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賀景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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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沒事吧?”
賀榆洲捂著膝蓋回頭,男子眼底閃過一絲驚豔,但很快被消匿,賀榆洲搖頭,捂著膝蓋踉蹌的站了起來。
男子想要上前相扶,卻在離賀榆洲一步之遙頓住,他皺了皺眉,突而抿唇說道:“得罪了,姑娘。”
賀榆洲一愣,那人已然上前將賀榆洲打橫抱起半抱著將他扶上了馬。
“哎,你幹什麽?!”賀榆洲皺眉驚呼。
男子帥氣的上馬坐在了賀榆洲的身後道:“你傷了腳,我帶你去看看大夫。”
“不用了。”賀榆洲穩了穩心神,掙紮的要下馬道:“我傷的不重,回去塗點藥水就好。”
上次奴伊受傷的藥水還有一些,賀榆洲不想去藥館花這個冤枉錢。
男子不讚同的道:“怎可如此隨便。”
說著,竟不顧賀榆洲的意願,雙腿夾了夾馬肚,將馬調了個頭,就往回頭來的路奔去。
賀榆洲一驚,眼望著自己離茶館越來越遠,回頭瞪了男子一眼:“我說了不去,你聽不懂嗎?”
男子聞而不答,賀榆洲掙紮。
“哎,賀姑娘!”身後隱隱還有陸夫人的叫聲,賀榆洲一愣,微微回頭看了一眼,便看見她催促馬夫駕著馬車朝他追來。
賀榆洲瞪大了眼,這陸夫人竟然對他窮追不舍!
賀榆洲猛然回頭,便聽得男子在他耳邊問道:“怎麽了?那夫人是找你的嗎?需要我停下嗎?”
“不!”賀榆洲搖頭,吞了吞口水道:“麻煩你快點,我想去看看大夫。”
男子聞言皺眉,微微回頭看了陸夫人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賀榆洲,一夾馬肚,將陸夫人甩在了後麵。
從藥館出來,賀榆洲的傷口處理好了,銀兩是男子付的,他身上沒帶銀錢出來。
他步出藥館,男子雙手負後跟在了他的後麵。
賀榆洲此時擺脫了陸夫人,膝蓋也沒有之前疼了,不由對男子緩了麵色:“謝謝你帶我過來。”
男子搖頭:“是我撞了你,應該的,我送你回去罷。”
“嗯。”賀榆洲沒有拒絕,他現在腿腳不便,這鎮上離村裏確實有段距離。
回去就沒有來的時候急切,男子將賀榆洲扶上了馬了,自己沒有坐上去,拉著馬帶著賀榆洲慢慢往回走。
“姑娘家住河口村?怎麽從未見過?”
賀榆洲道:“我是不久才搬來的,名叫賀榆洲。”
“哦。這樣。”男子抿唇:“我也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回河口村看看了。”
這話說的奇怪,賀榆洲不由問道:“公子也是河口村的?”
“嗯。”男子單手負後,一手拉著韁繩,輕聲應了一句,而後頗為生硬的解釋道:“家中已搬離河口村,隻不過會時時回來看看。”
賀榆洲想了想,實在想不出河口村有誰是離村在外生活的,不由開口疑問道:“公子姓甚名何?”
男子微仰著頭看賀榆洲,刀削一般的五官在陽光下更顯立體,帶著一份獨特的陽剛之美,他張口正想要回賀榆洲的話,旁邊突然橫生一劍。
劍光反射著令賀榆洲不適的眯起了眼,再睜開眼時,男子的手中多了一把軟劍,劍刃所指之處,壓製住了手持長劍的奴伊。
賀榆洲訝然的喚:“奴伊?”
奴伊聞言回頭,手上用力,長劍將男子的軟劍甩來,來到了賀榆洲的麵前:“小洲,你沒事吧?”
