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采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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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若珺第二天就醒了,意外的沒有生病,隻是手指上起了幾個不小的凍瘡,拿起東西來又疼又癢,甚是難受。

    有時她恨不得拿小刀來把那幾個凍疙瘩切掉。

    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去提那場離家出走,誰都不敢來再度刺激她,生怕她一生氣又做出什麽非比尋常的事,連老爺的暗室都能逃出來,自家小姐果真是有些真本事的,應當刮目相看。

    日子好像再度回到從前,回到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林家的人也不提親了,父親也不把她鎖在繡樓了。

    從那件事之後很長時間,楚將軍都選擇避而不見,老夫人空閑時會去陪若珺,直到有一次撞見徘徊於院外樹下的楚將軍。

    他就隻站在那兒,看著院裏的楚若珺拿著一本書,有模有樣的舞開,身法技巧炫目無比,但交手無數的他輕易地看出了她的破綻,很想告訴她,卻又怕打擾了她的興致,始終沒有進去。

    老夫人開始迷茫,她不知道該選擇不提那件事,還是該為自己的兒子解釋。

    父女二人生出了嫌隙,兩個都是她最愛的人,她無法看著楚若珺眼中生出冰冷和疏離,老夫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她趁著夜色來到楚若珺閨房裏看她,歎了口氣:“若珺啊,奶奶有些話想和你說。你不知道,你逃跑的那天啊,你爹為了找你差點沒把長平城翻過來,那天他看著林長天抱著你回來,一瞬間差點眼淚都出來了。”

    若珺垂眸靜聽,不言不語。

    老夫人隻覺得無力:“你聽奶奶的話,別恨你爹,他口口聲聲說不管你,那天去繡樓,是想把你放出來,沒想到你竟然半夜出去了,這件事啊,是你做的不對,你說你半夜跑出去,第二天才回來,哪個當爹的會不著急不生氣啊,你爹也是看你膽子太大了,才抬棺材進去嚇嚇你,你回來的當夜就讓人把那口棺材劈成碎木當柴火燒了,還有他之前說要把你嫁給老頭子,都是嚇唬你的,他啊,也是為了你的事操心。”

    楚若珺反駁:“要是他不把我關在繡樓裏,我白天能出去玩,又怎麽會晚上偷偷的出去呢。”

    老夫人扶了扶額頭,有一種剛剛說的話全都白說了的感覺,“女孩子家,名節最重要了,你現在老老實實地和奶奶說,你和齊王殿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跟著他一夜未歸,這可關係到你的終身大事呢。”

    “終身大事?”楚若珺聽到這幾個字就覺得頭疼,這些日子不知道聽人嘮叨了多少遍了。

    她有氣無力的回答奶奶:“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罷了。”

    老夫人急了,“真的是普通朋友嗎?若珺,你是奶奶我一手帶大的,我最了解你了,你就是膽子大了些,但是這半夜離家出走的事,你是做不出來的,你好好的一個女兒家,怎麽就不清不白的跟著一個男人出去玩了呢,除非是已經把他當成什麽重要的人了,連拒絕都拒絕不了的,是不是?”

    楚若珺被奶奶說中,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我......我.....也不知道。”

    她試圖勸楚若珺回心轉意:“若珺,奶奶是過來人,你聽奶奶一言,真正的愛情不是委曲求全和屈就,他大半夜的帶你出去玩,這不是為你好,說明他根本沒有考慮過你的閨譽,並不如你在乎他那樣在乎你,你要想清楚。”

    楚若珺道:“奶奶,是我一時貪玩,他有問過我會不會有不好的後果,是我以為不會被我爹發現才出去,這不能怪他的。”

    “你還為他辯解。”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無論如何,你要記得,你自己是最重要的,不要為了別人委屈了自己啊。”

    奶奶溫和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影微駝的扶著丫鬟的手離開。

    她何嚐不知,愛情從來都不是一步一步來臨的,當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頭紮下去了。

    她間接的從白芷還有楚將軍的話裏得知,那齊王沈頤是一個風采卓然,外貌極其出色,不笑也有三分笑意,更有溫潤如玉的氣質的親王,用白芷的話來說,“愛上他,簡直輕而易舉。”

    越是這樣老夫人越是擔憂,太有錢的,和太俊美的,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總歸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窗外好似依稀梅花的清香,楚若珺凝視著窗外無邊無際的黑夜,寒風吹拂在她白皙的臉上,青絲在她耳邊飛旋,屋裏燭燈搖曳,那清麗脫俗的氣質,好似從天而降的仙子。

    “若珺。”風中有人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

    她仿若未聞,仍舊靜靜凝視夜色,直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窗而入,身法輕快,隻有猛地飄忽的紗縵告訴她這一切不是自己的錯覺。

    會武功的人第一件事想的不是喊救命,而是一抬手一掌劈出,那人武功不賴,一旋身躲了過去。

    “你是誰?!”楚若珺突然道。

    那人麵容蒼白,一雙眼睛奸詐無比,含著猥瑣的意味。他看著楚若珺,笑道:“你是我這些天,遇到的最特別的女人。”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像是一隻吐著芯子的毒蛇,說不出的有多麽難聽。

    楚若珺瞪著他,道:“聽起來你好像遇到不少女人。”

    那人淡笑道:“沒錯,而且他們全都成了我的女人。”

