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們，準備收拾收拾東西，明天上東麵平亂去！”

    “噗——”

    “咳咳……大小姐你，咳咳咳……”

    四大護衛正吃著午飯，迎來了滿麵春風一腳踹開屋門的大小姐，結果要麽被飯嗆，要麽被酒嗆，一時間滿屋子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不絕於耳，是說大小姐你要謀殺他們嗎？難道要他們包攬史上被嗆死前四位？

    順手拉了把椅子坐下，香綺筠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四個囧貨的囧像：“你們幾個最近好像很閑啊，本座帶你們去活動活動筋骨，免得你們連最基本的本能都忘了。”

    “我說大小姐啊，您也不想想，這滿園子除了您，還有誰是這麽驚天動地地出現啊，我們也不用防著您吧。”隻要您老人家別每次都出現的這麽嚇人就好。

    “大小姐啊，我方才聽到了什麽？你要我們上東麵平亂去？”海風誇張地套了掏耳朵，她是終於想通了，不放任對方蹦躂了嗎？

    “嗬，武皇那個老家夥已經被一頁書爆掉，死在苦境，剩下的一群烏合之眾已然亂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趁著雄王還沒有得知這件事，把東麵收一收，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殺掉，順便毀掉東麵所有通往苦境的機器，沒回來的人，就讓他們死在苦境好了。為了穩住雄王，破軍府不能動，自然是要你們偷偷地動手。今晚你們拿著我的手令，再從我爹手下調過來五個兄弟，有你們幾個足夠，免得人多走露風聲。”

    香綺筠說的輕鬆，四大護衛聽的一頭冷汗，自家大小姐斬草除根的手段簡直越來越溜熟，武皇死在苦境這事兒目前隻有兩個人知道，她和燁世兵權，天機院天府院尚不知情，她先前去找燁世兵權便是商議此事，為了不讓雄王一脈得到消息，他們並不準備大張旗鼓宣揚出去。等到將東麵徹底掃平再揭露事實。眼下北麵主要兵力一半歸聖帝一半歸雄王，這兩方分足鼎立，劍弩拔張，三儀三司十二殿無法有更大的動作，這件事自然就落在了香綺筠身上。

    她一點也不怕毀了東麵的通道會有什麽影響，苦境到集境本就有其專屬的過境之道，隻要功體夠，憑借自身能力就可以傳過去，再說穿境儀又不是隻有東麵有，北麵照樣有很多，至於燈蝶曾經用來騙東麵三宮的集境土地貧瘠，不若苦境土地肥沃資源豐富適合生存，所以要對外擴張這一點，她嗤之以鼻地認定那是廢話。想要得到更多的資源，並不是隻有侵略的手法，就苦境那個亂七八糟的地方，打下來對自己有什麽好處，還特麽不夠添亂的，想要資源，隨時外出交換即可，何必自找麻煩，集境本土的事兒都忙不過來，一頭紮進人家的爛攤子裏找死嗎？這也是她打算銷毀所有流傳出去的單向通道的原因之一。仙山從來不缺找死的鬼，她還不想看著自家人往那送。

    給四大護衛下了任務，她又飄向了密室，風彩鈴雖然天資過人，但功體受身體條件所限，對靈之卷融會貫通的結果也僅僅是未來能練到第五層，不過第五層足夠她自保了，何況香綺筠也不可能讓她主動出手去做什麽，萌萌的妹子嗎，安安穩穩地等著別人保護就好了，如果等把她送回苦境的時候，素還真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保護自家老婆的丈夫，素續緣也沒能長成一個能合格保護自家母親的兒子，那她不介意做一下為難他父子倆之類的事。

    不得不說集境的生活挺養人，順風順水沒有危險，比起風彩鈴過去全部人生都要安穩，她自從被燈蝶培養成魔龍八奇之一，取代了朱雀雲丹的地位那一刻起，便生活在虛偽與欺騙之中，連帶她的人生都不怎麽真實，直到遇上素還真，與素還真的那些日子，是她最最為快樂的日子，然而後來卻經受了各種的磨難，可以說能遇到的痛苦她都遇上了，若非香綺筠將她帶離苦境，給了她幾分能夠寄托的期待，恐怕未來的日子也會很難熬。畢竟她是毫無自保能力的。這也是為什麽當香綺筠問她願不願意修習靈之卷時，她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下來。想要不成為素還真的拖累，一輩子指望他人的保護是不可能的，這個世上最應該相信的人是自己才對。

    這真的是用飄著進來的啊。風彩鈴一頭霧水地瞅著某個可以稱為歡脫的人，她這個樣子未免有些太顛覆過往形象了吧。

    “彩鈴，你安心練靈之卷，我保證，等你突破到第五層，就帶你回苦境。”估計那個時候素還真應該能把手頭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起碼應該有能夠周全風彩鈴的能力了吧。

    依照她的進度，如今第一層穩穩突破，估計用不了多少年就能達成這個目標。反正大家都是老不死的妖怪，十來年的時間不算長啦。

    “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有什麽好事？”她狐疑地問道，幾乎想摸摸她的頭，是發燒了還是撞邪了，對於什麽時候回苦境這事兒她已經不強求了，現在回去隻能給素還真添亂，她從來不願意做那個拖累。從一開始地強迫自己不去想素還真父子，到現在被全心練功這件事取代，她發現，找到一個拚搏的目標還是很快樂的。總有一天她會成為素還真合格的助力，並有能力親手保護自己的兒子。

