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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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師爺進來報:“損失幾本統計完,普通百姓基本沒什麽事,就是街上的幾家鋪子被搶,跟著作戰的青壯死十一人,傷五十多人。咱自家的護衛隊傷亡三百多人。”主要一開始的護衛隊傷亡嚴重,後趕來的還好些。這段時間的訓練初見成效,朱睿把第一次訓練合格的三百多人打散,編入一個個小隊,主抓訓練,看樣子成果不小,特別是單兵作戰,和二人掩護作戰,在這一次城戰中發揮了主要作用。嗯,等劉長路他們勝利回來,寫折子遞上去,如果大漢軍隊都這麽能打,將是大漢朝的幸運。

    歎了口氣,朱睿道:“傷亡的將士按照以前的慣例,傷亡的百姓每個賞銀五十兩,加倍撫慰家屬,張榜表彰這些拚死保家園的人。至於那些商戶,全賠償不可能,每家酌量吧。”他的米也不多,這下子就得見底,這些該死的強盜,抓到全部砍頭。

    汪師爺又道:“居那些抓到的強盜招供,是鹽山縣最近的動作太大了,人人都知道鹽山縣如今富得流油,貪心下,才什麽都顧不上,全曹出動,襲擊鹽山縣。”本以為鹽山縣沒防備,搶一票就走,誰知道遇到了朱睿這個硬骨頭,全軍覆沒。

    “哼”了一聲,朱睿道:“難道我轄下的鹽山縣像一塊肥肉嗎?真是豈有此理。”汪師爺苦笑:“成日打雁,差點讓雁啄了眼,誰承想小山溝裏藏著千數口子的土匪?”

    第三天的時候,劉長路才帶著人回來。出乎意外,除了俘獲的三百多俘虜,還帶回了幾十個大箱子。

    看著擺滿一客廳,爍爍生輝的幾十個大箱子,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古玩字畫、珠寶首飾、成箱的黃金白銀,晃花了眾人的眼。朱睿指了指東西:“這都是從那個強盜窩抄來的?”不怪朱睿奇怪,雖然他一向崇尚以戰養戰,專抄強盜窩。但是那些地方都很富裕,在這個窮匱的夠嗆的地方,冷不丁抄出巨額財產,太讓人奇怪了。

    劉長路道:“王爺不知,這夥人極其狡猾,雖然占據著一個荒山,但從來不在附近打劫,每次都是出去幾百或上千裏,搶完就走,從不拖泥帶水,因此,沒有人發現他們。”說著咧嘴笑起來:“誰知道這次垂涎鹽山縣的財物,碰到了咱們,徹底栽了。”指指這些財物:“屬下登記了一下,大概有十幾萬兩銀子了,這些強盜活該倒黴,有了這些銀子,大家夥分分,做個啥不好?還非要接著打家劫舍。”

    林子墨把玩手裏的一盒子大南珠,淡淡道:“這幫強盜搶劫成了習慣,已經難以過平常百姓生活了。”如果都能懸崖勒馬,就沒有貪婪這項原罪了。

    朱睿打開一個小箱子,拿出一隻玉碗打量:“不錯,這次給你記一大功,吩咐下去,傷亡的軍士撫恤金加倍,所有參戰的軍士,都重重有賞。”放下玉碗,拍拍劉長路的肩膀:“你的賞金最高,就給五百兩吧。”不能既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賞罰分明下,在有戰事,軍士們沒有後顧之憂。

    劉長路忙低頭道謝,然後興衝衝地出去報喜,不一會,外邊傳來歡呼聲。朱睿心情大好,拿起一方端硯,遞給汪師爺:“這種好東西隻有師爺能欣賞了,來,拿去用。”汪師爺很喜歡,接過去道謝。

    雖然犧牲了不少人,這次的結果差強人意。林子墨著實別扭了幾天,親手殺了一人,不至於晚上做惡夢,但是從法治社會過來,習慣了祥和平等的生活,從心理上有些過不去。

    生活慢慢上了正軌,換了個環境,加上刻意淡忘,林子墨也漸漸恢複了正常。養殖場興建成功,連獵帶買,已經有了羊群和兔子群,甚至還養了幾隻小鹿。每次巡視,林子墨都有一種滿足感,看著食不果腹的百姓漸漸精神起來,也是一種成就。

    林子墨注意到其中李氏的變化很大,稍豐滿的身材,圓圓的臉盤,滿臉的笑容,很是幸福富態。看到林子墨打量他,伏了一個福禮:“多謝公子。”林子墨即明白,那個劉氏平妻倒黴了,這位正妻揚眉了。悄悄問她:“打發走了嗎?”李氏小聲道:“哪有這麽容易?畢竟是婆婆的親戚,還生了一個孩子。不過,已經不是平妻了,隻是個小妾,婆婆、相公都不在偏向她。”頓了頓,又道:“小婦人有公子做後盾,能放心掙錢養活自己和孩子,以後如何,小婦人都不怕了。”

    林子墨不禁刮目相看,一點也不像個無知的人說的話:“鄭大嫂以前讀過書?”李氏臉一紅:“小婦人的爺爺是個落魄秀才,小時候跟著些許識了幾個字。”怪不得認字這麽快,而且說話也有點水準。忍了忍,到底壓不住心底的意願,忍不住雞婆道:“在下一直不明白,鄭大嫂處於那樣的逆境,為何還忍氣吞聲?不合離再找一個相公?

