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xiǎo jiěshā ré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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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若珺正在街上閑逛,眉間猛地一跳,心裏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這種恐慌感是怎麽回事?

    她忽然蹲下身子,用力的捂著刺痛的胸口,白芷被她嚇了一跳,連忙跑到她身邊,問:“xiǎo jiě,xiǎo jiě你怎麽了?”

    楚若珺緊咬牙關,眉頭緊緊的皺成了一團。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煞白,連嘴唇都毫無血色。

    白芷蹲在她身邊,以為xiǎo jiě得了什麽猛烈的疾病,嚇得臉色同樣沒有顏色。

    她抓著白芷的胳膊說:“快走,快去戲園,婉婉姐,一定是婉婉姐出事了。”

    “阿婉姑娘?”

    “快走。”楚若珺沒時間解釋了,她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根基穩固,一開始看見父親教哥哥武功的時候也會在一邊學個一兩招,父親隻覺得她好玩,沒放在心上,誰料她是那種有天賦的人,一點就通,又肯下功夫,後來才一發不可收拾。

    她這些年,除了被父親打,自己打架之外,就沒有生過什麽病,猛然的疼痛,一定是在預兆著她什麽。

    楚若珺不由猛地站起來,路邊不知道有一匹是誰的馬,她牽起來就上,一路趕到戲園。

    “xiǎo jiě,xiǎo jiě”白芷忙追上她,卻越來越慢,不得不停下腳步,扶著樹幹大口的喘著粗氣。

    戲園的人都是認識楚若珺的,因此並沒有阻攔,隻是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忍不住側目。

    她一路走到葉姝婉所住的屋子,是在二層,她沒時間去走樓梯,一個旋身直接飛到了二樓的窗台上,小廝一見楚若珺,臉都白了,知道此事不妙,忙發出“喵嗚,喵嗚”的貓叫聲。

    屋裏的人也聽到了暗號,急急忙忙的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要從窗戶逃走,卻正巧撞上了破窗而入的楚若珺。

    地上還殘留著被扯碎的衣物,那男人**著上身,一見到楚若珺就忍不住雙腿發軟,還想逃跑,被楚若珺拽著頭發一把就扔到了地上。

    床上,葉姝婉靜靜的躺在那裏,整個人一動不動,連雙眼都是空洞無神的。

    觸目驚心的是那身上曖昧的紅痕!

    楚若珺一時間隻覺得心肺俱裂,她陡然瞪大了雙眼,原本波光瀲灩的雙眼此時被紅色的血絲充斥,滿腔怒火燒的她渾身炙熱無比,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她還是來晚了。

    楚若珺氣的差點沒當即殺了他,但她還是拚了命的忍住了,扯著他的頭發,說:“跟我去報官!”

    “我告訴你,我父親是戶部尚書,要了一個卑賤的戲子,不算什麽!”那男人仍舊衣衫不整,臉上還帶著一副做了壞事心滿意足,你能奈我何的表情,“頂多就是給那戲子一點錢罷了,哈哈哈,哈哈哈。”

    楚若珺被這一連串喪心病狂的笑聲笑的失去了理智,她恨不得他馬上就死,現在就死。

    殺意一閃而過,楚若珺鬆開他的頭發,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他整個人飛出去好遠,撞在那放著**子書本的櫃子上,稀稀落落的散了一地。

    那男子捂著肚子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來,腳下卻不知道踩了一個什麽東西,一不小心朝後仰去,竟然從那已經被楚若珺破壞的窗戶掉了下去。

    隻是二樓而已,不會死人的。

    楚若珺這樣想著,氣定神閑的走到窗邊探出頭去看,這一看不要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從二樓墜落到一處賣米酒的攤子上,不巧的是,那攤子是用竹子搭起來的,被他墜落的力度砸了個稀碎。

    一根斷掉的竹子,不偏不倚的從他的左邊穿過去。

    正是心髒的位置。

    血混合著米酒,流淌了一地的鮮紅。

    有人湊過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試探他的鼻息,然後猛地收回手,發出淒厲的尖叫:“shā rén啦,shā rén啦”

    瞬間,有一大批人圍過來看。

    目光紛紛往樓上看去,那樣犀利,那樣冰冷,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的眼睛。

    “你看,樓上,是女的啊,女的shā rén了。”

    “shā rén償命啊。”

    楚若珺一瞬間感到好像所有的力氣都流失殆盡,癱坐在地。

    不同於往日,她闖禍了打架了還能夠擺平。

    shā rén了,就得償命。

    楚若珺很清楚這一點,這一次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等著士兵來抓自己,楚若珺靜靜的走到葉姝婉的身邊,拿出幾件新的衣服給她換上。

    葉姝婉看著她安靜的側臉,心裏急的要命,她很想推開楚若珺,對她喊道:“快走啊!”

