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真是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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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以為喝下這三杯酒,太後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既然這樣,哀家也不強求你在今年娶親,那明年,你總不能還命犯紅鸞吧。”太後的聲音並不大,但全場都不敢出聲。

    沈頤心裏一驚, 沒想到太後的態度這般強硬,不給自己任何喘息的機會。

    而此時的太後,唇角正帶著一絲饒有意味看他如何回答的表情。

    他眨了眨眼睛後,還是道:“兒臣明年應該不再命犯紅鸞了,否則兒臣前年也犯,今年也犯,來年還要犯的話,一定要孤獨到終老不行。”

    太後笑了,“既然這樣的話,來年娶了南安郡主吧。”

    沈頤目光一閃“讓南安郡主等兒臣,豈不是委屈了郡主?”

    “哀家知道,南安郡主願意等。”太後冷冷一笑,“既然是她願意,就算不得委屈。”

    沈頤麵色不動,但手指正攥著衣袍,不知所措。

    一年的時間裏,足夠發生很多事,足夠發生動很多手腳。

    他可以在這一年裏娶楚若珺,就算太後問罪,可以說她剛好抵消了自己的命犯紅鸞,也可以說就是因為她,紅鸞星又動了動。

    諸如此類編造的借口,雖然輕飄飄的沒有重量,但是到時候如果真的實現了,南安郡主肯定不會願意做自己的妾,悔婚的人是她,畢竟自己隻是答應娶她,沒有答應一定是正妃。

    “南安郡主身份高貴,一定是齊王妃的不二人選。”太後見他似乎在思考猶豫,不緊不慢的道:“哀家隻是要將邵世芳許配給你,又不是隻能娶她一個人,若真的被皇上言中,你在封地還有心上人,做個側妃也是可以的,你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件事對你好,何樂而不為呢?”

    沈頤攥緊了手指,那個心上人,雖然隻有幾次見麵,但沈頤知道她肯定不願意做一個側妃。

    她那種別人用過的東西我不要,如果給我和給別人是同樣的話,我就不要了的性子,絕對不會忍受和別人共享一個夫君。

    然而他願意,為了她隻娶她一個。

    誰讓她如此特別,獨一無二。

    他找了一個非常荒誕的方法來回避此事。

    沈頤的身形晃了晃,閉了閉眼睛,道:“我沒有想到皇兄罰的酒如此猛烈,我不勝酒力,頭有些疼,還想先回去休息,望皇兄,母後見諒。”

    “哈哈哈,沒想到你這麽容易就醉了,趕緊回去休息吧。”皇上的臉上掛著情不自禁的微笑,“一定是工部是事太忙太累了,齊王辛苦了,來人,還不快扶齊王回去。”

    太後眼尾輕掃,看到齊王的侍衛連英已經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將他扶起,沈頤臉色發紅,雙目緊閉,走起路來步伐都虛晃了,這演技裝的和真的一樣。

    太後隻好嗬嗬笑道,“是啊,回去好生休養,哀家過幾日讓人去看你。”

    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沈頤胸口一滯,咬著牙忍著沒有變色。

    這件事,他終歸是逃不掉的。但是能多爭取一天,就能多想一天的辦法。

    下一次,就說自己感染了風寒,渾身虛軟,腦子發漲,需要休息,改日再議論此事。

    沈頤不由得在心底嗤笑一聲,自己何時被人逼到這種地步了。

    就算自己能糊弄過去,太後早晚會被自己這些理由弄的不耐煩,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現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盼著太後生病,沒有精力提起這件事。

    沈頤出了皇宮,立刻覺得神清氣爽,哪怕空氣裏到處都飄著炮竹的火藥味。

    “殿下,我們回府嗎?”連英問道。

    沈頤搖了搖頭,“我現在心情不好,還想自己到處走走,連英,你先回去吧。”

    “這畢竟不是封地,還是小心點為好,我還是跟著殿下吧。”

    沈頤知道他的好意,便不再拒絕,點頭應允。

    “你不是一直問我,楚家小姐長得有多好看嗎,我帶你去見她。”沈頤朝他微微一笑,“就算這是團圓夜,她也總能出來的。”

    絢麗的煙花騰空而起,這個時候家家吃完了年夜飯,已經接近午夜,巡防的官兵也停下了腳步,仰望夜空中那盛開的朵朵輝煌,楚若珺此時也是。

    她正坐在將軍府的院子的牆上,自己手裏還剩下一個最大的煙花沒有點燃,其餘的早就點完了,要說這長平城炫目的煙花美景,自己也貢獻了不少功勞。

    老夫人身子不行,受不了歲,給了楚若珺和白芷壓歲錢,就回去歇息了。

    而楚將軍去看望那些士兵了,也許會喝很多的酒,說不定今天夜裏回不來了。

    天空又飄下幾個雪粒,沈頤剛張口,就被風吹進嘴裏幾個,“新年好啊。”

    楚若珺聽到一道清清涼涼,卻又很平和的聲音,茫然的環顧四周,在身前的牆下看到了他。

    飄逸的黑發,白白的膚色,秀挺的鼻梁因為冷空氣的侵襲,有點泛紅。那樣再熟悉不過的樣貌,一瞬間,突然刺痛了楚若珺的眼。

    那是沈頤啊,不在家裏團圓卻來找自己的沈頤啊。

    一見到他,楚若珺臉上就綻放出了笑容,“新年好啊。”

