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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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太子休沐,莊昭醒的時候他還沒起。
莊昭暗搓搓地親了一下他下巴,才閉上眼躺回去。一會就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了。
聽著身側的呼吸又變均勻了,太子才睜開眼睛,眼裏清明還帶著笑意,分明是早就醒了的樣子。
他側過頭看了眼睡熟了的某人,恬淡的睡顏讓一切都變得安寧起來。太子輕手輕腳地換好衣服走出去,譚晨等人候在外麵,見他出來,忙吩咐人去端熱水。
莊昭睡得正香,太子不想吵醒她,就在臥室旁邊的起居室裏洗漱。
用牙刷蘸了鹽刷過牙,譚晨這邊遞上毛巾,那邊就聽見白蓮婉轉道,“殿下,水。”
一雙嫩白的手托著銅盆,粉粉的指甲圓潤的可愛。
白茶瞪了眼羞澀的低著頭的白蓮,恨不得打她兩巴掌。什麽玩意兒。
太子看都沒看白蓮一眼,自顧自地擦完臉,讓譚晨他們給他梳發戴冠。
白蓮咬著下唇,被白茶拉了下去。
“給我把她看好了,不許她再出來。”白茶氣呼呼地吩咐肖岩他們。
白臉委屈道,“姐姐這是幹什麽?我不過是伺候了主子一回,你要是不高興我在主子們麵前露臉,我以後一定不去了。”
這話說的,好像白茶是為了防止她分自己的寵一樣。
白茶呸一聲,“別喊我姐姐,哪個是你姐姐?伺候?”她上下打量著白蓮,諷道,“你倒是想伺候殿下,也不看看殿下瞧不瞧得上你,真以為自己長得國色天香呢?”
白蓮立馬落下淚來,梨花帶雨道“姐姐說什麽呢,我可不敢有這個心思。”
白茶翻了個白眼,也不再跟她說話,直接就走了。
肖岩砸了砸嘴,這白茶平日裏看起來呆呆傻傻的,真厲害起來也挺帶勁哈。
他毫不費力地拉住追著白茶就要走的白蓮,皮笑肉不笑道,“白蓮姑娘不好意思了,麻煩你在這等著吧。【愛去△小↓說△網w qu 】”
白蓮剛想說什麽就被肖岩捂住了嘴往茶水間一拖,嘭地一聲關了起來。憐香惜玉?不好意思,咱沒那條件。
太子穿戴好後出去打了一套拳回來,莊昭才剛剛醒,坐在梳妝台前讓白泠給她梳著頭呢。眼睛半闔未闔,頭還一點一點的。
太子朝白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她手裏接過象牙梳,示意她退下。
白泠無聲一笑,屈膝退下了。
太子握著一縷柔順青絲,細細梳著,指尖似乎都縈染上那股清香。
莊昭隻覺得身後的人梳頭的力道一下比一下輕,頭皮被按摩地很舒服,不由讚歎道,“白泠你的手藝可比白茶好多了。”
太子微微一笑,聲音染上笑意道“謝主子誇獎。”
莊昭聽到太子的聲音睜開眼,眼睛瞪得圓圓的,“怎麽是殿下?”忙去扯他手裏的梳子,隻有她伺候他的份,哪有他伺候自己的?
太子輕輕一掙就掙開了她的手,“難得有空閑,就讓爺來給你梳一次頭,添一回妝。”
他手指靈活地穿梭,很快梳好了一個宮髻。
莊昭對著鏡子左瞧右瞧,臉上的笑那叫一個燦爛,“殿下梳得可真好。”她還怕他給她梳一個男人的發髻呢。
太子輕輕哼一聲,露出一副理所當然地表情。
手臂跨過她打開百寶盒,挑挑揀揀拿出了一對榴開百子鑲嵌珠石翠花給她戴上。
“你這的東西也太少了,待會讓譚晨給你送些過來。”太子表示,這麽次的首飾,他看不下去了。
莊昭把珠翠往頭發裏推一推,笑得像偷吃了魚的貓,“殿下真好。”首飾什麽的,最喜歡了。
莊昭用膳的時候,太子就讓譚晨去他庫房裏挑。
不一會譚晨就帶著一大堆東西來了,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方壺集瑞邊花、瑤池清供邊花、鏤空蘭花珠釵、碧玉玲瓏簪、玉兔搗藥耳墜、文殊滿池嬌金分心、玉葉金蟬簪,零零碎碎一大盒子。
太子把那副玉兔搗藥耳墜挑出來,小兔子圓潤可愛,兩隻前爪抱著一個藥杵,嘴角帶著狡黠的笑。跟某人一樣的神態。
太子輕柔地替她戴上,順手捏了捏她的臉,“嗯,跟胖兔子似的。”
莊昭做勢要去咬他的手,一定都不胖好嗎!