    然而她竭盡全力,也隻是輕輕的叫了一聲:“若珺”

    “別怕。”楚若珺抬頭,對著她牽強的一笑,眸子裏卻有掩飾不住的驚慌。

    明明自己心裏怕的要死吧,還裝作什麽事都沒有來安慰自己。

    戲園的人趕了上來,看見這滿屋狼藉,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畜生,畜生啊!

    管事痛心疾首,花白的胡子抖得不停,指著窗外的屍體喊道:“畜生,你該死,你死有餘辜!”

    有人從懷裏掏了幾張銀票,急著塞到楚若珺冰冷的手裏,“你逃吧,你快逃吧!”

    楚若珺搖了搖頭,“逃不掉了。”

    已經有人開始唏噓:“這可怎麽辦啊。”

    她逃不掉的,士兵很快就趕了過來,將楚若珺帶上枷鎖,一邊嗬斥著她一邊押著她走了。

    臨走前,楚若珺衝著戲園的人喊道:“你們照顧好婉婉姐,莫讓她尋了短見。”

    葉姝婉的藥效還沒有退,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眼角有淚珠紛繁滑落。

    白芷剛剛趕到,就看到自家xiǎo jiě被抓起來了,圍觀的人都說她殺了人,白芷一瞬間反應不過來,身形晃了晃,差點倒在地上。

    還是管事派人扶住了她,一張被歲月侵蝕的臉上掛滿了焦急,“快回去給人報信,找人救她。”

    白芷隻顧著點頭,一個字都沒說疾步往家裏跑。

    她跑得那麽疾,心裏慌亂的不成樣子,xiǎo jiě的臉時時刻刻出現在她眼前,她感覺自己好像麻木了,腳下沒有任何知覺,隻是健步如飛。

    xiǎo jiě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她跑的那麽疾,引得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觀看。

    將軍府很遠,她又不會騎馬,她累得快要死去了,可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待將軍府漸漸出現在她眼前,她好像在暗夜裏看到了陽光,然而,她剛到門口就倒下了,腿腳軟的站不起來。

    侍衛認得她,扶起她問她怎麽了。

    白芷艱難的從牙縫裏擠出字句來:“告訴老爺xiǎo jiěxiǎo jiě出大事了。”

    侍衛一聽,也連忙跑去稟報楚將軍,不顧將軍商談要事,任何人不許打擾的命令,直接衝了進去,撲到地上叩頭,卻又因為喘氣太急而說不出話來。

    “你怎麽回事?什麽要緊事就急成了這個樣子?”楚將軍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丟臉,嗬斥道:“什麽事?”

    “小xiǎo jiě”

    “若珺?”楚將軍深知自己這個女兒一向是個闖禍的主,這次又打傷了誰被官府抓走了,等著自己去贖吧,就該多晾她一會,讓她長長記性。

    所以也沒當做什麽大不了的事,仍然氣定神閑的。

    “大事不好了,xiǎo jiě出大事了。”那侍衛穩定了一些,才道:“據白芷說,xiǎo jiě在戲園shā rén了,現在被官府的人抓走了,請老爺立即去救救xiǎo jiě!”

    楚將軍全身一震,心裏頓時極為發慌,他在戰場上數十載,就算被敵人逼到絕境,除非天兵天將下凡來救自己,否則隻有死路一條的時候,都不曾像現在這般慌亂過。

    那被楚將軍請來商討要事的官員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對著楚將軍一拱手,“將軍快去吧,我先告辭了。”

    然後就匆匆的離開了。

    楚將軍也疾步向外奔去,隨手牽了一匹馬疾馳而去。

    白芷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還想和老爺一起去,被幾個丫鬟扶進屋子裏休息。

    她剛猛灌了幾口水,老夫人就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過來了,手指都是顫抖的,“白芷,你告訴我,若珺,若珺她怎麽了?”

    白芷示意她們扶老夫人坐下,然後紅了眼眶,“xiǎo jiě,xiǎo jiě她shā rén了。”

    “啊?”老夫人一驚,的虧她現在是坐著的,不然非暈過去不可。

    當她反應過來後,就一直念著:“菩薩保佑啊,菩薩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