賀榆洲搖頭。
奴伊抿唇斜眼撇著黑袍男子道:“剛剛那位夫人說你被這名男子劫持了。”
賀榆洲一愣,他剛剛栽倒在地,被這男子強硬的扶上了馬,而後又被不顧他掙紮的男子一路載離了村裏,從遠處看而不知道情況的人確實會以為他被劫持了。
他如此想著,便解釋道:“並不是,你誤會了,是我不小心衝撞了這位公子的馬,膝蓋傷著了,便由他帶著來看了看大夫。”
“傷了?”奴伊似乎有些緊張,將長劍收回了劍鞘,跑到側麵,想要查看賀榆洲的膝蓋。
賀榆洲尷尬的道:“沒事了,大夫已經看過了。”
“嗯。”奴伊皺眉說著,臉上閃過自責:“那我們回去吧。”
賀榆洲朝奴伊點了點頭,看向旁邊一直沉默的黑袍男子道:“公子,今日多謝你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著,由奴伊扶著就要下馬,男子阻止道:“姑娘腿傷了不方便,便讓這馬先栽姑娘回去罷,我過幾日會回村裏頭的,到時上門來取便是。”
“這……”賀榆洲想要拒絕,男子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直接將馬拋下了。
賀榆洲一愣,朝他喊了兩聲,他並沒有理會,賀榆洲隻得說道:“那你回村,來村口大道的河口茶館來找你的馬。”
男子擺了擺手,表示他知道了。
奴伊看著那男子的背影,沉默的拉著馬前行,抿緊的唇透露出了他有心事。
賀榆洲看著,不由疑惑的問道:“怎麽了?可是在想剛剛的陸夫人?”
“不。”奴伊搖頭:“陸夫人被一名喚安叔的勸回去了,我在想剛剛的男子。”
“嗯?”賀榆洲疑惑:“他怎麽了麽?”
“他武功高強,究竟是什麽人?”
賀榆洲一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武功很厲害?”
“嗯。”奴伊沉重的斂下了眸:“奴伊三歲習武,雖資質愚笨,但隻要有劍在手也稱的上是高手,而那男子竟然能壓製住手持長劍的我,他必定不簡單。”
賀榆洲聞言,沉思的想了想,笑道:“哪裏有這麽高手,奴伊多慮了,他不過是河口村搬出去的人,回老家看看而已。”
奴伊抿唇,緊鎖眉頭:“但願如小洲說的那般。”
賀榆洲回去之後,立馬將女子服飾全部替換了下來,將臉上的胭脂擦去,那陸夫人送給他的衣服還躺在茶館的桌麵上,賀榆洲一概找趙一叔幫忙還了回去,同時,讓趙一叔向安叔報信,他沒有事,讓他們不用擔心,安叔讓趙一帶回一句話給賀榆洲,讓他好好休息。
第二日,明明說著過幾日來河口村取馬的男子,出現在了茶館。
賀榆洲微微訝然的看著他,他進來四處看了看,最後定睛在了賀榆洲的身上,望著他的一身男子裝扮,眼底有著驚訝閃過,但很快被掩飾而去,他走到了賀榆洲的麵前。
賀榆洲微笑:“公子,可是來取馬的?馬在下麵的馬廄裏,我讓人帶你去取。”
說著,他想要喊秦歡,秦歡現在在竹屋裏頭吃著點心。
男子阻止了他:“不急,我恰好有些餓了,先吃些東西吧。”
說著,他望了望賀榆洲身後的菜牌,問道:“這裏可有什麽好吃的?”
“嗯?”賀榆洲想了想道:“公子餓了,不若嚐嚐本店的烤肉和鹵肉,配上一些餅子饅頭的或許不錯。”
想到男子應該不愛吃甜,賀榆洲並沒有介紹甜的小點心給他。
男子挑了挑眉道:“那便上一些你所說的吧。”
說著,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賀榆洲轉身進了竹屋,不過一會端著男子要的東西有些一撅一拐的送到了男子的麵前,男子的目光轉向了賀榆洲的腿,皺眉問道:“還疼?”
賀榆洲微微愣了愣,才知曉他說的是他的膝蓋,他微微搖頭笑了笑道:“已經好多了,為感謝昨日公子帶我去看病,這頓就讓我請了,公子可別嫌棄。”
男子聞言,微微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但表情有些僵硬,他道:“那不算什麽,你這裏是茶館,為何不見有茶?”
男子翻動著手中的木牌,賀榆洲笑道;“你手中的牌子上不就有麽?”
