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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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是商卓君的兒子——賀景東!

    賀榆洲不可置信的看著男子,男子感受到賀榆洲的目光,對望著他,微微柔和了麵色。

    “一直未找機會告訴姑娘,我的名字是賀景東,虛長你幾歲,你可以喚我賀大哥或者景東哥。”

    賀景東……

    “小哥哥,小哥哥……”三歲的女娃,頭上紮著兩辮子,踉踉蹌蹌的跟在一名黑色錦衣的男童身後,口齒不清的喊著。

    男童對她的喊話恍然未聞,直身快步而走,將女童遠遠的閃在身後。

    女童望著男孩越來越遠的背影,急的眼圈都紅了,她加速邁著她小短腿,急切的想要跟上男童的步伐,卻一個歪身,栽倒在地。

    女童爬起來,望著自己磨蹭出血的手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小哥哥……小哥哥……素閑疼……”

    “嘿,這位又哭了,又追小少爺了。”

    “小少爺怎麽會等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雖說是個小姐,卻沒有賀家人認他。”

    “小少爺可說了,這人可不是他妹妹,不允許她喚他哥的,讓她跟著咱們喚少爺公子呢。”

    “你們吵什麽!”女童哭著突然發現麵前多了一道黑影,她擦著眼淚仰頭望,發現是剛剛離去的黑衣男童。

    “小哥哥。”她高興的喚著,站了起來。

    男童卻沒有看她,直接看旁邊的仆人:“再給我聽見你們嚼舌根就給我立馬滾出賀府。”

    “是!”仆役戰戰兢兢的應著。

    賀素閑上前拉了拉男童的袖子,小聲的喊:“小哥哥。”

    男童一把甩開了她:“你也一樣,剛剛她們的話不假,你不是賀家人就別叫我小哥哥,跟著她們叫我少爺或者公子,別再跟著我,看著煩。”

    說著,男子甩袖而走,留下女童遠遠望著他的背影。

    時過境遷,當初說著不讓他喚他小哥哥的男童如今長成了賀榆洲認不出的男子,卻叫他喊他賀大哥或者景東哥?

    哈!

    賀榆洲突然覺得很諷刺,他冷笑著看著男子,嗤笑道:“賀家的門第我高攀不起,這聲哥就免了。”

    說著,他不再看男子一眼,開了茶館的門,帶著奴伊和秦歡進門,將四人關在了門口。

    男子斂下了笑意,皺眉看向旁邊的三名女子:“你們跟她說了什麽?”

    “什麽說什麽?”其中一人答道:“他無恥占了我們賀家的地,我們肯定得要回來啊!”

    “就是就是,那人囂張的很呢!賀表哥,你要幫我們教訓他。”

    “是啊,不過那人有些麵熟……”女子疑惑著,突然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她是女的,就是上次溫姨娘來的那次,擋在我們麵前想要攀我們賀家門第的那名女子。”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她無恥著呢!還說是我們賀家的親戚……哈哈,笑死人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誰!”

    “我也想起來了!那女的可賤!”另一名女子符合。

    “夠了!”賀景東皺眉,撇了他們三人一眼,撩起衣擺,走上茶館,抬手輕輕敲了敲茶館的門。

    “三位表妹不懂事,唐突姑娘了,我替她們道歉,姑娘莫生氣。”

    “……”賀榆洲在屋內咬緊的唇,茶館是竹屋,隔音效果並不好,剛才那些話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他咬碎了一嘴的牙,手掌握緊,指甲陷在了肉裏泛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奴伊默不作聲的看著,擔憂著麵容。

    “姑娘?姑娘?”賀景東還在外麵敲門。

    奴伊見賀景東每敲一次門,賀榆洲的麵色便難看一分,那牙齒咬的唇都出了血,奴伊終於看不下去了,他板著臉走到門口,猛得打開了門。

    賀景東微微仰頭看著奴伊,抿了抿唇。

    奴伊道:“小洲不見你,滾。”

    賀景東冷下了麵色:“她為何不自己來說?”

