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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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氏的離去,沒有帶起任何一絲波瀾。

    宮裏自從皇帝遇刺以來就一直沉寂著,好不容易太孫痊愈,又要舉辦端午大宴,正是活泛起來的時候,誰也不敢在這時候去掃主子的興。

    李迎想起自己昨晚上聽見的女聲,臉上一片煞白,再不敢待在屋裏。就跑到芷蘭院去和張碧玉說話。

    張碧玉遞了杯溫茶給她,眉目柔和,輕聲安慰道,“你別怕,她是病逝,與你有什麽相幹呢?”

    李迎聽了她的話卻更害怕了,緊緊抓著張碧玉的手,心裏發毛,“我和她就住在一個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怎麽能不怕”她嗚嗚地低聲哭了起來。

    張碧玉一聽她哭,頭就一抽一抽地痛,她耐著性子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知道宮裏最忌諱這個的,你在我這說說也就算了,出去可不能亂說。”

    李迎抽抽噎噎地,話也講不完整,含糊道,“我、、我都聽見她、、喊我了。”

    張碧玉麵色一變,看了眼低頭伺候的青青,不悅地打斷她,“又胡說。我看你是發了癔症了,水波,扶你主子回去休息。“

    水波應了聲是,扶起隻是哭的李迎,回了竹蘭院。

    張碧玉疲倦地往後一躺,什麽話都沒力氣說了。

    青青見狀關切地道,“主子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奴婢聽說女人缺了氣血,就會時常困乏無力。若真是如此,主子可得好好調養,不然的話,子嗣方麵可就難了。”

    “這時候請太醫,多招人眼。沒得掃了大家的興,還是算了吧。”張碧玉不欲多事。

    青青想起張碧玉遲遲未來的換洗,張口想說什麽,又閉上了嘴。

    因為太孫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太孫妃就派人接了莊昭回來,還和和氣氣地對她說,“這段日子辛苦莊妹妹了,等端午過後,我再賞你。”

    一個“賞”字讓莊昭心裏有點堵,她勉強笑道,“多謝姐姐”

    太孫妃滿意地一笑,“行了,你也累了,回吧。”自從那日被林嬤嬤提了醒,太孫妃的架子越發端了起來,處事也有點大家的樣子了。

    莊昭福了福身,慢慢退了出去。

    一回到汀蘭院,莊昭就讓人燒了熱水,好好沐浴了一番,洗去了一身酸痛。

    白茶拿毛巾先把她的頭發擦幹,再拿小熏爐給她烘幹。

    “主子可知道安太孫良人病逝了?”白茶待在汀蘭院裏聽了不少消息,見莊昭回來,就挑了緊要的講給她聽。

    莊昭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測,莞爾道,“齊王走了,太孫妃剛好清理門戶。這下,太孫妃算是練出來了。”她想起今日太孫妃滿臉笑意地噎自己的時候,有些感慨,“我們日後,可得小心些了。”

    白茶有些心疼莊昭,千嬌萬寵出來的女兒家,本來該是主母的,如今卻成了妾,平白低了人家一頭。縱是日後封了妃,嫡庶始終有別。

    烘幹了頭發,莊昭就想小憩一會,誰知竟聽見門外傳來李迎的聲音。

    李迎不悅地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小太監,大聲道,“莊姐姐,是我,我來找你說說話。”

    莊昭有些莫名,她和李迎的關係向來不是很好,平白無故地,為什麽要找她說話?但她始終是太孫良人,把她攔在外麵,麵子上也過不去。隻得換了身衣服,讓白茶領她進來。

    李迎相貌本就出眾,這次被安氏的事情一嚇,整個人都清瘦了些,多了一份楚楚可憐。她含著淚喊了聲莊姐姐就不再說話,隻是哭。

    既然她不說話,莊昭也不好多問,隻能低頭喝茶。

    喝了半盞茶,李迎才開口道,“莊姐姐可知道安姐姐病逝的消息了?“

    莊昭把玩著自己最喜歡的汝窯梅花杯,漫不經心道,“略有耳聞。”

    李迎一股腦地道,“自從安姐姐去了後,我每天晚上都聽到有人在喊我,像是安姐姐的聲音,我跟娘娘和張姐姐說,她們不信我,都說我得了癔症“,她一把拉住莊昭的手,顫聲道,”莊姐姐,你會信我的,對嗎?”

    莊昭被她的指甲一劃,手上就多了條血痕,嘶的抽了聲氣。白茶忙道,“李主子,有話好好說,你先把主子的手放開。”李迎的宮女水波也在一旁勸哄,李迎這才把手放開了。

    莊昭看她的精神有些不太對勁,不敢惹她,隻能順著她的話說,“我當然信你了,你看我現在剛回來,等我歇一歇,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李迎雙眼無神地喃喃道,“對、對,你現在太累了,我們明天再說。”

    莊昭鬆了口氣,肅聲吩咐水波,“好好照顧你家主子,若有什麽事,就去稟告太孫妃娘娘。若是出了什麽好歹,你可擔當不起,明白了嗎?”