    李氏臉色白了一下,低下頭:“公子說的話,小女子何嚐沒有想過?這口氣也不是那麽好忍的。合離好說,小女子抽身走人,天下之大,想必也有容身之處。但是兩個孩兒婆家肯定不會讓小女子帶走,落到了劉氏手中,安能有命在?”兩滴淚水悄悄落到地上:“小女子不能為了自身好過,讓兩個孩兒喪命,隻怨當初小女子家瞎了眼吧!”

    林子墨默然,離婚在任何時候,都是對孩子傷害最大,就是現代,也出現了不少問題兒童,離家出走的孩子。何況古代雖規定女子可以合離,但是隻能帶走自己的嫁妝,孩子絕對要歸婆家,多少婦人,都是為了孩子,忍氣吞聲地活在婆家!

    忍住心裏的難受,林子墨祝福道:“希望鄭大嫂一輩子幸福。”這個堅強的婦人,在逆境中拉扯著兩個孩子,從不怨天尤人,值得人好生對待。

    又過了幾天,附近泗水縣又來了一位縣官,二十多歲的年紀,滿臉的熱情,有著剛入官場的熱血。寒暄完直接便說:“韓某聽易水縣關兄說,他的轄下受了年兄的惠,如今百姓們都能一多半都能吃飽飯。韓某慚愧,無能為百姓謀福,特意來請教年兄,無論如何也幫幫我們泗水縣。”

    朱睿畢竟不是平常官員,得真心為了父皇留下的江山著想。無奈,隻得把汪師爺和林子墨都請來。林子墨到是比較欣賞這位年輕縣官的性格,年紀輕、入官場時間短,身上有股為百姓辦事的衝勁,誰知道幾年後,是不是還能保持?還是變成一個官油子?

    由汪師爺出頭,問了問泗水縣的地形地貌,生產的東西,林子墨心裏有了數。泗水縣和鹽山縣一樣,地少山多,山上盛產甘蔗,但是隻有少數人手裏掌握著把甜菜變成紅糖的方法,甘蔗熬製成紅糖還沒有過,這是個大市場。

    心裏有了計較,小聲和朱睿說了幾句話。朱睿點點頭,對著這位韓文縣官道:“韓兄請先回去,過兩天朱某便派人過去,在泗水縣辦個用甘蔗熬製紅糖的大作坊。”韓文大喜:“甘蔗能熬成紅糖嗎?”隻聽過甜菜可以。林子墨道:“請放心,我家東翁手裏有這個方子。”得到確實消息,韓文再三感謝而去。

    汪師爺真是服了,對著林子墨簡直星星眼:“王君是神人下凡哪,國士之才,讓我輩讀書人汗顏。”奉承林子墨的同時,不忘給了朱睿一個白眼,無聲控訴這個荼毒人才的壞人。朱睿摸摸鼻子無奈,對著林子墨道:“熬製紅糖有多大的把握?”雖然一直對林子墨的本事深信不疑,沒看到實物,心裏還是沒底。

    林子墨道:“甘蔗熬製紅糖很簡單,一學就會,而且甘蔗產量大,將大大降低紅糖的價格。”隻要榨成汁,用簡易石灰法澄清再熬製就可以了。紅糖價格一直高居不下,不少窮匱人家,坐月子甚至都買不起,價格拉下來,也是對婦女的福音。

    可惜的是,林子墨不懂如何分離糖蜜,熬製不出白糖,令人扼腕。

    這個作坊少不了武大掌櫃,於是,剛離開不久的大掌櫃又被火速調來。武掌櫃倒是沒有怨言,親眼看到在林子墨指揮下,用小鍋熬製好的紅糖大笑:“一直被那幾個熬製紅糖的家族霸占市場,為了那點份額受了多少氣?如今王君拿出這個法子,給屬下們出了一口大氣啊!”

    武掌櫃掌握著南來北運的所有生意,和各方麵都少不了打交道,雖然頂著靖王府的招牌,但是遇到這種壟斷的生意,還是得陪三分小心。

    一切交給了武掌櫃,這些生意是長久的買賣,能固定給皇上和朱睿掙錢,連林子墨的小金庫也一樣,如今,林子墨都鬧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