    “她不想見你,如何來跟你說?”奴伊說著,將長劍橫在了胸前:“你再不走,別怪我手中長劍不饒人。”

    賀景東抿唇,斂下了眸。

    半響,他朝著裏麵的虛空說道:“姑娘莫氣,我保證賀家不會再找姑娘麻煩,也不會再讓賀家多說姑娘半句不是。”

    說著,他沉默了許久,又道:“我下次再來見你,希望我與你不會因此生分。”

    說完,他轉身離開。

    那三名女子楞了半天,才跟上賀景東的步伐。

    奴伊轉身回頭去看賀榆洲,卻猛然一怔。

    那人,滿臉的淚痕,唇色紅豔豔的帶著齒印,嘴角還有血跡,他一楞,有些無措的上前:“小洲。”

    心底如大石堵在心口一般,隨著他的憂愁而難受……

    賀榆洲回神,連忙撇開了頭擦幹了淚水:“沒事,今後這家店不接待賀家人。”

    “……”奴伊很想問為什麽,但是賀榆洲的表情明顯不想說,他默默的將疑惑吞回了肚裏:“我明白了。”

    “謝謝你,奴伊。”賀榆洲朝著他笑了笑:“是我太懦弱了,連一句拒絕的狠話都說不出口……”

    他太弱了,如同齊琰所說,他不敢麵對……

    賀榆洲抿唇,奴伊心疼的看著他,伸手想要替他抹去唇角血跡,卻遽然想起一人,他默默收回了手,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勉強自己。”

    賀榆洲淡笑。

    之後的幾天,賀家的老宅熱鬧非常,這次來這裏的據說有三人是縣城賀家的,賀景東是一人,還有兩人是兩名小姐。

    而原以為會來的商卓君和賀樽竟都不曾出現,賀榆洲不知道該為自己躲過一劫了高興還是為自己還是在躲避賀家人而悲傷。

    這幾日,賀景東每天都會過來,賀榆洲不見他不許他入內,他就靜靜的站在外麵。

    他的耐力和體力都非常的好,大熱天的在外麵一站一整天都無事。

    賀榆洲恨他,但更恨自己。

    當初為何不清楚明白的問清楚他是誰!為何要給他泡曇花茶做曇花宴,為何要與他交好,甚至給他釀了酒……

    想到他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一個仇人,賀榆洲就想吃了一隻蒼蠅一般難受。

    連帶著看見賀景東都覺得心口鬱結。

    曾經,那麽小的曾經,他還未曾被教育成女子的曾經,他是多麽羨慕多麽敬仰賀景東,多麽想和他親近,結果他卻以不是賀家人而貶低他!

    如今,他脫離賀家了,他不要賀家了,這人還跑出來說什麽!

    明明同在一個大宅子裏生活了十七年,他卻不認得他,也不曾讓他去認得他,他是完完全全的無視了他賀素閑這號人物嗎?

    賀榆洲冷笑。

    收回了心思,不再想依舊站在外麵烈陽高照下的賀景東,專門做自己的小生意。

    傍晚,賀景東還沒有離開,賀榆洲幹脆就不急著回家了,和奴伊秦歡在茶館裏吃了些東西,繼續開著茶館,直到月亮高照。

    才舉著燈籠,和一大一小關了門往家趕。

    賀景東已經不在了,三人有說有笑的回去,卻在家門口又看見了那人,黑衣錦袍,筆直的站在賀榆洲的家門口。

    賀榆洲拉下了麵色。

    賀景東回頭看見他,輕聲問了一句:“消氣了麽?”

    賀榆洲黑了麵色。

    賀景東走向了前,奴伊擋在了賀榆洲的麵前。

    賀景東微撇著他:“難道姑娘打算一直躲著我?”