“果茶?”男子問向賀榆洲,顯得興致缺缺,賀榆洲道:“若這些都不合口味,可以看看那邊的。”
賀榆洲指了指櫃台上方的掛牌。
男子瞄了一眼問:“可有酒?”
“酒?”賀榆洲一愣搖頭。
男子抿唇沒再說話,眼睛開始仔細看櫃台上方的每一個掛牌,最後定睛在了最貴的那樣花茶上——“曇花茶?”
“一碗茶一百兩?”男子問。
賀榆洲道:“是也不是,這茶確實是一百兩,但附贈一席曇花宴。”
“曇花宴?”男子有了絲興趣,便道:“那讓我嚐嚐。”
賀榆洲搖頭:“這曇花茶和曇花宴可不是隨時有的。”
男子看向賀榆洲,賀榆洲解釋道:“公子也知道,這曇花夜裏開放,一夜過後凋謝,十分罕見,要讓它保持鮮度采摘下來更是難了。所以店裏並沒有,若公子想要這茶,得定時間。”
“哦?”男子挑眉,賀榆洲道:“你定下確實要這茶,我回去好生照料家裏的曇花,開花之夜,我通知公子前來,現泡曇花茶給公子,當然,宴席也是。”
“有趣。”男子抿唇說道,從懷裏掏出了一百兩,放在了桌麵上:“那我便定了。”
賀榆洲微笑著將錢收了:“公子告訴我家住何處,要是曇花開了我去通知你。”
“不必。”男子說道:“我今後每天都會過來。”
賀榆洲一愣,男子卻沒有解釋,隻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鹵肉放進了嘴中道:“現下幫我隨意泡一杯茶吧,我渴了。”
賀榆洲想了想,轉身燒水點茶葉擇花,泡了一杯菊花茶給他。
男子眼不眨的看著賀榆洲,神情恰意,似乎覺得看他是一種享受。
待賀榆洲將茶送到他手中,他嚐了幾口,沒有特別的表情,卻也接受了花茶的味道,賀榆洲不由有些失望,以為男子會有感而發,或者也是一個品茶的行家呢,但明顯不是,他喝茶好像是專門用來解渴的,也許這樣的人會更喜歡酒,他的外表也豪放恣意,酒確實會比較適合他。
賀榆洲這般想著,眼裏閃了閃,想起了一樣東西。
從那日後,男子確實每天會準時來到了茶館,賀榆洲開門時他到,賀榆洲關門打烊時他騎著他的黑馬離開。
話不多,卻每天會和賀榆洲搭上幾句話。
想到男子,賀榆洲就想起了那天所想到的東西——一種酒,葡萄酒。
這天,賀榆洲讓奴伊去山上幫采摘一些山葡萄回來,就做起了葡萄酒。
葡萄酒不難做,但難等,將葡萄捏碎後要等它自己慢慢發酵,這段時間還要時常看管它,免得它發酸了。
因為現在天氣較熱,幾天後,就有了隱隱的酒香,賀榆洲裝了一小瓶準備帶給男子,其他的繼續密封,這酒越久它越好喝,現在勺一些出來隻是給男子嚐嚐鮮。
家裏的曇花,似乎也差不多要開了,賀榆洲仔細觀摩著,估計今夜就可以開花,看來,今夜就得讓這男子要吃這曇花宴了。
白天將酒送給了男子,賀榆洲就正式邀請他晚上到他家小院品嚐那曇花宴和曇花茶。
男子應了,所以一直沒有離開,等賀榆洲打烊的時候直接跟賀榆洲回了家。
賀榆洲有些黑線,奴伊和秦歡出門迎接賀榆洲的時候,看見男子有些敵意,男子麵無表情,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賀榆洲靠近奴伊,拉了拉他的衣袖道:“這位是客人,我收了他銀兩,說了要賣給他曇花茶的,所以才會帶他回來,你別太露出敵意,沒事的。“
奴伊聞言抿緊了唇,沒有答話,卻也沒再表情的太過明顯。
早些天,當男子買下這曇花茶的時候,賀榆洲就將曇花移植到了花盤裏,此時男子來,賀榆洲就將它從陰涼處來到了男子的麵前。
離它盛開還有段時間,賀榆洲就做了些飯菜邀男子一起吃了些,吃完就和他在院子裏等著曇花盛開。
奴伊不待見男子,又怕男子對賀榆洲有什麽不軌,便將秦歡送進了房子,呆在了賀榆洲的身邊。
男子也不管他,拿出賀榆洲給他的小瓶酒,坐在院子裏自斟自酌了起來,一臉的愜意。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瞧那表情似乎很是享受。
