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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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種猜測,亦隻是猜測,他不動,她也隻能選擇默默不語,或者,隻要他還沒有真正的給她定罪,她就還有機會,而她現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等,雖然總是在那樣的煎熬中度過,但她卻明白自己別無選擇。

    今日,本是她生辰,多想出去走走,可她卻隻能獨處地宮,一人枯坐,思及往年,蕭湛總會找到辦法偷偷入宮陪她一起度過,她便倍覺心酸。

    今年怕是不可能了,且不論她願不願意有他相伴,現下情形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太可能。

    鬱鬱寡歡之時,忽感有人靠近,細碎的腳步輕而虛無,本以為是蕭君徹,卻在扭頭之時,瞥見蕭翊那略帶微笑的臉。

    下意識的收回了眼,她猶豫著,卻還是起了身,施施然一禮道:“奴婢見過皇上。”

    “起來吧,這裏也沒有外人。”

    他倒是輕爽而答,聲落,人已至,並不扭捏的那一處坐下。

    雲晚歌緩緩而起,仍是垂首不去看他

    於她而言,他是帝,更是她日夜惦記的仇人,現如今落在他手上,生死仍是未卜,又如何能靜下心來,但所謂敵不動,我不動,他既未出手,她亦隻能沉穩以對。

    等了許久,卻仍聽不到她隻字片語,蕭翊無奈一笑,自袖袋內取出一物,置於石桌之上:“這個,送給你。”

    順著聲線望去,卻見桌上一枚玉簪,素雅有致,竟是寒梅一枝,雲晚歌突而心中一動,竟又有幾分不解,隻瞟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去:“無功不受祿,奴婢不敢收。”

    “你說得不錯,賞罰確實要分明,不過,你似乎也忘記了一點,朕送禮於人,從不需要理由,想送便送,有功無功,朕,說了算。”

    他的態度狂傲,倒也確實像他的作風,隻是,他有他的原則,她也有她的底限,收他的禮必須有理由,否則,她便是違了自己的心,逆了自己的意,收了也會不高興。

    “皇上的好意,奴婢心領了,不過奴婢一人獨處這地宮之中,並不需要那種東西。”

    她竟又一次拒絕了他的好意,那種明明嘴上迎合,但眼中卻似有恨的表情,他看過太多次,他確實不信她,可她難道不知正是這種眼神,讓他對她無法推心置腹麽?

    “難道,朕送你一件東西,還非得要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才行麽?”

    每每遇到她,他總是不自覺的破例,若是其它妃子,送禮還敢給他臉色,他會斷然離開,絕不再見,可遇上她,他總是會生出許多的好奇心,阻也阻不住。

    “皇上收回即可,同樣不需要理由。”

    她拒得有禮,卻也拒得無情,蕭翊淡眸微凜,似有不悅,但終歸並未發怒,隻冷冷道:“收下吧,隻是生辰之禮。”

    生辰之禮,隻一語,雲晚歌已美眸微張,驚問道:“皇上如何知道?”

    “婉婉無意中提到而已,怎麽?朕就不能知道麽?”

    她總是輕易的引爆他的怒火,為何她就不能像正常女子一樣,麵對他的禮物與關懷,隻是微笑著接納呢?

    他不明白,所以,他才更加的執著,一定要找到那個令他亂心的dá àn。

    雲晚歌不傻,卻也因此話而疑惑不已,且不說俞婧婉並不知她生辰何日,單說那俞婧婉對蕭翊的態度,她便沒有可能會在他麵前計動提及自己,難道說,在地宮的日子,她又錯過什麽大事了麽?

    回想著往日種種,似乎並無特別之處,隻是為何,她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怔愣間,雲晚歌似已成癡,以至於蕭翊喚了她好幾次,她才如夢初醒,倉惶應道:“皇上,您叫奴婢了嗎?”

    “在想什麽?”

    難得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他似乎頗為新奇,連那嘴角似乎也沾染了笑意。

    “沒有,隻是,隻是沒有想到皇上會記得奴婢的生辰。”

    她隨口答道,並不解釋,關於此事,疑點太多,她亦不能自解,唯有見機行事,應付了過去便可。

    “倒也沒有刻意去記,朕亦是今日方才才得知是你生辰。”

    宸宮之中,除了蕭君徹,他不記得任何人的生辰,他那些妖嬈多姿的妃嬪,多是他為政治所利用,並無感情瓜葛,除了一個俞婧婉有所例外,但也不過是落妃的替代品。

    在他心裏,對落妃的感情有多深,其實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或者,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對雲晚歌的關心,早已超過了任何人。

    於他,她不可能會感動,隻是聽得如此解釋,她若是再強行拒絕,似乎也太過固執,終還是上前取過那枚冰涼的玉簪軟言道:“謝皇上賞賜。”

    她總是拒人於千裏,便是這樣的感激之語,說得也樣生硬,他似乎已習慣了這樣的她,因而並不計較,隻默默的盯著她的臉許久,方才啟唇又問:“那夜,你等在朕的寢宮,告訴朕,便是等到天明,你也會等,那麽今時今日,你又是何想法?要朕的心,卻不肯做朕的女人,賀佳期,你是在和朕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麽?”