    賀榆洲一怔,抿了抿唇。

    “你少胡說八道,小洲隻是不想見你,何來躲著你之說!”奴伊麵色不善的對視著賀景東。

    賀榆洲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奴伊的肩膀,眼看著賀景東道:“確實,我不可能躲你一輩子。”

    “小洲?”奴伊擔憂的望著他,賀榆洲向前一步,朝奴伊安慰笑了笑道:“你先帶小歡回去。”

    “可是你……”奴伊想反駁。

    賀榆洲道:“小歡快哭了,你先帶他進去。”

    奴伊聞言,望了望站在後麵乖巧而不知所措的秦歡一眼,他的麵色確實是一片不安,奴伊皺了皺眉,俯身抱起了他,看向賀榆洲道:“你等我。”

    賀榆洲微微點頭,賀景東看著奴伊進門,看向賀榆洲問:“他很關心你?”

    “這與你無關。”賀榆洲回道。

    賀景東歎氣:“就這麽不能原諒嗎?對於她們三人的無禮……”

    不僅僅是那三個人的無禮,是性命之仇,賀榆洲心底反駁著,麵上卻倔強著,一句話也不說。

    賀景東眼望著他道:“這幾日,我很難過。”

    “想到你難過。”

    “不想你更難過。”

    賀榆洲皺眉,不回話,賀景東斂眸:“我帶你去看樣東西吧。”

    賀榆洲冷著臉道:“我和你沒什麽好看的。”

    賀景東道:“給我一個機會。”

    賀榆洲直接越過他往前走去道:“你若無事就回去,我和你沒什麽好看的,也沒什麽機會。”

    賀景東皺眉,上前一把拉著了他,賀榆洲甩手。

    賀景東望著自己的手:“這還是……我第一次被如此徹底的拒絕。”

    賀榆洲不屑的看著他,身為賀府寵愛的獨子,自然備受寵愛,不會有人會去拒絕他,但這不是說每個人都得遷就他。

    賀景東低了低頭,突而說道:“抱歉。”

    賀榆洲一愣,下一秒他就被賀景東攔腰抱起,幾個翻身就就躍上了屋頂,再幾個閃身,從樹枝借力,往竹林而去。

    賀榆洲一驚,睜大了眼,高空讓他不適讓他害怕,他反射性的貼進了身後的人,賀景東見狀柔了柔麵色,加快了腳步,終於,在一個躍下,他放下了賀榆洲,賀榆洲一碰到地麵,立馬掙開了他,遠離了他兩步。

    “你究竟要幹什麽?”他質問他。

    賀景東朝他揚了揚頭,讓他回身,賀榆洲皺眉,回頭,卻猛然一驚。

    他的背後是一片花海,全部都是曇花。

    此時,那潔白的曇花在月光下,遽然綻放,花瓣泛著光暈,隱隱照亮了這一片的竹林。

    好美……

    曇花適合種在陰涼之處,這竹林茂盛確實適合種曇花。

    但是……

    他從什麽時候種在這裏的?他院落就在旁邊,為何他不知道?

    “喜歡嗎?”賀景東湊了上來,賀榆洲遠離了他兩步,搖頭。

    “你的眼中明明充滿了驚豔,你很喜歡。”賀景東道。

    賀榆洲瞪了他一眼,轉身道:“這一片竹林是我的地方,你的東西別種在這裏。”

    賀景東眼閃了閃:“這是送給你的。”

    “……”賀榆洲不理,往外走去。

    賀景東拉住了他:“我可還有機會吃那曇花宴?”

    賀榆洲甩手,回頭目光森冷的看著他反問:“你說呢?”

    賀景東眼閃了閃:“除了她們三人,賀家還有哪裏得罪你了嗎?”

    賀榆洲冷笑,抬腳欲走,賀景東皺眉,拉住他用力將他困在懷裏,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為何要突然對我如此冷淡,甚至可以說……是敵意。”

    “這些天的相處,你該是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什麽?”賀榆洲掙紮:“你放開我!”

    賀景東此時也有些火了,他本就是家中被寵愛的存在,被三番兩次的拒絕是頭一遭,他皺眉,將賀榆洲抵在了背後的綠竹上,捏著他的下巴,迫使賀榆洲抬頭看向他道:“我的心思,你不明白嗎?”

