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本宮不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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蓅煙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機會教訓胤曦了。胤曦一提去西苑的事,蓅煙二話不說就把她訓了個狗血淋頭。再加上前前後後與康熙積攢的怨氣,蓅煙很沒有教養的把全部怒意傾瀉在胤曦身上,把她當成了出氣筒。
蓅煙倒是暢快淋漓,這廂胤曦被罵蒙圈了,哭著跑了出去。
正巧半路撞見康熙的禦輿,胤曦也是沒臉沒皮,當眾就撒起嬌,“皇阿瑪,額娘不許我去西苑。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海子,就是想見見海子嘛...”如果是後妃嬌聲軟語的,宮人們背地裏肯定會取笑。可公主就沒關係,女兒給阿瑪撒嬌,簡直太人之常情了。
果然,康熙捏捏胤曦的臉蛋,寵溺道:“這麽大的姑娘還哭,臉皮可真厚。”
胤曦是他和蓅煙的長女,是在他心心念念欣喜若狂的期許下出生的,以前沒覺得,越看著她長大越覺得疼愛。胤曦搖著他的手臂,正打算進行下一波糖衣炮彈的進攻,康熙已然開口,“西苑可以去住,朕允你去。但是...”胤曦一聲歡呼,興奮道:“但是什麽?皇阿瑪您快說,任何要求我都答應您。”康熙親昵的點了點她的鼻尖,“但是你必須帶著你的兄弟姐妹們一起去。”他壓了壓聲音,“省得讓人說朕偏心你!”
蓅煙聽聞曦兒獲得康熙準允,三日後便要啟程去西苑時,簡直是火燒了眉毛,炸開了!她換了身衣裳,施了胭脂,仔細梳好發髻,坐著肩輿浩浩蕩蕩至西暖閣找康熙對峙。
“西苑果然沒有送給我是吧,你想讓誰住就讓誰住?”蓅煙開門見山,懟得康熙措手不及。後妃專門梳洗打扮一番然後坐轎子去找皇帝吵架,整個大清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僅蓅煙一人。
康熙當然很生氣,他可是大清的皇帝,第一次碰到有人上門挑釁。
他手裏批著折子,似乎胡亂的畫著,寒聲一笑,道:“女人真是蠻不講理。”
“哼,我蠻不講理?我哪裏不講理了?西苑你是不是送給我了?西苑是不是叫蓅煙苑?曦兒搬出宮住的時候,聽了多少閑言蜚語,你要縱著她,總有一天她要惹出大禍!”蓅煙得理不饒人,沒理也不饒人。大姨媽來的時候,渾身都充滿了戰鬥欲。
“朕縱著她?”康熙怒發衝冠,氣得鼻孔裏直哼哼,禦筆一丟站起身,“到底是誰縱著她?還不是學了你的樣兒?!”這大清朝,也隻有江蓅煙敢挑戰皇帝忍耐的極限。
“我的樣兒!我什麽樣了?”蓅煙衝到康熙眼前,叉腰瞪眼,與街上潑婦無異。
兩人在殿中鬧得不可開交,外頭的宮女太監一個個嚇得躬身垂背,恨不能把臉塞進肚子裏。過了好半會,終於漸漸沒了聲響,孫國安籲了口氣,悄悄抬眼往屋裏瞥,簾子倏然一撩,是蓅煙氣鼓鼓的從裏麵出來,嚇得胸口一緊,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蓅煙冷眼道:“劉進忠呢?”
劉進忠在頂後麵聽見問話,腿腳一軟,顛簸了一下,方雙手扶著帽子弓腰奔上前,戰戰兢兢的回話,“奴才在,江主子有何吩咐?”
“把我的綠頭牌拿來。”蓅煙故意揚高了聲調,“從今兒起,我不侍寢了。”她說得倒輕巧,眾人也能聽出是賭氣的話。
孫國安噗通往下一跪,聲音哀怨道:“主子,這可使不得!沒這個先例呀”劉進忠被他搶了先,心裏不大痛快,卻也隻能跟著跪下,說:“奴才不敢!主子消消氣!”
“沒什麽敢不敢的,呆會讓人送去枕霞閣吧。”
劉進忠感覺自己遇到了職場生涯中最大的難題,身為敬事房的主事,他的師父,以及他師父的師父,他敢打包票,也絕對沒有聽說過此等稀奇之事。他唯唯諾諾的,不敢說不去,也更加不敢說去,正是為難間,隻聽殿中傳來康熙的怒聲:“要你送你就送!”
“奴才遵旨。”劉進忠噤如寒蟬。
慈寧宮中寂靜如墳,太皇太後盤膝坐在窗邊謄寫經書,偶爾咳嗽兩聲,玉竹便端著清肺的藥糖呈至麵前。廊下掛著兩隻彩色的金絲雀,嘰嘰喳喳的叫嚷著,是重重殿宇中唯一的生機。太皇太後含了一顆用草藥熬製的甘糖,緩緩的平複著心緒,問:“可有事?”
