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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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月眼睛都沒閉,從頂樓一躍而下,正在夏月不懼的臉臨地的前一秒,巫子佑都做好了擋臉閉眼的姿勢,可是畫麵直接從地麵又轉接到一個工廠內。

    這個工廠是一個電子廠。電子廠分為三樓,一樓是人事部等部門的huó dòng地點,二樓是工人所在的地方,三樓是技術部和市場部工作的地點。二樓的廠房不大,近千平方的地方有十八台的空調,炎熱的夏天在裏麵穿了兩件工作服竟感覺到寒冷。

    夏月是工廠裏麵的焊錫工,除了穿著防電膠衣之外,手上還戴著靜電手環,臉上戴著口罩。

    “這就是我剛離家出走工作的地方。”還在疑惑的巫子佑耳邊突然響起了夏月的聲音。跟夏雨說話時一樣,巫子佑眼前的夏月戴著口罩還是做著自己的事情,可是巫子佑依舊可以準確的知道誰是夏月。

    “月月姐,好冷!”坐在夏月對麵的男子一直跟夏月在聊天,手上還不停的給夏月放黑色的電路板。

    “小山,說了讓你多穿點衣服吧。”夏月看了一眼王曉山又低著頭焊錫,“你還不信呢?”

    “月月姐,你還說我呢。你自己都凍得發抖了!”王曉山看著“教訓”自己的夏月滿眼的關心。

    夏月沒有回答王曉山,也沒有像平時一樣找王曉山嘮叨,因為車間主任在旁邊視察。二人低著頭忙活起來。

    王曉山跟夏月是一個村的,夏月比王曉山大幾歲,王曉山都是叫夏月姐姐,夏月對這個遠方的故人很是照顧,也很是依賴。

    一個孤單的勞動節,王曉山找了很久的夏月終於出現了。王曉山氣喘籲籲的埋著頭:“月月姐,你到哪裏去了,我都找你好久了。”

    夏月滿臉的歉意:“對不起小山,我,我……”

    本來是二人約好今天去附近的西湖遊玩,可是王曉山在員工宿舍樓下等了很久,又去夏月的宿舍裏找了,更去二人經常去的小山坡上找了,最終在一家賓館門口看見了躊躇的夏月。

    “月月姐,發生什麽事了?”王曉山還是很關心夏月,雖然夏月比他的年紀大,可是他的大男子主義無比明顯。

    “我,我爸病了。”

    “夏叔病了?”王曉山的聲音很大,分不清是高興還是傷心。

    “嗯,酒精性肝硬化……”夏月低著頭眼邊帶著淚花,“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病,但是,但是弟說很嚴重,哥也從工地回家了。”

    王曉山安慰著夏月:“我們坐那兒說吧!”

    二人奔著王曉山指的地方走,王曉山半瘸半拐的、半扶半拉著夏月來到一棵大樹下,樹上還有huáng sè的袋子,黃帶子隨著細風搖曳,在朝遠處的烏雲招手。

    “現在怎麽辦,陽哥他們怎麽商量的?”王曉山坐在熱到燙屁股的花台上齜牙咧嘴。

    剛準備坐的的夏月看著王曉山搞笑的樣子笑了起來,等王曉山被燙的跳起來之後,夏月的臉上有掛滿了憂傷:“哥說做手術要十萬塊錢,而且……而且隻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

    王曉山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夏月隻是,兩隻手不停的打轉。

    “那陽哥說的做還是不做?”

    “陽哥哪裏知道這些呀,不過小雨說的要做手術,隻要有機會我們都要做。”

    “是不是差錢?”

    “嗯,家裏的錢都用完了,可是還差三萬。我哪裏湊得到那麽多錢。”

    “月月姐,別哭了,我這裏有……”王曉山將剛掏出來的十多塊錢又放回兜裏拿出一張卡,“我卡裏有兩萬,我這就去取了給你。”

    說完王曉山就朝百米外的銀行走去。夏月想追上去告訴王曉山不用,可是一想到家裏病危的父親,夏月猶豫了。夏月看著一瘸一拐的王曉山心裏滿不是滋味。

    “謝謝你!”夏月的聲音很小,就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夏月已經出門幾年了,也給家裏寄了一些錢,可是這兩萬塊錢意味著夏月得省吃儉用,還得在外地待一年或者更久。

    有了兩萬加上夏月自己的零用錢又找工友們借了一些,湊夠了三萬之後王曉山又拿了三千自己的生活費給夏月,可夏月將錢打回去之後兩個月不到,家裏就傳來了噩耗。

    父親已死,夏月因為手機被偷,完全不知道消息。

    “什麽?你說你懷孕了?”一個頭發五顏六色的男人看著夏月都是嫌棄。

    “嗯,兩個月了!”夏月害怕這個男人,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打了。”男子將嘴裏的煙頭扔在地上然後準備走,“沒有其他事了我就走了。”

    “飛揚!”夏月追上去,“飛揚,我……”

    “還有什麽事情嗎?”

    “飛揚,要不我們把孩子生下來吧。”夏月祈求飛揚,可是跟飛揚的眼神對視之後又低下了頭。

    飛揚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你在逗我小嗎?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有能力養他嗎?”

    “我們一起奮鬥不好嗎?”

    “你要是養的話,先養我吧!”飛揚抓著夏月的手,“錢呢,錢呢,我要去買彩票。”

    夏月哭哭啼啼不肯給,飛揚就在夏月的身上搜,搜出三十多塊錢之後才滿足的離開了。

    “以後沒事兒不要找我了!”從飛揚遠去的背影傳過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飛揚,飛揚……”夏月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樣子又垂著頭哭了起來。

    “月月姐,月月姐,你怎麽了?”王曉山發現夏月坐在公路上,疾步跑了上去。

    “沒有,沒什麽!”夏月故作堅強,還不停的擦拭眼角的淚水,可是淚水多的越擦越多,像最昂最的化妝品一樣敷滿了整張臉。

    即使再怎麽掩飾自己的痛苦,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得不讓夏月承認。

    “這個狗日的揚子。我早看他不是什麽好人。”王曉山一張憎恨的臉,“呸!”

    可不管王曉山怎麽罵飛揚,夏月都提不起興趣。

    “月月姐,我們回家去吧!”王曉山擔心傷心欲絕的夏月。

    經過幾天的時間,王曉山終於說服了夏月。二人cí zhí後在申海醫院打掉了孩子,接著奔上了回家的旅途。二人回家是沒有直達車的,必須從申海市坐火車到宜品市,然後坐大巴到巫城縣。

    火車山昏暗的燈光一閃一閃,像是接觸不良,又像是有人估計將開關一關一開。火車在風中行駛的聲音從火車連接處傳入耳朵然後又傳到下一個人的耳朵裏。時不時的傳過來一陣刺鼻的煙味,口臭味,兩者夾雜在一起更像是屍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