    “我看上你了。”他道。

    “?!”賀榆洲一驚,訝然的看向賀景東。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的表情還真是懵懂啊。”賀景東抿唇:“也許這般說你會懂一些,我……喜歡上你了。”

    “!”賀榆洲呆愕。

    賀景東卻慢慢俯身下來,在離賀榆洲一掌之地閉眼,嘴巴微抿,這姿勢是……

    賀榆洲猛然回神,用力推開了他。

    賀景東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他睜眼,皺眉冷光森森的看著賀榆洲。

    賀榆洲轉身就往外跑。

    跑出竹林,剛好碰到奴伊,賀榆洲悄然鬆了口氣,奴伊衝上前道:“小洲,剛剛你哪去了?他有沒有把你怎樣!”

    賀榆洲回頭看了看竹林搖頭:“沒事了。”

    奴伊抿唇,抓緊了手中的長劍:“我們進屋吧。”

    “恩。”賀榆洲應,滿臉的恍惚。

    賀景東對他說喜歡他?

    哈!

    這或許是今生他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曾經對他嗤之以鼻的存在,居然在相處了幾天後說喜歡他?

    即使不知道他為男兒身,但是對於一個討厭賀家的存在說著喜歡……對著一個曾經不屑一顧的存在說著喜歡……

    對了,他還不知道他就是曾經那個他看不上的存在……

    賀榆洲嗤笑,他實在很想知道當他知道他的身份的時候,他想起今天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是怎樣一副表情。

    哈!

    “小洲,你沒事吧?”奴伊擔憂的問他。

    賀榆洲搖頭,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奴伊對他欲言又止,最後沉默的回了屋。

    賀榆洲回屋之後卻沒有睡,而是借著月光看著窗外的景象。

    他的心中充滿了心事。

    賀家的人來到了村裏,但他卻在未知道賀景東身份之時,和賀景東交上了朋友,他以為的朋友卻在賀景東以為他是女子的前提下,在他眼裏變了質,成為了他所喜歡的人……

    賀榆洲眼閃了閃。

    賀景東的喜歡?

    他的喜歡……不正是他可以利用的東西麽?

    若是賀家嫡母商卓君知道自己的獨子喜歡上了被她一直欺淩的存在,會怎樣?

    若是賀家家主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喜歡上了被他一直視若無睹的賀素閑會怎樣?

    若賀景東自己知道了自己喜歡上了賀素閑,而這個賀素閑是男人又會怎樣?

    賀榆洲笑了。

    賀家……在商卓君的打理下,商業遍布各地,與京城眾多官員關係錯綜複雜,他憑借一己之力根本撼動不了這樣的基業

    但是,他現在卻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打擊賀家的機會……

    一個可以給他們心靈精神重創的機會……

    賀榆洲冷下了臉,冰冷的目光讓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悠悠泛著亮光,在夜裏格外滲人。

    齊琰說的沒有錯,他的躲避隻會讓他心裏的恨越埋越深。

    埋在心底卻並不是消失,不曾消失的恨終有一天會衝出禁錮,傷害到自己與周遭的人。

    與其傷害到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人,還不如讓這個恨去傷害該得到傷害的人。

    賀榆洲的目光變得堅定。

    月光下,他卻突然看見奴伊從房內鬼鬼祟祟的出來。

    賀榆洲一愣,眨了眨眼,奴伊已經開了院門,出了去。

    他打開房門,疑惑的跟上。

    奴伊這麽晚了去哪裏?

    他帶著疑惑一路小心的尾隨,許是心裏有事,奴伊並不曾發現他。

    到達河口,一處空地,賀榆洲看見他從懷裏拿出一樣物事,朝著天空吹響口哨,不一會兒,一直白鴿降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將那物事綁在了白鴿的腿上,賀榆洲才看見他拿出的物事是一小竹筒,竹筒裏麵似乎裝著一張紙條。

    這是送信?

    賀榆洲楞然,奴伊是齊琰的手下,這是再給齊琰送信?