玉竹小心翼翼答:“江妃與皇上鬧脾氣,命人從敬事房拿走了綠頭牌,說將來再也不侍寢了。”太皇太後微微一愣,竟然笑了起來,“為何吵架?這麽些年過來,哀家發現江妃可真是個奇女子!她給了皇帝多少驚喜,就給了哀家多少驚嚇!”
“曦公主想去看海子,求皇上允她住進西苑,皇上答應了。”
“皇上都答應了,江妃有什麽可鬧的?”太皇太後納悶。
玉竹搬來小杌幾坐在太皇太後腳邊打著絛子,笑道:“正是因為答應了,江妃才鬧呢,怪皇上不該縱容曦公主。”太皇太後執筆沉思,唇角略略透著笑意,“這幾年我漸漸能明白皇帝為何會愛江妃,其實跟福臨愛董鄂氏,先帝愛海蘭珠一樣,皆為情之所鍾。江妃雖然魯莽、暴躁,可她心地至純,信任並且依賴皇帝。她比董鄂氏性格爽朗,比海蘭珠康健,比起哀家,她還多了一分不為什麽的灑脫。如此女子,實在叫人羨慕。”
“主子,您不討厭她了?”玉竹笑問。
“討厭啊,怎麽能不討厭?哀家嘔心瀝血養育玄燁,可不是為了讓他怕老婆!”語畢,提到“怕老婆”二字,連自己都禁不住扁嘴笑了起來,“不管咯不管咯,他愛怎樣就怎樣罷,他一輩子,不僅僅是帝王,更是丈夫,是阿瑪!”
管他皇帝和江妃吵個驚天動地,胤曦理都懶得理,大張旗鼓的領著眾阿哥福晉、公主駙馬擺起長長的儀仗,出宮往西苑看海子。
胤禛對皇姐極為崇拜,騎馬挨在胤曦身邊,夾著馬肚子慢慢走,問:“皇姐,聽說江妃和皇上大吵了一架,為的就是咱們去西苑這事,嚇得宜妃都沒敢讓胤禟出宮,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胤曦一笑,她穿著嫣紅的騎裝,高高的梳著發髻,英姿颯爽,沒有半點女子的矯揉造作。她騎術甚好,不喜歡坐轎子,就混在阿哥當中,百姓們愛看就讓他們看好了。胤祉隨在旁側,笑道:“當然是擔心你額娘失寵!”
“呸!”曦兒朝胤祉一瞪,“你額娘才失寵呢!”
失寵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大事。胤曦接著道:“我額娘得寵那會你們還沒出生呢,這麽些年我算看明白了,皇阿瑪雖然英明神武,但在我額娘跟前...反正吵架是沒吵贏過。”
哪一回不是康熙主動示好?
康熙很煩。他內心是決定絕對不向蓅煙妥協的,所以這幾天他該召誰侍寢就召誰侍寢,今兒靜答應,明兒良嬪,後天德妃...一副“朕肯定要把蓅煙撂在一邊讓她後悔”的架勢。
可事實是,他的身體出賣了他。
無論靜答應是如何的賣弄口技,還是良嬪如何的衣衫薄縷,或是德妃如何的勾引他飲酒作樂...他都沒有反應。對,皇帝也有性生活的煩惱。尤其像他這樣正直壯年,身體康健,子女一紮又一紮的,發現自己無法對女人有反應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反正妃子們都會以為是自己沒有吸引力而絕對沒有臉麵將閨房中事對外講。
康熙如此苦惱了半個月,幾次禦醫診平安脈時他都欲言又止,可...實在沒臉啊。
直到有一天,他徹夜處理完政事,天亮時神思恍惚的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走到半路上,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糊裏糊塗就走進了枕霞閣的院子。他已經很久沒來枕霞閣了,況且天色又早,故而誰都沒有注意。康熙徑直入了裏殿,一眼看見蓅煙穿著寢衫從屏風後走出來。她有晨起如廁後,繼續爬上床睡回籠覺的習慣。她昏昏沉沉的,一時忘記了自己還在和康熙冷戰,惺忪的揉著眼,脫口就說:“你來了啊。”
說完,順手脫了寢衫,拎了拎鵝黃繡牡丹花的小肚兜,嚷道:“今兒真熱。”眼見她翹臀微露,爬上床側躺著凹凸有致,胸前因為手臂的擠壓露出大片的雪肌,康熙喉結一聳,身體立刻有了反應。正當他欲念集結,想要下一步動作時,蓅煙突然反應過來,猛地坐起身,語氣冷淡,狠狠道:“你,你怎麽來了?”
“朕來看看你。”康熙順勢踢鞋解帶爬上床,一氣嗬成。
蓅煙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心裏明白幾分,她故意往床裏一躲,說:“前麵我說的話你忘了?本宮...”她加重了語氣,“本宮不侍寢!”
“朕昨兒處理了一宿的政事,你別鬧了行不行?”簡直是哀求的語氣了,所以才有古人雲:色字頭上一把刀呀。
蓅煙揚著小下巴,說:“那就更應該好好休息了,動手動腳做什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