一壺酒完畢,不知是月色太過撩人,還是這酒真的後勁十足,男子似乎有些微醺了。
此時大概夜裏戌時,月光輕灑,擺在男子麵前的曇花泛著姣白的光暈,突地一下,它們向外伸展,不過一瞬,數十朵曇花全然盛開,攤開了美麗的白色外衣,露出了裏麵的嫩黃花心,瞬時間,院中香氣四溢。
“真美。”賀榆洲歎道,手下也沒有停,他早就將茶具拿在了院中,水壺也是燒著的,此時剛好點取茶葉,泡茶濾水,取最佳濃淡的茶,淨水,挑選最為合適的花瓣摘入茶水當中,輕輕拂著茶蓋。
男子眼不眨的看著賀榆洲,眼中有著莫名的情愫,他接道:“花美,人更美。”
賀榆洲全神貫注的泡茶,倒是沒聽見男子再說什麽,但是奴伊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對他多了幾分敵意。
須臾,花香混合著茶香飄散在了院中,賀榆洲淡笑著拿開了茶蓋,將茶推倒了男子的麵前:“好了。”
男子低頭望了望桌麵上的茶,清透的茶水上漂浮著幾許曇花瓣,霎是好看。
端起湊近聞了一聞,濃鬱的茶香和淡淡的清香相得益彰。
男子看了賀榆洲一眼,輕吹了一下喝了一口。
入口的苦澀之後是淡淡的清甜,口齒留香,曇花的香氣久久縈繞在齒間,不曾消散,是真正的口留餘香。
縱使男子不喜歡喝茶,縱使男子不懂品茶,也明白這茶並不簡單。
他眼閃了閃,將茶杯放下道:“看來這一百兩沒有白花。”
“那是自然。”賀榆洲輕笑,趁著曇花的開放,快速的將十幾朵曇花全然摘下,端著油燈進了廚房。
他拿出兩朵與肉絲一起煲了一鍋湯,湯煲得極濃,三碗水煮成了一碗,剛好夠男子品嚐的。
又拿了兩朵花來涼拌,將花瓣摘取下來,悼水,然後混上油鹽醬醋之類的調料,味道很是爽口。
再取三朵弄了曇花粥。
再取了三朵,整朵洗淨,滾上雞蛋液和麵粉下鍋炸,炸出形狀熟了起來擺盤。
最後的兩朵,賀榆洲將他們和水一起熬,熬到曇花快化掉之時,加上冰糖繼續熬到化掉,做成甜品,這種甜品甜甜滑滑的,很好吃,賀榆洲本身不怎麽喜歡吃糖但也很喜歡這個甜品。
今夜給了這男子,怕是要浪費,他似乎不喜歡吃甜。
這麽想著,賀榆洲將這些端了出去,給男子品嚐。
男子看著這些有些驚奇,每種吃了幾口,最後定格在了曇花湯、涼拌曇花和酥炸曇花上。
將這三樣吃盡他就不再動了,賀榆洲心疼的看著那盅冰糖曇花。
男子勺出了半碗吃了幾口就沒動了,那盅裏麵還有滿滿一盅呢。
男子似乎瞄出了賀榆洲的不舍,將那糖水推倒了賀榆洲的麵前:“這個做的不錯,姑娘也嚐嚐。”
“……”賀榆洲有些黑線,覺得肯定是男子看出他的心疼了,但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嚐了幾口道:“是……挺不錯的。”
自己誇自己,還真有些別扭。
男子對他扯了扯嘴唇,又是那像是在笑,麵部表情又有些僵硬的模樣。
賀榆洲放下了勺子:“這曇花隻此一株,看來這曇花茶得來年我才能出售第二次了。”
男子眼閃了閃:“我多送你幾株。”
賀榆洲一愣,男子道:“我家剛好有幾株,你若需要,我帶來給你。”
“……其實不用麻煩。”賀榆洲隻是隨意一提,男子這般說來,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子應道:“不算麻煩,你若想感謝我,便幫我多釀些酒吧。”
賀榆洲聞言失笑,男子果然愛喝酒的多。
吃完曇花宴此時已經大半夜了,賀榆洲不知男子住哪裏,這麽晚了也不好趕人,隻好說道:“那公子就住下罷,等明日再走。”
“也好。”男子應,賀榆洲讓奴伊搬到了他的旁邊和秦歡住一個晚上,東廂房給男子騰了出來。
第二日一大早,東廂房卻並不見男子的蹤影,賀榆洲覺得他可能是回去了,便沒有管。
做了早飯,照常兩大一小來到茶館,路上卻碰到了很多人在嘰嘰喳喳討論著什麽。
賀榆洲皺眉,有些疑惑。
便聽得一人喊道:“快看,賀家的人來了!”