    賀榆洲抿唇,皺起了眉,微微驚訝下他動了動身子,誰知身子帶動發出了響聲,已被奴伊察覺。

    “誰?出來!”

    賀榆洲斂眸想了想,倒大方的自己站了出來,現在該心虛的不是他,而是麵前的奴伊。

    “小洲……”奴伊看見賀榆洲一驚,後退了一步。

    賀榆洲靜靜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了他,朝他伸出了手:“將鴿子和信給我看看。”

    “小洲……我……”奴伊抿唇,極為不情願的將鴿子和信交到了賀榆洲的手裏,賀榆瞄了他一眼,拆開了紙條。

    “主子,小姐與賀景東走的過近,望速來。”

    “……”賀榆洲沉默的看了奴伊一眼,奴伊一下跪在了賀榆洲的麵前。

    突然,天空又飛來了一隻信鴿,賀榆洲和奴伊皆是一愣,奴伊想起身去撿,賀榆洲瞪著他,他不敢動,賀榆洲抿緊了唇撿起了另外一隻信鴿。

    同樣有一張紙條,賀榆洲打開了來。

    上麵寫著:“賀景東是賀家獨子,與瑜兒有些過節,你好生照料他,防著賀家的人些,若瑜兒不願和賀家的人接觸,切莫讓賀家的人出現在他麵前。”

    是齊琰的口吻,賀榆洲愕然的瞪大了眼,讓他驚訝的卻不僅僅是這口吻而是字跡與署名……

    署名——九公子。

    當初救他之人……

    賀榆洲回頭去看奴伊,奴伊已經雙膝跪在了賀榆洲的麵前。

    賀榆洲望著他,心中酸澀:“你們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奴伊斂眸:“當初主子離開之時,讓我好生照料你,也讓我時時將你的情況告知給他,所以才會有通信。”

    “為了避免你擔心,所以這個事就一直沒有和你說。”奴伊說道。

    “那你這個‘和賀景東過近’是什麽意思?監視我嗎?”賀榆洲將紙條甩在了奴伊的麵前,又蹲下指著另外一張紙條道:“為什麽要欺瞞我他就是九公子!為什麽?”

    奴伊一愣,抬頭:“小洲不知道九公子是主子?”

    賀榆洲抿唇:“我該知道?”

    說著,他又自顧自的道:“是啊,我該知道,他在我這裏住了這麽久,我怎麽能不知道!但是他除了他的名字什麽都沒有告訴我!什麽都沒有!”

    賀榆洲說著,站了起來。

    奴伊道:“主子肯定有自己的考慮,不是故意欺瞞小洲的!”

    “不是故意……那是什麽?有意嗎?”

    “不是!”奴伊解釋道:“主子是關心小洲的,他一直一直注意著你的情況,我與他說了你的狀況,他都會立馬回複來解決你的難題,那陣子你為陸少爺的事情擔憂,主子立馬回信讓我開導你,話語都是一字一句斟酌過的,知曉你要建竹屋,他回信讓我去領些難民回來幫你,主子一心一意掛念你……”

    “原來這些都是他的主意……”

    怪不得他有時覺得這奴伊的口吻像極了齊琰,原來如此……

    奴伊猛然住了嘴,低下了頭。

    “奴伊,你曾說,你從不撒謊的……”賀榆洲望著奴伊。

    奴伊難受的皺起了眉:“對主子,必須忠誠。”

    即使他心裏很難受,很不情願對賀榆洲撒謊。

    “是嗎?”賀榆洲嗤笑:“真是個好忠仆。”

    “這樣的忠仆,我是結交不起了。”賀榆洲說道。

    奴伊猛得抬起了頭。

    “你走吧,回你主子那去。”

    “小洲!”奴伊驚呼。

    賀榆洲撇頭,他與齊琰的關係不明不白,即使他真對齊琰動了心,但齊琰從來不知道真實的他,他們之間談何感情?

    既然連感情都談不上,齊琰這般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有何意義?

    況且,從明日起,他的一舉一動,並不想讓齊琰知道,他要去做一件事,做一件他從前想都未想過的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