兩人鬧了一會,太子就起身去書房了。
一天都呆在莊昭這裏,傳出去也不好聽。
莊昭拿了一本話本子在看,白茶在旁邊期期艾艾道,“主子,今兒有件事,您還不知道呢。早上太子起身的時候,白蓮她急吼吼地湊了上去,我讓肖岩他們把白蓮看起來了。”
莊昭翻過一頁,“知道了。那白洛呢?”她想起最沉默的白洛,她不僅話不多,好像連出現都不怎麽出現在自己麵前。
“不知道,好像沒看到她。”白茶隱隱意識到不對,“主子的意思是……”
莊昭把書折了頁放到一旁,突然道,“我有好久沒去給太子妃請安了吧?明兒咱們就去正殿走一趟。”剛好把兩個人處理了。
太子妃最近都有點不順。
當然這種不順在她看來,就是從莊昭她們入宮開始的。
林嬤嬤端過補藥,太子妃一把推開,“天天喝也不見得有什麽用。還喝它幹嘛,什麽太醫秘方,還不如我們家那裏的生子藥管用。”
林嬤嬤灑了一手的藥,歎了口氣,把藥擦幹淨了,一句話都不說。
太子妃反倒不習慣了,“想說什麽就說,嬤嬤現在也不想理我了?”
一個“也”字,說出了哭腔。
“奴婢該說的都說過了,娘娘還想聽什麽?”
林嬤嬤心裏也有氣啊,你說說,苦口婆心勸她好好對待張碧玉她們,起碼麵上得這樣吧,她不聽。
勸她不要急躁不要輕舉妄動,她也不聽。
現在倒是想聽人勸了,早幹嘛去了。
太子妃道,“皇後娘娘不見我,嬤嬤也不給我出個主意。之前去母留子可還是嬤嬤教我的呢。”
林嬤嬤仿佛不認識太子妃一樣,深深看了她一眼。
太子因為這個主意,冷落太子妃,甚至對皇後也有些不滿。
皇後為著和太子之間的感情,隻能疏遠太子妃。
現在太子妃說這句話,是在給自己施壓呢,還是隨口一說?
第一次,林嬤嬤覺得,自己一直看輕的太子妃,也不是那麽胸無城府。
“皇後娘娘近日也煩著呢,恭順貴妃的事,娘娘也不是不知道。”林嬤嬤重新打起精神道,”娘娘當務之急,就是好好保住張氏的孩子,靠著孩子,在殿下那,好歹也能存下幾分情分。“
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句,太子妃撇撇嘴。
如意小步走了進來,福了福身,“娘娘,他們說張氏好像動了胎氣,鬧著要請太醫呢。”
太子妃立起眉頭,“好好地怎麽會突然動了胎氣?”她坐不住了,站起來道,“你派人去請太醫,我去看看她。”
張碧玉雖然被禁了足,但是一應供應俱全。
太子妃急匆匆趕過來,走進殿裏明顯感覺到一陣涼風。
張碧玉蒼白者臉躺在床上,身上搭著被子,旁邊凳子上還散著染血的衣褲。
太子妃問春夏道,“怎麽回事?”
春夏猶豫著道,“主子剛剛寫請罪折子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這得多不小心?
林嬤嬤抬抬眼,看了眼圓潤的桌角。
“姐姐,我是被冤枉的”張碧玉伸出手緊緊抓住太子妃的袖子,用力撐起身子,“那包五石散根本不是我的,是有人陷害我,姐姐,你幫幫我。我是無辜的,你去跟殿下說說好不好,我還有孩子呢”說到孩子,她的聲音更有力了。“我的孩子你一聲母妃,他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姐姐,你幫幫我吧,啊?”她祈求地看了眼太子妃,慌亂道“我保證,我不會再對你不敬,以後你說東我一定不敢往西。”
居然求到太子妃這,看來張氏也實在走投無路了。
還是那句話,早幹什麽去了?
太子妃沒理她,去掰她的手,結果張碧玉祖攥得太緊,她怎麽也拉不開。
“張氏,你這是幹什麽”她板起臉不耐煩地道,“你要是不想保住這個孩子也容易,我讓人端碗墮胎藥給你,省的多煩。”
張氏一聽就鬆開了手。
孩子是她最後的保命符了,絕不能有閃失。
劉太醫很快趕了過來,開了幾幅保胎藥,偷偷對太子妃道,“大人身子太弱了,恐怕孩子會受影響。”
一個病罐子孩子,可不是太子妃想要的。
她立馬吩咐春夏道,“以後端過來的飯菜,你主子少吃一口,你就一天不許吃飯。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要給我讓她把飯吃下去、”
春夏嚇得連連應是。
太子妃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張碧玉,才轉身往外走。
路過西側殿的時候,她站住了腳,下巴一抬,吩咐如意道,“去喊門,就說是我來了。”
莊昭沒想到這說曹操曹操就到,起身來迎她。
“姐姐吉祥。”
太子妃搭著如意的手,眼睛在她頭上盯了一會才道,“吉祥。妹妹老也不來我這正殿,隻好我來見見妹妹了。”
莊昭屈著的膝蓋又彎了幾分,“是嬪妾的錯。”
認錯認得幹脆利落,太子妃都不知道怎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