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皇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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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愣間,忽感有人緊緊抓住了她的足踝,痛若的shēn yín聲中,她用力踢開了來人,慘白著臉駭怕的尖叫起來,恨不能馬上便逃離此地。
置身於病患之中,雲晚歌正細心的為病人擦洗上藥,忽而聽到梓桐的叫聲,不由抬頭望去,正看到梓桐一腳踢開了那個病人,那人悶哼一聲,濃瘡之處又開始流出惡血。
倏地放下手中藥膏,雲晚歌厲眸喝道:“他是病人,你怎麽能踢他呢?”
梓桐本也是淩厲之人,但自己理虧在先,便也並未爭強,隻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抓著我,我害怕……”
急行至那病人身邊,小心的幫他處理著傷處,雲晚歌的嘴卻並不容情:“害怕就不要來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你,你………你是誰?”
梓桐哆嗦著,連手指都在不停的顫抖,為什麽,為什麽會這麽像?
病人的傷處已不再流血,雲晚歌的口吻亦不再那般尖銳,隻溫言道:“你可以叫我月醫師,不過,我勸你最好離開這兒,要不然,染上疫症了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你,你是月醫師?那你認識一個叫賀佳期的女子麽?”
“賀佳期?”
喃喃重複著那個聽上去,似乎完全陌生的名字,雲晚歌陷入了沉思,不過很快還是搖頭否認了:“不認識。”
梓桐小心的觀察著雲晚歌的神情,她的臉上茫然一片,實不像在說謊,自從見到愈婧婉後,她對這些長得過份相像的人,似乎也不再那樣驚訝了,隻不過,她一眼就識穿了她女扮男裝的身份,所以才會懷疑起她。
“不認識啊,那就算了。”
見她一直不走,雲晚歌緩緩站起身來,防備性的問:“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我是來找梁太醫的,皇上身體不適,我想找梁太醫回宮為皇上診診脈。”
經她一問,梓桐方才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馬上抓住她便問:“對了月醫師,你知道梁太醫在哪兒嗎?”
聞言,雲晚歌雙手驀地一緊,不自覺的問道:“皇上病了?”
梓桐一臉狐疑的瞅著她:“嗯,有點不舒服的樣子,不過,月醫師你為何如此緊張?”
“如今鼠疫橫行,我是怕皇上沾染此症,故而緊張了一點。”
雖是借口,但亦是雲晚歌心中所憂,這場鼠疫來得太急太猛,她也確實擔心。
見她神色如常,梓桐倒也放下心來,隻淡淡而語:“那倒不是,皇上隻不過有些頭暈的症狀。”
“如此便好,姑娘找的梁太醫此刻不在東營,不如你去西營看看,也許在那兒。”
聞得他隻是頭暈之症,她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隻要不是鼠疫之症,是什麽都好。
“原來不在這兒,那我去西營看看吧,有勞月醫師了。”
梓桐福身施禮,雲晚歌同禮相拜,隻是眉宇間,卻又徒添幾分愁思……
是夜,秉燭如火!
雲晚歌卻是始終不能入睡,梓桐的到來,擾亂了她所有心神。
本以為,不見便不會再傷心,可當她聽到他生病的消息,仍是不能自持。
如此混亂的局麵,便是未染上疾症,恐怕也會憂心傷神,隻是不知他是否是真的生病了。
輾轉反側,始終無眠,不知他的情況如何,她始終安不了心,思前想後,終而還是翻身而起,迅速穿好衣衫後,直奔宸宮而去……
夜,淒迷!
空曠的官道上,一名身量瘦小的黑衣人,行動迅速,疾走如風,很快便來到了宸宮的入口,靈巧的身形,鬼魅般避開了皇城的守衛,借著夜色的掩護,迅速消失在宸宮的高牆之內。
冷月如鉤,灑了一地的銀波,為宸宮的金壁輝煌憑添幾分神秘之色。
嬌小的身影,時高時低,於暗夜之中飛簷走壁,很快便來到了莊嚴肅穆的鸞鳳殿,殿內燈火通明,便是連那月光,在此似也變得淡了,朦朧的看不清。
一隊禁衛軍巡邏,齊步行來,巡邏而過,她迅速低頭,半伏著,趴在了鸞鳳殿的屋頂之上,一種從未有過的熟悉感,像是撥動心弦的絲,一點點滲透著,雲晚歌緊抿起嘴,忽而發覺自己對這座宮殿竟是如此的熟悉。
那種感覺,莫來由的讓人心慌,竟是不敢深入去想,正混亂間,忽聞殿內一聲慘叫,淒厲的令人毛骨悚然,來不及細思,她迅速揭開了屋頂上的瓦片,入眼之處,竟是滿地的鮮血和抽搐不已的梁太醫。
“皇上,皇上……不要啊,不要……啊…………”
帶著驚嚇過度的駭然,梓桐淒厲的哭喊著,害怕的抱住了頭,顫抖的身體,有如風中枯葉。
靈巧的身體,獵豹般騰躍而起,閃電般破頂而入,倉促間,仍是拚命替梓桐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蕭翊的眼神越來越冷,明明再熟悉不過,卻讓人覺得的陌生,他的身體開始發熱,他的意識已然模糊了,可還是不受控製般的催動著體內的真氣。
他的武功本就在雲晚歌之上,更加上現的狂性大發,她被逼得節節敗退,竟是豪無還手之力。
情急之中,她已顧不上隱瞞身份,隻高聲輕喝:“蕭翊,你給我清醒一點!”
