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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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陳婆子來了後,伺候起朱輝和朱澤很拿手,把兩個小祖宗哄得服服帖帖,讓林子墨不必每天早上因為他們要去上學而操心受累,而且吃飯時不在挑挑揀揀,臉色明顯的好起來,孩子果然還得女人帶才可以。

    那個蕭夫子的課,他也去悄悄聽了幾回,講的很是生動有趣,不流於呆板,讓兩個孩子聽得很認真。

    放下心來,林子墨又把眼光放到了正在籌建的宅子上。由於年輕的丫鬟小廝混住在一起,對於這個時代的禮教來說很不像話,所以,對於這個宅子的建設很是上心。

    有了那些外來的務工人員,武掌櫃把商業街規劃的很好。首要的,便是把自家主子的宅子建好,因此,過了二十多天,朱睿從封閉式訓練營裏出來時,已經大部分竣工。

    一個月未見,朱睿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但是精神很好。還特意得瑟地把汪師爺和林子墨叫到訓練基地參觀。

    當初五百人的訓練,到了現在及格的隻有三百多人,而這三百多人,給人的感覺好像磨出鋒的寶劍,個個帶著一股悍氣。

    個人單兵能力,雙人對打互助,三人小陣練習,都取得了不錯的成效。站在高地,遠遠地看著軍士們匍匐前進,登梯爬高,搶占高地,雖然不能與現代電視裏的特種戰士相比美,但比起一個月前號稱大漢精銳的朱睿護衛隊來說,已經是一天一地。

    正在看的入神,有軍士來報:“王爺、王君,附近的易水縣尊求見。”朱睿皺眉:“有問怎麽回事嗎?”他一向不與官員結交,到了這裏也一樣,並不想引起皇兄的誤會。

    軍士道:“聽那縣尊的隨從講,可能與這次大規模的民潮有關。”也是,屬下的百姓大規模流失,作為一縣的長官漠視不理,也是極大地罪過。

    幾人回到縣衙,連林子墨一起,進了縣衙的二堂待客大廳。一位四十多歲,身穿便服的精瘦漢子迎了過來,雙手作揖:“在下易水縣關文來,見過年兄,某來的魯莽,希望年兄見諒。”這個關文來並不知道朱睿的身份,隻是以同級的身份相稱。

    朱睿皺皺眉,無奈也淺淺施了一禮,想他堂堂親王,對一個小縣官施禮,真是挺奇怪的。林子墨暗笑,和汪師爺一起,也跟著施了一禮,隨著後邊落了座。他隻要不帶幕笠,出門就會改變膚色,倒不會出什麽意外。

    全部落座,朱睿道:“遠道而來,不知關年兄有什麽事情?”關文來頓了一下:“說起來不好意思,關某念書多年,才考上一個同進士,本來也抱了大的誌向,想把任上的百姓生活搞上去,也能為一方百姓造福。”說著,微紅了臉:“誰知上任兩年來,也走遍了四鄉,就是不能把百姓們的生活提上去,反而年兄上任才幾個月,就把鹽山縣搞得紅紅火火,百姓們全能吃上飽飯,關某慚愧啊。”摸了摸頜下的短須,一臉的愧疚。

    幾個人馬上對這位關文來印象不錯,也是,若是遇到個貪官,或者不負責任的縣官,隻要守好那一畝三分地,三年後自去也沒什麽,從這位老遠地跑來,就算是個不錯的縣官了。

    朱睿道:“某也不敢居功,都是和屬下們商量的功勞。”關文來眼巴巴地道:“不知道貴縣還要人不要?我的轄地還有不少青壯年的勞工。”能為百姓謀福的好官還算是少數,不過朱睿也不知道還需不需要,下意識地看了林子墨一眼。

    林子墨對這人印象也很好,想了想道:“不知貴縣那裏山多?還是平地多?有什麽特別產出?”關文來苦了臉:“到處都是大山,能耕種的土地極少,而且山上很貧瘠,幾乎都是石頭,連樹都很少活。”屋裏的幾人同時皺起眉頭,這也太貧瘠了,什麽都不長啊!