    楚若珺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再看他那雙閃著精光的眸子,她頓時覺得寒氣從四壁而起,心裏又是恨又是厭惡。

    “原來是一個采花賊!”楚若珺突然冷笑一聲,手裏的短刀已經閃電般向他的咽喉點了過去。

    那把短刀是意外救了齊王時偶然得到的,她一直都很喜歡,刻意放在自己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不僅是因為齊王送給她,更是因為那把刀她用的順手,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

    這一招又急又狠,用的竟然是不管不顧直擊要害的劍法,不但劍法很高,而且一出手就是殺招。

    她早就決定了,不會再讓任何人看不起自己,不會再讓自己受到傷害。

    既然下定決心,就要全力以赴,不留餘力,如果對待自己所熱愛的東西都不能做到傾盡全力,還有什麽東西對自己有意義。

    她居然會這般厲害的招式,淩厲無比的鋒芒,很難讓人相信她不過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

    采花賊笑了笑,“嘩啦”一聲展開一把折扇,朝著刀尖迎了過去。

    這一刺直接刺中了扇骨,將那刀擋了回去。

    楚若珺恨恨咬牙,這人能悄無聲息,避開所有人的視線闖進來,已經是一身好功夫,怪不得能玷汙了那些……

    但是我楚若珺的閨房,可不是你想闖就能闖的。

    采花賊目露凶光,他一扇灑出,扇骨裏藏著的毒針而來,楚若珺應變也不慢,身子騰空翻轉,毒針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

    楚若珺冷笑道:“是你招惹了我,你自己不長眼,可怨不得我。”

    話音剛落,采花賊已經攻出十幾招,他手裏的那把折扇可謂是千變萬化,不僅暗藏著毒針,還有長長的尖銳如竹簽般的金屬刺。  那長刺可短可長,難以預料,楚若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武器,沒想到那長刺竟從折扇中飛出,直直的朝她而去,她下意識靈活躲開,卻依然被尖刺的氣所傷,臉上看不見傷口,突然出現一條細細的紅線,接著便有血珠流出。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劍氣?原來並不是隻有刀劍才有。

    他這般功力,已經無疑是一流的身手,楚若珺從小受哥哥教導,在他走了之後便隻能自己看書,雖然不敢荒廢,亦沒有長進,再加上她一直都是學,隻有舞練,卻沒有人真真正正的和她進行一對一的較量。

    兩個都是進攻性的打法,看準漏洞就下狠手,楚若珺原本的武功就不是很高,遇到一個比自己強勁的對手,漸漸的落了下風。

    采花賊一招擊出,楚若珺反手一撩,全然忘了防守。

    有破綻!

    采花賊一笑,他雖然是在笑,但是笑容卻很可怕,眸子裏的精光更是恐怖,讓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折扇已經化為一道寒光,朝著她的右肋刺去。

    然而在他刺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晚了,楚若珺左手藏著一枚暗器,一揚手快速擲出去。

    采花賊身形一歪,明顯的被她打中。

    楚若珺冷笑道:“你以為就你會暗器?”

    采花賊急攻幾招,“叮”的一聲,他手裏的折扇已經被楚若珺手裏握著的短刀削成兩半。

    他突然發出一陣陰森駭骨的冷笑,笑聲低低的,將手裏已經斷掉的扇子一扔,從窗戶跳下去。

    楚將軍知道她會在自己的房裏練習武功,也已經決意不管她,但是她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讓隔得很遠的楚將軍都聽到了。

    原本以為她過一會兒就會消停,沒想到聲音越來越大,還有金屬碰撞的聲音,這絕對不是她自己練習會發出的聲音。

    當即大呼不好,有刺客!

    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趕了過來,剛剛趕到,就看到一個黑衣人從楚若珺的房裏跳出來,大盜的輕功都是不錯的,但是他明顯受傷,步伐都有些不穩,楚若珺從窗戶跳出來,單膝跪地,手裏還握著一把寒氣四射的刀。

    就在這時,楚將軍就像是從天而降般,渾身殺氣朝采花賊撲過去,手裏的雪亮的刀鋒已經刺向了他的咽喉。

    血液順著刀尖流淌,楚將軍氣的身體都在發抖,若是他的女兒有什麽事,殺他一萬次都不夠彌補。

    采花賊瞬間被將軍府的親兵包圍,長槍架在他的脖子上,將他圍地滴水不漏。

    除非他有一等一的本事瞬間毀掉所有長槍,還能打得過楚將軍和若珺,才有逃命的可能,但是他顯然沒有。

    采花賊的臉上已經是一點血色都沒有,忽然大聲道:“我沒有對令千金行無理之事。”

    楚若珺冷冷的看著他:“沒有去做和沒有成功,是兩回事。”

    楚將軍收起刀,細細的看著他,過了很久,才朗聲吩咐:“副將!”

    “在!”

    “挑斷他的腳筋,先壓下去嚴加看管,明日送到順天府。”

    “是!”那嘴一向很貧的副將正經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他對著刀尖吹了口氣,笑眯眯的看著他慘白的臉,“我動作很快的,不疼的哦~”

    然後笑容突然冷了下來,刀鋒已經挑破了他的後腳跟。

    楚將軍實在不忍心讓若珺看到,手疾眼快的擋住了她的眼睛。

    她隻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寂靜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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