通常要攜帶五六十顆彈藥的士兵來說,這不算什麽。

    這種新式步槍因為主要出產於郎巴爾軍工廠夫人婚後沒有更改企業的名字,所以又叫郎巴爾步槍。

    “不隻槍不一樣,子彈也不一樣。”傑爾吉看著他們撿到的彈藥袋說。

    以發明者的姓氏命名的德爾文彈,一改主導歐洲幾百年的圓彈丸設計,形狀對瑪麗這樣的穿越人士來說,更熟悉一些一邊有圓尖頭,另一邊平底中空,塞入發射藥。

    這種設計,配合線膛槍管,飛行更穩定,精度更高,射程也更遠。

    有人戲稱滑膛槍為“近程”武器,有效射擊範圍在100米以內相比之下,配備德爾文彈的線膛槍有效射程一口氣提高了四五倍,是貨真價實的遠程武器,甚至比許多小中型炮都要遠。

    麵對配備郎巴爾步槍和德爾文彈的法隊,普魯士人大概以為自己進入了絕望的地獄吧。

    射速碾壓,射程碾壓,精度碾壓。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早知道這麽容易,也不用費力製定著麽多計劃。”勒費弗爾不禁說。

    “有備無患。”

    這種壓倒性,不要說普魯士人,就是法軍這邊也都被自己嚇了一跳。雖然在平常訓練中能夠感受到新裝備的厲害之處,但這還是它第一次接受戰場考驗。有的士兵甚至因為這場戰鬥太接近於單方麵屠殺而嘔吐。

    就是傑爾吉自己,在大勝的興奮過去之後,心裏也莫名有些發涼。要知道,就在十年之前,她手上拿的,也是跟死去的普魯士人一樣的舊式武器。不過是短短幾年,殺人的效率就瘋狂地提高了好幾倍。

    或許也想到了同樣的事,勒費弗爾也默然無語。

    “我再帶人去清理一下戰場,”他忽然說,“絕不能有我們的武器留下。”

    再怎麽一邊倒的勝利,傷亡也總是有的。死去士兵手中的武器,一定要回收,以免別國、特別是普魯士撿走研究。

    或許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郎巴爾步槍上都有編號。清點一輪,都能確定哪支還未收回。

    傑爾吉點點頭,又想,秘密恐怕也不會保持很久。新武器注定一戰成名,各國的探子恐怕要在巴黎活躍起來了。仿製品一定會大量出現。不過,王後曾經預言過

    “一旦進入新武器時代,戰爭比的就不是別的,而是工業實力了。”

    “這是王後陛下說的?”勒費弗爾不由得有些嫉妒。奧地利衛隊可以說是王後嫡係中的嫡係了,傑爾吉在陛下跟前侍奉,說出去誰不羨慕?

    “陛下還說,即便普魯士現在開始仿造新武器,在二十年內也都難以翻身。”

    “為什麽?”

    “因為它還是個農奴製國家。”

    美國歸來的少壯軍官眯著眼睛想了想,好像有些明白了。

    他知道,法國有大量農民離開農村,進入城市、到工廠工作。而普魯士的農奴沒有人身自由,隻能服從於容克貴族,不能離開莊園。這樣工廠招不到人,工業又怎麽發展?

    此消彼長,不改革的普魯士注定沉沒。

    “那麽我們現在就得防著將死的狗反咬一口。”勒費弗爾玩笑著說。

    好像給他的話做注腳一樣,下屬來報。

    “有人看見普魯士殘餘騎兵從城南逃走了,數目有幾百左右。”

    “倒是很會審時度勢。你要去追嗎?”

    能追得上騎兵的,也隻有騎兵了。

    傑爾吉看看天邊露出的魚肚白,略一衡量,搖了搖頭。先是長途跋涉,又實行騷擾戰術,還打了大半夜,她的士兵也需要休息。隻好放棄這塊嘴邊的肥肉了。

    他們接下來要應付的,也不是這區區幾百人。

    普魯士的大軍,已經在來路上了。

    那可是帶著真正大炮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晚上一直加班,隻好周末趕出來,兩章合一了。

    如有b非常抱歉實在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