    如果是這種情況,大羅神仙來了也沒有辦法。皺眉想了半天,林子墨眼前一亮,炸山取石頭可以呀,修路休要的石頭海量,鹽山縣周圍的山幾乎都長有各種樹種,這段時間隻是把礙手的地方炸開取下,大部分地方舍不得,這兩天正為此事著急,不能為了眼前的利益破壞大自然。

    但是易水縣不同啊,幾乎不長東西的石頭山,擺在那裏也是累贅,不如完全去掉,整成平原,沒準還能造出薄地。當下問道:“縣尊,能保證那裏的山幾乎寸草不生?”關文來很奇怪一直是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子說話,不過既然鹽山縣的縣尊就坐在這裏,想必是位來頭很大的人,當下不敢怠慢:“是的,我上任這兩年,把全縣的大山都走了一遍,近年來,大部分山都寸草不生,為此,我的屬地已經走了不少人了。”這也是他上愁的地方,身為一任長官,屬地連百姓都沒有了,那叫什麽?

    沉吟了一下,對著朱睿道:“鹽山縣修路的石頭不多了,轄地大山全部能生長物種,炸了太可惜,如果能在易水縣取石頭,一:能供給修路原料,二:沒準能毀山造地,造福一方百姓。”這個沒經驗,屬於摸著石頭過河,不過,能把寸草不生的大山夷平,想來沒什麽壞處。

    朱睿看向關文來:“關年兄的意思?”關文來傻眼:“那是石頭大山,能毀了嗎?而且鹽山縣的路,能用多少石頭?”

    林子墨道:“不光鹽山縣,我的東翁已經上報,準備在大漢朝修建通南北的大路,一律用石頭。而且關縣尊不必擔心毀山的問題,我們自有辦法。”

    關文來升起一絲希望,忍不住看向朱睿,朱睿笑道:“某的小師爺說的話都能代表我,關年兄放心。”關文來大喜,常年皺眉出來的紋路都開了:“謝謝年兄,謝謝這位小師爺。”

    雙方又商量了一下細節,朱睿道:“關年兄回去後,把所有能召集的人手召集好,隻需要到時開鑿石頭,運輸過來就好,取石問題自有這邊的人過去。”開玩笑,火藥威力如此巨大,如果泄露出去,將是很大的麻煩,必須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第二天的時候,朱睿就差了百十人的便裝小隊過去,修路的石頭已經不多,希望盡快開工,此事皆大歡喜。

    送走了關文來,朱睿和林子墨回了後宅。林子墨嘮嘮叨叨地,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訴說了一遍。他發現,一直在笑話婦女們愛嘮叨的問題很尷尬,有的時候,不是你愛不愛說話的問題,而是你得把事情表達出來的問題,要把事情表達清楚,自己也成了嘮叨一族。

    孩子們已經快下學,二人一起到了書房外,朱睿作為主人,得對蕭夫子表示一下歡迎。和蕭夫子寒暄完了,帶著倆小的回了內宅,朱澤愛嬌地張手讓父親抱:“父王,澤兒可聽話了,比哥哥還聽話。”氣的朱輝道:“你個小壞蛋,什麽時候比我聽話了?枉我平時疼你,就知道巴結父王。”訓完弟弟,也過來抱著朱睿的胳膊:“父王,我也可聽話了,一點沒讓林爸爸生氣。”

    朱睿笑著彈了他的腦門一下:“爸爸就爸爸吧,怎麽還要交林爸爸?”朱輝摸摸被彈的地方:“總覺得叫爸爸怪怪的。”從來沒聽過這稱呼,不過,搔搔後腦勺,也真沒有合適的稱呼叫林爸爸:“好吧,叫爸爸就叫爸爸。”

    安排了孩子們睡下,林子墨也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完,著重說了一下正在建設的宅子。朱睿也覺得這裏太小了:“你辦事我很放心,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不用事事都和我說。”子墨操心的事很多,朱睿真怕他的腦子壞掉。

    小別勝新婚,夫夫倆夜裏當然一番雲收雨散,朱睿深深體會到這座宅子的不便,前邊是客人,後邊擠了這老些人,讓他的子墨情濃時都不敢大聲地盡興,讓他少了很多的樂趣,決定了,明天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督促宅子盡早完工。

    鹽山縣簡直成了一個大工地,到處是熙熙攘攘的工人,加上易水縣流水般送石料的隊伍,真是繁華無限。

    易水縣的百姓也有了固定掙錢的工作,也是喜氣洋洋,如今他們的工錢不但足,而且從不拖欠,和鹽山縣一樣,一個月下來,都能混個溫飽,運氣好點的,甚至有了盈餘,自此,除了感謝沒有放棄他們的縣尊關文來,還衷心感謝鹽山縣的縣尊朱睿。

    鹽山縣的百姓們更是誇張,不少人家甚至做了朱睿的生牌,供在家裏,早晚三柱香。林子墨當然不會嫉妒,兩個人為一體,誰有名聲都很好,而且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也不怕皇帝大人懷疑他們有收買人心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