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有多恨你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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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珺,你沒事吧。”這幾乎是那次離家出走之後,楚將軍同她說的第一句話了。
“沒事,他沒把我怎麽樣。”楚若珺低低的回答他。
“那,可傷著沒有?”楚將軍不放心,繼續追問。
楚若珺道:“也沒有。”
楚將軍鬆了口氣,看見她臉上有一條細細的已經凝固了的傷口,不仔細觀察,幾乎看不見,除此之外,好像真的什麽事都沒有。
而且她不僅什麽事都沒有,還下來追那個淫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楚將軍悠悠道,心裏不知為何升起一種異樣的情緒。
她習武這件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他一時間失去了原本所有堅信的答案。
親兵已經押著采花賊下去,將軍府裏有單獨的審訊室,那些人沒有得到將軍不許用刑的命令,也憤恨他竟然想要傷害大小姐,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敢夜闖將軍府,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用了刑,什麽都說了,包括他玷汙過幾個少女,分別都是誰家的,上到小姐,下到丫鬟,都被他辣手摧花。
他說這些話時不僅毫無悔改之意,還陰森森的壞笑著,一臉的得意。
楚家的人一聽,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後快。
但是一想到明天還要押到順天府呢,還是手下留情,悻悻地放了他。
於是第二天采花賊被拉出來的時候,他的麵貌已經和昨天晚上大不相同了。
且不說渾身血跡斑斑,傷口混合著生石灰,光是那臉,都腫了整整一大圈。
楚將軍對若珺道:“我們走吧。”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爹,你要我跟你一起去?”
“是啊,人是被你打傷的,也是你抓住的,就算你不去,順天府的人也一定回找你問話,何不一起去。”
“你說的有道理。”楚若珺挑了挑眼尾,“但是我就不想去,等到順天府的府尹大人請我去我再去!”
楚將軍拿她無可奈何,隻能押著采花賊往外走。
“慢著!”一聲低沉嘶啞的聲音。
……
天剛剛亮,順天府前的大鼓就被咚咚咚的敲響,鼓聲鏗鏘,聲聲有力。來敲鼓的是某個大戶人家的丫鬟,她淚流滿麵的跪在堂前,口口聲聲說昨天夜裏被奸人玷汙,請青天大老爺為她做主,抓住凶手。
府尹大人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請姑娘將昨夜發生之事細細道來。”
不久,又有一個普通的民間姑娘跑進來,她穿著一身樸素的淡綠色衣服,一雙眼睛都哭腫成了核桃,隻是看著她五官的輪廓,依稀能辨別她殘餘的美貌。
她也是哭著求大人為她做主,自己知道身子已經毀了,本該自盡,保留僅存的顏麵,莫不要以後嫁不出去,或者是嫁出去又被休回來,但是自己自盡之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到凶手落網,將凶手繩之以法。
凶手一日不被抓,她就一日咽不下這口氣。
府尹大人看著堂下跪著的兩人,覺得事情有蹊蹺,再度讓她細細道來。
再不久,又有一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互相攙扶著走進順天府,剛一邁進門,就哀聲痛哭,哭的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等到氣息微微緩和,才緩緩道:“昨天夜裏,我們正在睡覺,聽見女兒房裏有動靜,趕過去一看,發現了一個男人,正要拿東西去打,那采花賊已經跳窗逃走,女兒清白被毀,當夜懸梁自盡!” 這一樁樁,一幕幕,聽的所有人皆是憤怒無比,看的更是心痛萬分。
而他們所描述的外貌特征,竟然都指向同一個人。
好一個采花賊,好一個采花賊,府尹大人氣的說不出話來,隻有瞪大的眼珠子和劇烈顫抖的胡須顯示出他此時的憤怒。
驚怒拔地而起,府尹大人作為長平城的父母官,一向是明鏡高懸,有清官之稱號,這一整年裏除了最大的案子和楚家有關,讓他腦袋大了一些之外,其他都處理的妥妥當當,年關時出了這等案子,不治他的罪就是好事了,還提什麽俸祿和民心。
府尹大人對著嘈雜的百姓,對著堂下跪著的傷心人,音質朗朗:“各位請放心,我既然身為長平城的父母官,頭上隻要戴著這頂烏紗帽一天,就一天不會放棄查找真凶。”
堂下一片嗚咽之聲,“請大人為民女做主啊。”
“請大人為我死去的女兒做主啊,讓她九泉之下心安。”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芝麻小官,此事我將稟報聖上,請大理寺的捕快徹查,我相信,一定會抓到凶手,還各位一個清白,還九泉之下一個安心。”他說罷,顫抖著手,提筆快速寫下幾張白紙黑字,交給身邊的人,請他拿著自己的書信,稟報上司。
……
有士兵一腳踢在采花賊的身上,斥罵道:“死到臨頭了,還想玩什麽花樣,殺頭是鐵板釘釘的事,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采花賊好像沒聽到,目光直直地落在楚若珺身上,那目光依舊陰冷,讓楚若珺覺得他可能會說一些“如果我沒死,一定找你報仇!”