    送走了李迎,白茶馬上吩咐看門的小太監。“下次李太孫良人再來,就說主子不在,明白了嗎?”

    莊昭待在房間裏摸著那道血痕,若有所思。

    白茶進來看到了,忙翻出玉肌膏給她抹上,邊道,“李主子前幾日還好好地,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奴婢看著倒像是真得了癔症呢。”

    莊昭輕嗤,“癔症有可能,不過人為的可能性更大些。“

    白茶驚訝地啊了聲,“可是太孫妃娘娘看著不像是那樣的人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莊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何況,想要害李迎的,可不一定是太孫妃呢”她更懷疑是張碧玉,畢竟張碧玉和李迎的感情這麽好,要想下手,多的是機會。在加上太孫馬上要變成太子了。太子嬪隻能有兩位。她自己照顧太孫這麽久,封嬪是理所當然地。

    張碧玉不如李迎受太孫喜歡,著急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她下的手,那太孫妃是被她瞞過去了呢,還是假裝不知道呢?

    往後幾天,莊昭都待在房裏沒有出去。聽說李迎衝撞了太孫妃,被太孫妃關了起來,輕易不許外出。

    很快就到了端午宴的時候,莊昭換了身芙蓉燙金大袖衫,挽了個隨雲髻,鬢上星星點點綴著一片梨花。耳朵上戴著上次皇後賞下來的梨花。

    走往正院的路上剛好遇到張碧玉,她一身天水碧繡蘭花對襟襦裙,耳朵上也戴著皇後賞下的那對珍珠流蘇耳環,臉上圓潤了些。兩人眼神微微一撞,相對行了個禮。

    兩人並肩往正院走,張碧玉笑道,“好久不見莊妹妹了。”她雙手交疊放在腹前,走得很穩。

    莊昭不動聲色地退開她半步,保持著這個距離和她說話,“這幾日乏得很,所幸娘娘寬厚,免了我們的請安,這才偷了些懶。”太孫妃這幾日確實忙得很,無暇顧及她們。

    張碧玉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娘娘寬厚。”

    走到正院,太孫妃早已換好了命婦朝服,頭上戴著小鳳冠,整個人都透著雍容華貴。

    “見過娘娘”兩人整齊劃一地行禮。

    太孫妃矜持地點了點頭,“行了,時辰也差不多了,走吧。”

    兩人等太孫妃往外走了,才一左一右地跟上。

    端午宴按照以往的慣例辦在禾綠殿。禾綠殿四周都是蓮池,輕風一吹,不僅涼爽,滿殿還都是荷花的香氣。

    太孫妃領著她們走進去的時候,皇帝還沒到。皇後和太孫分別坐在龍座兩側。

    三人齊齊行禮道,“皇後娘娘吉祥,殿下吉祥。”

    皇後慈祥地一笑,“吉祥,都吉祥。”她掃過低著頭的張碧玉和莊昭,目光在她們的耳朵上停了一瞬,問太孫妃道,“不是還有一個嗎,怎麽沒來?”

    太孫妃笑道,“那個年紀輕不懂事,貪涼著了風,太醫說且要養幾日呢。我就沒讓她來。”

    皇後也不在意,隻道,“是該如此呢,你也要多留意,病來如山倒,別仗著年輕不當回事。”

    三人入了座,莊昭才抬眼去看太孫。他穿了一身朱紫朝服,端坐在椅子上,眉飛入鬢,眼若點漆,頭上束一頂金龍金冠,更襯得他麵如玉冠。底下有些新進的命婦還偷偷瞧他。

    “皇上駕到。”

    皇後和太孫都站起來,眾人這才站起來,齊聲喊道,“見過皇上。”

    皇帝穿著常服,身邊跟著穆貴妃和一位年輕的嬪妃,太孫妃身後的林嬤嬤輕聲提醒道,“這是任婕妤任娘娘。”

    任婕妤原來是穆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兩人情同姐妹。後來皇帝醉酒幸了任氏,穆貴妃也就順水推舟地抬舉她成了婕妤。穆貴妃那點小算盤,當誰不知道似的。不就是琢磨著自己生不出來,想要借腹生子嘛,後宮裏的幾個娘娘都很不屑。

    不過皇帝倒確實挺寵任婕妤。

    這回眾人行禮,穆貴妃避開了,可任婕妤居然沒有避開。

    別人也就算了,皇後和太孫可還在呢。

    皇帝親手扶起皇後和太孫,這才道,“都起吧。來,你們兩個,見過皇後。”他指了指穆貴妃和任婕妤。

    皇後帶著和往常一樣的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禮。”

    皇帝看了兩人一眼,眉頭壓了下來,不悅道“怎麽,沒聽見朕說的?”微微抬高了聲音。

    任婕妤麵上有些難堪,穆貴妃笑著打圓場道,“是臣妾們愚鈍,”她拉了拉任婕妤,“臣妾等見過娘娘”任婕妤這才不情願地行了個禮。

    皇後坐在殿上,眉目不動,笑得和菩薩一樣。可是莊昭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威壓。

    這個下馬威給的真狠,一個巴掌煽了過去,穆貴妃還得笑著答應。xh: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