“?!”猛然聽見賀家的人,賀榆洲心中一顫,看向村民所指的方向。
三輛豪華至極的馬車緩緩駛入村中大道,一路往賀家老宅而去。
賀榆洲這才想起了,如今已經九月了,當初趙一叔賀家秋季要來此狩獵和遊玩,此時已經到時候了。
他握緊了拳頭。
賀家!
“小洲?小洲你怎麽了?”奴伊發現賀榆洲停了下來,麵色難看,不由擔憂的開口。
賀榆洲深吸了一口氣道:“不,沒事。”
他說的極為冷靜,若不是他那麵色蒼白的緊,奴伊都要相信這話了,但是他的表情出賣了他,奴伊擔憂的看著賀榆洲,賀榆洲重新舉步道:“走吧,我們去茶館。”
到達茶館,卻發現那裏坐了三個人,衣裝華美豔麗,走近更是脂粉香味撲鼻,賀榆洲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三位姑娘守在我的茶館門前有什麽事嗎?”
“什麽?你就是這家茶館的老板?”那三名女子站了起來,立馬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這是我賀家的田地,你為何在這裏建茶館!”
賀家,這三人是賀家的人,這田地是鎮上賀家的,那麽這三人不該是縣城裏的賀家而是鎮上的賀家,聽聞鎮上賀家當家主母賀熙隻三女,看這三人,估計就是賀熙的三個女兒了,本來賀榆洲上次扮成女裝出現在溫秋蓉麵前,該是和他們打過照麵的,隻不過時間過去已久,卻不太記得她們,而她們在他穿上男子服飾之後也並沒有認出他,賀榆洲斂了斂眸,問道:“你們說這是你賀家的田地?證據呢?田鍥呢?”
“田鍥在丁賦手裏。”一女子說道。
賀榆洲冷笑:“那你讓他拿出來啊。”
“怎麽可能拿得出來,他都進監獄了。”其中一個女子道。
另外一個女子立馬補充:“但是,即使田鍥被帶到了監獄,這是我賀家的田地就是我賀家的,你憑什麽私占。”
“私占?”賀榆洲冷笑:“這可是我名正言順的田地,我有田鍥,田鍥上寫的我的名字,不信,你們去官府查看吶?”
“你……”一個女子暴躁的上前:“竟然敢惹我們賀家!”
說著,她掄起衣袖就要上前,奴伊閃身擋在了賀榆洲的麵前,秦歡就勢躲在了賀榆洲的身後。
“何事爭執?”突而,耳旁傳來一道冷清的聲音,賀榆洲往回看去,是昨晚那名公子,賀榆洲斂了斂眸,心情不佳也懶得與他招呼,和奴伊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帶著秦歡去開茶館的門。
“表哥!”
“賀表哥!”
“景東哥哥!”
那三名女子見到男子突然喊到。
賀榆洲一愣,回頭。
便看見那男子朝那三名女子點了點頭,那三名女子很是高興的跑向了他。
“表哥,這個人占了我們賀家的田地!”
男子姓賀!是賀家的人!賀榆洲猛然瞪大了眼,鎮上賀家無子,縣裏賀家隻商卓君一子——賀景東。
這人是商卓君的兒子——賀景東!
賀榆洲不可置信的看著男子,男子感受到賀榆洲的目光,對望著他,微微柔和了麵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