    “皇上何出此言,分明是皇上不信奴婢,卻要把責任推到奴婢身上麽?”本想著和顏悅色,可麵對他質問的口氣,她卻又一次衝動了。

    “朕憑什麽信你?”

    “奴婢身份卑微,皇上信與不信奴婢不能左右,但,皇上不信奴婢,又要奴婢做皇上的女人,不是自相矛盾麽?”

    她當然是不願做他的女人,事實上,她也根本不想要他的心,隻是,謊言已出,唯有繼續下去,才能讓之前的謊言不至於太快讓人拆穿,而對著精明如廝的蕭翊,她又一次倍感壓力。

    “想要朕信你,倒也不難,隻是你的表現不要總是這樣讓朕失望,朕,本也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

    對她的縱容,已然有太多次,隻是當他說出這樣的話,蕭翊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他這是又打算給她機會了麽?

    “奴婢……奴婢…知道了。”

    短短五個字,她竟說得那樣艱難。

    蕭翊不禁凜目看她,卻發現雲晚歌俏臉緋紅,眉間似有濃情媚色隱隱流露,纖纖玉指,緊抓著胸前衣襟,似乎痛苦之極。

    他不禁起身上前,想要扶她一把,卻在伸手之時,被她奮力拍開:“不要過來,不要……”

    她的臉,帶著不同以往的潮紅之色,呼吸急促,她才會那樣緊揪著自己的胸口。

    可她本是醫者,很清楚自己並未生病,為何身體竟會有如此反應?

    那樣急切的推開了他,隻是因為當他離她越來越近,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似乎越來越強烈,仿佛心中有種強烈的渴望,渴望著他。

    這種感覺嚇了她一大跳,身為醫者,太明白會有這樣反應是什麽原因,難道說,她被他下藥了麽?

    不可能,不可能,她吃過的東西裏有沒有被下藥她比任何人清楚,便是唯一與他有所接觸的亦隻是那枚玉簪,難道,是那玉簪有問題?

    想到這個可能,她憤而抬眸,狠狠瞪他,卻發現他眸色清明,麵有憂色,似乎真的隻是在擔心自己。

    難道,真的不是他?

    心跳越來越快,雲晚歌隻覺一股子邪火上升,在體內四下亂躥,漸而四肢虛軟,心內燥熱,不多時,那汗滴已密密麻麻。

    蕭翊始終看不下去,強行要來扶她,卻在他雙手接觸到雲晚歌的身體之時,感覺到了她異常的體溫,他心神一凜,急道:“你怎麽了?為何如此之熱,可是發燒了?”

    若是發燒,她倒也不慌,可當她對他升起一股莫名的渴望之時,她已再不敢讓他靠近,隻狠狠推開了他,喘息道:“皇上,不要過來。”

    “為何?朕隻是想幫你。”

    “奴婢,奴婢……”

    她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會否是他給自己下了chūn yào?

    可他的表情,分明又是不像,但於地宮之中,除了他又有誰能有這個機會對自己下手?

    她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隻得拚命朝後退去,想要離他越遠越好。

    可是,心中的渴望卻越來越強烈,她的意識已然都開始不受控製,想要他,想要狠狠的貼上他。

    終於,她奮力向前奔去,一定要離開,一定要離開,哪怕被他發現她的身份,哪怕被他知道她就是那個奸細,她也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想要提足運氣,卻感到力不從心,隻能拚著一口氣,任雙腳不住的向前,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終於,她摔倒在了地上,身體內爆烈般的衝擊讓她覺得痛苦,為何會如此?

    她怎麽了?她到底怎麽了………

    事情來得太快太突然,蕭翊還沒有反應過來,雲晚歌已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地宮的線路複雜,他雖熟記在心,卻也因為路線太多而分辨不出雲晚歌逃跑的方向,隻能憑著感覺一路尋找。

    隻是,她為何突然要逃跑?

    因為實在不願做自己的女人麽?

    可他不過說說而已,她若不願,他亦不會強求於她,本想陪她好好過生辰,豈知會發生如此變故,蕭翊心內焦急,便也腳下生風,疾速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