    她從牆上跳下來,穩穩地落到雪地上,落到沈頤麵前,笑道:“這次我沒摔倒。”

    沈頤看著她,一雙眼裏滿是柔情。

    他的臉龐不染一絲白雪,卻有困惑的表情。

    “怎麽沒在家裏團圓呢?”楚若珺柔聲道。

    沈熙皺了皺眉,沒說話。

    “欸,怎麽了啊。”楚若珺伸手撫平他蹙起的眉頭,“過年不許皺眉,否則這一年都要皺眉的。”

    她的指尖冰冰涼涼的,好戲一泓清水穿過燥熱的心髒,讓他忍不住彎起唇角笑了笑。

    “不過是今晚的皇家盛宴裏,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罷了。”

    “這樣啊,是心情不好,才會想來找我啊。”楚若珺嘟了嘟嘴。

    “不是,我隻是想來看看你。”沈頤道。

    有時候聽起來美的不真實的話,卻很有可能是真的。

    楚若珺眸子滿含笑意,“你等我一下。”

    說罷,便從大門鑽進去,再回來時手裏已經多了一個食盒。

    她一層一層的打開,笑著端到沈頤麵前,“這是我第一次下廚做的紅豆餅,他們都說好吃,你嚐嚐,就算難吃也不許說。”

    白芷也忍不住搶著道:“我們小姐以前從來不沾廚房的,大概是有了心上人了吧,竟然也開始學著做菜了,真是奇跡啊。”

    沈頤淡淡地笑了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將門大小姐,今來洗手為君做羹湯。

    真是難得。

    “這麽說,我是來的很巧了,你的手藝我一定要嚐一嚐。”

    楚若珺聽了他的話隻是笑了笑,又拿出一壺酒來,“我很喜歡梨花,這是珍藏了好多年的梨花釀,雖然不比你喝過的那些,但也算是不錯了。”

    沈熙盯著她不語,一雙眸子中波光瀲灩,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

    楚若珺給他倒了一杯酒遞到他麵前,他不接也不說話,隻是一直盯著她看。

    見他不語,楚若珺嘴角輕挑:“你是不是嫌棄我的酒不好啊。”

    沈頤輕笑,心裏落了歎息,怎麽會呢。

    他一抬手握住她的酒杯一仰而盡,楚若珺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酒壺就已經被沈頤搶走,直接順著酒壺嘴倒到嘴裏。

    清澈的酒順著沈頤的下巴落入他的領口,唇瓣因為剛飲了酒而水潤發亮,還有他喜歡的淡淡的花香的味道。

    這幅情景,讓楚若珺挪不開眼睛。

    他喝的太猛,被酒水嗆的直咳嗽,楚若珺才緩了神,忙伸手拍著他的後背,“沒事吧,你慢點,不著急。”

    四周冷冽的寒氣灌入楚若珺滾燙的眼睛裏,她有些不知所措,他這個樣子,心裏應該是有很煩躁的事情吧。

    可惜自己不能幫他分憂。

    沈頤轉而拿起她做的紅豆餅咬了一口,淡淡地笑了笑,外表上有大有小,火候掌握的也不太好,有的金黃有的地方已經燒焦。

    唯一值得讚賞的地方,就是這個大小姐很大方,皮薄餡多,顆顆蜜紅豆滾在舌尖上,甜絲絲的。

    楚若珺眸中神情有些複雜,又是擔心,又是期待,隻好笑了笑問:“你覺得怎麽樣?”

    雖然不許他說不好吃,但還是擔憂他說還好吧,這樣有些勉強的話。

    “很好吃,甜而不膩,酥脆爽口。”沈頤說著又吃了幾個,好像真的是很喜歡一般。

    滿盤的紅豆餅很快就所剩無幾了,沈頤拈起最後一個餅,“這是你第一次做飯給我吃,很珍貴。”

    說罷,就要往懷裏揣。

    “這不算是做飯啦,你要想吃我再給你做,放進衣服裏就碎掉了。”楚若珺笑著道,將他的手拿出來,想不到他還有這麽呆呆傻傻的時候。

    沈頤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便抬手叫白芷:“幫我拿一個盒子過來。”

    “好。”白芷忍不住憋著笑。

    “不用啦,吃掉啦。”楚若珺握著他的手腕,將最後一塊紅豆餅塞進他嘴裏,被他逗的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心裏千回百轉。

    白芷真的拿了一個盒子出來,沈頤卻沒有了想要珍藏起來的東西了。

    隻是一顆圓潤的蜜紅豆落在他的衣袍上,他輕笑著拈起,“有這一顆,便夠了。”

    木質的錦盒的中央,隻是放了一顆小小的紅豆罷了。

    白雪紛紛揚揚的落在兩人的身上,兩個人對酒當歌,喝的多了,什麽事也都說出來了。

    他說:“太後在皇宴上逼迫我娶南安郡主,可是我不喜歡她,一點都不喜歡她,我真的搞不明白,都這麽明確的表示了,南安郡主明知道我不喜歡她,為什麽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自己,怎麽這般下賤。”

    楚若珺第一次聽他說這樣的話,她一直以為他是不會說這種詞語的。

    她聽了也許該感到高興,畢竟他說南安郡主下賤,這般詞語都用得上,可見他是多厭惡她。

    “可是我是不會娶她的,因為我有想娶的姑娘。”沈頤抿了一口酒,喝出薄薄的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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