什麽也聽不見,什麽看不清,除了殺戮他仿佛已忘記了本性。那樣的情形之下,她想抽身而退已是不能,以蕭翊的速度,雲晚歌甚至覺得自己挨不過三招,便要血濺當場。
局麵瞬間混亂,她拚死抵抗,卻仍是被他的掌風掃倒在地。
撥地而起,她全神以對,而痛下殺機的蕭翊,卻在雙眸觸及她染血的肩頭時,呆若木雞。
他的眼神,順著她肩頭的血滴,一直往下,一直往下,直到那殷紅的血液,一滴滴滑落地麵,他終於滿意的笑了,帶著嗜血的貪婪與解脫的輕鬆,轟然倒地。
蕭翊暈了過去,那樣突然,那樣莫名,望著地麵上他蒼白如紙的臉,她好半天都無法反應過來。
良久,她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肩膀,那上麵確實有太多的鮮血,但卻不是她的,方才倒地之時,正好跌在了梁太醫身邊,那些血,都是梁太醫的。
可他竟然會因為自己肩頭流血而停止攻擊……
氣氛很詭異,但雲晚歌卻清醒的意識到,在蕭翊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厲眸望向梓桐時,她倦縮成一團,不住的搖頭:“大俠,我什麽也不知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歎息著扯下了臉上黑巾,她已不打算隱瞞:“姑娘,你可還記得我,我是月醫師。”
“月,月醫師,你,你……………”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要不然,方才便不會救你了,不過,你能否告之在下,皇上到底怎麽了?”
“我,我也不知道,皇上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好可怕………”
許是受驚過度,梓桐也根本說不出個所以原來。
無奈之下,她隻得想辦法先把蕭翊弄到了床上,正想探及脈息,看看他為何發狂,一柄鋼刀卻又架上了她的脖頸。
“大膽刺客,竟敢行刺皇上與禦醫。”
“把刀拿開。”
緩緩側目,雲晚歌冷眸以對,刀鋒般的眼神,帶著絕殺之息,異常的冰冷。
看著她的眼神,來人隻覺一股子涼氣衝頂,明明是一個瘦弱男子,竟然會擁有和皇上一般霸氣外露的雙眼,隻一瞬,他便被其震攝住心神,再不敢狂言以對。
見來人不動,雲晚歌也不生氣,隻伸出兩根細白的手指,夾住來人的刀刃,強行將其移開至一邊。
禁衛軍的到來,讓梓桐也壯起了膽,眼看著雲晚歌與禁軍統領僵持不下,她終於挺身而出,說了句實話:“曹統領,奴婢可以做證,她不是刺客,而且,皇上也並未受傷。”
“你憑什麽做證?她不是刺客?那誰才是?”
粗著嗓門,曹軍並沒給梓桐麵子,雖說方才移刀之時,他已明白自己不是雲晚歌的對手,可氣勢上,他卻並未打算就此認輸。
“這個,這個……”
梓桐為難的看了他一眼,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皇上親手殺了太醫,說出去總歸不是什麽好事,正值鼠疫橫行,梁太醫民望極高,若是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恐怕又會徒生事端。
“你說不出來,她就是刺客。”
大刀再次揮舞,又一次架上了雲晚歌的脖頸,刀刃下冰冷的觸覺,並不算好受,但她卻毫不在意,隻是癡望著床上之人驀地睜開的雙眸,放心的笑了……
內室太亂,蕭翊簡單吩咐了幾點後,便帶著雲晚歌移駕偏殿。
摒退了所有人,蕭翊緊緊擁她入懷,感慨道:“月兒,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躲著我。”
依在他懷裏,她的臉滾燙著:“你,知道我來了上京?是莫離告訴你的吧?”
不願她誤會莫離,便解釋道:“你不讓他說,他又如何會告訴我?是我自己猜到的,你師傅來了,你又怎會不來?”
久違的溫柔之感,讓她鼻頭陣陣發酸,竟是哽咽著,再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