    “哈，武皇在苦境被一頁書擊斃，留下東麵那堆爛攤子，隻要收拾掉了就可以專心對付雄王，怎樣，彩鈴，有沒有興趣到時候用雄王的手下試試身手？”不需要把自己當戰士來用，隻需要試驗下現在的功體達到什麽地步就可以了，她相信風彩鈴絕對不會害怕殺人，然而真正自己動手，該克服的心理恐懼還是滿重要的。

    “哦？既然有這樣的機會，自然要算我一份……”還沒等風彩鈴說完，香綺筠隻是得到了她的肯定，便嗖地一下躥走：“我會轉告弑道侯讓他給你安排的，放心~我走啦~”

    “……？？”吃了竄天猴了？風彩鈴莫名其妙中……

    沒找到血無期，大概是去天機院或天府院幫忙了吧，那就等他回來再說。香綺筠回到自己的屋子，一進門就看到清音渺像個幽魂（本來就是幽魂）一樣坐在自己的床上，嗯，如果讓香獨秀知道自己的房間裏藏著個可漂浮生物……嘿嘿嘿嘿，她又有治香獨秀的新招了。

    “阿音，你真的願意一輩子就這麽做個刀靈？你不想回慈光之塔麽？”沒有實體抱不了清音渺沒關係，她可以抱著骨刀，這些天她已經習慣了和清音渺同榻而眠，畢竟她總不能讓清音渺和自己師尊一起待著，再怎麽說清音渺也是女子，再加上她沒事和清音渺聊聊床邊故事也不錯，相處的時間越久，她就越想找個辦法替清音渺恢複實體，甚至想要想個辦法送她回慈光之塔，不管那個叫無衣的人是不是還活著，終究是要回去看看。

    “就算你能做一具身體出來，那也不是吾以前的樣子啊，如果吾換了身體，那就不是吾了。除非……算了，那太難了。”縱然她能做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軀體，依然是感覺怪異。

    “除非？除非什麽？”

    “……”眼見她不問出答案不罷休，清音渺輕輕的歎了口氣：“除非你能得到殺戮碎島王樹根部匯聚了不知多久的靈液，和詩意天城深藏的秘寶九陽歸靈丹，再配合四魌界第一凶獸邪天禦武的心血，我可以借助上天秘法凝神聚體重修真身，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且不說邪天禦武和九陽歸靈丹，就是殺戮碎島的王樹靈液，也不是那麽輕易可得。雅狄王的武學流傳到了苦境，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雅狄王已死，殺戮碎島的新王，大概是當年便露出鋒芒的那名少年，雅狄王的兒子。雅狄王之死隻會讓殺戮碎島更加謹慎，靈液不可能贈與外人，偷？嗬，她當年再膽大妄為，也不曾做過這樣的設想，引來殺戮碎島的全體反撲，隻會給慈光之塔帶來災劫。

    “阿音，和你說，我的記憶裏有很多混亂的東西，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記得都是些什麽，但是我覺得我應該把它們理清，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些東西對我很重要，或許能整理出來什麽有用的也說不定。不過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而且先前我一位苦境中的朋友，很輕易地翻譯出來了靈之卷，想來可能會和你有什麽淵源，等此間事了，我們重返苦境，好好浪……呸，好好地掀個翻天地覆。”

    一不小心差點把不靠譜的想法暴露出來，香綺筠急忙改了個比較文雅的字眼。

    “不需要記得太多，不需要活的太累，吾希望你能活的自在。如果你想去苦境，最好能帶著燁世兵權一起，過於沉迷權勢，對他，對你，都不是什麽好事。吾不希望看到與吾相似的事，發生在你們身上。”

    她有直覺，雅狄王之死想必和無衣脫不了關係，然而這麽些年過去了，無衣……可還記得她？

    “安心啦，我還要好好活到成功找到兩位師兄，期待兩位師兄治愈師尊呢，要知道這麽多年來，我還從來沒有和師尊真正的麵對麵過，說來大概是我和鬼有緣，先是遇上師尊，又遇上你，真想看看我那位好兄長看到你們兩個是會直接嚇昏還是嚇傻。”

    “重點是要期待一下你的兩位師兄和師尊聯手替你修補心脈才對，不然你要如何放下心中的包袱，安安穩穩地追求你所想要的結果？”清音渺眸光柔和，這千百年來的歲月洗盡了她的仇恨，這些天的寧靜，讓她將香綺筠當成了知己，她性子偏執，凡是她認定的，就是最好的，包括人在內，所以，她不希望看到香綺筠步上她的老路，

    “哎，凡事不要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一想到方才老軍頭呆傻懵的樣子她就想笑，沒有更多的心意需要傳達與坦白，她隻需要知曉她成功地在對方心底種下了深刻的影子就夠了，這樣如果他不再一心追求權力的巔峰，而是安於治理集境，或許在未來，她不需要擔心某個可怕的夢境會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