或者是“我記住你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諸如此類,符合他身份的話,士兵見他直勾勾的盯著楚小姐看,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你若是心存什麽歹毒的想法,不用等到順天府,我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然而那采花賊隻是勾起唇角,眼睛裏帶著種奇特的笑意,“我隻是想問楚小姐一個問題。”
“說。”楚若珺冷冷道。
“我的武功明顯在你之上,你為何會贏了我?”
楚若珺盯著他的臉,“因為你做這種事原本就會心虛,再加上這裏是將軍府,無論你贏不贏得了我,你都走不了,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你這種該死的人渣,根本沒想過失去了清白以後女孩的活法,你覺得她們還能活下去嗎,啊?”楚若珺對著他怒吼,“我不知道你心裏有多陰暗,你有多禽獸,但是我隻能告訴你,你盡力逃跑,而我是竭盡全力要殺了你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恨,多恨你這樣的畜生!”
是啊,她有多恨,多恨!
要不是婉婉姐發生了這種事之後,在哥哥的墳前自盡,她永遠不會有這般刻骨銘心的恨,恨不得除盡天下惡貫滿盈之人。
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婉婉姐現在還是戲園的名角,還會水袖輕繞,唱那般婉轉的戲,不至於躺在一個冰冷的木頭裏無人問津,她明明還那般年輕。
采花賊笑了,那笑容卻不複之前那般陰冷,他說:“其實我本來沒有想要對你下手,但是不經意間看到了你站在窗前發呆的樣子,比其他女子都要好看。”
士兵狠狠地踩著他的臉:“大膽狂徒,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楚大小姐是你等惡貫滿盈之人能夠覬覦的嗎!”
若是別人說自己長的好看,楚若珺還會覺得很開心,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很惡心。
楚若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這就是天意,你活該遇上我,活該被我抓到,認命吧。”
“沒想到,我最後還是栽在了女人的手裏。”采花賊歎了口氣,散落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清他眼角無端留下的兩行清淚。
“少廢話,帶走!”副將一聲令下,士兵才將他從地上抓起來,拖著他一路往順天府走去。
順天府去上報也不過一刻鍾,百姓就遠遠的見到楚將軍押著一個衣衫襤褸,滿身都是已經幹涸的血跡的男人過來,百姓自然給他讓出了一條路,“這是誰啊,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楚家又有什麽事了?”
議論猜疑聲不絕於耳,難不成這楚家又給自己找麻煩了,雖然是這樣想著,府尹大人還是微笑著迎上去:“將軍來順天府,所為何事啊?”
楚將軍冷冷地瞥了地上的采花賊一眼,道:“我女兒抓到了一個采花賊。”
話音剛落,眾人立刻炸開了鍋,府尹大人也是一樣,胡子抖了三抖,瞪大了一雙眼睛不敢置信。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個采花賊,化成灰我也認識他!”丫鬟停止了抽泣,鼻尖依舊是紅紅的,指著他的臉大罵:“你作惡多端,等著受死吧。”
采花賊也不反駁,扯著一邊陰冷冷地笑了,“你們家小姐,應當也如此恨我吧。”
“你!”丫鬟氣急,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確實,自家小姐和自己,一個都沒有逃過他的魔爪,但是老爺為了維護小姐的名聲,不想讓別人知道這等醜事,但是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才讓自己來報官,不然的話,她自己,也是很有可能選擇忍氣吞聲的。
“狗賊,賠我女兒的命來!”老人連發絲都在顫抖,額上更是青筋突起,仿佛一不注意就會炸開。
“這倒是奇怪了,我沒有殺她。”采花賊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毀女子清白,和殺人無異。”老人冷冷道:“留她在人世間遭受非議,比直接殺了她更可怕!”
前者是不得不麵臨死亡,後者是不堪壓力自己了結的生命。
采花賊笑道:“失去了清白就活不下去了,那青樓裏的女人不是個個都活的好好的嗎?”
老人攥緊了拳頭,這就是一個禽獸!
和他講什麽道理,就像在教一隻狗學做人一般可笑。
二老緊緊的盯著他,那眼眸猶如一柄寒冷的刀,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應該已經死了一萬次了。
而楚將軍漠然地看著這一切,對著府尹大人道:“我已經將他的腳經挑斷了,除非他有翅膀,絕對逃不走。”
采花賊被壓下去,府尹大人一個勁的做輯,感謝楚將軍出手將那采花賊拿下,對受害者有個交代,讓百姓能安心度過這個年,更是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一頂烏紗帽,此事若是傳到宮裏,皇上或者太後在意此事,下令徹查的話,第一口鍋就是自己背。
楚將軍不在意他那些客套的說辭,在官場這麽多年,他也深諳官場,便也隻是 笑笑,糾正他道:“大人這就說錯了,此事全是小女的功勞,做父親的不能搶功。”
府尹大人笑嗬嗬的點頭稱是,“多虧令嬡及時出手啊,上次我就看出來了,貴千金不一般啊,還有貴人相助,讓我是好生驚訝。”
楚將軍聽到他誇自己的女兒,臉也不綳地那麽緊了,淡淡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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